第三章 假紈絝

第三章 假紈絝

布衣谷雖然叫做山谷,可面積並不算大,而且只有一個出入口,在唯一的出入口建起圍牆,修一道門,倒像是個天然的院落。

山谷依南北走勢看來呈橢圓形,兩頭略窄中間稍寬,有點像雞蛋的正剖面。山谷中間,一條長河穿谷而過,在谷中偏東的位置形成一個湖泊,再從唯一的出口流向山外。

除此之外,谷中還有三條小溪彎彎繞繞流入湖中。水域佔了超過三分之一的面積,因此山谷中隨處可見玲瓏巧致的小橋。可見火攻對山谷是不足以造成致命威脅的,要不是心疼那些上好的藥材被糟蹋,梓陽是不懼和軒轅辰杠上的。

此刻在薛老谷主的帶領下,四人沿著東南邊的小路,往若水居後面的小路走去。

軒轅辰心裡暗嘆山谷布置的精巧,他們一路行來,幾乎圍著那座湖泊繞了半圈,可是卻絲毫不覺乏味,亭台樓閣,山橋水榭都是獨具匠心,當真做到了一步一景。更值得一提的是如今已是深秋,外界的林木大多枯黃,可谷中卻一片青蔥,甚至還有鮮花盛開。

眼前的上山小路蜿蜒婉轉,應該是順山勢鋪階而設,山路的盡頭是一座茅屋,看起來一場大雨就能澆倒,卻堪堪立在路中間,好似一位弱不禁風的老者竭力想要攔住走向不歸路的人。屋子的後面是從琅城就隱約可見的絕情崖,絕情崖下怒江波濤洶湧,滾滾翻騰。

月兒不會被關在這吧!堂堂一國公主被幽囚在這小破屋裡?除此之外軒轅辰想不到為什麼老者要帶著自己爬這麼高的山到這間茅屋來了。

老者似乎又猜到軒轅辰心中所想:「這是老夫的住處。」軒轅辰暗嘆一口氣,心中有幾分羞愧,竟是小人之心了。

若黎乖巧地推開門,一床一幾一椅映入眼帘,此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傢具。梓陽身子沒好利索又長途奔勞,現下臉頰蒼白若紙,腦門直冒冷汗。若黎扶著她,把隨身攜帶的養心丸喂她一粒她才覺得好些。

進門后,薛玥一改路上一直笑呵呵的態度,突然神情嚴肅,讓軒轅辰坐到唯一的椅子上,對著軒轅辰弓腰行禮:「少主,請受老夫一拜。」

軒轅辰一臉愕然,正要起身相扶,卻被薛玥壓住了肩。梓陽和若黎也是愕然,獃獃地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的一幕。

「你們兩還不快來拜見少主。」語氣雖然依舊柔和,但是卻隱有責備。

梓陽和若黎先是一愣,然後也學著薛玥的樣子參拜。

「行跪拜禮。」薛玥語氣中有淡淡的不悅。

梓陽僵著躬起的身子,憑什麼要對他行跪拜禮,就因為七色蓮戒在他手上?可是教主之位他還沒奪到呢。

軒轅辰很是不解,「前輩這是何意?」

「老夫當年也算是太子的半個師傅,對你行跪拜禮自然不妥,可他們兩個小輩卻是必須要跪的。」薛玥這樣一解釋,反倒弄得眾人更迷糊了。

不過若黎聽話地乖乖下跪,梓陽卻依舊不肯。薛玥正要斥責,軒轅辰開口道:「免了吧。」

梓陽的臉色依舊不好看,僵站在那裡。可心裡卻明白了幾分,薛伯伯所說的太子應該是被先帝廢了的前太子軒轅澄,聽起來還和軒轅辰的名字諧音。不過這兩者的關係,饒是梓陽也想不明白。

「還請薛前輩將話講明白。」軒轅辰本來是想詢問月兒下落的,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遇上這種事,只好稍後再談。

「叫前輩多生分,少主不嫌棄就稱老夫一聲老師吧。你的事,再等三日你及冠,逸王便會告訴你。」薛玥笑道。

軒轅辰本想反駁,早三日也無妨,可想到此次前來是為了月兒的事,心下便改口了:「也好。不知老師領我前來所為何事?」

軒轅辰本想讓薛玥親自提起月兒的事,可誰知道他卻笑著從枕邊拿了一卷羊皮紙給他。軒轅辰正要打開,卻被制止了,「你回府後,獨自一人再看。」

軒轅辰只愣了一瞬隨即輕輕點頭。

「老師,不知月兒現在何處?」軒轅辰按耐不住了。

「剛才不是給你了嗎?」老者笑眯眯道。

「我是說月兒,不是那羊皮紙。」軒轅辰茫然。

「那我可不知道了,我請你來就是要把這個給你的。」薛玥悠悠道。若黎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梓陽也忍不住想笑。

軒轅辰沒想到一個道骨仙風的老人會跟他耍賴,有些薄怒,但也很快轉變心境,「如此便多謝老師一番美意了。」

「人說逸王府世子脾性頑劣不堪大用,依我看倒未必如此。」薛玥捋著鬍子,笑悠悠道,把之前又拜又送禮的事撇得一乾二淨。

軒轅辰心下瞭然:「前輩謬讚了。」

至此,兩人啞謎一般的對話算是結束了,梓陽鬆了一口氣,她還沒來得及和軒轅辰談合作呢。

薛玥看著梓陽笑道:「索性這麼久沒回蓮宮了,沒事就別回去,多在布衣谷陪陪若黎也好。」

梓陽猛地一驚,只覺得自己的心思就像透明的一樣擺在薛玥面前,察覺到他一直和藹可親地看著自己,這才穩了心神,「好,梓陽要多謝伯父收容了。」

若黎高興地挽過梓陽的手臂,脆生生道:「姐姐終於可以多陪陪我了。反正現在師傅要交代的事情也交代完了,姐姐你先送世子下山吧,我幫師傅煮一會兒茶就走。」若黎也是個通透的人,稍加思索就知道梓陽的心意。

「如此,我們便先下山?」梓陽徵求軒轅辰的意見。

「好。」他得趕在天黑前回去,否則替他掩護的子軒得穿幫了。

雖是正午,山間卻不燥熱,依舊舒適宜人。

「七色蓮戒在你手上,你想要殷蓮教嗎?」梓陽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單刀直入。

「我要說不呢?你信嗎?」軒轅辰只頓了一下便答到。其實,他不知道她說的七色蓮戒有什麼意義,他以為那只是母親留下的要傳給兒媳的禮物而已。

「你要,我可以幫你!」梓陽乾脆利落。

「我憑什麼信你?」話雖如此,軒轅辰心裡還是不小地驚嘆了一下。殷蓮教的歷史幾乎比軒國還長,說是教派其實是一個由殺手、兵器、醫藥等行業組成的龐大組織,可以說幾乎和殺人有關的他們都有涉獵。這樣的組織除了可以增強自己的實力、帶來巨大的財富外,還可以利用它的情報網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有條件。我要沙華的命,還有教主之位。」梓陽的話里壓抑著狠厲。

「我不幹。」軒轅辰否決得很乾脆。

「那要怎樣你才答應,我要的只是教主之位,實際控制權在你手裡,再說你的身份擔任教主有諸多不便。」梓陽解釋道。

「要我答應也可以,我也有條件。」軒轅辰悠悠道。

梓陽腹誹,這廝明明賺了天大的便宜卻還裝作不樂意,讓你裝。要不是時間不夠,才不會這麼將就你。

「什麼條件?」梓陽心裡有幾分不快。

「你住到我家去。」軒轅辰停下步子,戲謔地看著梓陽。

梓陽一愣,隨即嘆服:「世人道你紈絝卻也是真,你是假紈絝,真腹黑!」

梓陽一旦住到軒轅辰家裡,以後回教中沙華問起,她大可以說自己是想為他奪蓮戒才博取軒轅辰信任,放心做一個雙面間諜。

「走吧,紈絝或者腹黑,都不過是面具罷了。」軒轅辰淡淡道。

那摘下面具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梓陽突然很感興趣,她覺得自己第二次王府之行一定特別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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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辰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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