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變異

章六

楚絕謙看著手中的刀，刀刃上散發著寒光。刀染上血，握在手裡在嗡鳴，彷彿擁有靈魂。他說，「變異。」

「啊？」蘇雲顯然還沒有理解這個詞語。

楚絕謙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劃過數道白色殘影。然後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把刀就在楚絕謙的手掌中，消失了，不留下一絲痕迹。

蘇雲瞪著眼睛，確定刀真的不見了蹤影。楚絕謙解釋道，「就像我能在90°豎直的牆面上飛躍一樣，這個也是變異。」楚絕謙神色淡淡，彷彿一點未放在心上。

蘇雲興奮道，「應該不止如此吧？」

楚絕謙沒有回答。蘇雲看看自己，胳膊還是胳膊，腿還是腿，沒有發生任何改變。蘇雲滿是期待地看著楚絕謙。

楚絕謙顯然不在乎蘇雲的想法，冷冷潑了一瓢冷水，「別想了，你沒有。」

蘇云：「……」

楚絕謙破天荒地和蘇雲解釋了不少，耐心已經不足，懶得再多說。

離開居民樓，楚絕謙不知從哪兒弄來一輛摩托，而且還是高性能越野摩托。蘇雲記得這兩摩托的價格是他不眠不休打工10年的工資。

蘇雲轉頭，看見不遠處一個裝修豪華的摩托專賣店的玻璃被砸了一個大洞，他淡定地再瞧，楚絕謙面前那輛嶄新的摩托，還有地上被一刀砍成兩半的防盜鎖。

剛才楚絕謙一腳踢碎玻璃的動靜太大，附近已經有喪屍聞聲聚集而來。無論見過多少次，面對喪屍那張血淋淋分外可怖的臉，蘇雲總會心底發毛。

楚絕謙就抬頭看了一眼，依舊面無表情。轉動油門，發動機轟轟的響。他皺起眉頭，這輛摩托太差，花俏有餘，但現在也由不得他多選。

楚絕謙跨上摩托，不用他提醒，蘇雲趕緊坐到了他的身後，死死抱住了某人結實的腰。

蘇雲剛剛坐好，摩托就發動，仿若離弦的箭，往前衝去。迅速撂倒前面幾個擋路的喪、屍。喪屍被撞倒的時候，蘇雲甚至聞到了一股噁心到無法形容的腥臭。

楚絕謙見慣了大風大浪，比起蘇雲要冷靜太多。哪怕再危險，事態再嚴峻，理智永遠保持在第一位，無法讓他多一分動容。

若是一定要說他在乎的，估計只有他共同出生入死的戰友了吧。

摩托在空曠的大街上疾馳，揚起灰塵。蘇雲四處張望，這個曾經繁華的城市，如今是剩下滿目瘡痍，凄凄蕭瑟，死亡的陰影籠罩。

心中升起一股悵然與悲哀。

突然，楚絕謙一個急剎車，蘇雲防備不及，鼻子就撞到了楚絕謙的背上。蘇雲疼得眼中擠出兩滴生理淚水，揉了揉發紅的鼻尖。

蘇雲問，「怎麼了？」他歪頭朝前方望去。

路中間站了兩個人。

這是蘇雲在喪、屍爆發后除了楚絕謙外，見到的活人。同是倖存者，蘇雲心中生出一股相惜感，但很快便消失了，只有對那兩人的防備。

在這裡，沒人知道是敵是友。

楚絕謙冰冷的聲音透出威壓，「讓開。」

兩人中的一個女人，聽到楚絕謙的話，嬌笑出聲，一雙媚眼朝他眨了眨，「軍哥，看樣子你們也是變異人吧，有沒有興趣合作？」

蘇雲默默地躲到了楚絕謙背後。楚絕謙的耐心已經到達底線，目光越來越危險，「沒興趣，我再說一次，滾開。」

女人很委屈，朝身旁的男人靠了靠，摟住了男人的手臂，「好凶呢。親愛的，怎麼辦？」嘟起嘴巴，楚楚可憐的樣子眼中卻是迸發出殺意與興奮。

男人笑了笑，「寶貝，上吧，我知道你忍不住了。」

「嘻。」女人聽到男人的回答，舔了舔鮮紅的嘴唇。十根手指的指甲變長，就像動物鋒利的爪子，不過更加可怕。她朝楚絕謙兩人衝來，速度是普通人的幾倍。

楚絕謙從摩托上躍下，短刀再次出現在了他的手裡，寒光森森。軍靴落到地上，他的腿蓄力，身影如同狩獵的豹子，優美的，同時充滿力量。

楚絕謙離開摩托，蘇雲趕緊抓住把手，一隻腳踩在地上，用來穩住。楚絕謙很快便和女人交手起來，動作快如閃電，蘇雲只能看見不斷碰撞在一起的殘影。

好厲害，這就是變異后嗎？

這個時候，楚絕謙早就不管什麼憐香惜玉，何況這女人也不是什麼香、玉，不需要憐惜。幾個回合下來，女人漸漸感覺不敵，連連後退，最後眼裡布滿恐懼。

楚絕謙揮起的刀刃，帶著死亡的氣息，宛若死神舉起的割命鐮刀。女人驚叫：「他好強，快來救我啊！」

一直在旁觀戰的男人咬牙，他剛才就在觀察。那個拿刀的男人一身軍裝，身手矯捷，絕對是特種兵，而且變異后實力也強的可怕。就算他和那個女人全拼了命，估計也只有死路一條。該死的，他怎麼會受了那個女人的蠱惑，來找這兩人的麻煩？

男人往後退了一步，又看了看勉強在抵抗的女人，頭也不回地逃了。

悠閑看戲的蘇雲目瞪口呆。

女人見男人逃跑了，氣得咬牙切齒。當即開始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來找麻煩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楚絕謙把刀抵在女人的脖子上，居高臨下，眼中不含絲毫感情，「這個城市大約有多少變異人？」

女人愣了愣，馬上道，「我、我見過的只有不超過十個人，而且、而且都不強···」

楚絕謙再問，「有沒有看見軍人？」

「軍人？」女人冷汗涔涔，「有、有一個，跟你穿的差不多，是個女人！在B街那邊，好像是要去軍部！」

楚絕謙垂睫，薄唇輕啟，「你走吧。」

女人連滾帶爬地逃了。楚絕謙收回刀，他走到蘇雲身邊，蘇雲這才看見他的臉色略有蒼白，他趕緊拿出麵包，遞給楚絕謙。他知道這很費體力，身體的消耗很大。

楚絕謙接過，撕開包裝袋咬了一口。半個麵包下肚，他的臉色稍有緩和。自從身體發生變異，無論是體能還是速度都成倍提高了，還有了那把刀，但是能量的消耗也是越來越多。

楚絕謙就吃了半個，還剩下一半讓蘇雲收好。

蘇雲有些擔憂地看著楚絕謙。摩托繼續前進。

聽女人說的，看來變異的人很少，像楚絕謙那樣強的更是鳳毛麟角。在這個世界，只有變異人才能擁有更強的力量，站在頂端。就像優勝略汰，沒有力量的人被淘汰，強者活下來。

蘇雲想：若不是有楚絕謙，是不是他也會死？

『小雲，菜已經好了，你去坐好吧。』

『小雲，時間太擠，只有兩個菜了，我們晚上吃好的。』

蘇君溫柔的微笑和話語還回蕩在腦海，但人已不在。蘇雲低下頭，眼睛發酸。哥，我好想你怎麼辦···

精神一直繃緊著，如今靠在楚絕謙的背上，對方的溫度傳來，令人安心。看著兩旁空無一人的建築物，雪白的牆壁上還沾上了血印子，一道道的抓痕。短短數天，就像變成了死城。

蘇雲抱著楚絕謙的手不自覺勒緊，困意襲來。臉一歪，就貼在了楚絕謙的後背。

楚絕謙神色如常：「困了就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