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死神之棺
三年，又是三年的時間……
他再一次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站在了那兩道門前，怔怔的看著那兩道門。
「你……是誰？」
一樣的聲音，一樣的問題，就像是兩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問著對方，你是誰？
最簡單的問題，卻是沒有答案……
在無盡的殺戮，他迷失了自己，變成了一個只知道不停殺戮的生物。
「我是誰？」
「對啊！我是誰？」
林凡痛苦的蹲在地上，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一把把帶著頭皮的血淋淋頭髮被撕了下來。
可是他想不起來，想不起來他自己是誰……
那些'人'一涌而上，將他瘋狂的啃食……
又一次的死亡……
他蹲在那個原點，抱頭苦苦思索。
這次，他沒有再去殺戮，也忽略了圍繞在他周圍的那些永遠飢腸轆轆的'人'。
它們啃食著他的身體，身體一塊塊被撕裂的鑽心的疼痛，溫熱的血液在身體之中噴涌而出，一根根筋被拉扯而出，一端還在他的身體之中，受著他身體靈力的滋養，而另一端，在那些怪物的嘴中咀嚼，不甘的跳動……
可是他卻如同感覺不到，如同那些東西啃食的不是他的身體……
這裡，沒有死亡！可是，疼痛沒有消失，也不會降低！
一次次的被啃成一堆白骨，而後又一次次的在原地重生，繼續被啃食。
每一次的啃食，比之凌遲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他卻經歷著無數次的這種死亡，對於疼痛，他或許已經麻木……
不知道這種死而有重生進行了多少次，反正這一次過了正正十年的時間。
他身上的殺氣慢慢的隱匿……
這一日，一道亮光劃破了他一片混沌的腦海！就像劃過夜空的一道閃電，將漆黑的夜照的通明！
十多年來那雙一直死寂無神的眸子在這一刻，恢復了清明！
「我……是林凡！」
低沉的聲音化作了一股音浪，盪向四面八方，在整個空間之中迴響。
那無形的殺氣再次出現，給他披上了一件戰衣。
如果說先前的他是一個冰冷的殺人機器，那麼，現在的他，就是一尊殺神！
這次，他沒有一動不動的等待著啃食，他動了！……
殺戮，再次開始……
只不過他的眸子依舊清明！
兩年，這次用了兩年的時間，他再次站在了那兩道門前面。
不同的是，先前的那個聲音這次沒有再次出現。
望著面前的兩道門，許久，林凡嘆了口氣。
「我的選擇，有用嗎？不同的選擇，同樣的結果……」
沒有思索，隨意的走進了其中的一道門之中。
一陣光線扭曲過後，再次出現之時，他已經在另一個空間。
這裡，立滿了各種各樣的雕像，有的是人，有的，則是一些奇怪的生物。
那些雕像，每一尊都有著十多丈之高，有的笑著，有的滿臉怒容，有的猙獰嗜血，表情千奇百怪，可是卻充滿著一種神秘的氣息……
在那些雕像中央，有著一座黑色的檯子，不知是用什麼東西砌成。
那檯子之上無數的骷髏聚成了一個高聳入雲的底座，底座之上是一個黑色的雕像。
那雕像只有著一個人形，卻看不清其樣貌，甚至無法看出其是男是女，充滿著神秘之感，讓人感覺，這個雕像的一切都是未知。
整個雕像在萬丈高空之上俯瞰大地，高高在上，駕馭萬靈之上，他……是神！
忽然間，林凡發現自己周圍站滿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幼的，甚至有些還是襁褓之中的嬰孩。
他們盡皆無比虔誠的望著那雕像的方向，就連嬰孩也不哭不鬧。
對著那尊雕像，他們納首跪拜！
目所能及之處，儘是虔誠的信徒！人群從這裡開始，一直到遠方看不見的遠方……
數十萬人……不或許是數百萬人，也許，更多……
「這……就是信仰嗎！」
這麼多的人同時的跪拜，那是一種說不出的震撼，不知不覺間，林凡只覺自己竟然不由的想要跪拜在那雕像之下。
似乎，那數百萬人的虔誠感染了他，又似乎那數百萬人的跪拜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這股力量讓他不得不拜，似乎不拜，便是天理不容！
猛地，林凡心中一凜，心中冷哼一聲。
「我林凡不拜天地，你算什麼東西！敢讓我信仰！」
不知何時，一個身披紫袍，慈眉善目的老者出現在了林凡的面前。
「沒有信仰的人，迷失於塵世，無助的可憐者……」
他的聲音充滿著悲天憫人的味道，讓人感覺他就是一個無比慈善的老人。
「讓神靈，給迷失的人指引方向！」
「信仰吾神，得到神靈的僻佑！」
「讓無所不能的神靈指引你方向！」
「吾，以神的名義為爾啟靈！」
隨著老者的話語，一尊模糊的雕像出現在了林凡腦海之中。
看不清樣貌，只有著一個人的形……
可是，老者每說一句話，那雕像的印象就越發的深一分，似乎那奇怪的雕像要死死印在林凡腦海，生生世世不可磨滅！
「滾！」
一聲暴喝，腦海之中的那個雕像剎那碎裂！
「我有信仰，我的信仰……是自己！」
雙眼驀然睜開，兩道電芒劃過雙目。
所有的一切盡皆消失，依舊是無數的雕像，依舊是那尊奇怪的雕像，可是那個老者和那數百萬的信徒卻消失不見。
林凡抬頭仰望著那萬丈之高的雕像。
「九拜啟靈，可悟吾之道！」
「得吾道者，必誓誅帝神之族！」
先前的那個聲音再次在林凡腦海之中出現。
「我，只信我自己！」林凡聲音堅決的道。
「帝神之族？什麼是帝神之族？」林凡又疑惑的問道。
「唉！」
「不信吾，不奉吾，不得吾之道！」
「此守護印記，你的獎勵！」那聲音沒有回答林凡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話音剛落，林凡便覺胳膊一陣刺痛，只見一株花的印記出現在了他臂膀之上。
那株花，一半是血色，一半是黑色……
不待林凡反應過來，光線扭曲，空間亦扭曲。
這裡，一座萬丈巨峰矗立，通體漆黑，如同一把巨劍刺在大地。
峰頂之上，有著一口龐大的石棺懸浮，那石棺長約九丈，石棺之下，有著數十人躬身背負。
仔細看去，那數十人不是別人，卻正是和常笑天等人一起進入那洞府搶奪生之道果之人，他們進去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可是不想卻出現在了這裡，成了背棺的奴。
他們雙目無神，如同死去，可是神態卻無比的虔誠，好似他們自願在這裡背負這石棺一般。
石棺周圍黑色的雷電籠罩，細密的空間裂痕不停的張開，而後又閉合。
石棺棺蓋之上刻著一株花，那株花刻滿了整個棺蓋，可是卻只開出著一朵花，整株花一分兩半，一半是血色，一半是黑色……
在峰頂那雷電籠罩的區域之外，站著一行人，共有十一人，如果再多出一個，那麼就恰好是周天之數……
浮塵掃了一眼眾人，率先開口道：「死神之棺就在裡面，我們聯手破開這裡！」
「說得輕巧，破開之後裡面的東西怎麼分？」血屍冷笑道。
眾人沉默，沒有誰願意將到手的寶物讓出的，更何況這裡的東西，是神的遺物！
「破開之後，各憑本事！」高震道。
沒有人贊成，也沒有人反對，可是也沒有人行動。
「憑個人，我們根本進不了裡面，我同意！」許久之後，劍情點了點頭道。
沉默了半晌之後，眾人都點了點頭。他們都清楚，憑著兩三個人他們根本就破不開這裡，也進不到裡面。
眾人聯手，生生破開了雷電和空間裂縫的籠罩。
幾乎在看到裡面那口石棺的瞬間，十一人同時打向了那口石棺。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中，那石棺棺蓋竟應聲而碎！而底下的負棺之人化作了血霧。
「這……這是不是太，太簡單了！」
「對啊！神的棺就這麼好破？」
可是緊接著所有人震驚的長大了嘴巴，像是見了鬼一樣，一臉的難以置信，隨後面面相覷。
因為，石棺之中，不是死神！更沒有什麼寶物，石棺之中躺著一個人，他是……林凡！
林凡在那個空間之中只覺得光線和空間都在扭曲，而後便什麼也看不到了，等視力恢復，可以看見東西之時就看見了石棺炸裂，眾人驚駭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