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學醫

第二章 學醫

好奇的東張西望著並努力控制激動心情的薛良坐著破舊的馬車來到一座大宅子門前,宅門上方掛著黑漆匾,燙金的大字寫著李府,向著門口的立著大刀,瞪著大眼詢問來意的烈陽幫護衛,作了一揖后說明了來意。那名烈陽幫護衛看他是個孩子,沒多廢話,吩咐等候,轉身進了宅子。片刻,護衛出來叫薛良進去。

剛進前院,濃濃的藥味就撲面而來,院內更是或坐或躺著七八個人,看樣子是受了傷,有三個傷得比較重,還有一個基本上就差不多快沒氣兒了,一個穿灰袍的乾瘦老者正在查看傷勢,後面跟著一個幫派護衛拿著紙筆,記錄著灰袍老者快速念出的藥名和計量。老者查看完一個傷者,念完所配的藥方,衣袖一拂「抓藥」,也不理會,就去查看下一個傷者。

那名幫派護衛拿著藥方滿頭大汗的快速跑到屋內,半晌,拿著兩樣藥材出來,原來心急之下把兩樣模樣差不多的藥材搞混了。那名護衛急得滿頭大汗,灰袍老者氣得吹鬍子瞪眼。

正準備大發雷霆,薛良早將一切看在眼裡,忙上前揖禮:「這位大叔,我來抓藥吧!」

那名護衛大喜,向著灰袍老者賠罪后拉著薛良就進了屋內,那名護衛飛快的念著藥方,只見薛良利索的從葯櫃里把藥材拿出來包好,一眨眼就把葯配製完畢,護衛愣了一下,拿著藥包不敢相信的看了兩眼薛良,才匆匆跑出去拿給幫忙熬藥的兄弟,接著轉身回來又拿著一張藥方,接連跑了七八趟,在最後一趟抓藥的時候,灰袍老者進屋來,看著薛良飛快的抓藥,也不用稱,計量掌握得一分不差,就這手,尋常人沒有個十來年的苦煉根本拿不下來。最後灰袍老者拿過包好了的葯,伸手掂了掂,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那名護衛感激薛良幫忙解困,連忙倒了茶水遞到薛良手中。

「小哥是青石鎮來的吧?老哥我劉一刀也是青石鎮上人哪,咱們還是鄉呢。」護衛拉著薛良就打開了話匣子「這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儘管來找老哥我,哪個要是在懷陽城敢欺負你,儘管報老哥我烈陽幫劉一刀的名號,誰敢不給老哥面子。

「噗.....!」薛良道謝接過茶水,剛大口喝了一口,使勁咳嗽起來。

「小哥你慢點喝,慢點.....別嗆著。」劉一刀忙上來幫忙拍著背道。

「呃......沒事,劉大哥您客氣了,薛良在這裡謝過大哥了。」好容易喘勻了氣,看這架勢這位老哥是一愛吹牛的主兒,強忍住笑意,努力作出感激的表情,向這劉護衛道謝。難為這九歲大的孩童了,初來乍道的居然奇迹般控制住了自己的差點失控情緒,這份心機不一般哪。

正當劉護衛準備再出驚人之語的時候,灰袍老者終於走了進來,劉護衛連忙收住口向老者一揖,轉身出去了。

「小子薛良,青石鎮伏牛村人氏,受鎮上李記藥鋪許掌柜關照,前來東家處謀份差事。」薛良忙上前朗聲一揖禮道。

灰袍老者看著九歲的薛良挺著弱小的身材施禮,一副大人做派,乾瘦的臉上露出一抹異色,嘴角微微上翹。見薛良禮畢抬頭,連忙一聲乾咳。

「咳...恩...老夫李嚴.....祖上乃前朝太醫....」似乎覺得說這些不合適,整理一下情緒,繼續道:「唔...薛良是吧,不知先前一把抓藥的準頭是咋學來的?」

「小子祖上本也是鄉野郎中,不過傳下的手藝也沒落了,小子自小隨父在山野以採藥為生,家傳手藝除了藥性,藥理,抓藥,炮製還傳下一些,病理,藏象,針石,湯藥,經脈都已失傳......」薛良自家知自家事,自己抓藥這點本事實在不值一提,醫者不知病理,不會四診,不懂藏象,更沒克病之方劑,那還醫個蛋啊,不如自己吃毒藥去吧。

「薛家...難道....薛良,不知薛天鵬薛前輩是你什麼人?」老者李嚴沉吟半晌,突然想起一個值得他仰視和尊重的人。

「您老說的可是小子的先祖?」薛良疑惑道。難道這個李員外認識爺爺?

「對了,除了他老人家,還會有誰......?」李嚴乾瘦的臉上表情激動,聲音略帶顫抖,好容易平復下心情。

「你可願拜師學醫?不,他老人家的後人不能拜我為師.....你不必拜師,你可願意隨老夫學習醫術?」李嚴嚴肅的盯著薛良問道。

「啊?」薛良的腦子有點跟不上來,思維短暫的停頓幾秒后,才反應過來,連忙拜下大喜道:「小子願意學習跟隨李前輩學習懸壺之術,多謝前輩成全。」李嚴忙扶起薛良,又聊了幾句,詢問了一些薛良家中的情況,聽說薛天鵬老前輩早已經過逝,年過半百的老人李嚴一陣唏噓。

江湖人爭強鬥狠,幫派之間爭鬥非常頻繁,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傷忘,烈陽幫雖勢力龐大,雖一般沒什麼大規模的爭鬥,但抽冷子打悶棍時有發生。就是一個幫派同門,比武切磋受傷也是常有的事,一般都是外傷,內傷比較多。也有幫派高手,各大長老,堂主,舵主的家屬內眷患上頑疾,李嚴雖名義上不是烈陽幫會成員,不過由於幫主歐陽烈這層關係,加上一般不對外行醫,實際上也就差不多是烈陽幫專職大夫了。

自李嚴這裡多了個抓藥小雜役,烈陽幫差遣過來幫忙的那些護衛終於鬆了一口氣,簡直是天上掉下來拯救他們的活菩薩呀,所以薛良和這些護衛關係就熟絡起來。學醫術,必須得會識字,寫個方子,看個醫書啥的不識字肯定不行,而且有些藥名的字還屬於不常見的,醫書也晦澀難懂,那些古老點的醫典中寫的各種疑難雜症理論更是讓人難以理解,故此,要學醫文化還不能低了,李嚴通過烈陽幫專程為花高價請了個比較有名氣的教書老學究,對能請來這位王老夫子李嚴還是比較滿意的,雖說不上滿腹經綸,才高八斗之輩,但對史學,古文典籍等等可是相當精通。

轉眼快到年關了,薛良來李府也三月有餘了,在苛刻古板的王老夫子的嚴厲教導下,薛良已經能看懂一些醫書了,對一些古醫典,除個別之處,也是能看懂一些。自小跟隨老爹採藥,早就煉就過目不忘的本領,上千種常見藥材,在老爹手拿實物,法不傳六耳的口述一遍藥性,藥理,配伍,以及炮製方法漸漸的養成了薛良超強的記憶力。熟悉藥性藥理,對醫書病理的理解是有很大幫助的,往往很多病症,只要知道藥性藥理,薛良就可以舉一反三,甚至根本就不用查藥典,隨口就能開出幾十種針對病症的藥方。有時開出的藥方連李嚴都覺得不可思議,仔細琢磨,這些藥方對病症都有不同程度的效果,甚至有的藥方連李嚴都覺的絕妙。所以,薛良在能自己簡單的看懂醫典以後,瘋狂的吸收著李嚴收藏的那些醫典里的知識。李嚴數十年研究醫術,祖上又是前朝太醫,收藏的醫典不可謂不豐富。滿滿一大屋子的醫典,甚至有的是前朝皇家太醫院在全國範圍收集的醫典,案例,疑難雜症。僅僅粗略瀏覽一遍,恐怕都得好幾年時間才能完成。

這天,李嚴看完了幾個幫派護因爭鬥造成的傷勢后,在前廳邊喝茶邊指點薛良看醫典中遇到的疑惑。對薛良的進步感到無比的欣慰,雖然李嚴不讓薛良拜他為師,也不讓薛良稱他師傅,只讓薛良叫他李叔,但對於薛良的聰明和醫學悟性,李嚴也感到非常的驚訝和安慰。

「李叔,幫派的劉護衛明天回青石鎮省親,良兒想跟劉護衛回鄉一趟。」薛良在弄懂醫典中的疑惑后,趁李嚴喝茶的空當向李叔提出想回一趟家的想法。

「恩,好,有劉一刀這小子送你回去,路上安全上放心不少,恩,對了,上個月幫里有人弄了點老參,正好你拿回去給你爹補補身子。」李嚴正邊喝茶邊思索著薛良剛才提出的幾例雜症的方子,聽到薛良想回家一趟,立即答應道。

「謝李叔,良兒這就去給劉護衛回個話兒。」薛良高興的大喜道。

「去吧,臭小子,看把你高興的。」在李嚴笑罵了聲中,薛良興沖沖的跑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薛良和劉一刀坐著回青石鎮的馬車,包袱里裝著李嚴準備的禮品,除了一支百年的老參等補品外還有格式糕點、糖果、腌肉等,大包小包,懷裡還揣著李叔硬塞給他的二十兩銀子。

一路上劉一刀嘴巴不停的說著他闖蕩江湖的英雄事迹,倒也緩解不少路途上的寂寞。終於到了青石鎮,帶著準備好的禮物拜訪了藥鋪的許掌柜,就反回了伏牛村。遠遠的望見了離別幾個月的村莊,薛良加快了腳步。

疾步趕回那破舊的小屋,推門而進。登時一顆心涼了下來,小屋內空無一人,不見了老爹的身影,案上積起厚厚的一層灰,一看就知道許久沒有人住了。案上老爹從前喝酒的酒壺下壓著一封信,是薛老爹臨走的時候所留。薛良打開信看心裡一震。

字跡龍飛鳳舞,力透紙背,沒想到平凡的老爹寫出這樣一手好字。讀過信后,薛良臉上陰晴不定。萬萬沒想到啊,看來老爹身上隱藏了不少秘密啊。

信上薛老爹只告訴薛良自己要出去一趟,不要去尋找。如果五年內薛老爹沒有返回,便讓薛良到南疆一個地方尋找一個算命老者,到時候自會告訴薛良一切。

從懷陽到南疆途經數千里之遙,遠不是薛良這個九歲孩童所能去的。思索半晌,薛良默默收起書信,將小屋內外打掃一便。

回屋坐下,突然想起薛老爹給的爺爺傳下的遺物,打開包裹,將那本書拿了出來。書皮上寫著《針灸奇論》,打開書翻了幾頁,薛良就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住了。原來這本書是一本醫術針灸典籍,裡面不僅有各種針刺之法,對人體的一些不為人知經脈更是闡述得非常詳盡,在李嚴那熟讀了各種經絡典籍的薛良也沒有看見過這些經脈的描述。裡面介紹的各種針法匪夷所思,有些針法更是離經叛道。其中有一種叫《五行奪命針》的針灸之法更是讓薛良震驚不已,雖然這種針法只是理論,甚至是還沒有完善的理論,只是一種推斷,但薛良心裡卻對這種針灸理論深深折服,這種針法理論總結了所有古今各種學典籍深刻剖析了人體的精,神,氣在經絡里的運行情況,又從中醫理論五行陰陽相生、克、乘、侮的關係,通過大量的醫典文獻病例,醫案將針灸之學推向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還特別闡述了人體的經絡與人的精、神、氣和靈魂的存在的千絲萬縷的關係。

薛良心裡有些怪怪的感覺,感覺這本針灸雜論根本就是一本玄學的書籍,如果不是在李嚴那裡閱讀了大量的醫學典籍為基礎,這本書里闡述的理論又是根據這些典籍的理論推論而來,薛良簡直將這本書歸到民間講鬼神的聊齋異志一類的書籍裡面了。

直到天色已暗,薛良才合上書,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收起書,搖了搖頭,雖說不敢相信裡面寫的內容,但是好歹是爺爺傳下的東西。弄了點乾糧吃了,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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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壺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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