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方氏兄妹
一大早,薛良在街上購置了幾套衣物,買了些食物,來到那所荒廢的破舊宅子,也不用敲門,根本就沒門,徑直走了進去。
乞丐兄妹早已經醒了,看見薛良過來,小乞丐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薛良一陣打量,薛良臉略微有點紅,不會是昨天治病的情景被這小丫頭髮覺了吧?
「哈哈,恩公過來啦!昨天一覺睡熟了,恩公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倒是大乞丐不失豪邁的破鑼嗓門給薛良解了圍。昨天大乞丐聲音嘶啞,是因為受了內傷,薛良一聽就知道傷勢情況,所以有了那一針扎出淤血的做法。「真是失禮了,在下方鐵,這是舍妹方婉兒,多謝恩公相救,在下兄妹感激不盡!」
「方兄嚴重了,治病救人乃醫者本分,何況昨天的事乃小事一樁,不值一提,方兄萬莫在如此稱呼小弟,小弟薛良,方兄若不閑棄,稱呼一聲小兄弟即可。」薛良暗自慚愧,差一點自己暴露了。
「哈哈,好,既然如此,哥哥我也不矯情了,兄弟請!」方鐵大笑,坐在地上,大手一揮讓薛良坐下。薛良將衣服和食物分給兩兄妹食用,方鐵也不客氣,拿過來就往嘴裡送,薛良也取過一些邊食用,邊聊了起來。
原來,方鐵兄妹是柳槐縣人,家中本有幾口薄田,因父親得了重病,母親為了給父親治病,把田產也變賣了,誰知病情一直不見起色,又欠了一屁股債,直到去年,父親終於撒手去了,來催債的周老財主,見母親方氏頗有姿色,起了色心,要強納方氏為妾,將方氏強擄到周家強姦了,方氏一氣之下撞了牆。逼死了方氏,周老財主也知道禍根不能留,邀了打手來捉拿方氏兄妹滅口。方氏兄妹找了機會逃了出來。一路討飯逃到了懷陽城,方鐵臉上的刀疤也是和周老財主派的打手搏鬥時留下的。
誰知到了懷陽城,妹妹的病發作了。不得以,只能在懷陽城以討飯為生。昨天,方鐵出去討飯,心裡惦記病中的妹妹,討到飯後急忙朝回趕,慌亂之下撞到了白龍幫的少幫主慕容俊的身上,這個慕容俊少幫主平時就是個紈絝子弟,手底下的工夫不怎麼樣,仗著老爹的權勢,整天帶的一群保鏢惹事生非。方鐵反抗時被幾個幫派的保鏢下了重手,打斷了右腿,還受了內傷,於是,就發生了那天的一幕。
薛良望了望方婉兒,氣色好多了,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停的盯著薛良看,臉上比昨天洗乾淨了,露出白嫩的肌膚,好一個美人坯子,鳳眼星眸,瑤鼻絳唇。見薛良看過來,臉上一抹羞紅,忙垂下頭手挽弄著衣擺。九陰之體果然厲害,要想根除方婉兒的病,不是那麼簡單的。薛良現在也只能用針灸之法疏導體內的寒氣,還是沒有具體的辦法根除九陰之脈。以針灸開脈之法開啟體內的陽脈,又會引起陰陽之氣在體內相衝,恐怕會立即香消玉損。以截脈之法將九條陰脈打亂,更是會造成體內氣機紊亂,九條陰脈一條也不能動,一動就會斷絕了生機。
「兄弟,在想什麼呢?」
正當薛良盯著方婉兒腦子裡苦思治療方法的時候,方鐵打斷了薛良的思考。方婉兒正被薛良盯得害羞不以,轉身準備逃開。也是,死盯著人家水靈靈的女孩子看,雖然是還沒開始發育的小女孩子,如果不是眼神還是那麼清明的話,恐怕人家要暗罵登徒子了。摸了摸鼻子,薛良趁著方婉兒害羞走開的時候對方鐵道:「方兄可知令妹所患何症?」
「愚兄不知,薛兄弟請講。」見薛良表情嚴肅,方鐵也不在大大咧咧,正色道。
「令妹之恙,乃先天所成,九陰之體。」薛良臉色凝重。
「何謂九陰之體?」方鐵從薛良的表情也感到不妙。
「先天九陰之體,體內有九條玄陰之脈,此乃絕脈,聚天地玄陰之氣,常年累月,引陰寒氣入心脈,逼潰陽脈,斷絕生機。」薛良不緩不急道出九陰之體的病理。
「可有如何救治之法?」方鐵大吃一驚,急切的追問。
薛良搖搖頭,又道:「不過,小弟我昨天用針灸之法護住令妹心脈,又疏散令妹體內玄陰之氣,短時間內令妹理應沒有大礙。」
頓了一頓,薛良接著說道:「小弟這裡有本強身的功法,雖不能根治令妹的疾病,若是令妹堅持修習,會改善體質,延長玄陰之氣侵襲心脈的時間的效果還是有點。」說完將李嚴給的那本《長春訣》秘籍拿了出來,遞給了方鐵,反正自己也記熟了。
方鐵一聽是武功秘籍,心裡頓時熱了起來,大喜接過。但隨著薛良介紹秘籍修鍊極緩慢,只對增強體質有所幫助,不免有些失望。薛良心中一動,想起了歐陽烈的六陽神功。又道:「方兄雖不適合此功法,但小弟知道有一種合適方兄的武功,有機會小弟會幫方兄尋來。」
聽見薛良說有武功秘籍,方鐵高興的道謝。對於力量的渴望,過了幾年逃亡生活的方鐵比任何人都要迫切,有了武功就可以報仇,可以好生保護妹妹。
閑聊一陣,方鐵也將秘籍交給妹妹,讓她好好修鍊,有不懂的地方請教薛良。方婉兒靜靜接過秘籍收好,謝過薛良。見天色不早,薛良便告辭回府。
「薛良」歐陽紅兒正在到處找薛良教她下棋。對於這個丫頭的執著,薛良也很是有些無奈。任憑歐陽紅兒拽著衣擺,垂頭喪氣的跟著向里走。突然腦子一轉,想起了方鐵學武功的事情。
「紅兒,你家的六陽神功能借我一閱嗎?」借人家傳武功閱乃是大忌。有李嚴這層關係,薛良知道就算是找歐陽烈借閱也沒什麼大問題,不過薛良卻不想去麻煩李叔。
「沒問題,那你今天一定要好生教我下棋呀。」小丫頭沒心沒肺的,別說借閱家傳秘籍,就算是抄一份都沒問題。六陽神功也是江湖上幾種頂尖的武功秘學之一,功法犀利霸道,初學者修鍊速度非常快。對修鍊的人體質要求頗高,稍微體質差的人修鍊,很容易被霸道的真氣衝破經脈而走火入魔。
薛良早看到方鐵的經脈強韌,體質比小丫頭還要好,所以就想到了這套功法。小丫頭果然沒食言,第二天就把秘籍給帶過來了。薛良快速的閱讀了一遍便還了回去。等小丫頭走後,薛良拿出筆,照著記憶臨摹了下來。
查閱一便,確認無誤后,帶著秘籍就來到方鐵處。拿著秘籍愛不釋手翻閱的方鐵又是好一陣子激動。檢查了方鐵的傷勢,內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腿傷還需要長時間靜養。開了張方子,又留下些銀子,吩咐好好養傷,臨走的時候告訴方鐵,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到李府找他。
幾個月過去,方鐵的腿傷慢慢好了,已經開始修鍊六陽神功了。這天方鐵買了酒,香紙。學著江湖上拜把子要和薛良結拜為異姓兄弟。
方婉兒現在對薛良比對他哥哥還依戀。兩天不見薛良過來就不停的問他哥哥,方鐵取笑薛良,乾脆把自己這個妹妹娶回去當老婆得了,自己的耳朵都快弄出了。
不知道是很喜歡看見薛良大紅臉,還是喜歡看見婉兒嬌羞慎怒的樣子,自方鐵開了一次頭之後,時不時便忍不住拿這兩個少年男女打趣取樂。
薛良不是木頭,不過現在卻不想這些事情,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父親的消息還是一個迷,從父親隱姓埋名隱忍十年,一直等到自己九歲才離開,每天頹廢地過著消沉的日子,除了喝悶酒就是拿著母親的髮絲長嘆。薛良又不傻,雖然從來沒有問起過父親,但也隱隱猜到父親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薛良又想到李嚴曾問起過爺爺的時候的恭敬態度,這些年李叔一直將自己待如己出,只怕也和爺爺的身份有著莫大的關係。
薛良曾經問過李嚴爺爺的身份,李嚴雖不肯多說。不過也透露過一些,爺爺三十歲就已經是先天大高手,懂點江湖常識的人都知道,先天高手壽命都能到一百二十歲,現在才過五十年。不說先天大高手身體已經寒暑不侵,爺爺一身醫術也不在李嚴之下,不可能是父親說的因病而逝。薛良越想,父親從前給自己所說的身世漏洞就越多,薛良越想越覺得,只怕自己的親生母親也還尚在人世也不一定。想到這裡,薛良暗暗下定決心,不論怎樣,自己都要去將這個迷揭開。現在只有學好武功,有了自保命的本事才能去做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