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三章 不純粹了

番外第三章 不純粹了

回本源神殿已數日。

九宮之一「皓月宮」,乃昔日皓月塵心神殿改建而成,無月尚為黑暗神殿靈神堂堂主之時便已存在。

無月所有弟子中,唯有汐汐尚還活著。

相比神侍眾多的「道園」、「星園」、「龍園」,皓月宮級別更高,但顯得頗為冷清。

……

「你們體內的巫祖本源力量,乃十多個元會前玉煌界之戰,真理大帝巔峰時期被打落的肉身和神魂碎片,非天始己終始祖的幾滴祖血可比。」

「你們二人,是真理大帝的後代,若能將巫祖本源完全煉化和悟透,將來成就不會低。」

「不過,你們的修為,與真理大帝比起來,猶如螢火比於驕陽。為父可以助你們煉化巫祖本源血氣的那一部分,但巫祖道法的那一部分,只能靠你們自己慢慢感悟。」

皓月宮的秋棠園內,一步一景,海棠花開紅似火,芳香瀰漫。

張若塵四平八穩的,坐在園中風亭的木椅上,如此向張北澤和張素娥講到。

他們二人,在外人看來是無月的子女,但實際上是月神和張若塵的血脈。自然也就屬於聖族的月部,算是真理大帝的後裔。

素娥是姐姐,比北澤大兩百歲。

言語中,張若塵將天始己終始祖的幾滴祖血說得輕描淡寫,但,坐在一旁的無月卻是心中通透無比,知道他意欲何為。

小黑得到張若塵四滴祖血的消息,不出意外,短時間內,已在宇宙六道鬧得沸沸揚揚。

可以預見,接下來前來本源神殿求取祖血的修士不會少。

甚至,本源神殿的各宮各園,也肯定有一番鬧騰和計較。

張若塵若對求取祖血者有求必應,固然可獲一時仁德之名,但這絕非為帝之道。

無月暗暗猜測,張若塵已經根據張北澤和張素娥體內的巫祖本源力量,思考清楚了應對之策。

巫祖固然也是天始己終的修為境界,但他們被打落下來的血肉,已經存世十多個元會,精氣力量必然有所流失。

再者,帝塵沒達到天始己終,就能與天始己終巔峰境界的人祖分庭抗禮。

如今達到天始己終,他的祖血,真的是荒古巫祖可以比擬?

更重要的是,得到帝塵的祖血,不僅是修為體質的提升,更是身份地位的體現。

沒看到,那位屠天殺地之皇,兼殞神宗宗主,現在走路都帶風,看誰都像凡夫俗子,儼然天道大帝身邊第一紅人的做派。

有這份殊榮,全宇宙都可橫著走。

無月心中正暗暗謀思之際。

只見。

張若塵手指輕輕向虛空一點,也不見如何施為。

「嘩!」

張北澤和張素娥體內猶如點燃一團神焰……不,是如同一輪神陽裝進了他們體內,身體熾熱而明亮,令周圍空間都燃燒起來。

如此烈度,若在宇宙中,絕對堪比恆星爆炸。

有張若塵操控,倒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固守靈慧,運轉功法。心無雜念,真理永恆。」張若塵道。

……

張北澤和張素娥的肉身,因真理大帝巫祖本源的急速融入,而發生蛻變,生命層次躍遷數階,孕育出祖蘊。

血氣如洪,浩瀚滂湃。

這種機緣,萬古難尋,足以奠定他們將來修鍊到半祖境界的基礎。

此機緣,唯有當初與紀梵心一起鎮壓真理大帝屍身的張北澤、張素娥、月神、項楚南、白卿兒,五人獲得。

當然也僅僅只是奠定半祖之基。

未來能不能達到半祖境界,影響因素太多,需要各方面都極致優秀才行。

不多時。

張北澤和張素娥體內的神焰,逐漸收聚,化為一團小小的火苗,分別藏於神海和心海。

「多謝父親相助。」

張素娥身上刺目的光華消散,但肌膚依舊白如瓷器,有著一層淺淺玉光,像神霞仙子。

另一邊的張北澤,就沒有這麼矜持。

他極為欣喜,看著自己的雙掌、雙臂,體內血液沸騰:「父親不愧是始祖,這一出手,足可讓我節約十萬年煉化巫祖本源的時間。我感覺,我骨頭堪比神器,體內的血液儘是始祖血液,一滴灑出,就能衍化出一顆恆星。」

張北澤想到什麼,突然拱手一拜:「父親,孩兒心中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斗膽請……」

坐在張若塵身旁的無月,道:「閉嘴。」

張北澤尷尬的笑了笑,搔頭後退,不敢繼續講下去。

張若塵只感這些做母親的,一個比一個嚴厲,於是:「以北澤現在的修為,想說什麼,就讓他說。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做。過於約束,並非益事。」

張素娥性格很像月神,既有清冷矜持的一面,也有腹黑和陰陽怪氣的嬌勁:「父親千萬別高估他,他雖是大自在無量巔峰,修為造詣超凡,但性格太過……」

「咳咳!」

張北澤乾咳,以威脅的眼神看過去。

張素娥想了想,覺得還是要顧及弟弟的顏面,畢竟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毛頭小子,於是改口:「但性格太過率真!他敢說斗膽二字,那麼接下來,必是有驚世之語,還是別讓他開口好些。」

張素娥和張北澤的成長過程,張若塵是全程參與了的。

張北澤從小修鍊刀道。

其師尊,是張若塵找的,源自刀尊一脈。

刀道,需要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哪怕前面是浩瀚宇宙,也要有一刀可以將其劈開的信念。

正是如此,張若塵並不覺得張北澤性格有什麼問題,率真一些,簡單一些,直接一些,刀道才能更加純粹。

大膽一些,刀道才能更加霸道。

張若塵以鼓勵的眼神,笑道:「北澤,別聽她們兩的,修鍊刀道就得有一股氣勢。想說什麼,想做什麼,遵循本心,只有這樣才能一往無前。」

張北澤欣喜,連忙拱手:「孩兒斗膽,請父親賜教一二。」

「……」

張若塵眉頭皺起,有些不確定:「你這意思是,要挑戰為父?」

張北澤眼神無比堅定,點頭:「北澤就想看看始祖的道法,到底達到了什麼層次?前面的路,到底還有多遠?」

張若塵斟酌再三,看向旁邊:「素娥,伱的精神力達到多少階了?」

「八十九階。」

張素娥疑惑,不明白父親為何這般問。

始祖難道還看不透她的精神力強度?

張若塵道:「好好看住你弟弟,別讓他做傻事。」

「父親……父親,是覺得我好高騖遠了……我只是想知道差距在哪裡……」

「閉嘴,跟我走。」

「別拉我……」

……

張北澤還想再說什麼,但卻被張素娥拖走。

園中,安靜下來。

無月一襲白衣宮裝,髮髻朱釵,仙肌玉膚,無瑕無垢,沉默半晌才道:「是我沒有教好,這些年,太由著他了!不過,他有天下無敵的始祖父親,倒也不用像我們當年那般謹小慎微,殫精竭慮。」

這話,即在請罪,卻又以一種委婉的方式告訴張若塵:「不要怪北澤,誰讓他有一位了不起的父親。」

誰聽到這話,心中怒意都會化為喜悅和自傲。

張若塵知道無月在擔心什麼,笑道:「我又沒有生氣,你緊張什麼?在北澤身上,我是看到了外公的影子,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挑戰。望山欲征,望天欲登,男子就該有如此魄力。」

無月放下心來,轉過身,明眸一眼不眨的痴痴看著張若塵,嬌軀輕倚的柔聲道:「月神回了廣寒界,閉關煉化巫祖本源力量,帝君打算如何處理?素娥那孩子雖然嘴上不說,但我能看出,她心中一直裝著這件事。」

鎮壓真理大帝屍身那一戰,張素娥、張北澤隨月神一起出手,必然就在兩個孩子,甚至是天下修士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

只不過,無人敢議論始祖,此事才沒有擴散開。

但月神何等冰清玉潔,何等傲嬌高冷,卻給張若塵這個昔日的小輩生了兩個孩子,時間跨度兩百年,足夠讓許多修士生出無盡想象。

兩百年啊,兩百年,數萬個日日夜夜。

加之無月的存在,必然有人猜想雙月侍一夫的混亂之景。

如此一來,月神哪裡還高冷傲嬌得起來?

顏面上根本掛不住,因此才回廣寒界閉關。

與無月相比,月神還是很在乎臉面,畢竟背負了數十萬年宇宙第一美人的名頭,什麼不食人間煙火,什麼仙肌道骨不可近,什麼清寒凄美不可瀆……

「你去幫我把她請回來?」張若塵如此提議。

無月唇紅齒白,笑道:「怕是不好請。」

「那就去把她抓回來,騙回來……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只要她回到本源神殿,本帝一定有賞。」張若塵如今修為蓋絕天下,自然也就不會容許月神繼續我行我素。

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還想繼續扮演清冷絕塵的仙子?

天道大帝也有其強勢霸道的一面。

無月笑靨盈盈,仙眸含煙,張開晶瑩紅唇:「敢問帝君,是怎麼個賞賜?她現在的修為,可比我強……你是了解的,得罪了她,以她的性格必會要妾身好看。」

沒有一字提祖血。

但字字都在討要祖血。

心中想著月神清冷且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再看身邊無月勾魂奪魄的笑容,張若塵不禁想到了當初的雙月齊明,心中浮現無盡旖旎。

數十萬年苦修,沒必要一直緊繃自己。

他手指撫摸無月雪膚凝脂般的臉頰,觸感細膩柔滑,道:「將頭皮盤起來。」

無月何等心智,少女般的,投過去一道懵懂無知的眼神。

「我先幫你提升一些修為,免得到時候你不是她的對手。」張若塵的手,撫摸到無月頭頂,捻起一縷烏黑且芳香的長發。

……

曉看紅潤處,潤物細無聲。

張若塵獨立亭中,閉上雙目,心中思緒萬千,正如無月先前所說,那個謹小慎微、殫精竭慮的時代已經過去,沒必要永遠將自己置身於敢想而不敢為的困頓境地。

聖書才女前來稟告各方始祖使者到來的消息,張若塵整理衣冠,走出皓月宮的秋棠園。

聖書才女向滿開海棠的園中看了一眼,能看到,一身白衣的無月,猶如畫中仙姬一般站在湖畔,但不知為何戴上了面紗,顯得朦膿而神秘。

無論怎麼說,無月都是張若塵第一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命運神殿婚宴曾轟動地獄界,因此她始終在諸女中有不俗的地位。

何況,就連聖書才女都不得不承認,無月和月神美貌絕代,受帝塵寵愛,也就在理所當然。

向本源神殿的主殿行去。

在一處狹窄而無人的轉角處。

張若塵突然停下腳步,看向身後的聖書才女:「同為九天玄女,萬滄瀾懼我如虎,丹青,你為何不懼?」

聖書才女穿整潔的白衣儒服,身似弦月般苗條,文靜雅緻,微微低頭,不與他對視:「帝塵心中自有答案,何必刻意問之?」

張若塵來了興趣:「若我偏要問呢?」

聖書才女感受到張若塵身上那股神山荒岳般雄勁的氣場:「滄瀾心中最深刻的,是帝塵劍斬始祖,毀滅星海的大帝形象。而我心中最深刻的帝塵,永遠是殞神墓林和無盡深淵認識的那個張若塵。那時,他不算強大,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小少年呢!」

二人初識時,張若塵年紀不到二十。

而聖書才女,已經是精神力聖者。

張若塵很滿意這個答案,旋即斂去眼中笑容,肅然道:「丹青,對不起。」

頓了頓,才又道:「當初在書山北崖的承諾,我沒能做到。」

二人曾定下每隔千年元宵佳節相會一次的約定。

數十萬年過去,大多數時候張若塵都沒能赴約。

但他知道。

每一次約定好的時間,聖書才女都去了!

「能得大帝一聲對不起,丹青還有什麼可奢求的呢?」聖書才女幽幽低語。

張若塵笑道:「你不是說,在你心中,我永遠都是當年的那個張若塵。沒有旁人在,我希望,你能夠叫我若塵,就像當年一般。」

聖書才女緩緩抬起螓首,星眸漣漣,凝視張若塵。

張若塵向前行了一步:「上一次,你說你是儒道弟子,禮教加身,所以我沒有勉強你。但老劫說,禮教加身的意思是,得先娶了你。我認為,他的解釋是正確的,是我一直沒能懂你的心意。」

聖書才女後退一步,道:「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劫老為老……」

本想數落一句,但想到劫天已經殞身,自是不能對逝者不敬。

「我們難道就不能永遠做知己?」

「你是認為,我們是純粹的友誼?」張若塵道。

聖書才女道:「是!」

驀然。

張若塵再向前一步,將她微豐的嬌軀擁住,一隻手按在後腦勺,一隻手攬在玉腰,深深親吻,唇舌濕纏。

直到聖書才女快無法呼吸,張若塵才放開。

聖書才女跌步後退,大口喘息,胸口起伏,心跳動得厲害,眼眸中儘是責怪和委屈。

「現在不純粹了!」張若塵道。

聖書才女能言善辯,此刻卻根本不知該如何去辯。

一個女子,能夠等他數十萬年。

能夠每個千年都去幽會之地等待,這已經是與矜持和禮教背道相馳。

如此情義,張若塵若還不強勢一些給她一個名分,那便不是對她的尊重,而是無情無義。

更重要的是,對聖書才女、月神、鳳天這種矜持、被動,被重重枷鎖束縛起來的女子,張若塵覺得自己有必要主動出擊,那道帝者該有的魄力和強勢。

張若塵道:「我決定舉辦一場盛大的始祖婚典,邀請各族神靈一起參加,普天同慶,萬界掛紅。般若、羅乷、月神、瀲曦、卿兒她們都得有一個名分,已經讓她們等了太多年,此事交給你和九天玄女負責。」

聖書才女愣了半晌,以質問的眼神看過去。

張若塵哈哈大笑:「少不了你,到時候給你的那幾個玄女姐妹一個驚喜。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納蘭丹青,是始祖神妃,而且是藏得最深那個。要不我們先商量商量,誰去命運神殿給鳳天下聘禮合適?」

「鳳天怕是不會願意,命運神殿離不開她。」聖書才女道。

張若塵道:「命運神殿近些年太高調,行事越來越放肆,她做為殿主難辭其咎。你去給我收集一些證據,若找不到證據……羅織栽贓一些也行。總之,她這殿主,本帝要先給她罷免。」

「虛老鬼行事橫行無忌,自以為孤家寡人,便上躥下跳。我看,就讓他去做命運神殿殿主挺好。」

……

談論說話間,二人已來到本源神殿的主殿。

天姥祖使「羅衍」,閻無神祖使「五清宗」,昊天祖使「軒轅漣」,石嘰娘娘祖使「魔蝶公主」,早等在裡面。

「拜見帝塵!」

四人行禮。

(有哪些女主,沒有成婚?大家幫我回憶回憶,我怕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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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神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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