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車禍蹊蹺

燕京國際機場，t1航站樓門口，一台的士一陣急剎車，頓時引來了四周不少執勤警察的目光。

車門打開一個人影飛速的沖了下來，飄逸的長碎發都已經吹了起來。

來的人正是崔澤。接到母親的電話之後，崔澤馬不停蹄的就過來了。好在住院的時候還剩下了四千多。昨天晚上吃夜宵用了幾百，還有四千整的樣子。崔澤又在銀行櫃員機上把卡裡面最後的三千塊錢給取了出來。

直接打的一路狂奔的到這邊，也差不多是十一點十分了。直接跑到了機場現場售票的服務中心這邊。崔澤直接拿出了身份證，道：「快，最快的航班飛天府的。我現在就要。」

售票的地勤大約是個年約二十幾歲的女子，一雙眼睛，有一些偏三角眼的樣子。從面相上來說，有這種眼睛的女人，有一些刻薄和勢利。看了崔澤一眼，女子不急不緩的敲擊了一下電腦，緩緩道：「最快飛天府的是華夏國航的ca4114航班。可是，現在已經沒有經濟艙了。只剩下頭等艙了，您需要麼？」

這番話，擺明了就是在歧視崔澤了。就差沒有明說了。你一副窮小子的模樣，你能坐頭等艙么？

要是換在平常的時候，說不得，崔澤要跟這女人理論幾句了，但是，心中著急之下，崔澤已經沒有那份心情了。直接道：「別廢話了。出票吧。多少錢！」

如此豪爽大氣的范，頓時讓旁邊買票的旅客都看了一眼，女子也有些意外。隨即道：「機票是4320元，另外，再加機建燃油170元，一共是4490元。20元的航空意外險。您需要支付4510元。」

讀書這四年。崔澤也不是沒有坐過飛機，崔澤的父母雖然都是農民。都是大涼山深處老山裡走出來的農民。可是，崔澤的父親還是很有經濟頭腦的。在彝山市裡面做五金雜貨批發生意。雖然談不上大富大貴。可也算得上是小康家庭。

以往的時候，崔澤直接從彝山市的青山機場直飛燕京。可是，那一趟航班，每天只有一次，燕京這邊，早晨八點多就起飛了。這時候，根本就不可能。要麼就等明天八點，要麼就只能轉天府回去了。

崔澤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此時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最快的速度趕回去。

以前也從燕京飛過天府，如果好運氣的話，幾百塊錢的經濟艙也買到過。現在，即便是這麼昂貴的票價，崔澤也不管了。

從口袋裡摸出了錢，數了四千五齣來，又從屁兜里拿出了十塊錢的散錢。遞了過去。道：「麻煩你快點。」

午飯，崔澤胡亂吃了一點kfc，他已然沒有心情吃其他的東西了。一路上，更是思緒不斷。下午三點，飛機準時降落在了天府機場。

一出門，崔澤就直接招手了一台小車，這樣的車子，在機場、火車站、汽車站門口不少見。有的車子就是專門跑這種生意為生的。崔澤以前沒坐過。但是他也知道。從機場到彝山市大約是440公里的距離。這一趟，至少需要六個小時的時間。

「師傅，去彝山市。」一上車，崔澤就直接說出了目的地。

一聽到崔澤的話語，司機頓時停頓了一下，側過頭，看著崔澤道：「小兄弟。這都三點半了。去彝山市的話，都差不多九點了。我基本上就不好回來了。」

「師傅，您直接說吧，多少錢跑一趟。」崔澤也懶得廢話了。看著對方直接說了起來。

司機沉吟了一下，道：「來回九百公里的路程，再加上過路費。你給1800吧。」

崔澤總共也就是七千一兩百塊錢在身上，機票花費了4500塊。身上也就是兩千六七了。可是，這時候，崔澤卻沒有半點的猶豫，直接道：「走吧，師傅。出了城區之後，我馬上給錢。」

一路飛馳著，車速已經達到了一百二十公里，這已經是華夏高速公路的極限了。可是，即便如此，崔澤還在不斷的催促。

在路上，崔澤就直接給了2000塊給司機師傅。看著崔澤一臉焦急的神態，師傅也沒有多說了。從天府到彝山市，這中間，大部分都是崇山峻岭，有一段路限速都只有八十公里。可師傅還是開出了百公里的速度。只用了五個小時十五分鐘的時間，才九點整。

車子直接按照崔澤的指示，停在了彝山市中心醫院的住院部樓下。車子還沒有停穩，崔澤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車門，一路狂奔著沖了進去。

看著崔澤的背影，司機師傅也有些感慨：「這娃兒孝心重啊。肯定是親人得病咯。」

老爸的病區在電話里的時候崔澤就已經問清楚了，內科病室的icu病房。

一進到內科病室的走廊，崔澤就停下來。此刻，在前面走廊上，大伯、三叔和小姑、姑父都來了。舅舅和小姨也都站在了旁邊。

看得出來。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崔澤走了上去，逐一喊了一遍。看到崔澤。長輩們都愣了一下。

大伯崔大牛拍了拍崔澤的肩膀，緩緩道：「小澤回來了，快去看看你老頭吧，看這個樣子，怕是要不行了。」

外面的動靜頓時也驚動里icu病房裡面，母親秦三妮穿著消毒服已經走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很是憔悴。一看到崔澤，眼淚就忍不住嘩嘩的流淌下來。有些激動的抱住了崔澤，低聲抽泣起來。

崔澤此刻的心情也跟隨著沉重起來，拍了拍母親的後背，崔澤強忍著沒有哭出來。緩緩道：「媽，沒事的。沒事的，我爸一定會沒事的。」

透過icu病房的玻璃窗，看著裡面沉睡不醒的父親，崔澤的心情也如同在滴血一般。潔白的床單。父親就那麼閉著眼睛。周邊，連接了各種各樣的線路，在病床旁邊，心電監護設備，各種的監控設備都在工作著。心跳、血壓、呼吸都還算是平穩。

旁邊，三叔已經說了起來：「嫂子，你別傷心了。有我們呢。你先照顧二哥。小澤今天跟我們一起，就去你家裡睡了。明天一早我們再過來。」

崔澤也走了上去，低聲安慰著母親：「媽，我回來了。兒子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些年的打拚。崔澤父母也在彝山市買了房子。三室一廳的格局。一百一十平米的樣子，不算太大，但也不小了。對一家三口來說，這房子足夠了。

回到家中，一干長輩都坐了下來。崔澤給眾人都倒上了一杯水。大伯就開口道：「都不是外人。裡外都是親戚，我就直說了。二牛這次出車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醫院的費用也貴。昨天一天搶救下來，就用了三萬多了。這是個無底洞啊。」

大伯的話語，讓眾人都沉默了起來，大伯接著道：「我和老三都沒有什麼出息，都在田裡面刨食，我們的能力也有限。但是，不管怎麼說，二牛是我兄弟。人命關天。這是一定要救的。我家裡攏共只有三萬五千塊存款了。我全部帶過來了。你們看能夠拿多少吧。」

大伯的話語讓崔澤也震住了。大伯家裡的狀況，崔澤是清楚的。三萬五，那真的是他的極限了。

旁邊，三叔也開口道：「我家裡兩個孩子還在上大學，這些年也沒存上什麼錢。我總共也就一萬四千多塊錢了。全部給二哥治病吧。」

小姑和姑父對望了一眼，姑父緩緩道：「我這裡也有四萬塊的樣子。要是不夠。我再去借一點，湊一下。」

旁邊，舅舅和小姨也都開口說了起來。都是三五萬的樣子。舅舅稍微條件好一些。可也只有這個樣子了。崔澤也清楚。都活得不容易。就像是舅舅。剛在彝山市買了房子，還沒裝修，再加上舅舅怕老婆，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崔澤已經站了起來，突然的打擊，似乎讓崔澤一下就成熟了。對著一干長輩深深鞠躬道：「大伯、三叔、姑父、小姑、舅舅、小姨。」

所有的人，輪流喊了一個遍，崔澤正色道：「我代表我爸媽，代表我自己，真心的謝謝你們了。你們放心，父債子還。這些錢。我哪怕是賣血也會還給你們的。」

剛說完，門口就傳來了門鈴聲，一開門，小姨父也走了進來。小姨也站了起來：「炳奎，怎麼樣了？交警那邊你打聽清楚了沒有？肇事司機找到了沒有？」

一說到這個，小姨父黃炳奎的臉上就露出了為難的神情，關上了房門，看著眾人道：「這一次，事情怕是麻煩了。我從交警隊那邊的哥們那裡了解了一下。這一次，怕是遇到惹不起的大人物了。出事路口沿途的監控視頻都已經被封存起來了。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線索。另外，我也聽說。上面有大官下了命令了。這個事情要息事寧人。低調處理。」

聽著這個，崔澤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了。現在看來。父親這一次的車禍，不是那麼簡單的車禍了。這裡面有蹊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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