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各懷心思
整整一夜,連憶晨感覺自己的身體,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人好像被丟到不知名的某個地方,反覆忍受著冰火兩重的煎熬。
有很多次,她都想衝破自己,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究竟在哪裡。可每次她用盡很大的努力,到頭來都無法掀開眼皮。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著,彷彿很久。
翌日早上,有光透過淺薄的紗簾照**來。躺在床上的人動了動酸楚的身體,終於緩緩可以睜開眼睛。她瞥了眼周圍的環境,懸著的心歸位。
她在自己家裡。
雙手撐著床墊坐起來,時間尚早,天剛剛亮。連憶晨揉揉酸脹的額頭,鼻子里塞塞的,身體酸疼無力,典型的感冒癥狀。
「唔!」
連憶晨秀氣的眉頭緊蹙,逐漸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她記得昨晚下班自己想走樓梯,結果被鎖在樓梯間里出不來,然後……她不是坐在樓梯台階上等著天亮嗎?
可她怎麼在自己的床上醒來?
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連憶晨臉色變了變。到底是誰把她送回來的?她抬起臉,定定望著對面的卧室門,心跳不住加速。
憑證紛亂的心跳聲,她鼓起勇氣掀開被子,穿上鞋後手指覆上門把,遲疑些許后才把門拉開。
客廳狹小沙發里,手長腿長的男人身體蜷縮,兩條手臂因為沒有地方放,只能交疊環在胸前。他輕輕合著眼睛,即使他身下躺著的沙發簡陋低級,完全配不上他高貴的身姿,可他身處在這中間時,彷彿周圍的一切都隨著他的優雅,又變的美好。
連憶晨垂下眸,在她的記憶中,無論何時何地,御兆錫永遠都是那般美麗。這個男人,皎潔如夜空中那輪明月,周遭的所有,俱都會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阿嚏——」
鼻子一陣癢,連憶晨雙手捂住臉,但還是沒能抑制住噴嚏。這是人的身體自然反應,估計沒有人可以控制。
躺在沙發里熟睡的男人瞬間驚坐而起,他偏過頭,一眼便看到連憶晨捂著鼻子站在對面,「你醒了?」
明明都是剛驚醒,可他的眼底看不到半點混沌。連憶晨撇撇嘴,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昨晚你送我回來的?」
「嗯。」
御兆錫低頭穿鞋,回答的聲音不高不低,「你昨晚被鎖在安全通道里,我讓保安打開門,發現了睡著的你。不過樓道里太冷,你被凍感冒了,昨晚有些發燒。」
說話間,御兆錫已經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很自然的抬起手,手指在她額前試探了下溫度。比起昨晚的高溫,似乎有所下降。
男人微涼的手指落在額頭,連憶晨一怔,驚蟄般往後退開。她的動作純屬無意識,但御兆錫看在眼底,薄唇卻瞬間抿緊。
「還有點低燒。」男人沉聲開口。
連憶晨並沒搭理他的話,徑直走到前方將門打開,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你可以走了。」
這種直白的趕人方式,御兆錫早已從她這裡領教過多次。他掃了眼她微白的臉色,彎腰將車鑰匙拿起來,兩條修長的雙腿輕抬。
「記得吃藥,還有飯。」
經過她的身邊,御兆錫只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連憶晨沒有回應,等他離開后,立時將房門關上。說不上來生氣,因為昨晚幸好他把自己送回家,要不然她今天將會病的更嚴重。可更談不上歡喜,因為她並不想見到他,也不想欠他什麼。
這道門鎖,顯然防不住御兆錫。連憶晨搖搖頭,也不用浪費錢再去更換。她轉身走進浴室,先洗了個熱水澡,換好衣服出來后,整個人感覺清爽很多。
客廳的茶几上放著幾種感冒藥,連憶晨坐下看過說明后,倒了杯溫水把葯吃掉。隨後她走進廚房,檯面上同樣擺放著幾樣粥和小菜。對於感冒病人來說,喝粥非常適合,但連憶晨並沒打開那些盒子,她一股腦拿起來,把吃的東西全部丟進垃圾桶。
打開鍋子,她自己淘米煮粥,動作倒也熟練。靜靜等待的過程中,她穿上外套把垃圾袋丟下樓,鬱悶的心情終於有所舒緩。
吃過早餐,藥效開始發揮作用,連憶晨自己測量了下體溫計,37。5還有些低燒,但並不嚴重。她收拾好東西,帶著葯便出門上班。
一路開車回到御苑,天色徹底大亮。不過時間還來得及,御兆錫鎖了車,邁步回到樓上卧室。他先去洗了個澡,出來後走進衣帽間選今天要穿的衣服。
衣帽間中,男人整排的白色襯衫,幾乎沒有什麼亮點。御兆錫手指在一件件襯衫上滑過,左右游移,卻又不知道要選擇哪一件。
耳畔忽然回蕩起她昨晚昏睡時的低喃,別走。
御兆錫修長的手指慢慢蜷起,哪怕她昨晚只是高燒后無意識發出的低喃,但也能讓他滿心歡喜與激動。昨晚他不知道暗自慶幸過多少次,幸好抱著她的人,是他。
不是任何人。
手指勾出一件白襯衫,御兆錫穿戴整齊后,順著樓梯下來,走進餐廳。
「大哥。」
御箏比他早一步,正站在桌前喊人,聽到腳步聲她回過頭,見到御兆錫時並沒說話,直接拉開椅子坐下。
「爸。」
御兆錫挑起眉,餐桌對面,御坤身邊還坐著御天鳴。
「早。」
御坤指了指身邊的另外一個位置,笑道:「難得咱們家人齊了,過來坐。」
晨起的陽光明媚,御天鳴嘴角勾著淡淡的笑,「爸爸,兆錫從小就不喜歡跟我坐在一起,難道你忘記了嗎?」
聞言,御坤不高興的沉下臉。
「哥哥,」御箏拉住他的胳膊,一把將御兆錫拽到自己身邊,「我喜歡哥哥陪著我坐。」
雖然昨晚他們的交談有些不愉快,但御箏此時的行為,令御兆錫漸漸勾起唇。他微微低著頭,望見妹妹還有些負氣的任性表情,不自覺露出一抹寵溺的笑。
傭人們將早餐端上來,身邊三個男人都在談論商場中事情,御箏聽不懂。她填飽肚子,用叉子輕戳盤中的水果,無聊的打發時間。
「兆錫。」
御坤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沉聲道:「你一個人管理太多的事情也是力不從心,集團的事情你分擔給天鳴一些,讓他幫幫你。」
分擔?
御兆錫雋黑的眼眸眯了眯,這是派人來監視他?
「好。」御兆錫表情不變,答應的也很痛快。
聽到他的答覆,御坤滿意的點頭,拉開椅子站起身。御天鳴掐滅手裡拿根煙,將煙蒂捻滅在煙灰缸內,「聽說連憶晨回到雲深了,我倒是很想看看,她能不能搶得過御家?」
御兆錫黑沉的眼眸一片平靜,看不出任何起伏,「這是我的事,跟你無關。」
聞言,御天鳴聳聳肩,眼神落在御箏身上,嘴角的笑容透著几絲深意,「箏箏,別說大哥沒有提醒你,奶奶最近開始給你物色好夫婿,你想要什麼樣的可以告訴大哥,我一定幫你。」
御箏倒吸口氣,握著刀叉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
傭人將冉漾從後面小樓請出來,她踏上台階時,恰好與御天鳴擦肩而過,眼見他漆黑的眼眸在自己身上轉了一圈。
司機將車開到前院,御坤彎腰坐進車裡,御天鳴很快也坐在他的身邊。冉漾盯著那對父子遠去的背影,不自覺斂下眉。
「御兆錫。」
門庭下,冉漾快步走到御兆錫面前,蹙眉道:「你要小心他們。」
他們?
御兆錫黑沉的眼眸閃了閃,「誰?」
「你應該明白。」冉漾別開目光,沒在多說,越過他的肩膀走進餐廳。
原來在這棟大宅里住久了,什麼人都會有變化。御兆錫偏過頭,盯著過於安靜的冉漾,心中一片嘆息。早知道會有今天,又會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呢?
御兆錫緩緩勾起唇,他不知道答案。因為他也曾經早知道會有今天,可還是義無反顧選擇了當初的承諾。有很多時候,他面對自己的人生,無能為力。
吃過午飯,連憶晨又按時將感冒藥吃了,她捧著杯子小口喝水,正對著對面椅子里的人,「還發燒嗎?」
金曼關心的問,連憶晨搖搖頭,「應該不燒了。」
吃過葯以後,感冒癥狀已經緩解很多。連憶晨示意金曼繼續,她們現在要爭分奪秒,生病也要咬牙撐住。
「我核算過目前雲深需要的資金,按照我們的現狀,恐怕沒有銀行會批貸。」金曼實話實話,言辭間沒有半點虛假,上億的資金誰敢輕易貸款給一個隨時都有可能關門的公司?
連憶晨認同的點點頭,這兩天她也在琢磨,承認金曼的觀點。
「所以走貸款這條路肯定不通,」金曼握著鋼筆,一籌莫展,「但我們短時間又找不到能出這麼大一筆資金的贊助商,更何況所有安城人都知道雲深危機,誰會傻的在這種時候給我們投錢?」
「有。」
連憶晨微微低著頭,黑亮的眸子一片清冷。
「誰?」金曼不解。
「御兆錫。」連憶晨笑了笑,道:「他早就跟裴厲淵說過,願意出資拯救雲深。」
「切!」
金曼輕叱了聲,罵道:「御兆錫那是故意的,如果他大筆資金流入雲深,那雲深就徹底陷入他的手掌心了。」
「那也未必。」
「啊?」
金曼蹙起眉,不悅道:「晨晨,你快點說行不行?」
深吸口氣,連憶晨捧著杯子喝了口水,讓沙啞的喉嚨得到緩解,「御兆錫手裡握著的這筆資金,肯定是剛好可以拯救雲深的,他下套之前必然經過嚴整的測算。」
「對,」金曼認同,「那你的意思是……」
「不用白不用,」連憶晨笑著揚起眉,道:「難道有人捧著大把的鈔票來幫忙還債,我們還要拒絕嗎?太傻了!」
「噗!」
「你說真的還是玩笑?」金曼驚訝的瞪大眼睛,「我那天說的時候,你還打我呢。」
連憶晨撇撇嘴,笑道:「我改變主意了。」
「嘖嘖。」金曼一個勁搖頭,始終無法相信眼前人的話,「你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
一把拉下她覆在額頭的手,連憶晨斂下眉,神色漸漸沉寂,「金子,雲深沒有別的出路了,這多錢,無論是我還是裴厲淵,我們都已經不可能搞到。」
這倒是事情,如今雲深出事,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沒有。就算有的人想要伸出援手幫忙,但那麼一筆巨大的金額,可不是誰說能拿出來就能拿出來的。
「可是……」金曼動了動嘴,心情沉重,「如果御兆錫的資金注入,那我們以後的日子將會更加被動,股東們很多早已轉投他的陣營。」
「我知道。」
連憶晨點了點頭,嘴角的笑容失落,「可目前我必須要先保住雲深,只有雲深在,我們才能在。哪怕讓他先佔一些上風,我也無所謂。」
保住雲深確實是第一位重要,金曼無奈的笑出聲,「御兆錫想要一步步鯨吞蠶食掉雲深,他算準了我們沒有地方搞到這麼大筆錢。」
哼!
連憶晨冷冷輕笑起來,沒錯,御兆錫就是算準了。她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白色文件夾遞給金曼,用筆點在其中幾頁,只給金曼說,「你看,這是御氏今年所有的開發項目,還有他們明年預備要開發的幾處項目。」
金曼低頭瀏覽一遍,隨後不解的望向連憶晨,「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連憶晨抿起唇,耐心的解釋,「御氏今年開發的地皮不少,投入量也不小,最重要的一點是,御氏不僅僅只有地產一塊,他們分散的業務能夠帶來高的收入,但也同時會把他們的資金流分散。如果御兆錫把這筆錢投入到雲深,那就意味著他在今年的將不會再有多餘的錢去投資新的項目。而他明年即將啟動的這些,也都會在無形中受到資金的牽扯。」
「哦……」金曼突然明白過來什麼,「所以我們可以趁此機會,休養生息。」
「聰明!」
連憶晨秀氣的眉頭輕蹙,唇間微微含著几絲笑容,「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御兆錫能夠牽扯雲深,但云深吸納了他的資金后,也會在暗中牽扯住他。只要他不動,我們就有機會找到突破口,把他趕出去!」
「非常正確。」金曼立刻豎起大拇指,「我們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可是……」
金曼想到什麼,又有些擔憂的撇嘴,「裴厲淵能答應嗎?葉原能答應嗎?」
「葉叔那邊不是問題。」連憶晨合上資料夾,重新放回到抽屜里。不過裴厲淵倒是個問題,她需要好好琢磨一下如何跟他說。
下午的緊急會議結束后,裴厲淵怒氣沖沖回到辦公室。那些所謂高層,他平時用極高工資養出來的得力助手,此時一個個都垂頭喪氣,毫無能力可言。
「裴總,連總過來了。」
桌上的內線響起來,裴厲淵怔了怔,最後走回到轉椅里坐下,「請她進來。」
「是。」
一分鐘后,連憶晨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到他的對面坐下。
裴厲淵掃了眼她的稍顯憔悴的臉色,蹙眉道:「生病了?」
「感冒。」連憶晨回答了句,畢竟他們現在的目標是合力拯救雲深,有些戾氣她可以暫時先收斂起來。
「找我有事?」
「我們接受御兆錫的資金吧。」連憶晨開門見山的話,只讓裴厲淵震驚不已:「你瘋了啊?」
「沒有。」
伸手挽起耳後的碎發,連憶晨輕聲道:「銀行那邊不可能批貸,股市每天都在跌,再拖下去,雲深就會被拖死了。」
「銀行那邊我再想想辦法,」裴厲淵劍眉緊蹙,連憶晨盯著他的眼睛,笑問:「多久?一天還是兩天,或者一個星期?」
裴厲淵薄唇緊閉,回答不出來。他最近一直都在找各種關係,可平時見到他恭敬又巴結的那些人,此時不是有事拒不見面,就是對他避如蛇蠍。
果然都是一群酒肉朋友!
「等不起,」連憶晨臉色陰霾,「我們雲深等不起!」
是啊,等不起。
裴厲淵手指輕柔眉心,他也知道雲深等不起!
「厲淵,這種時候我們誰都不能意氣用事。」連憶晨聲音平靜的開口,「為了保住雲深,我們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晨晨。」
辦公桌后的男人突然抬起手,掌心覆上連憶晨的手背,「你接受御兆錫的資金,到底是為救雲深,還是有其他目的?」
「其他目的?」連憶晨自嘲的笑了笑,抽回手反問他:「那你覺得,我還能有什麼目的?」
裴厲淵眼角一沉,回答不出來。
「御兆錫有未婚又有兒子,早已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連憶晨黑亮的眼眸一片平靜,裴厲淵從她的眼底看不出半點起伏,「所以我現在做的一切,只是為雲深。」
半響,裴厲淵斂下眉,盯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道:「好吧,我聽你的。」
連憶晨心尖驀然一松。
叮——
電梯門打開,走出來的男人頓時吸引一大片目光。哪怕御兆錫常年只愛穿白色襯衫,也沒有人會說他穿著乏味。這個男人就是有本事,在舉手投足間釋放他的魅力。
「御少。」
助理正緊張的守在辦公室外,迎接他的到來。御兆錫點點頭,跟著助理走進新裝修好的辦公室里。前方視野開闊,有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來,反射在眼底。
深色地板。
御兆錫狹長的眼眸眯了眯,偏過頭往四周掃了掃,黑色書桌、黑色沙發,黑色書櫃,甚至連對面那張沙發,都是黑色牛皮的進口貨。
「為什麼選黑色?」
助理一怔,低著頭如實道:「聽說是連總安排的,她說黑色適合御少。」
雙手插兜的男人抿起唇,眼底一點點散開笑。他側過身,銳利的眼眸落向隔壁那間辦公室緊閉的門,唇角含著淺笑。黑色就黑色吧,別以為這樣他就不能接受!
裝修材料全部採用環保級別達標的東西,御兆錫坐在轉椅里,望著遠處大片的藍天白雲,還算滿意。
「御少,裴總來了。」
「讓他進來。」
裴厲淵單手插兜走進來,助理立刻將門關上后離開。
「怎麼樣?還滿意嗎?」裴厲淵四處打量了下。
「不錯,」御兆錫手指點向對面,「坐吧。」
「御少這樣兩邊跑,真是太辛苦了。」裴厲淵開口的語氣,總是透著几絲令人回味的意思。
御兆錫盯著他的眼睛,沉聲道:「有話直說。」
如今這種時候,確實沒有周旋的必要。裴厲淵抿著唇,依舊不算情願的開口,「雲深同意接受御氏的資金。」
「哦?」御兆錫俊臉的神情看不出變化,「之前裴總不是一口回絕嗎?」
「呵呵……」
提起這個,裴厲淵氣的咬牙切齒,但不得不低頭,「如今的雲深,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要聽取大家的意見。」
御兆錫莫名笑了笑,他手肘撐在轉椅的扶手上,道:「原來如此。」
三天後,御氏強大資金注入雲深集團的消息,再次轟動整個安城。先前所有等著雲深崩盤的看客們,不得不再次失望。如今有御兆錫的資金注入,雲深再一次轉危為安。
早上的這份晨報,唐言反反覆復讀過幾遍,始終沒有放手。她眼睛牢牢鎖住這條新聞,靠在椅子里的身體一直坐到僵硬。
啪!
猛然將手中的報紙**成團,唐言伸手丟進垃圾桶。先是連憶晨重回雲深,緊接著御兆錫的資金又注入雲深,這一環扣一環,一步接一步,才是御兆錫最終目的嗎?
唐言揣測不出御兆錫後面還要怎麼樣?但她知道,如今連憶晨再度回到雲深集團,那就又給了她一個可以靠近御兆錫的機會。
又或者說,這個機會,始終都是御兆錫內心所期不已的。
窗外的陽光燦爛,唐言走到窗前,俯瞰著整座城市,嘴角的笑透著凜冽。她好不容易站在自己想要的位置,距離她的夢想一步步接近,無論是誰都不能再把她拖下去。
哪怕這個人是御兆錫,她也不能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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