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落水
第十五章落水
無論哪個世界，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一般是無法參與的，而小孩子的世界大人也不會關心太多。
薇薇安是皇帝最小的女兒，她的旁親姐妹其實有不少，她是皇帝新任皇后的女兒，所以很是得寵。皇帝陛下前後娶過三個妻子，前兩個妻子一個早死，另一個因為宮廷政變牽連被皇帝休掉，如今這個妻子也不過三十，還是十五六歲時就被皇帝娶了去。
薇薇安從小男孩子氣，喜歡舞劍弄棍，很是好鬥。五歲不到便被宮廷大劍師□□，若是發展的好，很可能拜進護國劍聖門下成為至少是記名弟子的存在。
高等貴族拜入強者門下很正常，不過像薇薇安這樣的女孩子還是少數，多數女孩會和安吉爾一樣選擇魔法師或者神聖職業，很少有人會做近戰格鬥的劍士甚至騎士。
薇薇安的名字和她的個性完全相反，女氣的名字卻有種男孩一樣好鬥的性格，足見是皇室的異類。加上她較為得寵，是當今皇后的親女，皇帝的小女兒，倒也能讓她借著年級下任性一段時間，至於長大後會怎麼樣就不知道了。
薇薇安沿路走出平原城堡，比起皇宮，平原城堡不到它的五分之一，不過讓她新奇的是裡面的很多裝修似乎是新近改變的，讓整個家居顯得美觀大方不少。
安吉爾記得自己似乎在上一世是一家小心裝潢公司的設計，所以有些裝飾和房屋設計上的問題似乎是自然而然就會了。她不喜歡哥特式城堡的冷色調，反而偏向於暖色，所以面對城堡內大量的石磚牆壁，她直接命人用暖色木板包了起來。
這個時代雖然有漆器，但是還不能做出像後世人做出的印花材質！所謂印花材質就是木板表面上色可以繪出紋理，產生逼真效果。這種木板通過表面塗色可以仿造金色楠木那種優秀木質的光澤，看起來很是典雅華貴。
不過有油漆總比沒有好，通過調色，橙黃與白牆互搭，房子的內飾已經堪比現代人的簡裝。不過伯爵家也不是窮人，個別卧室和房間實際上還是用優秀的木材裝潢的。
一間屋子的感覺，還要從屋頂體現，哥特式堡壘一般會在屋頂繪畫，像地球西方史上很多著名的畫家畫作都體現在壁畫和天頂一樣，這裡的城堡屋頂往往也有畫師們的畫作。
不過畫作多是在大廳和主走廊，若是別的卧室或者普通房間就不會那麼華麗了。於是安吉爾又命人安了吊頂板，然後用一些廉價的碎魔石做了彩燈替代了蠟燭。
之前就有提及，這裡的燈不會像燈泡那樣隨你開關閉合，而這些魔晶也是自帶發光。不過魔石最大的威力往往是通過陣法釋放，而燈具上的魔石或者魔核也會被煉金師或者魔法師組合成魔法陣。
安吉爾將自己的概念告訴了大魔法師格蘭特，設置了「開關裝置」，也就是繪製陣法時有一塊魔石的底盤是可以移動的，只要搬開開關魔法陣就會消失，魔石碎塊只會發出微弱的光在漆黑的夜晚像是星辰。
這種簡單開關還做不到像地球那樣一拉繩就點亮，但卻對格蘭特來說充滿創新，這位大魔法師先生似乎發現了一條生財之道，很快就開始攻略鍊金術，進行這種燈具的製作和拍賣。
話題扯遠，皇帝進了城堡，大人們自然各忙各的，小孩子只要不鬧事也沒誰管。
薇薇安騎著高頭大馬來到城堡後面的湖邊，水光清澈，岸邊青草連連倒也是難得的一塊美景。
薇薇安也是第一次隨父出巡，若非自己的宮廷大劍師支持，皇帝和皇后必不會允諾。皇帝已經到了垂暮之年，已不能生育，她也算最小的一批子嗣之一了，老皇帝年紀大了倒也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了。
「這平原城堡倒是有些有意思的東西，不過論風景也就這湖好看些，周圍一馬平川的綠景映襯倒是顯得生機盎然！」薇薇安不知不覺就下了點評。
她翻身下馬踩在草地上，發現這裡的野草被修剪過，長得很是整齊，甚至一點雜草也沒有，是齊刷刷的一種野草。
這平原城主到真是挺會享受，居然還種了草皮？皇家園林中這種修建草木的事情很常見，不過對於這種偏遠之地的伯爵來說，能將湖泊周圍修剪整齊還做些人造景緻，倒也算是有些品味。
「小姐，您又要游湖？」這時薇薇安聽見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面傳來了老僕的聲音。
「嗯，東西準備好了嗎？」安吉爾的童聲傳來。
「您要的水果和糕點都在上面，不過老僕不知道您還要調味料做什麼？」這僕人資歷很老，在克里斯丁家族裡也算是有些地位和權力的家僕，雖然不是管家，但克里斯丁家的小孩都要禮讓他三分。
「我自有打算，你派個人在岸邊等候就行了！」安吉爾根本懶得解釋，她直接掀起魔法袍的一角，然後跳上了一艘小烏篷船，自己更是將船頭上的纜繩解下直接丟到了岸上，小船開始晃晃悠悠的離岸。
「等等！」薇薇安走了過來對安吉爾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安吉爾站在船頭看著薇薇安好笑道：「當然是要玩啊！」
「玩？」薇薇安一愣，隨後也來了興趣：「那帶上我！」
「公主殿下，這可使不得！」老僕急了，忙阻止道。
「你家小姐你都管不了，你還能管我？」薇薇安也不是柔弱性子，當下根本不理老僕直接就運氣跳到了船上。
安吉爾本來看見船已經漂過兩米多遠，壓根沒把薇薇安的話當回事，更不會打算讓她與自己共渡一船，她本就好靜，豈會再讓個孩子王陪自己。可是誰知道薇薇安畢竟是練了幾年的鬥氣，這鬥氣和地球上的武俠小說所描繪的武功很相似，只是戰鬥路數不會有武俠小說中那麼多門派罷了。
薇薇安鬥氣一起，居然能像輕功一樣高高跳起，直接朝著安吉爾的烏篷船落下。
可惜這個世界的鬥氣基本走的是剛猛路子，沒有後世小說中輕功那種輕飄飄的感覺。而是一種衝勁，一種蠻勁！薇薇安這一跳就跟突然有塊大石頭落在船上一樣，船頭重重一震，直接傾斜而下，若非船舷夠高，估計直接翻了下沉。
雖然船沒真的翻了，但安吉爾的小身體還是不可控制的隨著船頭下沉向前撲來，這一撲直接就落入薇薇安的懷裡。薇薇安自己也后心不穩直接抱著安吉爾就落入水中。
「撲通~！」一聲落水，還好水並不算深只到薇薇安的胸前，可安吉爾就倒霉了，她只有七歲，人剛好也只長到薇薇安的胸口那麼高，湖水剛好掠過她的頭頂。
安吉爾本能的雙手抓住薇薇安的肩頭想要往上爬，水裡本來就有不少水藻，薇薇安立刻腳下不穩滑倒在地！
安吉爾眼前瞬間迷失在水線之中，一個個浮遊物從她眼前劃過，她不知不覺眨了眨眼睛，鼻腔中湧進大量的胡說，嗆得眼淚融進水中。
一種臨近死亡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
「張晨曦，你快下來！」一聲呼喊在安吉爾耳邊響起：「你別亂來！」
天台的風總是比地面上似乎要大一些，張晨曦的耳邊髮絲被吹得繚亂不堪，可是充足的陽光卻讓她覺得渾身溫暖。
「張晨曦，我求你，快下來，你有什麼想不開的！」人終於來到了張晨曦的身後，可是刺眼的陽光卻讓張晨曦睜不開眼睛看清她！
「我……」張晨曦想說話，可是喉頭卻似乎被什麼噎住了般，她的腳下是高達百米的天台。
我很渺小啊……
張晨曦還沒想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了，就發現一股巨大的力道將自己拉起，然後臉頰生生疼，睜眼一看卻是薇薇安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臉頰大喊：「你醒醒，快醒醒！」
「別打了……」安吉爾剛說完一股嘔吐的*就升起，然後對著旁邊的草地：「嘔！」吐了起來。
「喂，我說你不會游泳啊！」薇薇安看她停止了嘔吐，不由奚落道。
「誰他大爺的告訴你坐船的就一定要會水，要會游泳我還坐船幹嘛！」安吉爾明顯心情糟透了，沒好氣的罵道。
「你！」很明顯，薇薇安被安吉爾突然爆粗口給嚇住了。
「你媽沒教你尊老愛幼嗎？」安吉爾甩開了薇薇安的手，直接爬了起來不顧濕透的衣服直接向城堡走去。
遠處老僕叫來的人已經匆匆跑來，見到安吉爾渾身濕漉漉地走來，不有各個膽顫心驚道：「小姐，您沒事吧？」
安吉爾看著那些人一臉畏懼又擔憂的樣子，不知不覺突然想笑，她想到還真笑了出來：「哈哈哈哈……我能有什麼事，我死不了的！」
不知為何，她說道「我死不了的」時候心中瞬間泛起一種苦澀，居然讓她想哭。剛才那一瞬間的幻覺居然讓她泛起了一種想死的心情，這種心情不是現在的，而是那個站在樓頂求死的「張晨曦」的心情！
真tm的笑話，我難不成上輩子是自殺過來的？
可是不知為何安吉爾的心中就是充滿一陣悲涼，所以她笑過居然又轉為哭！她哭，當然不是小孩撒嬌那樣歇斯底里，而是無聲流淚，肩膀抽動只聞低聲抽泣聲，隨後一甩衣袖甩下眾人直接朝自己的房間跑去。
安吉爾回到屋中，將身上的衣袍隨手解下，然後不顧髒亂的鑽進了被窩裡蜷縮著靜靜抽泣起來。
明明，明明她對上一世的事情已經忘得乾淨，就算腦海裡帶著部分記憶，但多是常年知識的積累和人生經歷，在感情上，親人上的記憶卻一片空白。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上輩子是怎麼死的，又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可是就在剛才，她居然看見了前世的畫面，雖然朦朦朧朧，但是那份心境卻讓她記憶猶新。
那是一種解脫的感覺，它凄美卻又悲涼，可是似乎一腳邁出去你真的能結束自己難以承受的一切。
真好笑，若是我是自殺過來的，我還能穿越異界復活，不知道多少羨慕穿越黨的人會喊「天道不公」！
安吉爾的壞心情來得快去得也快，那份緬懷的情緒一過，眼淚也流完了，人就泛起了困意，很快就陷入了昏昏欲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