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論劍

第十八章論劍

薇薇安躺在安吉爾的身旁，跟著安吉爾一起仰視頭頂的天空。小小的窗口只是展現天空的一腳，白雲不時緩緩漂過，周圍還傳來了飛鳥的歡叫聲。

她側頭看看安吉爾，卻看見安吉爾就躺在那裡靜靜注視著天空，這讓她不由再次跟著安吉爾的視線向天望去。

一片寧靜在小船上，安吉爾不由輕聲哼起了歌，曲調卻是薇薇安沒有聽過的，薇薇安問道：「這是什麼曲子？」

「是歌。」

「為什麼我沒聽過？」

「你沒聽過的歌有很多，為什麼非要你聽過？」

「天下名曲不都該進入皇宮，由宮廷樂師演奏嗎？」

「你這話好蠢！」

薇薇安生氣了：「每年父皇都會派官員去民間收集最好的曲賦，我常去聽樂師彈奏演唱還能少嗎？」

安吉爾道：「你也說了是你父皇派人去收集最好的曲賦，那我就問你什麼叫最好的曲賦，是誰定的『最好』標準，又是誰就認定那就是最好的曲賦了？」

安吉爾不由想起春秋時代還有許多詩詞曲賦流傳下來，很多曲詞直接就是抒發民聲的，比如《碩鼠》，直接就表現了百姓對官員貪腐的不滿。可後來進入封建皇朝後，幾乎這樣直接表達民眾對政府不滿的歌賦幾乎絕跡。

流傳下來的《竇娥冤》，《包公案》等等故事也只局限於個案官員，根本不敢直接抨擊整個統治集團。就是到了安吉爾前世的那個時代，雖然表面上當權者看起來開明，歷史書上更是描寫了《文字獄》的危害，可實際上新的當權者暗地裡下的指令就和文字獄沒區別。

什麼詆毀軍隊*的小說一律封殺，什麼有辱政府官員形象的網文一律封殺，什麼描寫社會陰暗面的現實題材的小說全部封殺。就是拍個《盜墓筆記》都因為主角是盜墓的，描寫帶有鬼怪故事而被下令一改再改。

說得好聽就是少兒不宜的一律不能寫，說難聽點就是只能寫童話和歌功頌德。別看現在貪腐抓得嚴，實際上背後對人的意識控制根本沒有放鬆過。

安吉爾想到這裡自己都愣了，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很明顯那個世界已經是那個世界的事了，很多事情自己根本記不清，居然還會發出這等牢騷？

遙想西方文藝復興時期所散步的思想多少和百家爭鳴的時代相似，只是神州卻在倒退，而人家卻掙脫了束縛。

薇薇安明顯也不知道這所謂的「最好」標準是什麼，她沒有注意到安吉爾已經走神，而是問道：「那你說，什麼是最好的？」

「最深入人心的自然是最好的！」安吉爾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薇薇安來了興趣：「那你哼的是什麼曲子？」

「不是曲，是首歌，好像叫畫地為牢。」安吉爾道。

薇薇安道：「那怎麼唱的？」

安吉爾道：「完整的我記不清楚，大概是這樣：只為你盈盈一笑，我便逃也無處可逃，拔劍斬情絲，情思卻在指尖輕輕繞......」安吉爾說著便開始唱了起來。

薇薇安聽著安吉爾的童聲響徹在碧波之上，古樸優雅的曲調讓她入神，她已經11歲了，雖然對情愛之事朦朦朧朧，但也不是一無所知。況且貴族圈裡早熟的及早就知男女之事，而天真的必然直到婚配才知這些東西。

薇薇安雖然還不知道情情愛愛的事情，但皇宮是複雜是非之地，多少也耳熏目染了些。一曲唱完，安吉爾沒有再說話，而是繼續望著藍天從旁邊小茶几上拿了塊糕點吃了起來。

薇薇安胡思亂想后回過神來，開口便問：「這是講一名劍聖和他喜歡的女子的故事嗎？」

「什麼？」安吉爾明顯沒有反應過來。

薇薇安道：「就是這首歌所表達的意思，是不是講述一名劍聖鍾情於一名女子的故事？」

哪跟哪啊，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安吉爾腹誹著，可嘴裡卻迎合道：「大概吧！」

「拔劍斬情絲，情思卻在指尖輕輕繞......」薇薇安喃喃自語道：「這是好句！」

安吉爾沒有說話，其實她喜歡這首歌也是因為這首歌的意境很美，有種俠骨柔腸的感覺。

中國六十年代開始武俠小說興起，九十年代中後期網路小說逐漸崛起，隨後出現了眾多宏大而新奇的小說，但這些小說除了那些低俗爛記的外，每一部經典多少都弘揚了神州人的俠義文化。

安吉爾想起自己上一世看了83版射鵰英雄傳后，每天放學路上就會撇根樹枝揮舞起來，幻想自己仗劍走江湖的畫面。

「呵呵......」安吉爾不由自主地自嘲而笑。

「你笑什麼？」薇薇安覺得莫名其妙。

安吉爾道：「沒什麼！」

薇薇安不滿：「你這人總是古里古怪的，有什麼事也不說，自己偷著樂！」

安吉爾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她嘴裡道：「你的嘴有時真的很大煞風景！」

「唔，唔......」薇薇安的話被堵住，伸手拿開糕點說了一句：「你真野蠻！」

安吉爾怪眼看她：「我野蠻還是你野蠻，你是劍不離身，我可是柔弱小女生！」

「你還挺伶牙俐齒的！」薇薇安拿起糕點吃了一口，有些意外道：「還挺好吃的！」

安吉爾嗯了一聲，中式糕點比西式糕點花樣多，而且口味多變，多有韻味，安吉爾自己記憶里保留了兩種面點的做法，便傳給了僕人，倒也成了一種特色糕點。

安吉爾看著薇薇安腰間別的短劍，明顯是根據薇薇安的身高特殊打造的，便道：「你會舞劍吧？」

薇薇安邊吃邊道：「當然。」

安吉爾說道：「那一會兒給我露兩手？」

薇薇安道：「等到了岸上就給你來幾招！」

安吉爾搖頭道：「哪用那麼麻煩，你就朝這湖水裡來幾劍！」

薇薇安道：「好！」便抽出腰間短劍邁出烏篷，站在船頭凝神運氣，一股淡藍色鬥氣瀰漫全身。

「哈！」薇薇安大喝一聲，鬥氣自劍尖射出，重重斬在了湖面上。

嘩啦啦~！湖水激起居然有三丈多高，不少水珠落在了船上，如同晴空下雨。

「嚯，哈~！」薇薇安的劍再一次劈下，緊接著對著飛濺的水簾又是橫切，那激起的水簾瞬間被一切兩段，一前一後落入水中。

薇薇安收起了劍，身上淡藍色的鬥氣也慢慢消失，然後看向安吉爾：「怎麼樣？」

安吉爾來了一句：「進一步證明了你的野蠻！」

薇薇安差點氣暈過去，大喝一聲：「大膽！」

安吉爾根本不怕她發火，自己又不是平民和農奴，說你一句還不至於判生死，所以她繼續犀利道：「說你野蠻，你還更野蠻了，還說什麼當我姐姐，有姐姐對妹妹施展公主威壓的嗎？」

薇薇安兩眼瞪著她，氣得喘粗氣：「你根本不懂，我才11歲就能練到鬥氣外放已經算是天才了！」

安吉爾道：「你鬥氣外放又怎麼樣，一招一式又笨又沉，何來那種以一敵百，敵千，敵萬的氣概？」

「以一敵百，敵千又有何不可，待我鬥氣練得大成，成為大劍師，劍聖便能做到！」薇薇安反駁道：「你知道我練得多努力嗎，憑什麼否定我？」

安吉爾搖頭道：「我不是否定你的努力，我是說你根本沒有妥善運用你的鬥氣！」

薇薇安道：「我怎麼沒有好好運用了？」

薇薇安從艙里爬出，然後對薇薇安道：「你看著，這一招叫借勢奪勢！」只見薇薇安雙目一閉，雙手下放猛地伸展開來，船頭湖面猛地匯聚而起，居然形成了一隻透明晶瑩的水鳳凰，水鳳凰體態兩米，隨後猛地昂頭展翅飛濺而出直接就朝一片蘆葦盪飛去。

嘩~！那水鳳凰落入蘆葦便濺起眾多淤泥，隨後無數飛鳥驚恐起飛四散逃開。

「好強的水系魔法，你真是神童啊！」薇薇安驚得目瞪口呆，剛才這招的威力就是一個中級魔法。

安吉爾道：「我這哪是水系魔法，我不過是操縱精神力控制了流水罷了！」

薇薇安眼睛眨啊眨，好像沒聽明白。

安吉爾只得解釋道：「我本身不會水系魔法，我是火系法師，但是我的精神力卻可以控制湖水能暫時的為我所用！」

「哦，那剛才那隻漂亮的水鳥是你變出來的？」

「不是我變出來的，是我無聊為了鍛煉魔法掌控力自己用精神力凝壓湖水塑造出來的，因為好看么！」

薇薇安終於理解了安吉爾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如果你現在面前有一片土地，你也可以控制部分泥土為你所用，看起來就和土系魔法一樣，但若是沒有，實際上你也就施展不出來這種『偽魔法』？」

安吉爾點頭，然後道：「這叫借力打力，不需要因為魔法派系不同就受到環境局限。你現在情況就是太過保守，據說所知，真正的劍道應該是劍客自己找到自己最適合的套路去創造劍法，用最少的力卻能達到強大的戰力，這樣劍客的鬥氣得到充分利用，不會迅速力竭。」

薇薇安沒有注意安吉爾一直在用「劍客」這個詞，而是被安吉爾的話深深震撼，陷入思索之中，實際上傑出的劍聖都能充分利用自己的鬥氣，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劍法」這種東西，只有鬥氣等級，所以每一名劍士更多的是靠頓悟來找到適合自己的戰鬥技巧。

但是安吉爾是受到武俠小說影響甚深的穿越人士，對於她來說西方人的戰鬥方式和東方人的武術比實在是無聊加野蠻。就是好萊塢後來不也是大量剽竊東方武術文化來設計打鬥場景。傑森·斯坦森更是把李連杰的動作學的有模有樣，一躍成為動作巨星。

安吉爾想了想又道：「你是女孩子，就算鬥氣再強也比同齡男孩力量要弱一些，這種毫無技巧的以硬碰硬本來對你來說就是不智，我若是你早就琢磨一些卸力技巧來躲開對方鋒芒進而反攻的招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