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對酒自當歌 人生有幾何

趙雲冷不丁的聽到公孫先如此問他，很詫異的看著他。顯得手足無措，雖然有篝火的光亮打在臉上，可是依舊掩蓋不了他臉上的紅暈。公孫先一雙赤瞳滴溜溜亂轉，自然是發現了趙雲此舉，也不說話就是直勾勾的看著趙雲。

趙雲坐著一根倒卧的樹榦之上，公孫先湊過來坐在趙雲身邊，擠了擠趙雲，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輕鬆的說道：「子龍，這是這麼了？沒關係，你且細細道來，我洗耳恭聽。」說完，端起酒碗朝著趙雲的酒碗一碰，而後一飲而盡。

本來慌亂的趙雲，一聽到這話，更加心慌了，喝了一大口酒，還想極力掩飾住這種慌亂。

趙雲支支吾吾，不知道從何說起，心裡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因為公孫婷在遼東之時，經常在白馬營走動，對他問寒問暖，時而提醒他天冷了，要記得穿厚些，還送給趙雲一條圍巾。還經常從府中帶出來些精緻的點心，二人偷偷的找個地方一起吃。對於這些舉動，趙雲每每想起，心頭就是一暖，這條圍巾現在還纏在他的脖子里。

趙雲婆娑著脖子里的圍巾，看著公孫先，心裡一陣悸動，不言不語，用樹枝一直擺弄著篝火。沉默良久之後，突然開口說道：「公子，我跟大小姐兩情相悅，只是雲出身寒門，不敢高攀。心中打算著，等將來立下功勛，拜將封侯之時，再上門提親。還望公子不要追究……」

公孫先一擺手，打斷趙雲的話，而後面帶笑容說道：「子龍啊子龍，這件事我自然從中撮合，你不必擔心，也不用說了，看來是我姐沒有說實話呀。」

趙雲聽到公孫先這麼說，心裡踏實多了，自然還不知道是公孫婷讓弟弟前來問話，咂了砸嘴想問問公孫婷撒了什麼謊，旋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暗道：算了，人家姐弟倆的事兒，我就不再過多的打聽了。

公孫先一雙血瞳彷彿能洞穿一切，接著酒勁嬉皮笑臉的轉到趙雲前面，將腦門靠在趙雲的額頭之上，盯著趙雲。四目相對，趙雲這一下可是近距離看到了邪公子的赤瞳，當真是詭異至極，旋即嚇了一跳。脖子往後一仰，下身沒注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為的就是跟恐怕的血瞳拉開了距離。

公孫先有意為之，看到真的嚇了趙雲一跳，哈哈大笑，說道：「哈，想不到大英雄趙子龍，也有怕的時候。你是想問家姐對我撒了什麼謊吧？」

趙雲看到自己如此落魄的舉動，不由的嘴角也是揚起了微笑。又坐在了粗壯的樹榦之上，公孫先也是坐回了原處，緩緩說道：「我告訴你吧。看來我姐姐是難為情，不把你倆的事情跟我交待清楚就讓我來打聽你的意思，跟我還藏著掖著，哼，早知道就不來了。哎，子龍，你還有沒有瞞著我什麼？你最好交待清楚，否則我就不管了。」看來公孫先有著一顆八卦的心。

正在喝酒的趙雲，還沒下咽，聽到此言，心中一急，「噗」的一聲，吐了出來。連連說道：「公子，我該說的都說了，還望公子極力成全！」趙雲說完，竟然臉紅了，看來也是真心喜歡公孫婷，所以才有此舉，他生怕公孫先反悔。

公孫先看到趙雲這一舉一動，心中暗暗偷笑：啊哈，看來趙雲真的會成為我姐夫，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要儘快把他們的婚事辦了。思量間，就咧著嘴傻笑，端著酒碗的手抖擻著，酒水灑了一地。

趙雲看著他傻笑，心中也是一陣詫異，旋即呼喊傻樂的公孫先：「公子，公子，您這是怎麼了？」言罷，用手輕輕推了推公孫先的胳膊。

公孫先這才收斂了心神，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沒事兒，來，喝酒，喝酒。」說著，就起身找其他人去了，趙雲莫名其妙的看了公孫先一眼，會心一笑，心道：公子看似乖張，實則是個有心之人，不管以後如何，我是跟定他了。

這時候，就見韓當四腳生風的飛奔而來，手裡拎著一個羊腿，甩的羊腿之上的油星飛濺，迸濺在火苗之上，發出「滋滋」的聲音。不用說，這又是在逗趣孟兕。孟兕就在後面全力追擊，韓當見無路可逃，就朝著羊腿咬了一大口，孟兕看在眼裡，呲牙咧嘴無比心疼，就像韓當咬著了自己的肉一般。

孟兕雖然天神神力，但是脾氣極好，對身邊的人不會隨意發作。他對敵人可謂心狠手辣，但是對韓當這個總是戲弄他的老大哥，確實從來沒紅過臉。只見他累的氣喘吁吁，苦笑不得的問道：「韓大哥，這麼多肉你不去吃，幹嘛光搶我的？公子，他欺負老實人，你要替我做主。」

只見韓當晃了晃手中的羊腿，樂呵呵的說道：「嘿嘿，我看就阿兕手中的肉最香，自然不能放過呀！」說著，賤兮兮的又咬了一口。把孟兕氣的捶胸頓足，無可奈何。

公孫先以及眾人都樂的前仰後合，連悶葫蘆夏侯蘭也是「噗嗤」一聲，憋不住笑。公孫先看著孟兕的可憐樣，拿起篝火上之上剛烤好的羊腿遞到孟兕手中，問道韓當：「義公兄，你為何搶咱們阿兕的羊腿呢？」一邊拍著孟兕的後背，一邊問韓當。

韓當走到孟兕身邊，把手裡的羊腿塞給孟兕，然後說道：「公子，阿兕賴在兒郎們那裡不走，快把那裡的肉食吃光了，兒郎們是待見阿兕的勇猛，可是總不能讓他們餓著肚子吧。」

公孫先一聽，此話有理，點點頭，對孟兕說：「聽見了，你韓大哥並不是故意要戲耍你的，你也是，過來吃不好嗎？」公孫先看著拿著兩個羊腿左右開工的孟兕，無奈的搖著頭。

「公子，你……不知道，人多……吃東西也香啊。」孟兕嘴裡嚼著肉，含糊不清的說道。

眾人聽罷，不住的搖頭，公孫先朝著眾人聳聳肩，放著孟兕去吃個痛快，而後跟眾人接著飲酒暢談，好不痛快。公孫先看著各處的篝火，每一個白馬義從的臉上都洋溢著歡笑。也有酒量淺的，喝醉以後的兩人背靠著背安然入睡，種種美好的情景讓公孫先心中大為寬慰。

又想起了日後驅逐烏桓，廝殺疆場的情景，公孫先心中激昂澎湃，情不自禁的放聲高歌。

烽煙起，幽州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渝水，蒼茫茫。

幾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槍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長槍北向，人北望。

人北望，草枯黃，雪飛揚。

吾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強漢要讓四方，來賀。

隨著公孫先高亢嘹亮的歌聲飄蕩開了，白馬義從營的所有騎士被歌聲吸引都圍了過來，大家雖然第一次聽，不知道歌詞是什麼，但如此激昂又讓人容易記住的旋律，使得眾人都隨著哼唱。

當第二次又唱起來的時候，公孫先拿起一桿長槍，一邊揮舞，一邊高歌。這場面，感染了在場的所以人。先是趙雲、程普、韓當三人跟著唱了起來，就連悶葫蘆夏侯蘭也是兩眼閃爍著激動的眼神，漸漸的開口跟著唱了起來。最後連孟兕也跟著唱了起來。氣氛越來越高漲，最後三千白馬義從都跟著唱了起來。

公孫先隨著眾人的大合唱，來到一片開闊的地域，舞動起了槍法，震得周圍的積雪飛揚起來。孟兕緊走兩步，站在公孫先身後，雖然不會槍術，但拿起長槍一直在手中旋轉，也是氣勢如虹。程普、韓當二人抄起兵刃站在孟兕身後，舞動起來。最後趙雲跟夏侯蘭相視一點頭，也跟著站在了隊列的後面，二人使得是百鳥朝鳳槍。

三千白馬義從一個個列好陣型，整齊的站立在公孫先等人的身後，浩浩蕩蕩三千人的方陣，一起舞動著疆場廝殺的槍術，看起來簡簡單單的幾種招式，普華無實，可是裡面蘊含著滿腔的熱血。隨著三千多人嘹亮的歌聲，再加上這氣勢如虹的槍陣群舞，霎時間龍川塢里瀰漫著濃烈的蕭殺之氣。這種蕭殺之氣里夾雜著一種靈魂，這種靈魂就是軍魂。

就這樣，唱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眾人都累了，方才停下。公孫先一眾人都是喘著粗氣，而後仰天長笑，三千白馬義從累的癱坐在雪地里，更有甚者直接躺了下去，但是一個個都是心滿意足的歡笑著。

趙雲率先問道：「公子，此曲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過呢？」趙雲這一問也代表了所有人的問題，大家都滿懷期待的看著公孫先，等待著他的回答。

公孫先收拾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厚顏無恥的說道：「這是我剛才發自肺腑，即興而作。」這種抄襲後世的手段，又不是他第一次，顯然他早就想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