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 邪公子做餌 誘敵深入之

第廿一章 邪公子做餌 誘敵深入之

天剛蒙蒙亮,天空中飄下片片雪花,很顯然這雪緩緩的下了一夜。整個遼西再一次銀裝素裹,渝水龍川塢的白馬義從營里,絲毫沒有被這場大雪所影響。三千白馬義從很有秩序的領取著自己的裝備,領到新裝備的不由有些失落,沒有領到的心裡還是充滿了期待。

這時,一個義從拿著高橋鞍套在了馬上,翻身上馬。然後在寬敞的馬場之中,跑了一圈,自然有了新的發現,以前顛簸的騎行,配上了高橋鞍跟雙馬鐙,穩當了太多了。

這是公孫先走了過來,雙手搓了搓手心,嘴裡吐出一陣哈氣,說道:「弟兄們,你們不要覺得新的鞍韉沒有用,有沒有用,今日上了戰場,自然見分曉。大家動作麻利一點,趕緊裝好鞍韉,大軍即刻出發了。」

見到公孫先的到來,所有白馬義從加快動作,不多時,很快的都收拾停當,列隊整齊的隨時待命。雪花依舊一片片從天空落下,公孫先接住一片,放在手裡看了一眼,狠狠的握住這片雪花。然後朗聲說道:「白馬義從聽令,準備出發。」

公孫先、孟兕領著六百名白馬義從先行一步,趕往襄平。趙雲、夏侯蘭、程普、韓當四人也是各領六百義從,埋伏在昨天勘察好的松樹林之中。田疇則是帶著一哨人馬,站在半山腰處,觀察整個戰場的局勢,一旦看到公孫先誘敵前來,就舉起黑旗為號,兩邊人馬左右殺出,意在全殲敵軍。

田疇帶著徐邈站在半山腰,這裡山風很大,吹得徐邈晃晃悠悠的,只見他緊了緊身後的厚實的披風,帶上了兜帽,躲在一處背風的山旮旯之中。田疇看了看這小子,走了過去說道:「景山,這點風寒就受不住了,他日如何跟隨公子征戰?」

徐邈看了看田疇,俊臉一紅,支支吾吾的說道:「這……這,唉,子泰兄,你自幼習劍,身子骨強硬。愚弟喜歡飲酒,自然不如你啦。」說著

風依舊吹著,一名小校冒著風雪來到二人身前,說道:「兩位先生,山下幾位將軍已經豎起了黑旗,想必是已經準備妥當。」田疇點點頭,然後來到一個視角很好的山崖上,迎著風雪往下看。果然,山下的趙雲四將依然準備妥當。

公孫先帶著人馬已經來到了襄平城下,孟兕扛著一面大纛旗,來到城門前叫陣。公孫先帶著六百白馬義從看著城上的守城兵卒,有漢人,還有烏桓人,紛紛的看著城下的孟兕議論。

孟兕把大纛旗往地上一戳,頓時旗杆子硬生生的撕裂了地面,插入積雪覆蓋的泥土之中,穩穩噹噹,絲毫沒有搖晃。旗子是黑底藍邊,上面鑲金絲,綉銀線,正中間是一匹白馬,肋生雙翼,四蹄踩著朵朵白雲,遨遊天際。有意思的是,這匹馬的眼睛,用紅線綉成。正好與公孫先的赤瞳映襯。

這正是公孫先的創意,意在:天馬凌空,俯視眾生。

再看孟兕氣沉丹田,聲如炸雷的吼道:「城上的人聽著,我等乃是大漢官軍,反賊張純速速出來受死!」這一聲響徹天地,孟兕周身的雪花都被震得四散開來。

公孫先挺槍立馬,將寒鐵雙頭蛇放在馬鞍橋上,拿出馬鞍橋下的寶雕弓,搭弓上箭,鵰翎羽離弦而出,劃破風雪,朝著城上的旌旗就去了。鵰翎羽借著風勢,「嗖」的一聲就射斷了城樓上掛著的「張」字旗。這一箭可嚇壞了城上的兵卒,自有人去通報張純。

孟兕依然是聲如悶雷的罵罵咧咧,本來孟兕脾氣隨和,再加上嘴笨,不怎麼會罵人,昨天夜裡公孫先讓程普、韓當二人好好教了孟兕一番。孟兕看書認字頭大,可是學起罵人來那可真快,不但把程普韓當二人教的都記住了,還無師自通的罵了一些自創的。看來孟兕腦子一點都不笨,就是懶。

總之是怎麼難聽怎麼來,公孫先跟六百義從聽得呵呵直樂。然後公孫先再接再厲的鼓舞麾下的義從們說道:「兒郎們,給我射,把襄平城上的旌旗都給我射下來。」此話一出,自有弓術精湛的義從拍馬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他們沒有公孫先的本事,只能拉近距離。

「嗖……嗖……嗖……」十幾名義從接連射出,只見十數支羽箭追風逐電一般就朝著城樓上射了過去,「嘁哩喀喳」的剩下所有的旌旗紛紛折斷。嚇得城頭之上的所有士卒蹲在城垛下面,不敢露頭,瑟瑟發抖。誰都知道,若是剛才射人不射旗,定是一命嗚呼。

正在這時,張純帶著丘力居一干烏桓的小王來到了城頭,俯視城下的公孫先一眾人馬,就聽下面孟兕什麼臟罵什麼,再看了看被射落的安定王旗,心中無名火起,大喝一聲:「哪位將軍願意替孤擒住狂妄的小兒!!」

只見那樓應聲而來,說道:「大王,我與公孫小兒素有舊仇,今日我要報仇雪恨。」張純一看是那樓,不由的點點頭,說道:「好,那樓將軍出戰孤心甚慰,擂鼓助陣,已壯軍心。」

就看襄平城門大開,那樓帶著二千烏桓突騎來到陣前,孟兕頭一眼看到了城門緩緩挪動,扛著大纛旗早就回到了本陣。那樓心急如焚,開門之後就看孟兕已經跑遠,心中不由的憤恨不已。就聽孟兕朝著那樓高聲喊道:「那樓鼠輩,上次沒把你一鐵鏈砸死,今天又來送死嗎?」

話音剛落,公孫先跟六百義從笑的前仰後合,紛紛朝著那樓指指點點。

那樓一聽,臉色鐵青,氣的用烏桓語哇哇亂叫,拍馬來到陣前,高聲喝到:「公孫先,你可敢與我單打獨鬥,若是怕了趁早滾蛋。」一眾烏桓騎兵也是為那樓鼓勁,發出一陣陣奇怪的嚎叫。

公孫先輕輕帶了一下韁繩,座下凝霜白義駒款款前行,載著公孫先就這麼一步一步的來到了陣前,背後白色的披風隨著風雪搖曳,獵獵作響。就看公孫先漫不經心的提著寒鐵雙頭蛇一指,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手下敗將,廢話少說,來吧。」話音剛落,兩人一同出擊,在風雪之中就殺將起來。

兩匹馬一錯鐙,公孫先一槍就刺中了那樓的頭盔,然後一挑,那樓的頭盔就高高的飛了出去。那樓瞬間披頭散髮,怒視公孫先,手中大槍一抖,綻放出朵朵槍花,風中的雪花跟著槍尖頭打轉,再看那樓一夾馬腹,惡狠狠的朝公孫先殺來。

公孫先心中暗喜:好,上鉤了,只要激怒他,待會賣個破綻,定然能讓他窮追不捨。思量間,公孫先就又跟那樓打在一處,那樓就覺得公孫先的槍法也不過如此,除了躲就是躲,沒有任何進攻的yuwang。

這也讓那樓心急火燎,連著十幾個回合,他都失手沒有刺中。他哪裡知道,這是公孫先故意而為,為得就是讓他心煩意亂,好等會引他上鉤。

又是來來回回十幾個回合,那樓是氣喘吁吁,渾身大汗淋漓。這不是累的,是急躁。他就是刺不中公孫先。公孫先看火候差不多了,冒險賣了一個破綻,差點被那樓刺中。

這一下子,那樓可算是看到希望了,心說:有門,再打一會,我一定能刺死公孫小兒。說著提起精神,挺槍再斗公孫先。公孫先可不陪他玩耍了,一帶馬韁,拔馬就跑。

那樓一看,頓時心情急躁,大喝一聲:「弟兄們,隨我追殺公孫先小兒,生擒公孫先者,賞牛羊千頭。封大當戶。」兩千烏桓突騎一聽,可來了精神頭了,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一個個摩拳擦掌,打馬就追。那樓帶著兩千人喊殺聲四起,就追趕著公孫先而去,城樓上張純眾人仰天大笑,紛紛稱讚那樓神勇,可是他們並不知道這神勇是假的,然後那樓以及兩千烏丸突騎,還要付出死亡的代價。

孟兕見公孫先退了回來,也是翻身上馬,這匹馬是公孫先拜託樂有找的,很是雄壯,加上三件套,堪堪馱得動孟兕。飛馬大纛旗一轉,帶著六百名白馬義從飛奔而跑。

就這樣,公孫先帶著人前面玩命兒的跑,那樓帶著烏桓突騎在後死命的追,不知不覺就追出去了十多里路。

公孫先在顛簸的馬背上,看看路徑,又轉過身去再看看身後窮追不捨的那樓。一雙赤瞳閃出陣陣血芒,煞是駭人。然後嘴角露出一絲邪笑,帶著人馬繼續往指定的伏擊地點跑。

在半山腰的田疇一覽眾小,看見公孫先已經穿過了伏擊圈,而那樓等人已經馬上到來,他算了算山下伏擊人馬到截擊那樓的這一段距離,立刻吩咐小校道:「豎起號令旗幟!」

左邊埋伏的是趙雲、夏侯蘭,右邊埋伏的是程普、韓當,一共兩千四百名人馬。一見山腰之上黑色令旗已經高高豎起,隨著山風飄揚。同時下令出擊,田疇算的時間精準,恰好那樓從兩邊的樹林穿過,四將率領人馬殺出。

一時間喊殺聲四起,沸沸揚揚。那樓一眾人聽到此間喊殺,滿腔的熱血都涼透了,誰都心知肚明,這是中了伏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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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染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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