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前情郎今成狼
馬爸爸叫馬萬里,是一個出了名的福將。不是說他運氣特別好,而是此人最擅長錦上添花:凡是好事都有他,久而久之,就得了這麼個外號。
馬萬里與馬文才的媽媽在當年也是郎才女貌,兩人的感情說好也好,結婚以後就沒紅過臉;說不好也有可能,因為兩人都很忙,最長的一次是四年沒見面。
這一對夫妻會在中年分手,認識他們的人都說「不奇怪」。
在馬萬里再婚前,這對離婚的前夫前妻都沒有什麼惡名,是貨真價實的「分手后仍然是朋友」。
不過婚禮過後,馬萬里的名聲就有了一點點的瑕疵了。
新的馬太太今年二十六歲,新鮮水靈的博士,還是研究哲學的。她名叫許可欣。
她做馬萬里的情婦已經有四年了,能結婚還真是託了馬文才生病的福,在得知馬文才出事後,她就立刻懷了孕,然後告訴了馬萬里。
這個時機真的太巧了。馬萬里不是看不出這裡面的算計,也不是看不清她的心計,但因為實在是喜歡她,又想到他現在還真的需要一個兒子——如果馬文才沒出事,這個孩子就是生了,也永遠正不了名。
但既然馬文才出事了,這個孩子又有了,這個女人他也剛好很喜歡,也捨不得,那麼為了不讓這個孩子變成私生子,在出生上有瑕疵,他只能趕緊舉行婚禮。
離婚後這麼快就結婚的壞處他真的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所以才拚命收拾自己,希望能變得跟許可欣更相配一點,就算她太年輕,他也並不老!正值壯年,是男人最好的年紀!他和她,正是美人配英雄。
而結婚後,他的小妻子竟然也很受鄰居喜歡,天天都有人結伴來找她說話聊天,他每次回家都能聽到家裡熱鬧的聲音,這讓他心裡最後一點不安也慢慢消失了。
「你還別說,那個許可欣,真的是很漂亮啊。」花媽媽嘆氣道,話里還有一絲興災樂禍。她是不能接受丈夫和兒子花心,但兩人還是不一樣,現在看到兒子泡過的女人竟然被她認識許久的私德不修的馬萬里給當老婆光明正大的娶回家了,頓時有種「我兒子佔大便宜了」的爽快感!
這幾天她就常找上別人去馬家看熱鬧,什麼馬萬里對許可欣伏低做小,給她倒茶啊、給她拿衣服啊、兩人在屋裡走路還要挽著手啊等等,回來統統都告訴了花壽——也就是花與蝶。
花與蝶出事後,花媽媽認為是花爸爸當年取的名字帶壞了兒子,一定要改名!然後起了半個月,給他改成「花壽」,就是希望他平安長壽。
花與蝶望著新出爐的名字,內心是很不願意被人這麼喊的,幸好同輩兄弟姐妹多,一排行,他剛好排行第七,叫花七好了!
還在朋友圈發了個抱怨,柳意濃還回了他一句「壽兒,給少爺我倒杯茶來!」
花與蝶見有人回他,還是柳意濃!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斟酌半天才回道「少爺,壽兒因為你去喝花酒被老夫人打了,起不來床啊」,回完心裡七上八下的等著,第二天柳意濃才回他「那等少爺我有空了去看你啊」,又過了兩日,才有人送了束花還有幾本書給他,是柳意濃送的。雖然這禮物平平無奇,卻也讓花與蝶振作了起來。
花媽媽跟花與蝶給許可欣的事是想給他打氣,因為她發現聽到這個后,兒子的精神比較好!至此一發不可收拾,所以花與蝶天天都能灌一耳朵許可欣的新聞,這個那個的。可能是念叨得多了,許可欣這天帶著禮物做為馬萬里的夫人,前來探望卧病的花與蝶。
舊情人相見,是哭?是笑?是淚?
花與蝶雖然久病卧床,卻並不邋遢,氣色還不錯,就是人瘦得厲害。他穿著晨衣,外罩一件羊毛衫,坐在寬大的床上,手中捧著一本書,旁邊擺著還冒著熱氣的紅茶與牛奶,窗外的陽光灑在床頭柜上的一瓶鮮花上,這一幕美得就像一幅畫。
許可欣走進來時心如鼓擂,床上的花與蝶得到護士的提醒抬頭看過來,溫柔一笑,她的眼眶就是一熱。
她是真的愛過花與蝶的,只是她與他都太清醒,都知道兩人是不可能走下去的,所以分手時,她雖然痛苦,卻也鬆了一口氣。
花與蝶再次見過許可欣也小小吃了一驚。手機照出來的有點失真,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許可欣美得驚人!美人似酒,有些是需要經年曆月才能釀出醉人的酒香。難怪馬萬里都能被她給迷得要娶她,連臉面都不顧了。
兩人裝的就像初次見面一樣,有多少話都在眼神里說盡了。
閑聊兩句后,許可欣就走了,只是離開后,她忍不住去打聽了花與蝶的事。
「花家那個兒子啊,聽說是他要結婚了,外面養著的小情人一恨之下就給他下了毒,把他害得半死,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結果好像也是他攔著不讓怪那個女人,還給人偷偷送走了。」
許可欣聽了以後神色複雜,在心中暗嘆,他對女人……一向是心軟的。
或許……她也可以求他幫忙?
許可欣有個大麻煩。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馬萬里的。
不過這絕不是她想騙馬萬里,她沒這麼傻。當時,她是打算分手的。許可欣並沒打算一直當馬萬里的情人,她一直想的都是當一陣情人後,攢下些身家,然後換個城市生活。畢竟像馬萬里這樣的人,休妻另娶的可能性幾近於零。
早在半年前,馬萬里心有餘而力不足時就不怎麼找她了,她就開始另交男朋友,等馬萬里甩了她之後,剛好可以接班,本來她就不必為馬萬里守身如玉,結果就在馬萬里又找上她的那一個月里,她剛好還跟另外兩個人約會過,發現馬萬里又回來了,她就跟那兩人分手了。可偏偏那麼巧,緊接著馬文才出事,馬萬里可能是懶得再去找別人,又來了幾次,她就發現懷孕了,她去檢孕,當時就想打胎,被馬萬里一個電話追過來,把她叫回去后,她一再表白她絕沒有借孕逼婚的意思,她很懂事的,不會破壞他的家庭。
可能話說得太委婉了?也可能是馬萬里信心太足了?更有可能是,他不想放開她了。
總之,馬文才說會娶她,讓她安心養胎。然後一切就以一種她無法阻止的速度發展起來!
直到現在,她都不確定這孩子是誰的,但不是馬萬里的可能性有八成!
而馬萬里表現得再為她著迷,這個孩子也是在外面懷上的,到了生的那一日,極有可能會驗血!甚至在六個月以後的孕檢中就有可能會做羊水穿刺!
男人變態起來有多變態,許可欣一清二楚,根本不想去賭馬萬里的良心。
她已經發現馬萬里的目的就是佔有她了,如果孩子不是他的,他可能會直接給她打掉,然後……然後會繼續關著她?讓她做馬太太?或者還有什麼別的手段?許可欣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她一面努力交朋友,哪怕察覺到這些人是想看笑話也不介意,一面拚命找任何一種可能!
直到見到了花與蝶……
說不定……
花與蝶在許可欣走後出了好一陣的神。
以前的許可欣十分生澀,欠缺女人的風情,現在的她卻充滿風情,又不落俗套,一顰一笑間,自有她的可愛之處。
被關在房間里清心寡欲這麼多天,他的心裡還真有點痒痒了。
而許可欣在剛才的眼神里也透出了很多意思。那是一個女人希望跟一個男人發生關係時露出的眼神,殷殷乞憐。
花與蝶發現一點不對頭的地方,他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柳意濃。
柳意濃接到電話很吃驚,對花與蝶說的事也很吃驚,雖然他知道花與蝶告訴他這個是討好之意,可是這話里的內容也太……
他隨即拔給馬文才,劈頭便是:「你爸是不是不行?」
馬文才這邊剛好是早晨,接到小夥伴的電話本來十分開心,聽了第一句臉就黑了,「……我爸行不行我不知道,我行!不然你飛過來我讓你試試?!」
柳意濃一本正經的說:「我跟你說正經事呢!」然後如此這般的學了一遍,很有學術精神的說:「你看啊,你爸剛娶這老婆,對她也挺好的,那她怎麼看到躺床上的花壽都不放過?」
「就不許人家心中有真愛啊?」馬文才說,不過頓了一下道,「我爸他行不行我不知道,不過一年前他好像去看過前列腺。」
「哦……」柳意濃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畢竟是件醜事。馬文才問他:「你怎麼知道的?當時你在場?」
「我不在,第一手資料別懷疑,是花壽自己告訴我的。」
「他什麼意思?」馬文才問。
「你想他是什麼意思,」柳意濃暗示道,「他就是什麼意思。」
如果馬文才想藉機坑許可欣一把,替他和他媽找回場子,想必,花與蝶不介意當個「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