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消失多日又現身

五十六:消失多日又現身

校長的身子每況愈下,消瘦的幾近皮包骨,卻無論誰勸都絲毫不理會。韻荻和佟驥皆相安無事,日子難得的安逸。

和煦的風如一爐香,沁人心脾。「這樣爽朗的晴空,許久未見了。」周末閑暇,孩子們歡喜著到處遊玩,空氣淡淡的,靜了下來,校園顯得愈發空曠。

「你看那朵朵雲彩,」兩人並肩躺在草坪上,「好像快要落下來一樣,低低的。」

「詩云: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聽著凄涼,不似此時蕩滌著柔波。」佟驥張開臂膀,深呼一口氣,「啊!春風已度玉門關!」

韻荻被逗笑了,直起身伸伸手臂,回眸見他眯著眼,一副享受模樣,忙用手刮刮他的鼻樑說道:「篡改大師,佟驥是也。」

見她如此調皮,一把將她摟緊,在其耳邊輕輕吹著氣,低聲說:「春風不僅度過玉門關,更吹進我心裡,風裡滿含你的芬芳。」

「又胡說,嘴像抹了蜜一樣甜。」嬌羞的女孩伴著嬌羞的嗓音。「這樣的日子能過多久呢?我真怕一陣風暴卷席了所有美好。」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他篤定地說,撫摸她飄逸的秀髮,眼神滿含著柔情似水,不知不覺俯下身去,親吻她,是一個深吻,令她沉醉。

時光荏苒,佳期如夢,鵲橋明媚如虹,容顏不堪老。鐫刻一輪新月度高閣,橋下水潺潺,花勝朝陽萬丈,天有情,人未老,相顧兩不厭,待夕陽晚照,攜手踏歌行。校園被擱置身後,屹立在心頭。

「你怎麼了?」見她突然停住腳步,佟驥疑惑地朝她的目光處望去。「那是誰呀?怎麼不說話?」路燈下,似有一身影迎面而來,此人步履穩健,且走路姿勢頗為獨特,左手插兜,右手甩開。「這樣子好熟悉,難道是......。」他陷入猜測,卻未敢挑明,繼續待其現出廬山真面目。

「好久不見啊!」問候才出,即刻真相大白。

佟驥跨前一步擋住渾身戰慄的韻荻,挺直腰板,怒目而視,「別怕,我看他敢怎樣!有我在,誰敢碰你!」他極少粗聲大氣,幾次三番因她而起。

「好久不見啊!」張燦滿面春風的揮手,「你們過得怎麼樣?不用說,看小佟老師這架勢我就明白,都是老朋友了,何苦這麼仇視呢。」話至此,他友善地伸出手,佟驥卻無動於衷,依舊怒目,「沒關係,咱們怕有什麼誤會吧,小佟老師一向是君子坦蕩蕩,若有錯也在我張燦。」說罷,若無其事地抽回手。

「請你讓開!」佟驥推開他,欲要走。

卻被他攔住,「這麼急要去哪兒啊?都是老朋友了,一點面子也不給,恐怕不太符合君子之道吧。」

「君子之道?虧你也懂得何為君子之道。」

他向一側邁出兩步,空出道來,躬下身子裝模作樣地說:「請」。擦肩而過時,故意碰了韻荻地指尖,令她打了個寒噤。「韻荻,怎麼忘了我嗎?連招呼也不打。」她低著頭不肯言語,手指縮進兜里。

「張燦!請你自重!」

這一惡狠狠地言辭激怒了他,他反擊道:「我自重?該自重的怕另有其人吧!韻荻,你忘了嗎?要不要我提醒你?還記得那片空曠的無人地嗎?那天你穿了件粉色的。」還未說完,佟驥已一拳打來,不偏不倚地打在其鼻樑上,瞬時就淌出鮮血來。「姓佟的我告訴你,韻荻這輩子是我的女人,她早就屬於我了,一頂綠帽子老早就扣在你頭頂了!」又是一拳打來,這次右眼被打成淤血,他捂住眼鼻嗷嗷叫喚。「你給我小心點!咱們走著瞧!韻荻,你早晚屬於我張燦!我要你的身體,更要你的心,你的一切!我們有過肌膚之親,你可別忘了,你有臉呆在他身邊嗎!還有你佟驥,你以為夢玫會罷手嗎,即使沒有我,你們就能稱心如意嗎?別痴心妄想了!」

本以為夢玫已居於某處不復相見,欲再揮動的拳頭停滯半空,警惕地問道:「她在哪兒?過得怎麼樣?」

這一問正被反咬一口,「你果然對她動了心思,看來夢玫所言不虛啊,我真低估你了,不愧是學識淵博的偽君子,裝得真他媽有模樣!」

「你這話什麼意思?夢玫跟你說什麼了?」

「夢玫,叫得真親切,不是夢玫老師嗎?這麼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張燦嘴上不饒人,不斷進行著挑釁,他料想佟驥沒幾成功力,頂多揮揮拳頭。「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韻荻可是優秀的語文教師,怎麼,她沒給你補習補習嗎?對對,瞧我這記性,她講這節課的時候,你正跟夢玫幽會呢,自然錯過了。」

「張燦!你別欺人太甚!」佟驥厲聲說。

韻荻趕忙勸阻道:「算了,不值得,咱們走吧。」

「可他,這口氣你讓我怎麼咽。」

「好,你不走,我走。」韻荻有氣無力地說,像失了魂,臉色蒼白如紙。

佟驥生怕她尋死,只得放張燦一馬,「你等等,我走,咱們走。」

「韻荻,你是愛我的,我知道,不然你不會把自己給了我。」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張燦仍咆哮著,不顧撕扯的喉嚨和流血的嘴角,更不顧一顆明明失落的心。

他的聲音盤旋在天際,籠罩住歸途,家的小徑亦遙遙無期,一路上誰都不曾言語,卻依稀聆聽著對方流淚的心房。

「小佟,我們,我們分開吧。」她率先打破沉寂,甩掉搭在肩頭的臂膀。

「分開?分得開嗎?難道我們的根不是早就纏在一起了嗎?」他已料到倍受侮辱的她會有此番思忖。

「我不配,不配。」

「你不配?那誰配呢,你告訴我誰配?」

「大地之大,總有那麼一個完璧的女子與你交好。」

他停住腳僅說了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便堅定地握緊她的手,不再多言。風雨中,倘若有個人肯緊緊握住你的手,與你並肩淋濕在雨季,這份愛便應不問來路與歸途,勇敢且執著地活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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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如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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