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亦師亦友

「吱——」車子停在一棟高層建築旁邊，剛好是下班的時間，我看了一眼文魯心道，這傢伙不會讓我在這裡找人打架吧？隨便有個什麼人報警都能抓我了。

「去，把那個乞丐面前的錢搶來。」

「什麼？」我急道，「跟乞丐搶錢，我還要不要臉了！」

「那乞丐明顯是假裝的，你看他的妝，太過於裝可憐了，你去，把他碗里的錢搶來。」

我在車上遲疑著，怎麼也邁不出第一步。

「你不是說遇到男人能盡全力嗎？」

「可是人家又沒惹我，我怎麼能搶人家錢呢？怎麼說這也是人家的勞動成果吧？再說人家也ting可憐的，在這裡凍了一天了。」

「好，就算你好心腸，那前面幾個醉漢胡亂罵人，你總能教訓他們了吧？」

我順著文魯指的方向看過去，幾個人喝的醉醺醺的，一看就是從中午一直喝到現在，正口無遮攔的沖著一位計程車師傅罵髒話。

「這個可以。」

我大步流星地下了車走到那幾個醉漢旁邊，正聽到那位計程車師傅說：「你們幹什麼！打車不給錢還想打人嗎？」

「我tm不就坐你個破車，還敢跟老子要錢，你知道老子是誰嗎！」那醉漢說話ting橫的。

我平時就討厭這種人，這次正巧遇到，我當然不客氣，上去說道：「打了車就該給錢，不管你是誰也得給。」

計程車師傅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說道：「就是，你看這位先生也是這樣說。」

「去尼瑪，你算哪根蔥？這裡輪到你說話了？不想挨揍就趕緊滾！」那醉漢罵道。

「尼瑪……」就為了打架來的，我直接上了拳頭。

對方人多，也不怕我，幾個人直接跟我開干，雖然他們喝醉了酒，不過喝醉了的人都有一股猛勁，而且痛感會減弱，這我自己也有過親身體驗。這幾個貨也是一樣，我給了他們幾拳，也不當回事。

單打獨鬥畢竟吃虧，見形勢不妙我轉身往回退，心想到文魯面前他總不能不管了吧？

那幾個人在後面追，因為酒醉，他們追的並不快，不過我的目的並不是逃走，只是引他們過來。

「站住！尼瑪的！別跑！」「幫我抓住他！老子給錢！」……

就這一聲吼，我忽然感到小腿被一個人勾住，一趔趄，腰又被ding了一下，便即摔倒。

「艹！」我罵了一聲，心想這是哪個傻b，這種話也信，再說我是正義一方，怎麼還能幫他們抓我？低頭一看，抓我的竟然是剛才我沒捨得搶他錢的乞丐！

「尼瑪！你瘋了？他們坐車不給錢還打人，你還幫他們！？」我倒在地上沖那乞丐罵道。

「我不在乎誰對錯，我只要錢。」

「艹尼瑪！」我起身就想給那乞丐一個耳光。

「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文魯已經來到我的身邊，拉住我的衣領，直接把我扔進車裡。

文魯發動車子向前疾馳，我扭頭看著後面，乞丐正伸手跟那幾個醉漢要錢，結果他被幾個醉漢扁了一頓。

「馬勒戈壁，活該！」我恨恨地罵道。

文魯邊開車邊笑：「你剛才不是還說他ting可憐嗎？要不是他拉你的腿，估計你看到現在這一幕還覺得他ting可憐吧？」

我沒有說話，文魯說的對，如果只看這一幕的話，我是認為那乞丐還蠻可憐的。

「你這個人啊，就是濫好心，看不到事物的本質，憑第一印象就對一件事妄下定論，這樣永遠成不了大器。」文魯說。

「那我該怎麼做？」

「面對事物的時候要學會觀察，看清事物的本質，不要對每個人都施捨你的憐憫之心，那也許會害了你。」

我的弱點被文魯說中了，我想到了魏曼，如果不是我濫好心，說要替她報仇，那我師傅，力宏和萬卉就不會死。

「對你面前的敵人，更不要施加任何的憐憫，而且不要想什麼光明正大的決勝負之類的，只要你能擊敗他，你就是贏家，相反，如果你失敗了，即便你再光明正大，那你也是輸了，決勝之間，要看的不是過程，而是結果。」

我開始慢慢理解文魯為什麼要教我那些讓我覺得有些下三濫的手段了，然而那才是真正的戰鬥法則，讓人防不勝防的取勝利器。

「今天帶你出來做這些你平時不會做的事，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訓練你的膽識，我發現你往往會把鬱悶壓抑在心裡，不敢表達出來，其實沒什麼好怕的。」

「也不是怕，我是覺得有些事沒必要去做。」我反駁道。

「那你剛才為什麼會衝出去做這些平時你不會做的事？」

「那不是你讓我做的嗎？我只是想跟你學功夫。」

「對，這正是我想聽到的答案，因為你有目的，所以你去做了，人們常說，為達目的，要不擇手段，要在戰鬥中取勝，也是一樣。」

文魯斜了我一眼又接著說道：「還有一點，你要記住，不論對方是什麼人，只要他對你有威脅，你就一定要心狠手辣，不要給對方留餘地，即便她是個柔弱的女人，你如果總是放任她，她也遲早有一天會傷害到你。」

文魯這番話又讓我想起了蘇小柔，我會到今天這個樣子，不就是被蘇小柔傷害的嗎？不然我哪裡會去aos？哪裡會跟黑白道搞的關係如此緊張？

我看著文魯，心裡默默佩服，他簡單的幾句話，好像涵蓋了我這幾個月經歷的不開心，他真的有資格當我的師傅，我能向他學習的不只是功夫，還有世界觀，以及人生。

天已經完全暗下來，文魯的車子正駛向旅館所在的方向。

「師傅，前邊的超市停一下。」我對文魯說道。

「怎麼了？」文魯問。

「我去買點酒和菜，咱們晚上喝兩杯。」我笑眯眯地對文魯說。

文魯樂了，我也笑出聲來，因為這一刻，作為師徒的我們都知道，在今後人生的道路上，自己又多了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