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心態
顧安寧心情複雜的進入了空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是這裡舒服。
「主人!」顧安寧剛剛進入空間,踏雲就這樣過來了。
「嗯。」顧安寧不太想理它。
「主人,您不要這樣。」踏雲有些鬱悶。
「我現在折騰不起啊!顧安寧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顧安寧不禁這樣說。
「主人,其實我並不是那麼的鬱悶,還有比我更鬱悶的呢!」踏雲說道。
「嗯?」顧安寧有些遲疑,隨即想到,空間之中還有一個活物。
她的梓清。
梓清是一隻拉布拉多犬,這樣的犬類,其實更加適合做導盲犬,因為它看上去沒什麼大的攻擊性,這樣一隻拉布拉多跟在她身邊有些年頭了,當年她的領導,現在已經成了平級。
她把它養在空間里,有的時候也會帶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會帶著它,說真的,還是比踏雲要親密一些,因為接觸的時間會很長。
她本來就不會把踏雲帶出空間,除非是有萬不得已的特殊情況,但是梓清不一樣,它是一隻受過訓練的軍犬,表面上看起來,只是一隻普通的拉布拉多犬,是一隻比較大型的寵物犬而已。
而且一人一犬,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是非常緊密的搭檔。
她不可能在執行軍事任務的時候帶著一隻白虎。
不過自己這一陣子過於消沉,也有一陣子,沒有見到它了。
顧安寧尋著痕迹找到自己的搭檔。
一見她過來,本來還卧在地上的梓清站立起來,直往她懷裡撲。
在她身上蹭來蹭去的,看得出來它很興奮。
「對不起啊!我這麼消沉,害你失望了。」顧安寧親昵的揉著它的頭,快要哭出來了。
顧安寧其實是對它也很歉疚的,出事之後自己所有的工作暫停,所有的軍事任務暫停,然後是住院,然後是無法承受打擊開始變得消沉,身體出現各種各樣的情況,讓她根本就自顧不暇,也沒辦法,好好地照料它,有時候忙於工作,好像也是個不太稱職的訓導員。
遇到像她這樣不稱職的搭檔,不知道梓清心裡是怎麼想的。
梓清與他她實還是能夠溝通的就是,不是使用語言溝通的而已。
但是其實只要讀懂它們的內心,一般還是能夠知道它在想什麼,作為馴導員,和自己所負責馴服的犬類之間一定會有很深的默契。
事實上,訓導員的心情和她們的情緒會在很大的程度上影響自己所訓導的這一隻犬,因為其實犬類的心思是很細膩,很敏感的。
訓導員的情緒變化,它們是能夠感受得到的,所以顧安寧的消極,梓清感受到了。
「梓清,實在是對不起,可是你說我能怎麼辦呢?不能說話,不能從事我的工作,我必須要放棄我之前視若生命的東西,還必須要接受一個滿是傷病的身體,我該怎麼辦?」顧安寧實在是不知道了。
梓清沒有辦法說話,只是蹭了蹭顧安寧。
顧安寧搖了搖頭。
牽著梓清,和踏雲坐在一起。
「主人?有些話我可以說嗎?」踏雲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顧安寧喉嚨不舒服,不能多講話。
「其實我覺得你一直在逃避,喉嚨痛,身體不舒服,其實都是一個幌子,其實是您在逃避一些東西,雖然有些工作沒有辦法繼續了,可是人生還要繼續啊,您總不能一輩子都窩在空間裡面,一輩子都不出去吧!那怎麼能呢,您和周圍的人難道就不交流了嗎?」踏雲雖非凡間之物,但是人情世故還是懂一些的。
是啊,踏雲說的沒錯,她就是在逃避,他沒有辦法,用正確的心態去面對自己現在所經歷的這一切,她一直都在告訴自己,辦不到,要放棄,很痛,很難受,很不舒服。
她在潛意識裡,就一直都在告訴自己,自己辦不到,自己受不了,她一直在用一個消極的心態面對自己,現在在經歷的這一些事情,她沒有用積極的心態去面對,而且活的很壓抑,在很多事情上還需要顧及太多,說白了就是心態問題。
心態不對,怎麼能不出問題呢?
而此時,郁靜瑤她一直在擔心,因為時間越來越少了,她現在雖然在恢復,但是整體的人的心態還是處在一個消極的狀態,這樣一個消極的狀態,一旦延續下去,會對她的人生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這是甚至可能要大於中毒事件自殺事件帶給她的傷害。
畢竟這是一個長期性的,而自殺也好,中毒也罷,那誰是短時間內發生的事情,真正恐怖的是,這個短時間的事情發生之後所造成的後遺症。
郁靜瑤決定改變策略,不能再拖了,一定要想個辦法和他她底好好的談一次,必須要振作起來了,否則的話,一來時間不允許,二來這個雖然處在恢復階段,但是依舊消極的心態,這就會嚴重影響的她以後的生活,拋開工作,和各方面的事情不談,學習,生活要怎麼辦呢?
郁靜瑤也覺得顧安寧問題是出在心態上,還有一個因為需要保證自己身份的保密性,所以很多事情她都不能做。
不得不說,在華夏這麼多,上層官員的後代理,這個年紀的孩子,她見過的最獨立自主的就是顧安寧,可是這麼獨立自主的一個孩子卻是這麼多人中間活得最委屈的一個。
有的人會行事低調,有的人卻巴不得自己的身份,為人所知,但她就不屬於這兩種它必須要行事低調,是不得不低調。
而且因為自己的父母長期在國外任職他對自己的要求會比普通人更嚴格,這種信息,一旦涉及國外造成的影響里,在國內造成的影響可能會成十倍甚至幾十倍的放大,所以其實做一個官員的孩子是很難的事情,做一個涉外官員的孩子,事實上更難。
再加上她自己特殊的身份,她雖然不用像其他成員那樣永遠活在不為人所知的黑暗之中,可是有限的光明,其實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更加束縛了她發展的翅膀,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巨大的壓力。
顧安寧從空間出來后,郁靜瑤立刻找到了她。
「寧子,我想我們兩個應該好好的談一下談一下你目前的處境,還有你之後的打算。」郁靜瑤一向都是開門見山的講話。
顧安寧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你經歷了比較重大的一些事件,對你自身也造成的,很大影響,甚至從很大的程度上來說,突發的這些事情打亂了你之後的部署,甚至是打亂了你之後,整個人生的部署,你現在處在一個恢復狀態,但我看不到你的心態是處在一個恢復的狀態,你的心態依舊消極,你仍然在用一種錯誤的心態面對目前的情況,你不覺得這是很荒唐的事嗎?」郁靜瑤這次的態度和之前所有的談話態度都有所不同,稍微有一些強硬,但是實際上並不是那麼的強烈。
「因為我看不到我未來的希望在哪裡,我不能總吹一輩子的笛子吧,我不想那樣,雖然那樣可以讓我也許不需要告別音樂的舞台,可是這和我一直在追求的內容是不一樣的。」顧安寧快速的在紙上寫下自己想說的話。
「其實不是你看不到希望在哪裡,而是你一直都沒有去尋找這個希望,曾經有一句話,路走到盡頭,一定會有好的結果,之所以沒有好的結果,是因為路還沒有走到盡頭,你既然沒有山窮水盡,為什麼要主動放棄希望呢?」
郁靜瑤也許知道一些,到底為什麼。
在這一段時間,她活得實在是太卑微了。
這是郁靜瑤的想法,事實上,也是顧安寧自己的想法。
有些事情她在之前根本就做不出來,無法想象自己的心態,能夠差到那個地步自己。
「寧子,你要記得你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你是特殊的,你是經受過無數無數考驗的,你應該是和別人不同的,你應該是很堅韌的,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你甚至失去了一個軍人應該有的堅韌,失去了一個女戰士應該有的堅韌,因為自己是女性這樣一種無法改變的事實,就以此作為借口,給自己的軟弱一次一次的尋找理由,其實這就是一種軟弱的表現,一種逃避的表現,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是啊,堅韌,這是她一直都具有的特質,可是在最近這一段時間,因為長期訓練,在她身上所積累的堅韌居然消失了,她開始變得無比的脆弱,這到底是誰的錯?
她失去了作為軍人,最重要的一種特質。
出事之後,大家都很疼愛她,這種疼愛,也許來自真心,也許只是覺得很可憐,但是她沒有辦法將別人的憐憫當成自己逃避的永久的資本,憐憫敏永遠都只能對弱者產生,可她明顯就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弱者。
別人的憐憫,只是一時的保護傘,卻不是永久的資本。
這個道理,她早該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