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猛虎擊
雅緻的卧室之中，蘇揚靜靜地坐在床沿，目光則落在了不遠處那名圓臉少女的身上。少女則站在三角桌旁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泣著，看來她剛才真的被自己嚇得不輕。
「還沒哭夠嗎，要不我先去外面走走，等你哭夠了再回來？」蘇揚最討厭別人哭了，因此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姑爺……嗚嗚……怎麼可以這樣……嗚嗚……人家正傷心呢……」少女拿著一張潔白的手帕，還在不停地擦拭眼淚。
少女看上起只有十五六歲，乃是服侍蘇揚飲食起居的丫鬟，只是跟了這麼一個主子，也算是倒大霉了。以前蘇揚懦弱無能也就罷了，至少對丫鬟還算客氣，可現在竟然學會嚇唬人了。再想到以前被其他丫鬟嘲笑的情景，小丫頭的眼淚直接決堤，那叫一個傷心。
「傷心？為何傷心？我看你哭得很歡樂啊，一下一下的，跟唱曲一樣。」蘇揚沒心沒肺地說道。
或許是因為他這句話起了作用，小丫頭突然不哭了，反而一臉獃滯地看著他，眼神很是古怪。
「怎麼了？」她不哭了，蘇揚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小丫頭沒有立即回答，一雙大大的眼睛在他身上認真打量，良久才輕輕說道：「姑爺有些不一樣了呢。」
「瞎說，哪裡有什麼不一樣？」蘇揚皺了皺眉，怕自己的真實身份被看穿，趕忙否認。不過隨即一想，今天發生的事情連他自己都沒有搞清楚，又何況是別人？那些人最多會認為自己性情大變了而已。因此又放下了心來。
「以前姑爺對我們這些丫鬟都是一板一眼的，根本就不會說那樣的話，而且也不會躲在門後面嚇唬人……」
「我再重申一遍，剛才並不是故意嚇唬你。」蘇揚皺著眉頭說道。
「你看，姑爺又不一樣了呢。」
蘇揚搖了搖頭，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
沉默了一會兒，小丫頭又嘆了一口氣，「姑爺能夠醒過來就好，不過以後要學著膽子大一點了，否則再被嚇病的話，會讓老爺和小姐很為難的。」
蘇揚眉毛一挑，被一名剛剛嚇哭了的小丫頭教訓「以後要學著膽子大一點」，他感覺自己的臉被打腫了。可是對於這名小丫頭的話，他硬是無法反駁，人家只是被嚇哭，可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卻是直接被嚇死，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真操蛋，這件事怕是要成為我一生的污點。」蘇揚也是一個愛面子的人，可還沒有將自己的榮光普照大地，就背上了這麼一件事情，心中豈能爽快？
小丫頭根本沒有發現他神色的異樣，依舊自顧自地說著，「不過姑爺這次大病之後，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呢，應該會改掉自己懦弱的性格了吧？」
懦弱？哥從來就沒懦弱過！雖然心中這樣想，但蘇揚還是點了點頭。
見他果真答應了，小丫頭歡欣雀躍，「那以後姑爺就不會被人說是窩囊廢了，梨兒也不會被人說是窩囊廢的丫鬟了。」梨兒正是她的名字。
不過說到這，小丫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臉色立馬又垮了下來，嘆氣道：「可是姑爺資質太差，無法跟小姐一樣成為優秀的武者，就算以後改掉了懦弱的缺點，也只是去除了『窩囊』兩個字而已，還有個『廢』字……」
蘇揚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這小丫頭到底是在講述事實還是在故意諷刺我？雖然結果都一樣，但也不要太直白！
「問你一個問題，為何那些人會安排你來做我的丫鬟？」蘇揚平靜地問道。
小丫頭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姐說我嘴笨，跟著其他人會被討厭的，只有跟著姑爺才能安穩。」
果然，蘇揚搖了搖頭，「你小姐還真有先見之明，就算討厭你，那個窩囊廢也絕對不會對你怎樣。」
「姑爺在說什麼？」剛剛那句話蘇揚說得很小聲，梨兒沒有聽清。
「沒什麼，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梨兒乖巧地點了點頭，「那姑爺就先休息吧。不過已經下午了，想必姑爺也餓了，我去給你準備些吃食，對了，還要趕緊把姑爺病癒的消息告訴老爺和小姐，省得他們擔心。」說完，小丫頭歡快地跳了出去。
待大門重新關上，蘇揚深吸了一口氣，「擔心？如果他們真的擔心我的話，就不會只派一名丫鬟來照顧我了，而且還是一名腦袋脫線的丫鬟。」
對於這種待遇蘇揚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寧家在整個南部三郡都稱得上是位高權重，又怎會看得起自己這個即沒家世又沒本事的廢物？能夠允許自己修鍊《冰鳥霜寒》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不過我可不是那個窩囊廢，就算不能成為人上人，也不能再被別人嘲笑。」蘇揚說著，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其實梨兒那個小丫頭有一點說錯了，他不但將「窩囊」兩個字給去掉了，而且也把「廢」字給去掉了，就在不久前，他已經成功突破到了一段剛柔中期。
或許這樣的修為在別人眼中依舊算不了什麼，但卻是一個好的開始，至少證明他可以進步！
卧室之中有些昏暗，而且因為原主人大病了一個月，這裡面充滿了濃濃的藥味以及潮濕的霉味，讓人感覺極其不舒服。
蘇揚皺了皺眉頭，想要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因此緩緩推開紅木門，一步踏了出去。
外面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兩邊種了幾棵矮小的桃樹，中間則是一條由白色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彎彎曲曲一直延伸到小院外面。
「環境還不錯。」蘇揚用力吸了一口氣，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論道理說他不應該獨自住在這裡才是，而是應該與他的新婚妻子住在一起，可是那個窩囊廢……唉，不說也罷。
蘇揚甩去雜念，又準備練一遍入門十二式。他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練武，每次練武過後，體內便會出現一股暖意，很是舒服。
可這時，隱隱約約卻是聽到了一陣「嘿哈」的聲音。
認真聽了一會兒，蘇揚這才想起，離這座小院不遠處有一座演武場，沒事的時候家將們就會在那練武。想必這些聲音便是由他們發出。
「還沒有親眼看過別人練武，不如過去看看。」蘇揚抬腳，直接走了過去。
演武場很大，就算容納一兩百人也不成問題，上面正有二十多名家將在練拳，每一拳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虎虎生風。
「一品下乘戰技【猛虎擊】！」蘇揚一眼便認出這套拳法，準確的說是戰技。在這個世界，功法修鍊的是內力，戰技則是武功招式，如果只修功法不練武技，那根本算不上是一個武者。
戰技分為很多品，而一品下乘則是屬於最差的，就算在普通老百姓中也廣為流傳。這招【猛虎擊】前主人也練過，可是因為體質原因，練了兩年多也只是初窺門徑而已，根本無法與這些家將相比。
「咦，那不是我們寧府的姑爺嗎，前幾天還聽說他要病死了，想不到今天還能出來走動。」一名眼尖的家將發現了蘇揚的身影，笑著對邊上的夥伴說道，話語間沒有任何恭敬。
「猴子，閉上你的嘴。」一名身材魁梧、裸露著上身的大漢走了出來，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然後向蘇揚走了過去。他是這些家將的頭領，三段通脈後期武者，名為寧鍾。
「見過姑爺，姑爺身體好些了嗎，怎麼有空來觀看我們練武？」寧鍾走到蘇揚面前，恭敬地抱了抱拳。作為一名合格的家將，他知道自己不能失了禮數，哪怕面前這人是出了名的廢物。
「不需多禮，」蘇揚示意他起身，「你剛才練的應該是【猛虎擊】吧，力量剛猛，似若猛虎，最少也是登堂入室級別。」
寧鍾眼皮一跳，很是驚訝，「姑爺好眼力，竟然能夠看出我對這門戰技的熟練程度。沒錯，我確實已經將它修鍊到了登堂入室級別。」說到最後，寧鍾明顯有些自豪。
一門戰技威力如何，除了看它的品階以及武者的修為之外，還要看熟練程度。熟練程度從低到高共分為五個境界：初窺門徑、小有所成、登堂入室、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只需練到小有所成境界，就算是掌握了這門戰技，若是練到登堂入室境界，便能夠讓這門戰技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威力。至於爐火純青和登峰造極，普通武者想也別想，那是武學天才的專利。
寧鍾作為一名家將，能夠將【猛虎擊】練至登堂入室級別確實已經值得自傲了。
蘇揚聽完他的話，眼睛頓時一亮，「鍾叔可否指點一下我的修鍊？不瞞你說，我也一直在練習【猛虎擊】，奈何兩年多過去，依舊只能算是初窺門徑級別。」
「這個……只怕有些困難，戰技這種東西入門以後，就全靠自己體悟，我就算想教也不知道從何教起。」寧鍾尷尬地說道。
蘇揚明顯有些失望，原本他還想讓寧鍾幫助自己提升一下戰技的境界，可現在看來，還是只能靠自己摸索。
不遠處的演武場，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姑爺，修鍊戰技最好的方法就是實戰，如果姑爺不嫌棄，我倒是可以與你對練一場。」
說話之人正是那名叫作「猴子」的家將，此人二十三四歲，臉頰無肉，確實有些像猴子。
「放肆，你怎敢這樣對姑爺說話，還不過來賠罪！」寧鍾怒喝道。
猴子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氣，嘻嘻哈哈道：「頭，我也只是想幫一幫姑爺而已，何必動怒？如果姑爺不想與我對練的話就算了。」
說著，他還有意無意瞥了蘇揚一眼。
蘇揚輕輕嘆了口氣，很是不爽，他又不是傻子，哪能聽不出這名家將話語中的挑釁之意？以他的暴脾氣，真想揍這人一頓。
而且這人似乎也不算太厲害，只是二段氣泉初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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