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安靜的空氣中,可以聽到輸液管里的液體一滴一滴往下落的聲音。
一個看上去不過十*歲的女孩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頭髮披散在一側,面容憔悴而慘白,連呼吸都是那麼輕微而易碎,忽然,她整個身體震彈了一下,像是遇到了噩夢一般,隨即,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片刻鐘后,女孩的眼珠忽然顫動了一下,不期然地,睜開了眼睛。
這是在哪裡?
她感到腦袋一陣劇痛,好像要裂開來一般,她咬了咬牙齒,比起這痛,她現在更關心的是自己在什麼地方。
最後的記憶是在x星保衛戰中因為一名將士的失誤而全軍覆滅,之後的一切都記不起來了。
這時,她注意到了枕頭後面一閃一閃的藍光。
戰盾!
她拿出枕頭後面一直在閃著藍光的戰盾,這塊戰盾是她在作為上將那一天她的父親贈與給她的,象徵著領袖的意義,同時也具有無比先進的波段收析以及防禦系統,而他的父親更是將她的生命體系與此戰盾息息相聯。
戰盾在被她觸摸到的那一刻,盾盤閃過一道快光,隨即便恢復成深海一般的墨色。
她將它佩戴在手腕上,皺眉凝視。門在這時開了,一個矮胖的男人走了進來,看到她醒了,顯然露出了一絲出乎意料的表情。
「還以為你死了呢……」矮胖男人哼笑了一聲,出乎意料的表情被一臉的嫌棄所替代。
她看著矮胖的男人,心想這到底是哪裡,怎麼還會有這種不忍直視的低級生物存在。
矮胖男人走到飲水機前,兀自倒了半杯水,一仰頭喝了下去,發出幾聲水牛一般的聲音,喝完還吧唧了幾聲,她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心裡卻很是詫異,腦袋又開始疼了起來。
矮胖男人一臉冷漠地看著坐在病床上露出痛苦神色的她,道:「蔣夢瑤,你最好給我快點好起來,要不然你去年一年給我們公司賺的錢還不夠付你這醫藥費。」
她實在不願意跟眼前這低等生物待在同一個空間里,一下子起身,以迅雷之勢走進了旁邊的小房間,門被砰地關上了。
矮胖男人臉上露出一絲吃驚,愣了幾秒才語氣不善地哼了幾句:「切,還以為真是快死了呢,沒想到這動作比火箭發射還快,看這樣子還是趁早讓你出院好了,省點醫藥費。」
她走進的這個小房間其實正是病房裡的獨立衛生間,衛生間里的設施讓她感到很奇怪,但是更令她感到驚訝的是此時此刻鏡子里出現的那一張陌生的臉。
皮膚白皙,雙瞳剪水,眉目清秀,只是這眉里行間透漏著幾分憔悴。
她後退一步,不可置信地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
隨著心臟跳動頻率的加快,戰盾又開始閃動起藍光,藍光越閃越快,似乎戰盾有什麼訊息要傳遞,頭部的痛愈加劇烈,似乎有巨大的信息在拚命地往她的腦部灌輸……
三小時之後,她再一次醒來。
矮胖男人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個年輕護士在病房裡給她換輸液瓶。
看到她醒來,年輕護士驚訝地一笑:「蔣小姐,你醒了?」
三個小時之前,她在強大的信息流中讀取了部分信息,她知道現在自己已經穿越到了五千萬年之前的落後星球,她的精神已經注入到了一個名叫蔣夢瑤的身體之中,職業是藝人。而她現在需要做的是尋找保衛戰中地方勢力的原始血脈,或許只有找到原始血脈以及相關的生命信息和基因信息,才可以扭轉五千年後的戰局,這也是當時她的父親和同盟權利人做的最壞的打算,他們把最後的勝算壓在了自己身上,這是她自己都不曾知道的。
「蔣小姐?」護士見蔣夢瑤一直睜著眼睛不說話,有些急了,「你還好嗎?」
她點了點頭,腦海里仍然盤旋著很多信息,大致可以理解為這個宿主是一個三線藝人,在兩個星期前前發生了一起車禍,並沒有搜索到和宿主有什麼親密關係的人,並且有很大一部分信息都是悲觀消極,而其中有一個信息源讓她腦袋又痛了痛,這個信息源似乎是來自於一個叫「權志尨」的物體。
權志尨?
什麼東西?
「蔣……蔣小姐……你還不能起床?你……」護士見一直病病殃殃地在床上躺了兩個星期的蔣夢瑤忽然就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起,還順手拔掉了剛剛給她換上的輸液針,趕忙上前阻攔。
她朝護士投去一個眼神,不怒卻自威,年輕的護士被嚇住了,不敢再出聲。她腰板筆直、昂首挺胸地走出了病房。
秋天的天氣總是潮濕,天空中飄著濕漉漉的細雨,她穿著單薄的病號服走在醫院的花園裡,不時有人朝她投去詫異的目光。
「呀,那個不是之前車禍住院的蔣夢瑤嗎!」
「是啊,嘖嘖嘖,下雨天不撐傘地亂走又是唱哪出,是不是在演苦肉計給我們尨哥看啊。」
「真賤,不作不死。」
她停下腳步看向聲音源,兩個女生看到她看過來迅速走開了。
原始星球的人都這麼蠢嗎,毫不遮掩地用聲波傳遞信息,要是在x星球,估計這兩個女生早就被她k.o了吧,她不做停留地繼續往前走,發現這個身體的主人雖然人生不大幸運,但是認識度還是很高的,這一路走來她已經收集到不下二十個關於「蔣夢瑤」這個名字的聲波或者腦電波。
可是,她還真是不怎麼喜歡這個名字,在x星球大家都是用簡單的代號相稱,她的代號是ge,是上將的意思。而這原始星球里的名字真是又麻煩又拗口又不好聽,不喜歡歸不喜歡,但一想到星球保衛戰的最後意思勝算壓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想再去在乎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原始血脈。
「夢瑤?」
她剛走到醫院門口,一輛黑色的轎車忽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大誠搖下車窗,帶著一絲驚喜的表情看著她:「你終於醒了?」
蔣夢瑤不動聲色地看著他,通過對宿主原始記憶的搜索,她認為這個人應該來說不壞,至少宿主對他的感情還是正面的。
見蔣夢瑤站在雨中不說話,大誠心想她應該是還沒有恢復過來,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樣穿得那麼單薄地出來淋雨啊,便下了車將她往醫院裡面拉:「快點回房間去,你這樣淋雨會讓傷口惡化的。」
蔣夢瑤在他的手剛觸碰到她手臂的時候就憑藉著作為上將的高度警覺察覺到了一絲危險,迅速的一個迴轉單手擒住了他的手,一下子到他身後壓制住了他,大誠動彈不得,心裡更是驚詫不已,從來沒想過一向柔弱的蔣夢瑤會有這種反應,難道是車禍把腦子也撞到了?
「你……你怎麼?」
蔣夢瑤只想給他一個教訓,好讓他不要隨便觸碰自己,下馬威后她鬆開了他的手,大誠揉著手臂十分不可置信地轉過身看向她,蔣夢瑤挺著腰背像軍人一般伸出一個手掌,示意他不要跟上來,隨即便轉身離開。
大誠看著她筆挺的背影消失在不遠處的街道口,心裡疑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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