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洞曉閣

?西安蠱市臨時議事大廳之內。（.）

「小子，現在估計也不是你我說這些的時候吧」，對於還心有疑惑的黑涯，柳續青提醒道，對於那些自己也不清楚的隱秘，也不想過多探討。

「恩，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籌劃如何應對那華清這次的進犯」，黑涯嘆氣一聲，「不知道你們兩位有沒有什麼應對之法」，黑涯對血首跟柳續青詢問道，但其實這本意是對柳續青的問詢。

「若依屬下之見，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來勢兇猛，我們大可退避鋒芒，大不了日後集結力量，再來搶奪便是」，血首倒是不管不顧的插話道，讓得黑涯眉頭微皺。

「首領說得倒是在理」，柳續青輕笑道，「但這小子，可沒那麼識趣」。

「不知道老師有什麼法子」，黑涯哪能聽不出柳續青話中隱意，顯然是有什麼法子，否則也沒心情在這調侃自己。

「既然你要硬來，那我們也只能硬來，這針尖對麥芒，只能硬碰硬」，柳續青淡然道。

「但這硬碰硬」，黑涯無奈一聲，雖自己不願對霍寧食言，但若真的拿自己這一干人等去拼，又實在為難，畢竟血殺部是他坳子域的精銳，是祖老親手交於自己手上，若有折損，雖祖老不會怪罪，但他內心終究有所愧疚。

「對，就是硬碰硬」，柳續青淡笑肯定道。

「柳老，你這說了不等於沒說，要真得磨得過對方，我們也不用這般苦惱了」，血首抱怨道。

黑涯目光微凝，望向此時面色從容的柳續青，心中疑惑，「老師要是真有什麼法子，就直說吧，別賣關子了」。

「其實你現在如此忌憚他們，不過是己方的力量不如對手罷了，但你又何曾仔細分析過自己真正掌控的實力」，柳續青隱晦的提醒道。

「自己真正掌控的實力」，黑涯還是不明了，微微撇向一旁也苦思的血首。

血首心直，當然知道黑涯的意思，默默的搖了搖頭，他自己管理血殺部多年，血殺部的戰力他當然了如指掌，對上此次華清派來的陣容，根本就毫無勝算。

「哎」，柳續青輕嘆一聲，「你難道忘了你其他的身份」。

「其他的身份」，黑涯輕咦一聲，腦海中似乎浮現了一物，赫然便是那洛湖亭帕，「師傅的意思是說洛水宗」，若說黑涯其他的身份，那就只有他不願接任的洛水宗的宗主之位了。

「就算加上洛水宗，怕還是不夠」，了解洛水宗戰力的血首，直言道。

感受黑涯投來詢問的眼神，柳續青笑罵道，「你這小子怎麼有時候就這麼不開竅，你有坳子域跟洛水宗，那你身旁之人，難道背後就沒有背景」。（.）

「身旁之人」，黑涯苦思片刻，腦海中莫名閃過一道身影，「老師是說那女人」。

「對嘍」，柳續青輕嘆一聲，「你這傢伙，這本就是你們一同之事，又何必都扛在自己肩上，其實就算你不說，那小妮子怕也已經在聯繫了，真當她跟你一樣一條筋」。

「老師是說她，已經在暗中幫我安排了」，黑涯詫異道，「她又怎麼會知道的」。

「你看霍家那小子，都亂成這樣了，心細如她，還能不有所察覺而且以她的背景，對於一些情報，也不比你血殺部差」。柳續青解釋道。

「對，以她的背景，想知道倒是不難」，血首點頭贊同道，「而且這一次華清方面，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甚至可以說是大張旗鼓也不過分」。

「他們當然不隱瞞，公開來，對他們的好處才是最大」，柳續青分析道，「一則，是給你們撤退的時間，也算是賣坳子域一個薄面，二則，也對他人顯露一絲自己華清的實力，名利雙收，何樂而不為」。

「這些雜碎，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血首直接出聲叫罵。

「老師又是如何知曉她的背景的」，一旁沉默的黑涯詢問道，對於穆伊蓮的背景，他從未提及，相信那謹慎的女人，也不可能自己無緣無故的宣揚，而且自己跟洛水宗的關係，外人根本就不曾知曉，這不經讓黑涯疑惑。

「這個嘛」，柳續青敲了敲自己的拐杖，猶豫道。

血首倒是看不慣柳續青這般扭捏，直接說道，「不就是靠的洞曉閣嗎，有什麼好隱瞞的」。

「洞曉閣」，黑涯詫異一聲，對於這個宗派，倒是從未聽說過。

「統領」，血首抱拳喝到，「洞曉閣是一個隱藏在暗地中的一個強大的情報組織，號稱天上知一半，地上全知道」。

「什麼情報組織，居然敢誇下如此海口」。

「其實也不算吹牛，洞曉閣的情報能力，的確對得起這句誇讚」，就連較真率性的血首，都對那洞曉閣頗為認同，這不得不讓黑涯意外，而一個如此強大的情報組織居然默默無聞，又不得不讓黑涯心生疑惑。

「這洞曉閣就真只是一個情報集容整理之所這麼簡單」，黑涯終究還是道出心中疑惑，他可不相信一個如此強大的情報組織，沒有強大背景的倚靠。

「當然不是」，血首搖頭道，「這洞曉閣雖對外宣稱是**，超然於外物，不糾葛於各大異界或者宗派內的爭鬥，只要你付出的代價夠高，想知道什麼，都能探知，但是其實他背後，依舊是有一個勢力做支撐的，否則就他裡面搜集的那些各大異界宗派內部的隱秘，早就被各大異界聯手圍剿了」。（.）

「哦那他的背後是」，黑涯似有所想，但卻並沒有直接道出。

「不就是柳老背後的界師盟」，血首倒是爽快說出，「要不然誰又能頂得住各大異界的壓力，也就只有同樣超然外物，強大到讓人連仰視資格都沒有的界師盟了」。

「原來如此」，黑涯心中瞭然。

「但現在，那洞曉閣倒是鮮為人知，不知是沒落了，還是藏匿了」，血首老實說道，「畢竟浩劫降臨，連界師盟都無法抵擋，而洞曉閣失了界師盟的的維持，其內又搜集有各大異界內的不傳之秘，雖然各大異界也紛紛不見蹤跡，但是四大異界卻得以保留下殘許，而其中又難免有些心懷不軌之人，因此這洞曉閣這五百多年來的銷聲匿跡，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若要說洞曉閣徹底不見蹤跡，我倒是不信」，血首篤定道，「畢竟這界師盟都還存在不是」，血首看了眼一旁淡定自若的柳續青。

「老師，他說的可是真的」，黑涯詢問道，若洞曉閣真的存在，那柳續青應該早就知道華清的計劃才對，根本就不必再依靠血殺部的情報，可柳續青又對自己那些鮮為人知的事了如指掌，就連穆伊蓮的身份背景都探查的一清二楚，這不得不讓黑涯懷疑他對自己這一次的舉動，是否是真心實意的支持。

「對，洞曉閣的確存在，而且對於你們的情報，我也是通過洞曉閣得知的」，柳續青坦白道。

「那老師，你」。

「咚，咚，咚」，柳續青用手中的枯木拐杖，在地上敲得作響，「聽我說完」，柳續青直接打斷黑涯，因為他知曉此刻黑涯內心所想，而有些話他也並不想黑涯就這般說出，否則難免傷了兩人的情義。

「雖然洞曉閣是在界師盟管轄下，而他成立的目的，其實也是為了讓界師盟的人更好的發現一些異界的人才，方便尋找拉攏」，柳續青解釋道，「而現如今，洞曉閣也依舊存在，只不過已經完全轉入了暗處，不再對外公開」。

「而我，也的確有資格從洞曉閣內調取情報，就算是華清這一次來襲，我也能夠探知，但是我也有我的難處」，柳續青面色尷尬道。

黑涯看那柳續青浮現的為難之色，心中其實早有自己的猜測，「老師是因為那紫磐吧」。

「對」，柳續青無奈的點了點頭，「其實我那日現身的目的，本就是為了那紫磐，畢竟他血脈非常，是一個可造之材」。

「但經過我的觀察，雖然那紫磐的確如情報所說，身負華清紫家的族傳血脈，而且那血脈之力已然算得上精純，但居然還是輸給了你，因此我對你有了興趣，而且那興趣已經超越了我此次的目的」，柳續青老實說道，畢竟他不想因為一些他自己不好意思提及的過失，而讓黑涯跟他產生隔閡。

「啪嗒，啪嗒」，柳續青一步步走上前，滿臉欣慰笑容的伸出右手，輕輕拍了拍黑涯的肩膀，「而你，倒是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

「倒是我錯怪老師了」，黑涯看著面前此時一臉和藹的柳續青，抱拳恭敬道，畢竟柳續青這幾日幫自己療傷是真，拿出珍貴的療靈丹也是真，無論之前如何，單憑如此情義，就足以讓黑涯感恩，因此現在想來，黑涯難免對剛才的猜測感到些許愧疚。

「無妨」，柳續青擺手淡笑道，能讓黑涯諒解，他已然滿足，「但現在的問題是，我收到的命令是要收那紫磐為徒，而並非是你，而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我卻不可過多的參與，起碼對上頭，我必須要有個交代，但是現在，倒再沒有那一絲顧慮了」。

柳續青既然已經知道黑涯那玄帝絕體的體質，只要上報，無論他之前如何有過錯，上頭都不會有半分的指責，畢竟那紫磐的血脈再過精純，比起絕體來說，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上頭自然會懂得取捨。

「老師，我」。

「你不必說了，只要我詳細上報你的情況，透露你身懷絕體的情報，界師盟自然會派遣力量暗中保護，到時候別說一個紫岩，就算是他那老子親自過來，也斷然不敢動你分毫」，柳續青自信出聲道，雖現在界師盟已然沒有從前那般強大，但也絕不是華清這等蠱界一宗派勢力，就敢撼動威嚴的。

「可是老師我，現在並不想借用界師盟的力量」，黑涯終於還是尷尬出聲道，「而且我身懷絕體之事，也煩請老師不要宣揚」。

「果然」，柳續青心中暗嘆一聲，其實一直不動用界師盟的力量，甚至直到現在黑涯已然面臨危難的時候提及，也都是柳續青希望借一個機會，一個無法躲避選擇的機會，讓黑涯加入界師盟，但顯然，黑涯也的確如他料想的一般，並不想讓自己陷入某個勢力的束縛，而柳續青又實在無法對黑涯用強。首先，他自己跟黑涯接觸下來，對黑涯的為人跟心性都頗為認可，再者，絕體對於界師盟來說，實在太過重要，容不得他有半點意外。

「那你的意思是」，柳續青無奈的問道，雖自己設想完備，但他卻終究還是小看了黑涯的那一份自信跟決心。

黑涯苦笑一聲，「還能怎麼辦，只能聯繫洛水宗，再就是找那女人幫忙了唄，自個沒本事，只能丟點面子求人了」。

「統領這」，血首忍不住出聲道，畢竟這西安蠱市，本就不是黑涯的分內之事，只是一句承諾罷了，為了一句承諾，要放下坳子域家主，還有血殺部統領的身份去求人，血首是萬萬不能贊同的。

「你不必說了」，黑涯擺手對血首制止道，「面子這東西又當不得飯吃，反正欠他們也已經夠多了，再欠些也無妨，光腳的，不怕要債的，大不了日後連本帶利還他們就是了」。

看著黑涯這看似無所謂，眉宇間卻堅定的神色，血首也自知沒有辦法再規勸，「嘭」的一聲直接半跪下身軀，「統領既然心意已決，那我便不再多唇舌了，而只要統領心中堅定，那血首與血殺部必誓死堅守，絕不退避」，一聲高喝，帶著的又何止是一份決心，更是血首發自內心的忠誠。

「好，有你這句話，我倒是多了幾分底氣」，黑涯上前扶起血首淡笑一聲。

「罷了」，身旁傳來一聲輕嘆，正是來自此時內心糾結於沒有成功拉攏黑涯的柳續青，而這一聲嘆息，又似乎打開了他的一道心結，放下了一份執念。

「既然是你的決定，那我也只能支持，誰讓我收了你這麼個徒弟」，柳續青對黑涯無奈道。

「老師，那界師盟那邊」，黑涯顧慮道，畢竟若不上報自己的身份，那柳續青可就有了違抗命令之嫌。

「大不了到時候認罰便是」，柳續青也已然下了決心，心中也不再糾結那一份執念。

「但，老師你」，黑涯擔憂道，雖然柳續青極力想拉攏他進界師盟，但卻也沒有強求，而且對自己，他也已然算是盡心竭力了，黑涯又怎麼願意看他為了自己，無故領罰。

「咚」，柳續青舉起拐杖，直接點在地面之上，堅硬的地面，猶如豆腐一般，被他輕易的戳穿一個深洞，「你就不用多說了，你有自己的堅守，那我也有自己的堅持，難不成你覺得沒有界師盟，老頭子我就一無是處了，區區一個紫岩，不過是一後起之秀罷了，老頭子不發點脾氣，還真以為我是吃乾飯的」。

「這」，黑涯遲疑一聲，但看柳續青此時散發的那一絲慍怒，卻不敢再勸，只能無奈的點頭同意。

「好，既然你們都同意我的意思，那我們就加緊籌備」，黑涯輕喝一聲，「這一次，就讓我們來教教那些沒教養的土匪，怎麼做人」。

「對，教他們做人」。

「說得好」。

「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