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請君入「鍾」
?黑崖此時並沒有慶幸,雖有蠱鍾在手,但其實其中的難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去.最快更新)
「小子,你再跑也是枉然,何不束手就擒」,黑崖的身後,紫岩不時出聲勸說道。
「老傢伙,仗著自己苟活幾年,欺負小輩,你就不怕蠱界的人恥笑嗎」,黑崖怒喝一聲,腳下可不敢停頓絲毫,現在蠱鍾已經顯露過,原本出其不意的打算已然算是落空,那紫岩也定然已經對他手中的蠱鍾做好了防備,若是追趕上,就算蠱鍾在手,他也將再無半分機會。
「小輩」,紫岩無所謂的輕笑一聲,「你我皆為兩大宗門的宗主,地位對等,又何來的欺壓之說」。如此這般,顯然紫岩已經再不顧及原本還有所在意的顏面問題,畢竟現在他的興趣已然不單單隻是處置黑崖,而是奪得他的蠱鍾,而且以黑崖的身份,身上說不定還有什麼讓他垂涎的重寶,單是這些,就足夠他放下身段去全力對付他了。
「不要臉」,黑崖怒斥一聲,也懶得跟那紫岩再廢話半句。
「女人,你那邊到底好了沒有」,此時黑崖手中握著一張黃色符咒,若是有仙界道家之人看見,定然是能認出這就是最低階的念聲符,而此時,黑崖正對著這張符咒急切的詢問出聲。
「你這混蛋不是能的很嗎,怎麼現在急成這樣」,那張被黑崖攥在手中的低階念聲符內,傳來一道戲謔之聲,聽那話音之輕柔,正是穆伊蓮無疑。
「女人,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會死人的」,黑崖無奈一聲,此時被紫岩追得窮途末路,只得對穆伊蓮服軟。
「好了,我也懶得逗你」,念聲符內,傳來穆伊蓮的一聲無趣之話,「已然準備完畢,但沒試用過,雖理論上應該可以,但至於到底能發揮多大的威力,我也不知道」。
「死馬當活馬醫,也只能如此」,黑崖對著念聲符輕嘆一聲,便把符咒直接收入血魄玉戒之中,身上蠱靈之力盡數調動,連血舞的力量都直接借用,身上隱隱纏繞絲絲血煞之氣,腳下那已然到達身體極限的速度,又不禁加快了幾分。
「恩」,紫岩詫異一聲,原本以為已經竭力的黑崖,此時又再次加速,讓的他微微有些意外,「是要拚命了嗎」,紫岩瞭然一聲,卻並沒有絲毫的擔憂之色。
「轟」,一道隱晦的威壓降臨,紫岩的速度開始飆漲,而他跟黑崖的距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短。
不遠處的老道,因為剛才的全力出手,再經過和尚的經文加持,已然透支了自己的體力,此時在和尚的攙扶下,眉頭微凝,看著紫岩此時全力的爆發,拳頭緊攥,但脫力的身體,卻根本動彈不得。
「這老傢伙」,而遠處的酒桌之上,土老鼠一直關注著黑崖跟紫岩的動向,而此時紫岩的步步緊逼已然讓他的嗓子眼都提到了咽喉,但看一旁的董成卻依舊無所謂的飲著杯中之物,想起這傢伙剛剛的那一猜測,他也只能無奈的壓下心中的煩躁,一把搶過董成剛剛要斟酒的酒壺,直接開蓋,猛灌了一口。(去.最快更新)
而董成對土老鼠這般的魯莽舉動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反感,只是微微的掃了一眼此時內心煩躁的土老鼠,自顧自拿起另一個酒壺,給自己倒起酒來,雙眸微眯,連黑崖跟紫岩,他都不曾多看一眼,這無所謂的態度,讓得土老鼠恨得牙痒痒,卻又拿這老傢伙沒有一點辦法。
「不好」,黑崖心中驚叫一聲,此時紫岩的威壓開始慢慢延伸,隨著紫岩對他的逼近,那威壓也已經隱隱影響到黑崖,原本高速運轉的靈力,此時都慢慢開始變得滯鈍,艱澀不堪。要不是自己身上爆發縈繞的血煞之氣,隔絕了大部分的威壓,黑崖都不懷疑,自己會直接被那到威壓所禁錮,「實力終究差距太過巨大」,黑崖無奈輕嘆一聲,縱然他的蠱靈了得,而且所修習的功法逆天,但以自己的境界,對上控天蠱師境界的紫岩,就算有蠱鍾在手,也毫無半分勝算可言,就連想要逃遁,都有些不大可能。
「還好有著穹頂結界的壓制束縛,否則我連逃跑的資格都沒有」,隨著紫岩威壓對自己影響的越發強烈,黑崖就越發感受到控天境界的強大,但慶幸的是,有這穹頂結界的限制,這紫岩所能發揮的實力太過有限。
「只能搏一搏了」,此時黑崖已然感覺到自己腳步的越發沉重,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吃力起來,「不管了」。
「嘭」,一聲爆裂之聲,黑崖雙臂之上的冥紋一閃而滅,而黑崖,則直接爆成一團黑色鬼氣。
「恩」,莫名的一聲,爆裂出的黑色鬼氣,讓紫岩微愣,就連那瀰漫而出的威壓都微微一滯,而黑崖則趁這個機會,再次掙脫了紫岩的控制範圍,衍化的鬼氣,繼續往遠處竄去。
「恩」,此時,聽到一聲爆裂之聲,感受到一絲波動,就連舉著酒杯,安定自若的董成,都微微一愣,雙眸直接往黑崖方向望去。
「化鬼訣」,董成抿了口酒,心中猜測,「看來這小子身上的秘密還真夠多的」,嘴角浮現一抹淡笑,董成一口飲下杯中之酒,便再不關注黑崖,繼續自斟自飲。
「小子,縱然你有萬般手段,也只是苟延殘喘」,紫岩暴喝一聲,再次爆出一道氣浪,身體再次加速,直接往那逃竄的鬼氣追去。
「快了,快了」,黑崖心中默念,此時,雖然化身鬼氣,但依舊還是受那威壓所影響,所幸並沒有太過巨大,只是速度微微下降,並沒有如剛才那般窘迫。
「小子,到此為止了」,紫岩悶喝一聲,探出右掌,那籠罩黑崖的威壓開始莫名一緊。
「結束了」,紫岩輕語一聲,右掌緩緩握緊,而那速度儼然緩慢的鬼氣,也終於慢慢停滯,虛浮在空中,安靜的懸立,不能再動分毫。
而紫岩,帶著一抹冷笑,此時緊握著右掌,已然趕到那懸浮的鬼氣面前。
「呼」,那懸立的鬼氣,衍化成黑崖的身體,就這般懸在空中,冷冷的望著此時站在自己面前,不過一臂距離的紫岩。
「怎麼了,不掙扎了」,紫岩嘲諷一聲,此時的黑崖,已然被他的威壓完全禁錮,想要強行破除,根本沒有可能,因此紫岩也不心急,畢竟他也不想把黑崖逼入絕境,否則若是黑崖寧死不屈,選擇殞身而捍衛自身尊嚴,那他這一次惹的事可就大了。
「前輩,我已經說過了,那紫流的死,跟我並無關係」,黑崖淡漠一聲,直視著紫岩,受著巨大的威壓壓迫,卻沒有半分恐懼,這一份膽量,倒是讓紫岩高看了幾分。
但既然事已至此,他也已然沒有再跟黑崖扯皮的興趣,「我也說過了,我並不會為難你,畢竟我華清跟坳子域也並無恩怨,我也只為求個真相罷了」。
「真相」,黑崖冷笑一聲,看這樣子,這紫岩怕是心意已決,不帶自己回趟華清,怕是不會罷休,「若你真想知道真相,我倒是可以現在給你一個」。
「哦是嗎」,紫岩淡笑一聲,帶著一抹做作的詫異。
「難道前輩不想知道嗎」,黑崖冷聲道。
紫岩搖了搖頭,「若還是剛才那一套說辭,那就大可不必了」,話音未落,紫岩的右掌更緊了幾分,而黑崖身體內也隱隱傳來幾聲「嘎嘣」的悶響,顯然那渾身漫布的威壓,已然壓迫到他的骨骼跟內臟。
「好吧,我承認,那紫流是我殺我的,總行了吧」,黑崖似是受不了這渾身擠壓的疼痛,驚叫出聲。
「哦剛才不是說與你無關嗎現在就這樣輕易承認了」,紫岩冷笑一聲,右掌再次一緊,「當老子是三歲孩童,可以肆意戲耍嗎」。
「啊」,黑崖慘叫一聲,喉嚨微甜,嘔出一口猩紅血液,順著嘴角,滑出一道猙獰的血痕,從下巴處,一滴滴落下,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等一下」,黑崖喘息著吃力道。那輕微的話語,彷彿虛弱不堪一般。
「怎麼了現在求饒,是不是有些晚了」,紫岩掃了黑崖一眼,嘲諷道。
「前輩,既然死者已矣,你又何必這般執著,何不賣我坳子域個面子呢」,黑崖痛苦的求饒道。
「賣你坳子域個面子」,紫岩冷笑道,「你殺我華清之人時,又何曾想過賣我華清面子了」。
「哎,前輩這般說就不對了,這本就是小輩間的切磋,出手不留心,在所難免不是」,黑崖無奈一聲,「若前輩這次放過我,我願把這西安的蠱市拱手相讓如何」。
「拱手想讓你覺得現在,我需要你讓嗎」,紫岩戲虐道,現在黑崖的小命都攥在他的手上,這西安蠱市,那還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嗎。
「這」,黑崖無奈一聲,「那前輩是要如何」。
「如何」,紫岩淡笑一聲,「你我都是有頭有臉之人,兩大宗門,為了一小輩撕破臉皮,也讓人笑話,但是你這道歉,也是不是該有點誠意才對」。
「誠意」,黑崖故作詫異一聲,其實心中早已瞭然。
「對,誠意」,紫岩點頭輕笑一聲,目光還往黑崖的懷中掃去,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好,我明白了」,黑崖無奈嘆息一聲,看那紫岩貪婪的目光,黑崖哪能還想不到,「但我現在根本無法動彈,前輩是不是」。
紫岩沒有回話,微微鬆開自己的右掌后,急切道,「現在可以了吧」,那雙眸帶著一絲貪婪跟渴望。
「恩」,黑崖微微活動身體,感受那籠罩的威壓顯然弱了幾分,「前輩要的是這個吧」,黑崖伸手入懷,其實是借著衣衫為掩護,從血魄玉戒之中,取出了蠱鍾,握在手中,取了出來,展示在紫岩的面前。
紫岩目光微凝,雙眸一亮,「你這小子倒是識趣」,見黑崖那手中的青銅小鍾,紫岩和藹笑道,儼然沒有半點剛才表露的兇狠。
「若前輩收下此物,就能放過我的話,那我甘願雙手奉上」,黑崖恭敬道。
「你小子當真捨得」,紫岩見黑崖此時恭敬的神情,心中浮現一絲疑慮。
黑崖無奈的搖了搖頭,「何嘗捨得,但是寶物再珍貴,也沒性命來的重要不是」。
「這倒是」,紫岩輕笑一聲,心中最後一點疑慮也終於泯滅。
「前輩是答應了」。
「哎」,紫岩嘆息一聲,「本就是小輩的爭鬥切磋,我也只是給老頭子個交代罷了,但是你既然如此有誠意,那我若再過多追究,倒是顯得我華清小氣了」。紫岩看似誠懇道,其實內心竊喜,這黑崖剛剛那般冷靜,但卻如此怕死,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好,那我便奉送給前輩」,黑崖說罷,就要把蠱鍾往紫岩拋去。
「慢」,紫岩右掌微微一緊,黑崖再次無法動彈,那舉著蠱鐘的手,僵在了半空。
「小子,不是我信不過你,還是我自己拿,對我們都好些」,紫岩輕笑一聲,往黑崖邁出一步,伸出左手,抓向黑崖手中的蠱鍾。
「果然是寶貝」,把玩著手中的蠱鍾,紫岩讚歎一聲,這小小的蠱鐘上面,篆刻的蠱紋,有些就連他都艱澀難懂,可想而知這蠱鍾年代之久遠。
「前輩,現在可以放我離去了」,見紫岩把玩著蠱鍾許久,還僵在原地的黑崖,提醒道。
「可以是可以」,紫岩輕笑一聲,「但我也說了,我終究是要給我家老頭子一個交代,因此,你還是跟我回去一趟的好」。
「前輩這是何意」,黑崖詫異一聲,其實心中早就想到是這般結局。
「沒什麼,只是想請你這坳子域家主去我華清做客,增進我們兩宗的情誼罷了」,紫岩和藹道,那緊握的右手,已經伸向了黑崖。
「老傢伙,你還真是不要臉了」,黑崖怒罵一聲,「這就是華清的做派為老不尊,信口開河」。
「隨便你怎麼說」紫岩無所謂道,而此時他的右手已然觸碰到黑崖的衣衫。
「好,好」,黑崖冷笑一聲,「那我也便不需要再顧忌了」。
「翁」,黑崖話音未落,紫岩手中的蠱鍾便瘋狂的震顫。
「不好」,紫岩驚叫一聲,可此時已然晚了,只見那蠱鍾瞬間漲大,直接就把紫岩罩入了其中。
而黑崖也渾身一松,那一直壓迫束縛自己的威壓,也終於完全消失無蹤。
「嘭,嘭,嘭」,那蠱鍾內傳出陣陣的巨響,此時反應過來的紫岩,已然在鍾內暴走。
「小子,你這以為這區區一口破鍾就能困得住我嗎」,一聲咆哮,從那鍾內傳來,震得整個蠱鍾嗡嗡作響。
「當,當」,黑崖右手輕輕扣了扣蠱鍾,嬉笑一聲,「前輩,你這不是被困住了嗎」。
「你」,紫岩氣結,「好,等我破出,定讓你小子生不如死」,撂下一句狠話,紫岩已然在鍾內調動力量,瘋狂的轟在鐘壁之上。
「當,當,當」,巨大的鐘聲,開始瀰漫而出,掀起道道的聲浪,而在蠱鐘身旁的黑崖,此時被聲浪震得髮絲狂舞,雖那蠱鍾看似依舊堅固異常,但黑崖的眉宇間卻依舊有些不安。
「這個位置可以嗎」,黑崖從血魄玉戒內取出念聲符,直接詢問到。
「還有些偏差,最好再推進數十米,到我們的標記之地」,念聲符內,傳來穆伊蓮的提醒。
「是那嗎」,黑崖望向數十米外,那裡有一塊不算巨大,當卻切割平整的石台,上面隱隱刻有道道紋路。
「前輩,在裡面,還習慣嗎」,確定了位置,黑崖對鍾內的紫岩,嬉笑詢問道。
「小子,你休要猖狂,等老子出來,定活撕了你」,鍾內,傳來紫岩的咆哮,此時的紫岩異常憋屈,在這鐘內,無論自己使用何種力量,似乎對這鐘都無絲毫的效果,不是被鍾所泄除,就是被這鐘直接吞噬吸收,端得詭異無比,但經過這幾下下來,紫岩也隱隱覺得這鐘似乎還沒有完全激發,似乎有極限所在,因此他現在正在積蓄力量,打算以此最強一擊,直接把這鐘打回原形。
「前輩既然這般不領情,那晚輩也只能得罪了」,黑崖故作無奈一聲,此時嘴角帶著一抹冷笑。
「小子,你想幹什麼」,此時紫岩在鍾內,根本就無法探知外面的情況。
「幹什麼」,黑崖戲虐一聲,渾身開始蓄力,「送你上路」,甩出一記鞭腿,轟在了蠱鍾之上,「嘭」的一聲巨響,蠱鍾直接困著紫岩,往遠處飛去,「轟」的一聲,不偏不倚,剛好砸落在石台之上,掀起一陣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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