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歲末盛典，按照慣例都是在京都舉行的。《烈火玫瑰》劇組裡大咖、紅牌不少，為此還整個劇組都放了三天假。劇務場工們歡欣鼓舞，他們終於算是在過年前有段休息的時間了。不過對於要參加盛典的人來說並不輕鬆。
「這分明是沒有休息嘛。」林妙世穿著戲服，用手托著頭上厚重的頭飾，表情簡直是苦不堪言，「才三天假期，來回飛機路程一天，盛典活動一天，不就沒了么？」
「不是還有一天么，仔細安排下也還是有時間休息的。」杜良蔭拿了一個暖水寶放在林妙世膝蓋上，囑咐道：「小心別涼了關節。戲服裙子那麼寬大，就算是裡面穿了棉褲都看不出什麼。怎麼你就呢么不情願穿秋褲呢。」
「你不知道秋褲是時尚界的大敵么？」貪圖膝蓋上的溫暖，林妙世終於顧不上頭上了。她用手托著暖水寶，露出了滿足的神情。
這大半年杜良蔭都是在高強度工作狀態中度過的。也許是習慣了，對於三天假期什麼的，杜良蔭表示出高度的理解和接受。不過，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似乎讓林妙世覺得很是不滿。
「怎麼，你還像是滿足了呀。還能不能有點兒追求。」林妙世氣鼓鼓的拍了拍膝蓋。為此膝蓋上的暖水寶也無法避免被拍到。
「哎呀，我親愛的暖水寶！我不是估計的呀。吹吹~」
「呵……」看到這一幕，杜良蔭輕笑出聲。
「你還笑！」林妙世猛得一動，緊接著就慘叫起來：「完了，完了！我頭髮是不是要塌了。上頭的裝飾有沒有要掉？哎喲，扯得我頭皮針扎似的疼。」
林妙世飾演的是正室，頭上梳著清末正流行的大拉翅。大拉翅端莊華麗，可也委實足夠沉重。對比著杜良蔭梳著的兩把頭，華麗端莊也就成了累贅了。
「還是你的簡潔好看。」帶著艷羨的目光看向杜良蔭，林妙世小聲說。
杜良蔭順勢打趣道：「不好看怎麼叫女主呢。」
說起女主，林妙世也端起了戲里正室的架子。她手掐蘭花指，輕輕的扶在額上：「這天氣也是怪了，江南的地界上也竟是乾冷乾冷的，讓人心裡燥得慌。我說好妹妹，你就幫我理理頭髮吧。就算是心疼心疼姐姐我了。」
就算是杜良蔭曾經吐槽過現在的劇本，認為正室和小妾之間的姐姐妹妹成何體統，但如今的劇集已經約定俗成了，大家都這麼寫，她也就只能算默認。
「又胡鬧。」杜良蔭一貫拿林妙世這些嬌嗔小意沒轍。她起身，用林妙世頭上的一個裝飾性梳篦替林妙世抿了抿碎發，然後再重新插入。這種梳頭髮的功夫，她自然是輕車熟路，就算是劇組裡專門的造型師，那做得也沒她來得熟稔。
林妙世輕輕搖了搖頭，覺得頭上確實穩固了許多。不過小抱怨什麼的還是有的，她抱怨道：「頭皮真的崩得很緊。你說我戲份拍完了，回去會不會大把大把的脫髮呀。」
「怕脫髮就多吃些芝麻、核桃、何首烏。滋補好身體，自然就強根固發，頭髮烏黑油亮了。」
「唷，你們這是把戲里的功夫延伸到戲外了吧。」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說的不僅是王熙鳳，此刻的蘇寶兒顯然也是這個做派。
蘇寶兒又道：「你們小姑娘家家的還用補身體，那我這種不就準備著要徐娘半老了的嗎？」
杜良蔭幫林妙世又整理了下服飾妝容，隨口接道：「徐娘半老怕不是這麼用的吧。」
「我又不是什麼文化人。」蘇寶兒並不在意杜良蔭所說的，反而笑眯眯的也自己湊了過去，「來，也幫我緊緊，感覺髮髻也要鬆了一樣。」蘇寶兒今天頭上梳了個低髻，是為了配合今天的戲服裝扮特意梳出來的髮型。
「行了，一邊兒去，別嘚瑟。」沒等杜良蔭怎麼樣，林妙世首先發飆了。她點了點蘇寶兒湊過來的額頭，「找你自己化妝師去，找我們家蔭蔭幹嘛呀。」
「因為你家蔭蔭十項全能呀。能演會唱，還會梳復古髮髻。多厲害呀！」
「那是當然！」
……
不用看，杜良蔭就能猜到林妙世此刻的表情。她一張小臉此刻肯定寫滿了驕傲，跟個驕傲的小公雞一樣，下巴高抬。
嬉皮笑臉過後，蘇寶兒正色問：「你們放假準備去幹嘛？難得休息，要不在京城好好玩玩。我和我們家小表妹請客。」
「怎麼？」林妙世此刻充滿了和蘇寶兒抬杠的樂趣，故意語氣不善的說。
「討好你們唄。」蘇寶兒直接上手，捏了捏林妙世滿臉膠原蛋白的臉，「你們家蔭蔭已經答應穿我們家禮服了，要是再收穫你一個小天後，我不是賺大發了。」
「切，還賺大發。」林妙世不滿意的癟了癟嘴，「才三天假。我之前就和蔭蔭計算過，根本沒什麼時間可以休息，還怎麼好好玩。」
「三天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好伐。」蘇寶兒似乎不可思議的看著林妙世，「還是你們當歌手的平時都會很清閑。」
「哪有，我們也很忙的好么。」
……
杜良蔭收拾好自己的裝扮，也跟著接了一句：「如果時間計劃安排的好，三天時間足夠休息了。」
林妙世氣結：「蔭蔭！你到底站哪邊呢！」
蘇寶兒唯恐天下不亂，還贊同似的拍起手掌：「好覺悟，有當個好演員的素質。」不過說著說著，蘇寶兒還自己感懷傷神起來，「我們這當演員的，收入不錯，可壓力也大。除非不接活，不掙錢，哪裡還有的休。渾身行頭要置辦，人要保養，錢總是不夠用的，所以哪裡能不接活呢。給我們三天假已經算劇組不錯的了。」
「這樣是剝削、是壓迫！」林妙世氣鼓鼓的，明顯是憤憤不平，「《勞動法》上都是規定的八小時工作制。」
一邊指著林妙世，蘇寶兒一邊對杜良蔭笑道：「這丫頭又說傻話了。就是外頭的上班族都很少能正規的朝九晚五，貫徹八小時工作制。更何況我們。我認識的人中，有欠外債比較拚命的，他們還會軋戲。空中飛人似的趕戲，四五十個小時不睡覺，那都是常事。」
「以後就不能改變么？」兩個小姑娘異口同聲的問。
「想改變，那爭氣點兒，去國外拍戲。據說國外法規比較健全，也有演員工會什麼的作保障。加班拍戲什麼的，劇組會付不起加班費的。所以比較能保障工作時間。」
「能去國外發展……」杜良蔭忍不住盤算著，突然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