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顧亞牧朝著爛醉的她說了聲抱歉,便擅自拿來她的皮包打開皮夾,掏出身分證將她住處的地址記下,他記得梁海陽說過她們父母都住在台中,他也只能賭身分證上的地址是她現在的住處了。
今天他意外的發現,梁海寧酒量真的非常差,至於酒品嘛,也不能說不好,就是很愛講話,該講的不該講的通通都講出來,連公司機密都小小泄露了一下。
倘若央東承知道他最信任的秘書,在酒後說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臉色鐵定精彩萬分!
原來央東承打算放出獨家專訪的餌,引誘青梅竹馬巫綺歡出洞,就這麼恰巧,巫綺歡是他旗下的編輯,看來接下來會有一場好戲可瞧了。
抱著醉倒在臂彎里的嬌人兒上樓,她終於說累了,疲倦的靠在他的肩頭睡得很沉。
顧亞牧用從她皮包里搜出來的鑰匙開了大門,懷裡熟睡的女人突然醒來睜大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白皙小手抓住他的西裝襟口,鼓著腮幫子,表情有點奇怪。
「怎麼了?」
她看似痛苦的嘟囔。「想吐……」
他大驚,推開門邁開長腿飛奔入內,很快找到浴室,他一腳剛踏進去,才讓她站在馬桶前,忍不了胃部翻攬不適的梁海寧彎身狂嘔。
他及時跳開一步,幸好沒被波及,但地板上滿目瘡痍,她昂貴的禮服裙擺更是慘不忍睹,高跟鞋也遭殃。
他撫額哀嚎,在心裡發誓,下次絕對不再讓她碰酒。
梁海寧虛軟的坐在地上抱著馬桶大吐特吐,連胃酸都吐了出來。
一陣兵荒馬亂后,顧亞牧脫下西裝挽起袖子,當起苦命的男佣整理浴室。
浴室整理告一段落之後,他拎起趴在在馬桶上睡著的女人,看她禮服沾了一片臟污,只好咬牙幫她褪去。
他盡量讓視線擺在她的脖子以上,再撈來浴巾裹著她一絲不掛的嬌軀,將她扛進卧房。
他在床尾撿到一件白色蕾絲襯衣,他盡量目不斜視的抽掉浴巾,將蕾絲襯衣套在她身上。
這件薄透的襯衣幾乎遮不了什麼,深怕自己不小心看見春光變成惡狼,趁人之危將她就地正法,顧亞牧拿出這輩子來最大的意志力,拉來被單蓋住她誘人的嬌軀。
「呼!」搞定她之後,他整個汗流浹背,幾乎虛脫,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出卧房。
外頭,雨淅瀝淅瀝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鐘。
他將自己拋入兩人座沙發,原本打算稍微休息一下再離開,沒想到一碰到柔軟的沙發,上頭還殘留著屬於梁海寧的女人香氣,那淡淡香氣繚繞著他,讓他捨不得起身,瞬間困意來襲,他撈來抱枕躺了下來,閉上了眼,這一躺竟然就睡著了。
外頭的雨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敲打在玻璃窗上的節奏彷佛催眠曲,俊臉埋在有著誘人香氣的抱枕里,他跌入深沉的夢郷.
夢裡是他和梁海寧大學時代相處的點點滴滴,從梁海陽第一次帶著她來到面前開始,夢裡前女友梁海陽的面容變得模糊,梁海寧拘謹羞怯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卻萬分清晰,夢裡的她總對他漾著笑,一雙水眸帶著崇拜和戀慕落在他身上……
顧亞牧在睡夢中露出微笑。
時間慢慢從深夜走到清晨,房間里傳來一絲動靜,不止息的豪大雨和雷聲吵醒了梁海寧。
「喔……」痛苦的呻吟從粉唇吐出,她捧著隱隱作痛的頭從床上吃力的坐起來。「痛死了……」彷佛有千軍萬馬在她腦袋裡狂奔,讓她頭痛欲裂。
她忍著痛感掀被下了床,半闔著睡意惺忪的美眸,循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出房間,進了客廳附設的衛浴空間。
幾分鐘后,她走出來,整個人略微清醒了一些,但頭痛仍未消除,她踩著虛浮的步伐朝房間走回去,推開虛掩的房門就要進房時,眼光餘光似乎瞥見另一道身影,讓她停下腳步。
她感到一絲怪異的扭頭,秀眉微微蹙起,目光落向客廳里那張湖綠色兩人座沙發——
一個身材修長,短髮凌亂、下巴布滿新生胡碴的男人躺在那兒!
她定睛一瞧,驀地倒抽一口氣,纖軀凍在房門口。
顧、顧亞牧?
是睡昏頭抑或是酒醉還沒醒產生幻想?她皴著眉頭揉了揉眼,可顧亞牧的幻影並未從眼前消失。
他怎麼會在她的住處,還大刺刺佔據沙發睡得那麼熟?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驚慌的梁海寧沒有餘裕去推敲他為何在她公寓里,急急走上去搖著他的手臂。
「顧亞牧,你起來!」
被她這使力搖晃,折騰到凌晨才得以入睡的顧亞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他抬手抹了把疲憊的臉龐,讓自己清醒一些之後,眼神逐漸聚焦,意識慢慢回籠。
「早安。」他睜開眼看著站在眼前的梁海寧,露出微笑,不過下一秒,他險些岔了氣。「你……」
她似乎渾然未覺身上僅穿著蕾絲襯衣,蕾絲布料下一絲不掛,春光隱隱約約幾乎呈半裸狀態。
老天!她瘦歸瘦,可身段卻相當勻稱完美,酥胸豐滿,臀部渾圓,一雙腿兒纖細修長。
他眯起黑眸盯著她,昨天夜裡幫她換掉裙擺臟污的禮服時非禮勿視的君子禮貌在這一刻盡數破功。
從客廳窗戶透進來的晨光落在她身上,讓那原本就遮掩不了什麼的白色蕾絲更加清透,蕾絲襯衣下雪白窈窕的嬌胴絕對能讓一個正常男人血脈賁張。
他喉結動了動,聲音卡在舌尖。他的身體驀地緊繃,那對渾圓酥胸上的兩朵粉紅讓他口乾舌燥起來,兩腿之間的陰影讓他渾身血液逆流,一股渴切的慾望朝下半身某個點匯聚,讓那隱藏在西裝褲下的分身變得堅硬灼熱……
「小寧……你要不要先換件衣服?」他怕自己變身大野狼朝她撲去,遂忍著渴望給予建議。
「你為什麼在這裡?」這節骨眼哪還管換不換衣服,他擅自闖進她的公寓里,已經觸犯刑法。
「咳,你還是先換件衣服我們再來談好嗎?」他好心的再次建議。
她依舊瞪著他,動也不動!
「好吧,如果你打算穿這樣跟我說話,我只好極力剋制不撲倒你。」他眸光炙熱,戲謔的挑挑眉,那動作和表情真是該死的英俊。
那雙輻射出慾望熱度的黑瞳,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讓梁海寧一顆芳心強烈震顫起來。
她極力壓抑下內心的騷動,警告自己絕對別被這男人給引誘,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責難道:「你有完沒完?為什麼非要我換衣服——」氣惱的柔綿嗓音驀地中斷,腦海閃過一個念頭,她倏地低頭,瞪著衣衫不整的自己,粉唇吐出一聲小小抽氣聲。
「怎不說了?」他眨眨眼,勾起的薄唇透著壞壞的味道,那雙曖昧視線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啊啊啊!」她尖叫的朝房間跑,房門用力甩上,關門聲震耳欲聾。
顧亞牧慢條斯理從沙發坐起來,掏掏被震痛的耳朵,回頭看著緊閉的房門,想像著她在裡頭兵荒馬亂的樣子,再也忍俊不禁的大笑起來。
張狂的笑聲傳遍小小的公寓里,就連房門緊閉也關不了那討人厭的笑聲。
「顧亞牧,你快滾!」她又窘又氣的聲音從房裡傳出來。
看來梁秘書冷靜的功夫一遇上他就全破了功。他笑著說:「小寧,該看的我都看過了,不用害臊,我發誓,我幫你換禮服時沒對你出手,我很君子——」
門扇砰的一聲,是梁海寧氣惱的丟著抱枕。「你再不滾,我馬上報警!」
「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緊閉的門猛地打開來,她已經套上一件睡袍,腰帶打了兩個結,沒泄露半點誘人的春光。
見她包得密不透風,顧亞牧難掩一臉惋惜。「你不熱嗎?」
她又困窘又生氣。「出去,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你!」
「小寧,你冷靜點,我有話跟你談。」他高舉雙手投降,但求這樣能換來一個談和的機會。
「我跟你無話可說!」她一路推著他,把他推到玄關,打開門,使盡吃奶的力氣把他推到外面。「你,滾離我的視線,永遠!」
說完,門在他的面前毫不留情的甩上!
顧亞牧反應很快的往後退一步,英挺的鼻子險些遭殃。
嘖,真懷念以前那個溫順乖巧的女孩。
一場秋台帶來的超大豪雨,讓台灣北部部分地區都淹了水。
顧亞牧獨居的洋房地勢較低,一樓無可避免也被淹了,小庭院的植栽全毀,花圜一片狼籍,屋內也無一倖免,地板和傢具可能又要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