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凰現
漩渦空間內，雷霆巨獅暴怒的看著在自己狂猛攻擊后，仍然上躥下跳的燕翔，面前的人類並不厲害，可是卻如同一隻打不死的蟑螂，他的治癒能力，甚至讓它都感到萬分驚訝，還有那種金色的血液，記憶深處好像有一些印象。
又一輪攻擊無果之後，雷霆巨獅終於氣急敗壞的開口，『人類，你是蒼蠅嗎？』打又打不死，趕又趕不走。若非它在與風靈的爭鬥中受了重創，面前的人它一巴掌就可以拍成渣。
燕翔沒有說話，而是心中一喜，嘴角露出一絲巨獅沒有察覺到的笑意。那雷霆巨獅表面依舊威風凜凜，可是體內的雷霆已經盡數暗淡，徒有其表而已了。
腳掌在地面猛的一踏，燕翔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半邊身幾乎已經變得透明，數十根短針揮灑，朝著巨獅的頭部攻去，而燕翔則雙手變拳為爪，緊隨而至。
看著如附骨之蛆的燕翔，這次雷霆巨獅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前爪揮舞，擋下了短針。
然而，緊接而至燕翔趁著巨獅中門大開的空檔，右手毫不畏懼的插向它那雷電環繞的胸口。
『不——』感覺的體內那瞬間失去聯繫的雷電本源，雷霆巨獅終於不能再保持它的威嚴，可惡的人類，『我要你死。』
就在燕翔抓住雷電本源的同時，不顧手上傳來的那種難以忍耐的酥麻，身子急忙暴退。他快，雷霆巨獅卻更快，龐大的身軀瞬間縮小，原本獅子般的外貌，眨眼間變成一把鋒利的短劍，其上雷霆匯聚，朝著燕翔的胸口疾射而去，速度快到難以想象。
『太快了，根本躲不過。』情急之下，燕翔只來得及強行扭動身軀，避開要害。
從燕翔的左肩貫穿而出，短劍再次化為巨獅模樣，只是這次它確實前所未有的虛弱。支撐它成靈的本就是雷霆本源，如今失去了本源，它根本活不下去。可笑前不久它還妄想吞掉風靈的風靈種子，如今，卻被眼前這狡猾的人類佔盡了便宜。『把它還給我，雷電本源不是你這血肉之軀可以染指的。』
燕翔嘲諷的看著越發虛幻的巨獅，也不顧肩上流淌的金色血液，『你認為可能嗎？』話音一落，屈指一彈，一枚短針再次刺向巨獅。
似是無力再阻止燕翔的攻擊，巨獅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怨毒，『卑鄙的人……』可惜最後的話還沒有說完，巨獅便在短針的攻擊下，化成了星星點點的雷霆，消失在了漩渦空間內。
等到雷霆巨獅消失，燕翔終於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可真是一場消耗戰，索性他還是撐過來了，看了一眼右手上那黑色的雷霆本源，燕翔眼神再次變得凝重，雷霆巨獅不在了，可這雷霆本源，也不好對付，甚至比雷霆巨獅還要危險。
壓下心中的思緒，燕翔盤膝而坐，現在的他，要將狀態調整到最好。
就在燕翔療傷的同時，另一處空間內，陳鸞滿身是血的盤坐在地上，秀眸緊閉，俏臉蒼白，再不復平日的嬌艷動人，渾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如同被刀割的傷口。同樣的，在其右手之中，一隻巴掌大的青色小鳥，不斷的掙扎、嘶鳴……
半響，陳鸞方才悠悠的睜開眼睛，看著手上那目露凶光的青色小鳥，略一猶豫，隨即牙關一咬，快速的送入口中。
與此同時，漩渦空間內，燕翔也在猶豫再三后，將那迷你獅子狀的雷霆本源吞下。
剛一入體，燕翔便是渾身一震，一口金色的鮮血忍不住噴吐而出，全身上下都有一種難以想象的酥麻。
雷霆本源畢竟已經修出靈智多年，雖然已經被燕翔打散，可是仍帶著一絲絲仇恨的意念，一進入燕翔體內，便報復似得橫衝直撞。人的五臟六腑，本就最為脆弱，燕翔體內雖有元力護持，可也經不起雷霆本源那狂暴的力量。片刻時間，燕翔的一些經脈已經被雷電之力灼燒的支離破碎。
燕翔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分心，意念沉入體內，驅動著體內所有的元力對抗那雷霆之威，也顧不上那已經破損的經脈。
其實，燕翔也明白，想要短時間煉化這雷霆本源，簡直是痴心妄想。那雷獅消失前說的很對，雷電本是世界上最為狂暴之物，雷源聚雷電而生，更像是一顆炸彈，想要存在體內，別說燕翔，就算比他更厲害的人也辦不到，或許只有像幽冥使者，白虎這樣的人勉強可以。可是，燕翔卻依舊這麼做了，他有底牌，就是他的眼睛。
修鍊了神目決，他的眼睛內早已自成一片空間。他的師尊曾告訴他，神目決是上古大神所留的神技，修到最高深時，上可窺九重天闕，下可睹無邊幽冥，心之所向，目之所及。然而，這卻不是神目決最可怕的，神目決最為神奇之處，便是在眼睛內撐起一片空間，可納山川，而且牢不可破。
如今，燕翔的神目決早已小成，雖做不到師尊所說的那樣，可眼睛之內若是容納雷霆本源應該還是可以的，到時候，再給他幾個月時間，將其煉化，應該不是問題。而這，也是燕翔最大的依仗。
然而，雷霆本源的可怕，卻超乎燕翔的想象。雖然，雷獅的意念已經在對抗中逐漸消磨，可是，雷電狂暴的本質，卻仍在不斷的在燕翔體內攻擊，而燕翔現在體內經脈已經破損了大半，元力也只夠保護著剩下的經脈以及五臟六腑，根本不足以把雷源驅逐到雙目之內，而且，還在雷源的進攻下，被步步蠶食，急劇的消耗著。
時間流逝。
『唉，就這樣結束了嗎？』感覺著體內那已經為數不多的元力，燕翔低嘆。此時的雷源已經完全佔據了主導，體內經脈幾乎沒有一處完好，雷源似乎更加歡快了，進攻的節奏也更加猛烈。
燕翔不甘心，他可不想成為雷霆怪物，可是他現在卻無能為力了。雷源很聰明，似乎感覺到燕翔眼睛的危險，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致使燕翔的打算落空。歸根結底，還是實力不足啊。
意識慢慢消沉，燕翔似乎看到了雷源那得意的表情，還有那一張張魂牽夢縈，日夜出現的臉，看著自己最為熟悉的人一個個倒下去的身影，耳旁彷彿縈繞著那震動蒼宇的慘叫。
『我不能死!』這是燕翔失去意識時最後的執念。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陷入昏迷的那刻，原本他胸口處，那平淡無奇的古樸之物，此時卻是光芒大盛。其上所銘刻的四足怪鳥，紅芒閃爍，猶如一團烈火，不斷的遊走，盤旋，最後竟然離開了古物，衝進了燕翔體內。
而燕翔身體之中，原本得意的雷源，在看到怪鳥之後，卻如同見了貓的老鼠，迅速逃竄。它的靈智本已消散，可是怪鳥的出現，卻似乎喚起了它上一代主人生前的一絲意志，它想不起怪鳥是什麼，可是本能告訴它，那是一股無法匹敵的力量。
怪鳥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絲不屑，它沒有動，只是盯著那雷霆本源，眼中凶光漸漸凝聚。
『你是誰？』雷源之中，似乎有一道滄桑的聲音傳出，有忌憚、有追憶。
『好深的心機，死前留下一絲執念，隱於雷源之中，你是想借體重生嗎？』四足怪鳥開口，聲音飄渺，聽不出是男是女。
似乎被怪鳥說破，那滄桑的聲音沉默片刻，方才出聲道，『你不也是嗎？』
『我和你可不一樣。』怪鳥不屑的說道，『我不死鳳凰，何須這般下作。』
『不死鳳凰，你是上古大神鳳凰!？』滄桑的聲音極度震驚，隨即又喃喃自語，『也難怪，像我這種小人物都有辦法數萬年不滅，更何況你們這些人呢。』
『你是自己離開，還是我送你？』
『我還有的選擇嗎？』滄桑的聲音凄涼一笑，『想我九雷，當年何等人物，如今卻要如同孤魂野鬼般的遊盪世間，都是為了長生啊……』聲音漸漸遠去，而那雷霆本源卻在此時少了一絲靈動。
『長生？真的有長生嗎？我又何嘗不跟你一樣呢？我們這樣還算是活著嗎？』怪鳥眼中似乎露出一絲迷茫……
一個時辰后，燕翔悠悠轉醒，『怎麼回事？』他很詫異，他清楚的記得他已經死了，他已經想到了他淪為雷源奴隸的下場，可如今……
急忙查看體內，這一看，更加的令他驚異莫名，體內破損的經脈已經完好如初，而那雷源也已經安安靜靜的待在雙目之中，只不過，燕翔卻清楚的感覺到那雷源有些不一樣了，具體哪裡不一樣，他卻說不上來。
『奇怪!』燕翔不明白在他昏迷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雷源肯定不可能主動跑到空間之內，而經脈甚至五臟六腑，丹田氣海，居然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奇迹般的修復，若不是體內空空蕩蕩的元力訴說著剛才的慘烈，燕翔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壓下心中的思緒，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恢復元力，早點出去為妙，那紫色的雷海，隱隱的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風雷峽谷中，陳鸞翹首而立，此時的她重新換上了一襲黑衣，凹凸有致的身材被緊身的服飾勾勒的完美無缺。原本俏皮的氣質卻多了一絲淡然與飄渺。陳鸞從沒有想到，融合風靈種子竟然是如此的順利，順利的令她隱隱的感到一絲不安。只不過，現在她卻沒心情想這些，而是略顯焦急的注視著那黑色漩渦。
驀然，黑色漩渦處人影一閃，燕翔那消瘦的身影緩步而出。陳鸞看到燕翔平安出現后，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松，她靜靜的凝視著那朝著自己走來的燕翔，此時的他，依舊是那麼俊逸，不同的是原本平和的氣質，如今卻多了一種凌然的霸氣。陳鸞笑了，她知道燕翔也成功了。
陳鸞注視燕翔的同時，燕翔也緊緊的盯著她，此時的陳鸞給他的感覺就如同一隻風之精靈，飄渺、隨性，及腰的長發無風自動，好似流落凡間的仙子。燕翔也笑了，不需要問，他便知道陳鸞也成功了。而兩人成功的同時，也代表他們離報仇更近了一步。
『走吧!』燕翔低聲道，隨即，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身後，陳鸞默默的跟上。
出了風雷峽谷，燕翔轉身凝望了許久，隨即悠悠的說道，『小鸞，我想你幫我辦件事。』
『你說!不過有條件的哦。』
燕翔一愣，隨即啞然，這小姑奶奶，『你爺爺不是說，當初還有一些人逃出了千城嗎？既然你們一起逃出去的，我想，你應該知道他們的行蹤吧？』
『你想把他們聚集在身邊？』
『嗯，就你我二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弱了。』
陳鸞略一沉思，點了點頭，『我幫你，那我現在就去？』
『現在就去，』燕翔想了想，又補充道，『實力太弱的，年齡太小的就不要找了，如果我們失敗了，至少他們還算是一點希望。還有，兩個月後一定要回來，還有一項更重要的事情，只有你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