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錯綜複雜

第582章錯綜複雜

午後換過裝扮，一行人前往高爾夫球場揮杆，郭子豪叫楊卓和李保才也過來一起打球，他讓楊卓在練習區教他一些基礎的技術。榮天賜、秋水寒在蘇婉和李保才的陪同下，正式開了一局，一路揮杆而去。

楊卓看起來果然比以前開朗正常多了，對他溫柔大方又保持著一定的儀態距離，不再像以前那種拚命黏糊著他。這讓郭子豪感到十分欣慰，亦欣賞她這種青春嬌美的健康模樣。兩人邊發球邊聊，楊卓問起小丸子的情況，郭子豪就講了他和小丸子在巴黎分手的事，楊卓聽了感嘆說：「雖然小丸子經常和我抱怨她爸，但我覺得啊，她其實還是挺在乎的，就是因為在乎所以才有怨言。但願她爸身體早日康復，她再來找我們。」

郭子豪一陣惆悵。在內心裡，他隱隱感覺自己似乎錯失了什麼，但又不明白錯在哪裡，預感這一別，小丸子很難再出現了。

陳耀傑如約來到，郭子豪便放下球杆，與陳耀傑在球場邊坐下喝茶清談。

郭子豪有意問了一些北區的經濟和政治狀況，陳耀傑對答如流，不疾不徐地侃侃而談，對整個體系的經濟建設規劃把握精準，施政理念清晰而不簡單，無論是大局還是細節都談得十分到位，見解深厚，讓郭子豪聽了也不覺點頭。他暗想，這位陳長官確實是個從政的高層人才，所闡述的這些如果都能做到實現，經濟大環境將會穩步前行，不會出現什麼大的紕漏。

此外，他還有個計劃，打算聘請專業的政績和民調公司深入調查，對陳耀傑和何士誠分別做一份全方位的評估報告，以專業意見做參考來輔助判斷，決定支持誰競選。

這一點是周公子向郭子豪提出的建議，面對國之大事需要慎之又慎對待，要完全拋開個人得失，個人觀念，派系爭鬥等因素的影響，從而選出一位真正能為民干實事，引領社會全局走向繁榮富強的領頭人物。

對此，郭子豪十分贊同。他原以為只因周、何兩家的關係要好，而榮天賜又支持陳耀傑，周公子會偏向於推舉何士誠。想不到周公子心懷大公，並不以此來論大事，他也為之欽佩心服，依照周公子之策來做決定。

當然方式儘管如此，但具體操作過程還是得一步步穩紮穩打來走，根據情況應變。

「郭先生，恕我冒昧問一事。」陳耀傑目光灼灼看過來說：「假如你推舉支持我，過後你可有什麼要求？」

郭子豪答說：「希望陳長官你能秉公執政，為民之憂而憂，為民之樂而努力，打造構建一個完善的社會體系，讓民眾安居樂業，生有保障，勞有所獲，老有所依。」

「然後呢？」陳耀傑點頭又問。

郭子豪攤手說：「就這些了，這些要求說來不難但要做到卻是不容易，但願我們的領頭人能做出十之七八，那也算是民眾的萬幸了。」

陳耀傑說：「這是從政者應該為之努力奮鬥的目標……我問的是，郭先生個人可有什麼特別的要求？」

郭子豪一怔，隨即微笑說：「我個人啊，沒有。至於企業經營嘛，只要社會環境良好正常，經濟也就正常運轉起來，沒有什麼可值得說的。」他反問：「陳長官認為我應該提什麼要求？」

陳耀傑若有所思，慎重說：「郭先生，如果這是你的真實本意，那麼我十分高興，並期望獲得你的支持。實際上，以支持競選作為籌碼來與我洽談者不算少數，或者說，幾乎比比皆是。讓我不得不謹慎對待，所以之前才有冒昧一問，請郭先生別介意，我並非是要和你談條件，恰恰相反，假如你提出什麼越界的要求，我寧可放棄你的支持，而遵守原則。」

郭子豪聽得暗暗吃驚，立刻問：「既然談到這個事，我也冒昧問你一事……榮家已經表明態度推舉你，不余其力，這當中可有什麼特別的要求？」

陳耀傑坦然說：「榮家確實提過要求的條件，榮天賜先生多次和我溝通對話，當中不乏各種各樣的建議。」他微微一笑說：「所談要求遠遠比郭先生提出來的多了，讓我有些應接不暇。」

郭子豪關注問：「具體都有哪些，你怎麼應答？」

陳耀傑說：「有一部分是關於經濟領域的，重點是地產行業，這些要求儘管側重點在於涉及榮氏地產集團的利益，但也是從商業角度上提出來的，我已經做出回應觀點，在職權和法規的許可範圍內我會做相應的處理，超出範圍的一律回絕。另外一些特別的要求，比如讓我遊說司法部門，提前假釋榮家的小公子榮祿，之類的違法活動，我同樣是一律回絕。」

郭子豪聽了有些出乎意料，又問：「秉公執法當然很好，但你這樣回絕，榮天賜為什麼還要推選你？」

陳耀傑沉吟說：「實不相瞞，在經濟框架下存在一定的彈性空間，各種政策和法規制定得再完善和詳盡，監督機構再嚴格，也有其運作餘地。榮家需要的也就是這些合法的傾向支持。」

郭子豪微微點頭琢磨。

陳耀傑說：「再則，經濟實力到了一定的地步，往往已經不需要再走後門，以信譽、地位和名氣，即可進行生意上的大買賣。我執政后，關係上肯定會與支持者走得近一些，這是人情關係難免的結果，而且，我也需要經濟方面的幕僚，提供經濟綱領實施的支持，這是一個無須迴避的事，可以在兩院議會的調查監督下合法進行。」

頓了頓，他對郭子豪看過來說：「我主導的團隊，目前在構架的競選綱領，其中一項核心內容是關於全民福利的改革提案，理念與郭先生你的主張不謀而合，即：我助人人，人人助人。提案當中有關於兒童健康、青少年教育基金、勞工政策、失業保障，以及老年人退養福利保險制度的全面革新，目的就是構建一個公平有益的社會福利保障體系，造福於更多的民眾。提案對外公布后，敬請郭先生評判。」

「好，我一定關注。」郭子豪點頭，與陳耀傑握手，「我們需要一位能做實事的領導者，這是民眾的大幸。」

隨後兩人又深入談了一陣，言談甚歡頗有些投機，都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意。

郭子豪至此對陳耀傑多了些了解，漸漸地改變了一些他的想法，思想又上了一層新的境界。

交談結束后，陳耀傑即告辭匆匆離開，婉言謝絕了郭子豪邀請他打球之事，前去處理公務而約定他日有空再談。

郭子豪獨自茗茶坐了會，將今天之事細細回想琢磨了一番，正要去球場時江毅來彙報一事。

鷹眼調查組查到一些魏家的情況，魏明之前在北郊的一個療養院，但已出院了一周，調查組詢問療養院的護理后，得知魏明的身體基本已恢復，精神也正常了，目前龜縮藏身在龍海俱樂部不再露面，也沒參與龍海集團的生意管理，不知在做什麼。

「可找到證據，魏明這雜碎策劃了謝媛一家的滅門案？」郭子豪問。

江毅搖頭說：「還沒有，我們正在全力追查。警方也十分重視，在刑偵排查過程中。我們探聽到的消息，唯一的線索是，公共攝像頭拍攝到一輛沒牌號的可疑轎車，曾夜間停泊在住宅小區外，接走了三個喬裝遮面的作案人。警方正在篩查車輛和追蹤疑犯，希望能有所查獲。」

郭子豪暗嘆一聲，吩咐江毅加緊追查這事，不放過絲毫線索，務必揪出幕後兇手。七條人命必須血債血償。

江毅領命，隨後說：「另外，我們查到了魏千山的蹤跡。」

「在那座醫院？情況如何？」郭子豪立刻問。之前他將魏立說的他賊爹住院的地址轉告了江毅，讓他調查情況。

「沒在醫院。」江毅說：「魏老賊已經離境了，在前天，我們查詢了出境記錄，發現他出境的第一目的地是泰國，稍作停留又轉向馬來西亞。」

「媽的，果然有貓膩。」郭子豪罵說：「魏立這狗賊還謊稱老賊成植物人了，才做腦手術不久，殊不知這狗賊悄悄將他賊爹送走了。你們查到跑到馬來西亞哪裡了嗎？」

江毅說：「正在查，我派出了最精幹的人手過去，一有消息我馬上彙報。」

郭子豪點頭暗想，不管魏老賊躲藏到天涯海角，一定得抓回來，不是植物人都要搞成植物人，以報海伯的血仇大恨。

當下他也沒心情再去陪榮天賜打球，讓人轉告去，推脫說有急事離開山莊，他與陳耀傑洽談過了，有待再深談合作。郭子豪這就乘車前往聯邦軍區去拜訪謝參謀。

聯繫後進入謝參謀的辦公室，兩人熱情寒暄不在話下。

謝參謀笑說：「我在電視上見到你的風采了，發言相當高水準，子豪，你成熟了，具有世家大富豪的風範，我也為你高興啊。」

「謝叔客氣了，都是你們教導指點有方，小子我才略有成就。」郭子豪客氣了幾句話，隨即直奔主題問：「易院長讓我儘快決定推舉競選人選，我來就是為這事，想聽聽謝叔這邊的意見。」

謝參謀沉吟一會說：「這事發展到現在，聯邦軍部高層有了些變化，個中情況錯綜複雜，包括李司令都在猶豫不定觀望中，還沒做最後的決定。子豪，你也別急，再多等等，越往後這事越激烈，還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演化。」

郭子豪點頭說：「今天我見過陳耀傑了，第一次接觸這人給我的印象還行，我也想深入了解些情況再定奪。」

謝參謀微笑說：「是啊，你到如今這個地位，也該有自己的主見和準則了，不一定聽風就是雨。這種政界局勢十分複雜，我旁觀了多年也未必能看透，人人在其中都有各自的述求，難辨是非啊。」

感嘆一聲，神色廖寂似乎有諸多難言之隱，謝參謀頓了頓轉而說：「我剛接到一個義大利方面傳來的訊息，顧凡已經死了，今早死在急救室。」

「噢！」郭子豪有些驚訝。顧凡這雜碎的死他倒是不意外，吃驚的是死得這麼快，按那「墨汁」的作用效果來推測，理論上這賊子還能頂至少一個月啊，想不到這就蹬腿下地獄了。

謝參謀說：「法醫檢測，顧凡的死因主要是內外傷的傷勢過重，傷口感染，器官衰竭等綜合的致命因素。這殺父兇徒也是罪有應得了。義大利方面對他的審問已告終，各項罪名指控也審查坐實了，沒什麼再需要處理的，除了將他送進監獄，當然現在已經不用了，直接送火葬場即可。」

郭子豪嘿嘿一笑，解決了這一樁事他心頭輕鬆不少，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算顧凡下地獄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正想著，忽聽謝參謀說：「有部分顧凡的口供，難辨真偽，我已經通知人做封存處理了，不再深入查證，你也放心些。」

聽到這話，郭子豪心下一凜，轉念即明白謝參謀的言下之意。估計顧凡猜測到了點什麼，對義大利警方說了些對他不利的口供，而謝參謀則處理了這些口供，沒做進一步的追查。

他正要說話，謝參謀擺擺手，話鋒一轉說：「至於魏晶，引渡手續已經辦妥了，即日就能押送回來。子豪，這事你辦得十分漂亮，乾脆利落，不僅報了仇，懲惡除奸，還挽回了軍警的顏面，李司令批示，要特別嘉獎你和戚戈一枚勳章，等安排好以後，我們舉行個儀式。」

郭子豪點頭謝過，聊了會這就告辭，轉而去醫院探望秦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