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蜻蜓點水
「你以為我怕這個?」男人的脖頸上的血絲溢出,在黑夜裡紅的有些詭異。手還抱著她的腰身沒有放開。
風在空氣里來迴流動,兩人的目光在風中交匯,鼻息相交,彼此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聲。
方淼晴微微皺起眉來,她的確沒有膽量殺他,緩緩說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司馬韻笑了笑,理所應當的說道:「帶你走。」頓了頓有道:「離開這裡!」
「你控制不了我。我想去哪裡是我自己的事!」
「晴晴。」司馬韻輕輕一笑說道:「控制不了你,那我就駕馭你。駕馭不了,那我可以禁錮你,若是連囚禁都不行,那我還有最後一各路。而現在,還沒到最後一步。晴晴,我說了一開始,你就是我的掌中之物。鰥」
方淼晴抬起頭來,凝視著他的雙眼,沉聲說到:「司馬韻,你別太過分了,你拿什麼控制我,你以為你還可以控制我?就憑那三個月必須一服的毒藥?」
司馬韻眉頭一皺。知道她已經知道那不是毒藥了。
方淼晴蹙著眉頭,面容頓時冷冽了起來,沉聲說道:「司馬韻,你幫過我很多次,我很感激你,以後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但是並代表我要被你控制,若是你一直威脅到我的生活,或者強行要干擾到我,我還是會殺死你的!」
她一字一句說道:「司馬韻,我進宮是為了什麼你是知道的。而你想要做什麼我卻一直不知道。」
「司馬韻,道不同不相為謀!」
司馬韻的城府太深了,他能在楚昭然眼皮底下出城,去陰山殺齊誠,卻可以讓楚昭然以為他去了揚州。甚至還可以反將一把,扯出八皇子,將楚昭然玩弄手掌之間;而且,他曾經那麼憎惡葉家,就算他現在對葉家有愧疚之心,那也不能代表他與葉家覆滅這件事毫無關係!最重要的是,她不相信任何一個男子。楚昭然曾經對葉晴晴那麼至誠,可後面,還不是把她弄死!
司馬韻聞言微微挑眉,笑容冷冷淡淡說道:「晴晴,你覺得我一直想做什麼?」
他無視脖頸上的匕首,臉緩緩往下,額頭靠在她的額頭上面,兩人貼得很近很近,肌膚相親下空氣竟然頓時間微妙了起來。方淼晴微微一愣,頓時有幾分不安,這樣的氣氛讓她覺得有些危險,可是,她卻無法下手殺了司馬韻。她心裏面惱怒到極致:「司馬韻,放我走!」
司馬韻笑道:「晴晴,你搞錯了吧,你的匕首在我脖頸上面,明明是你劫持了我,怎麼還讓我放你走呢。」
「你別逼我!」匕首的刀鋒又近了了一點。方淼晴瞳孔微縮,看著血滴留在司馬韻雪白的衣服上,在肩膀綻放點點雪梅。
司馬韻無所謂的聳聳肩:「怎麼不在刺一點,晴晴,在我活著的情況下,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司馬韻輕伏下來,唇落在她的嘴唇上。
蜻蜓點水。
方淼晴瞪大眼睛。
就在此時,湖裡面傳來「噗通」的聲音,楚昭夜的頭從水面伸出來:「咳咳咳……」他游向岸邊,狼狽至極。
這湖很深,楚昭夜被司馬韻踢進水裡面,他一時暈頭轉向的,忘記怎麼游泳,在湖裡沉了很久,才想起游泳的方式,這才破水而出。直到他手碰到地面,他才大叫起來:「啊啊……幸好本王有去學游泳,要不然就死在裡頭了……」
他抬起頭,卻見司馬韻還摟著方淼晴,方淼晴手拿匕首抵在他的脖頸上。「司馬韻,放開阿晴!」他用力撐地,一躍而去,沖著司馬韻襲去。
司馬韻眉頭一皺,登時鬆開手,轉身飛旋,躲過楚昭夜的攻勢。就在他鬆開手的這一刻,方淼晴往後急退,頓時好似飛燕一般遠了好幾里,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開。
司馬韻眼睛一眯,與楚昭夜擦身而過,將楚昭夜的腰帶順帶拉下,往前追幾步,那腰帶一拋,霎時間好似靈蛇一般纏住了方淼晴的腰發力回拽。
方淼晴瞬間反應,將身上腰帶用匕首割斷。
楚昭夜被解了腰帶,褲子半掉,他氣急敗壞的朝司馬韻背後撲去,將司馬韻撲倒在地:「敢脫我褲子,把你的腰帶給我!」
方淼晴轉頭看了二人一眼,又趕緊轉開眼睛,然後,離去。
楚昭夜哇哇大叫著,緊緊抱著司馬韻,與他滾在一起,伸手就要解他的腰帶。司馬韻此刻都被他壓制住,一邊躲開他,一邊眼睛卻看著她消失。
他們兩個人的動靜太大了,前方隱隱可以見到火把,禁衛軍就要來了。
方淼晴沒有回頭,她面色鎮定,腳步極輕。
她回來太極宮,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關了門,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僵直的坐著,眉頭皺的那樣緊,彷彿永遠也不會鬆開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才起身站在水盆邊,將冷水往臉上撲。
「這沒什麼。」方淼晴喃喃的說著,他救了她幾次,幫了她幾次,就當做被狗咬了一下,不要再去計
較。
沒有什麼好計較的。
她當初和楚昭然情濃的時候,也是有接過吻的。這實在沒什麼。
她沒換衣服就躺在床上,最裡面不停地喃喃著,疲倦排山倒海的席捲而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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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上上朝,司馬韻脖頸帶傷,告晉王殿下身為親王卻無德無品,夜裡在湖邊與宮女***被撞,他出於好心勸誡晉王殿下好好修身養性,趕走宮女,晉王殿下卻怪他壞了好事。兩人爭執之下,晉王殿下惱羞成怒,拿匕首將他看砍來,劃破他的脖頸。他躲閃不過下,不小心將晉王殿下推下湖裡,好不容易救得晉王殿下起來,晉王殿下自己脫了褲子,卻朝他撲來!
竟要脫他褲子!
朝堂中傳出一片驚呼抽氣之聲后,群臣嗡嗡地小聲議論著。
當場的禁衛軍不少人都可以作證。當時現在一片混亂,晉王殿下渾身濕漉漉的撲在司馬韻身上,兩人以極度曖昧的姿勢糾纏在一起,晉王殿下還在大叫:「我要脫你褲子!」他們也都是目瞪口呆。
晉地傳言晉王殿下好美色,男女不限。然,晉王在京都常常拐宮女進白虹宮,但沒有人見他有那種養小倌的行為,大家都以為是傳言,沒想到,這只是一時的隱藏。昨夜肯定被司馬大人壞了好事,又見司馬大人模樣俊俏,所以才……一時色心大發!
不少與司馬韻關係不好的大臣們正看著他的笑話。
但是,司馬韻背對著大家,直挺挺地站在朝班前段,一身紫綾的圓領衫、腰束飾玉革帶,群臣的議論這樣明顯,他卻連偏頭看一看都沒有,依然那樣直挺又有些僵硬地一躬身「皇上,眾目睽睽之下,臣受此大辱,顏面盡失,請皇上還臣一個公道,嚴懲晉王。」
他的脖頸用白紗布包著一邊,身形筆直,面色陰沉,可見是氣急了。楚昭然嘆了一口氣:「晉王也太荒唐了!」
「皇上!」左丞相道:「這件事昨日已經被禁衛軍和看到的宮女傳了出去,眾目睽睽之下難擋他人言語。皇上,現在要想的是如何安定齊敏公主的心,不要讓齊敏公主對晉王不滿,從而引起兩國不必要的紛爭。」
「是啊是啊。」有不少朝臣附和:「御史大人就忍下這口氣。」
「哎,御史大人本就不該管晉王殿下。」有人小聲道:「他以為天下男人都和他一樣,清心寡欲,年紀那麼大也不成親。」
「要我說,他是不是也有哪方面的喜好……」
司馬韻嘴上掛著冷笑,回頭看了一圈正在嗡嗡吵的官員,一觸到他的眼神,官員們集體噤聲。
司馬大人看著那個說他有龍陽之好的官員,那官員是個吏部計史平時喜歡八卦,聲音很小,也只有旁邊的人才能聽到,正講得興沖沖的,結果正對上御史大夫的冷笑,一愣,只感覺到一陣邪風吹來,他渾身一冰涼,突然想起家中還有老父老母和妻子孩子,自己就這樣得罪御史,頭一昏,竟然就昏倒了。
眾人皆是一愣。還未反應過來時,司馬韻已經冷冷笑出聲來。
這聲音嚇得各個官員滿上立正站好。
有內侍上朝要將那名官員抬走,卻聽見司馬韻慢悠悠道:「沒做虧心事,為何見本官會暈倒?」他躬身道:「皇上,臣近日查閱各個部門的經費冊,發現吏部去年少了三千兩銀子和一百匹絲綢沒有交上庫存,計史負責登記自己部門的經費,居然發生這種錯誤。」
他說這話時,戶部郎中站直身體,他剛才曾小聲討論過晉王殿下將御史大人壓在底下。果然,司馬韻轉頭看向他:「戶部每年負責核對經費,為何會發現這種錯誤?是失誤還是自己中飽私囊!」
戶部尚書年逾五十,顫顫巍巍的跪下:「皇上,老臣冤啊,老臣身體虛弱,去年年底正在養病,核對各部門的消費都是由底下人代理的。」
戶部郎中已然跪下:「臣失職,請皇上責罰。」
司馬韻再次冷笑。
一時間大堂上無人敢說話,連呼吸都很小聲,生怕御史大人不開心找自己的麻煩。
楚昭然不由得微笑起來:「司馬大人果真體察入微,讓人敬畏啊。」
司馬韻答道:「微臣自認並未刻意使人畏懼,御史台一向奉公守法,做好本職。除非有官員不遵紀守法,違反律條,要不然,微臣有何讓人畏懼的?」他回頭環視後面的大臣:「是不是,各位?」
「是,是……是……」群臣不約而同地稱讚道。
司馬韻道:「皇上,晉王殿下目無法紀,品德敗壞,臣為御史應該身正令行,豈能被晉王殿下如此欺辱,請皇上還臣一個公道。」他再次說道。
有大臣道:「御史大人所言極是。如今這件事怕已經傳到齊敏公主耳里,與其等著齊敏公主提出退親,不如我大燕自己提出來,另為齊敏公主挑一個良人,保全我大燕顏面。」
左丞相氣道:「詔書已昭告天下,如何
能改。」
王丞相道:「非然。如果毓皇知道我們將他的寶貝女兒娶配給晉王殿下,毓皇肯定會生氣,不如我們撥亂反正,將這門親事先做廢,然後為齊敏公主再挑一個良人。」
「齊敏公主貴為一國公主,我大燕除了皇上,就只有晉王殿下還沒有王妃。其餘的親王都有了妃子。齊敏公主可以嫁誰呢?」左丞相道。
有官員拜道:「皇上,臣聽聞齊敏公主性格端莊,溫柔可人,毓皇為王爺時,大燕並沒有交好。皇上為何不將齊敏公主娶進正宮,以彰顯我大燕結盟的決心?交好毓皇。」
這是很多大臣心裡想問的問題。
楚昭然道:「你們說得都有理。但朕曾經請國師看過齊敏公主的八字,朕與她相剋,朕只能從親王當中選擇一位,晉王的八字與她相合,百年合好之相,是以將齊敏公主娶配給晉王。」
司馬韻不動聲色的挑挑眉。
眾人恍然大悟。
楚昭然捂了捂額頭,道:「晉王太荒唐了,朕下令讓晉王親自向司馬大人負荊請罪。禁足白虹宮,再娶王妃之前都不許他出宮。往後,誰也不允許再討論這件事!」他問司馬韻:「司馬大人,你覺得如何?」
司馬韻躬身道:「皇上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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