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傷心人，傷心事

恭親王府內，宏兒正和綠茵踢毽子，兩人玩的不亦樂乎，而雲柔正忙碌的照看著小蝶。

自從那日送綠茵出宮后，旭文每日直往皇宮跑，他每天早出晚歸，早上出去時，雲柔還未起*；晚上回來時，雲柔已經睡著了。所以，他還未來得及向雲柔說明若汐的去向，也還未來得及向綠茵解釋一切，他只是說，讓綠茵來王府陪雲柔幾天，順便幫雲柔照看宏兒。眼看幾天過去了，雲柔根本還未見到旭文的蹤影，這讓雲柔很是擔憂。

宏兒把毽子踢歪了，毽子直往門外跑去，綠茵小跑著去撿毽子，在抬頭的那一刻，卻撞上了旭文的身影。「王爺，王妃……王爺回來了！」綠茵對著坐在菩提樹下的雲柔喊道。

雲柔趕緊將小蝶交給了碧蘭，小跑著向王府外跑去，這些日子，她都沒有見過旭文，都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如今於庭已被旭文調派在外，四處尋找若汐的下落，現在旭文不在，雲柔的內心很是不安。

「柔兒，本王要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便好，切莫聲張，本王這些日子會留在皇宮陪伴皇上，以免宮中大亂！」旭文一踏入府內，便焦急的將雲柔和綠茵聚集一塊。旭文心裡知道，莫名其妙將綠茵安置府內，雲柔心裡有著太多的疑問，而綠茵也是一臉的茫然。

他這次回府，正是要向她們解釋清楚，以免生出一些事端來。

「柔兒，你聽好了……其實若汐早死了……當年干清宮的那場大火，其實燒死的是若汐，而不是靜妃。你現在所見到的若汐，其實是靜妃易容偽裝。昨夜，皇上拆穿了靜妃的陰謀詭計，靜妃本想說出其幕後主使者，卻突然遇害。現在朝臣的眼中，興德宮的女人就是皇后，倘若後宮的妃嬪知道，皇后突然暴斃而死，到時候人心惶惶，後宮又不得安寧。再者，其幕後黑手還未揪出來，現在的皇宮已經危險重重了，若是綠茵還呆在皇宮，怕是會惹禍上身，畢竟她在假皇後身邊呆了這麼久，」旭文一臉凝重的說道，他的眼中有著悲傷，有著無奈，更有著對旭堯未來的擔憂。

他停頓了下，喝了口茶，然後繼續說道，「皇上在追刺客時，被刺客所傷，現負傷在*，再上悲傷過度，高燒不退。如今朝臣又為了蠻夷侵犯我國的事宜，對皇上步步相逼，現在的皇宮，已經混亂不堪，所以這些日子，本王得進宮代替皇上處理事務，只能委屈柔兒好好照看小蝶和宏兒了，」旭文牽起雲柔的玉手，輕輕撫摸著。

他的視線回到綠茵的身上，此時的綠茵早已泣聲不已。她開始嗚咽，並再一次試圖用手掩蓋她的悲傷，她那不時的啜泣變成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她眼睛緊閉著，用牙咬著自己的拳頭，想竭力制止抽泣。綠茵從未想過，這麼些日子以來，她一直伺候的主子，既然是偽裝的，難怪她會突然性情大變，對她們這些奴才又打又罵的。

在綠茵的眼中，若汐是個善良溫和的主子，她跟在她身邊的這些年，若汐待她不薄，從未將她當作奴才看待，更捨不得教訓她。可是，她既然被害死了，綠茵現在想來，真恨不得將假皇后碎屍萬段。如今假皇后死了，這也是報應吧！只可惜，她一直敬重的娘娘，也不在了！

「從今以後，你就把王府當作自己的家，本王也會向皇上提議，將你調來王府！」旭文企圖寬慰綠茵，但是綠茵依然不斷抽泣著，這讓雲柔心裡也很傷心難過。畢竟，當年要不是若汐，他這輩子，恐怕也無法和旭文在一起。

如今連若汐也走了，這皇宮，怕是再也找不到如此善良賢淑的皇后了！

旭文臨走前，特地交待雲柔好好寬慰綠茵，畢竟，綠茵侍候了若汐這麼多年，早已和若汐建立了不可割捨的感情……

***

旭堯已經昏迷了七天七夜了。這些天，太醫一直守護在身旁，隨時為旭堯換藥。而旭文，每天忙碌的想著如何應對各方朝臣的壓迫，他甚至每天都要在旭堯耳旁說些激勵的話語來刺激他，讓人早點覺悟，早點醒來。

「不要，不要離開朕……」終於，旭堯突然一聲大吼，然後坐立了起來，他無比疲倦的掃視著四周，他看到了旭文，看到了李公公，卻在也見不到若汐的身影了。

「陛下，您終於醒了，這些日子，真是急死老奴了！」看到旭堯醒來，李公公終於激動的落下眼淚。「李公公，扶朕起身，朕要處理國事！」旭堯醒來的第一句話，既然是關乎國家大事，這讓眾人驚訝不已，原本以為，他會為此萎靡不振，可是，他就彷彿變了個人似地，眼裡的陰沉色彩更加的濃重。

在夢中，若汐的身影不斷的出現，她不斷的告訴著旭堯，為了孩子們，為了辛辛苦苦得到的大宋江山，他必須要撐下去，必須要給天下人一個交待！

「很好！這才是大宋好皇帝，若汐心中最完美的男人！」旭文欣慰的看著旭堯，心中一直提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下了。「旭文，朕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那一拳，要不是你說的那些話，朕恐怕要如此*下去了！」旭堯無比放鬆的，輕輕的在旭文胸前打了一拳。這一拳，包含著他對旭文的信任，包含著他對旭文的感激之情，也包含著手足之間不可分離的血肉之情！

幾日後，旭堯的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他開始處理國事，與旭文商討著對抗蠻夷侵犯的策略。

旭堯向天下宣布了皇后的死訊，稱其在前往慈寧庵的路上，被刺客所殺。所有人紛紛表示惋惜，連同百姓也覺得皇后的死是大宋的遺憾。

得知皇后死訊后，以往受過若汐關照的妃嬪，各個都表示惋惜。可是，這個消息對於素臨宮的如妃來說，卻是一件喜事。如媚從未想過，若汐也會有這麼一天。當年若不是她，她又怎麼會被旭堯廢后，從此跌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若汐一死，朝臣定然會提出立后一辭，皇上就算百般不願意，要是朝臣步步相逼，怕也是會妥協重立新后。

如今，她只需與朝臣打好關係，讓朝臣在皇上面前提舉她作為皇后的人選，到時，她再次卷土歸來，這后位依然還是屬於素臨宮的。

中朝殿，眾臣各有秩序的齊列兩排。在李公公的清脆聲響中，旭堯霸氣現身。褪去頹廢的模樣，此時的旭堯，看起來比以往更加的威嚴霸氣，或許若汐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讓他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那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彰顯他那至尊無上的權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紛紛扣地參拜。

「眾愛卿平身！」

「有事請奏，無事退朝！」李公公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

「臣有事要奏！」馬三豐手持朝板往前走了一步。

「請奏！」

「陛下，蠻夷猖狂而起，若放任他們逍遙法外，怕是會有損我國聲譽，臣覺得，陛下理應派兵剿除，以免日後留下禍患！」馬三豐信誓旦旦的說道，他已多年沒有帶兵打戰，馬家向來以戰績論功，如今天下太平，馬家在朝廷的地位顯然已搖搖可危了。

「臣不同意馬將軍的說法，戰爭一起，生靈塗炭，百姓又得承受顛沛流離之苦，臣認為，蠻夷之所以叛變，全都是由於我大遼侵佔其領土，讓他們無處居住，倘若皇上許予他們領土，那蠻夷定然不敢在踏入大宋一步。」尚書大人羅中省顯然不同意馬三豐的觀點。

「那依尚書大人的意思，我大宋需得割棄土地，才能阻止蠻夷的侵略？如果這麼做的話，那蠻夷只會笑我們大宋無能罷了！」

羅中書與馬三豐相互對立，在朝廷上爭得面紅耳赤，這讓旭堯陰沉的臉此時更加的陰暗無比！「夠了！」旭堯冷漠的看著兩人，他不願在早朝商討此事，就是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此事丞相有何見解？」旭堯微怒的看著眾人，然後詢問著李馗的意見。

「陛下，依臣之見，臣也覺得，蠻夷此舉，顯然已經壞了我大宋聲譽，若不出兵制止的話，怕是會更加是無忌憚！」丞相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贊同馬三豐的提議，不夠是為了讓自己的計謀更順利的進行罷了。

「此事隔日再議，朕乏了，退朝吧！」

「退朝！」

李公公聲音再次歸來，旭堯從龍椅上優雅的站起來，大步離開了中朝殿。

旭文今日並未來上早朝，前幾日他們比劍時，旭文也淋雨了，加上這些日子對旭堯不眠不休的照顧，他也病倒了。

因此，旭堯特地放了旭文幾天的假，他下朝後則去躬親王府與他商討蠻夷侵略之事。

畢竟，這皇宮已經不在安全了，旭堯有時候在想，在他身邊的每一個臣子，每一個妃子，究竟還有誰值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