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戲楊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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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可以把與他為敵的人拉攏成為一個集體,而愚者總是把關心他的當成仇人一樣去打擊。
珠雲把梁如言領到楊妃的寢宮門外然後推門自己進去了,只告訴他讓他等著不要等,不要動,不管不顧,就這樣曬了梁如言一正午。
梁如言站那裡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雖然他很討厭楊妃,但畢竟她是楊妃娘娘,自己只是太醫院小小的太醫,有時候適時的尊重比你位高權重的人是你以退為進的一種手段。
天上的太陽掛的老高,曬的梁如言汗流浹背,算算時間他已經在楊妃的寢宮門前站了一個多時辰了,成為了楊妃寢宮門前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他也不敢動,漸漸的他的衣服被汗水侵透了,腦袋暈暈乎乎的,像是中暑了,此刻他在想,如果楊妃再不出來自己朕的就要被曬死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梁如言的期待下,楊妃總算從屋子裡出來了,她像是睡了一覺,懶懶的伸了個腰,打了個哈欠,在珠雲的攙扶下不情願的出現在梁如言面前,對於梁如言的出現,楊妃假裝感到很意外的樣子,假模假樣道:「梁大人?不知梁大人來此有何貴幹,看大人的樣子像是等了有些時辰了,為何不讓下人進來通報,真是失敬」
楊妃明明是在整自己卻裝作和無辜的樣子,把不知情這件事巧妙的推給了下人,梁如言在心裡笑了笑,想著,既然你再演,那我也陪你演下去。
梁如言緊盯著楊妃的臉,他裝作一副恐懼的樣子,像是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楊妃看出梁如言的異樣於是問道:「看什麼看,在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楊妃的臉此刻突然變得潮紅,或許她是害羞了吧。
真是沒想到啊,楊妃這樣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也會害羞,梁如言心裡想著。
梁如言一本正經的對楊妃解釋著:「每個人睡多少時辰的覺都是固定的,睡多了不好,睡少了也不好,下官剛才計算了一下,娘娘午後共睡了一個時辰之久,此刻您已經印堂發黑,毒素已經侵入五臟六腑了」
按理說,像楊妃這種猜疑心很重的人,別人說什麼她是不會信的,可是她真的感覺梁如言說的很有道理,自己的真的覺得近日午睡起床的時候渾身乏力,頭昏腦漲,莫非這的像梁如言說的那樣,毒素進入五臟六腑了?為了試探梁如言說的是真是假,楊妃死不承認,可是她的眼睛出賣了她的心,梁如言看出她的破綻,繼續添油加醋道。
「娘娘每日午睡起來是不是感覺渾身乏力,頭昏腦漲」
楊妃傻了,梁如言把自己的癥狀全都說對了,她心跳的很厲害,希望梁如言可以救她一命,梁如言也知道像楊妃這種人最惜命,怎麼可能不求自己,在說完楊妃的病狀后,他就在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等著楊妃自己開口。
楊妃性格倔強,從來都是別人求她,但是這次她真的怕了,矜持了一陣,楊妃再也綳不住了,對梁如言懇求道:「不知此病難不難治,還請大人給予良藥」
梁如言眯起眼睛,彷彿在為楊妃琢磨著治他病的藥方,其實他是在想,你終於落到我手裡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於是梁如言小心翼翼道:「治好娘娘的病也不難,只需用瓜蒂,藜蘆這兩味葯煎而服下,就能讓娘娘的病痊癒」
楊妃為了能救自己的命想都沒想就讓珠雲去太醫院將這兩味葯拿了回來了,煎好后珠雲一臉嫌棄的將葯遞給楊妃,珠云為什麼嫌棄成這樣呢?因為這葯腥臭無比,很是難聞,就連楊妃聞了都一陣陣噁心,實在是喝不下去,楊妃看著這碗葯,疑惑的問梁如言:「梁大人確定這個東西可以喝嗎?」
梁如言問著這股味也皺起眉頭,胃裡也陣陣反酸水,不過為了給楊妃一個教訓,他一本正經的對楊妃解釋道:「所為良藥苦口,喝下去娘娘就知道了」
楊妃心一橫,讓珠雲捏著自己的鼻息整大碗都喝了進去,她這麼虔誠就是希望自己堅強了一輩子,不要被病魔鬥倒。
梁如言看著楊妃被葯喝下,心裡一陣竊喜,明知故問道:「感覺怎麼樣」
可能由於喝下去的時候有些急,用力過猛讓楊妃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像是滾動著博跑巨浪一樣,她剛想對梁如言說自己還好,剛一張口,她就忍不出嘔吐起來。
珠雲看著楊妃嘔吐嚇壞了,一邊給楊妃敲背希望她能好受點,一邊質問梁如言。
「大人,你到底給娘娘喝的什麼啊,怎麼吐成這樣」
梁如言一臉不屑的道:「這葯不僅能治療楊妃的病,還有提神,催吐的功效,對娘娘百利而無一害」
「催吐?」珠雲疑惑道:「只是有些身體乏力,催吐幹什麼呀!」
梁如言戲謔的道:「洗洗她的黑心腸,別讓她在害人了呀!」
「你……」珠雲聽到梁如言的壞主意,想要去教訓他,卻被楊妃攔住了。
楊妃有氣無力的道:「我只是很欣賞大人,想和大人一起合作開創一片天地,沒別的意思」
楊妃的雄心壯志梁如言不感興趣,他只是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用這種方法教訓她也是給她一個警告。
「娘娘真是抬舉下官了,只是您有您的天地,我有我的世界,人鬼本殊途,更何況正義是永遠戰勝不了邪惡的」
「誰是正義,誰是邪惡」楊妃聽到梁如言的解釋不死心繼續道:「前面有兩條路,你給我指出來,哪條是邪惡的,哪條是正義的」
其實,在偌大的後宮里,沒有永遠的正義與邪惡,只有永遠的利益。
看到梁如言沒理自己,楊妃接著道:「你真的不打算合作嗎?」
梁如言雙頭攤開,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楊妃知道自己在怎麼爭取也改變不了一個不和自己同一條船上的人,在梁如言臨走時,楊妃送了他一句話。
「以後的路好自為之,不要心軟,也不要相信任何人」
梁如言打心裡排斥楊妃,對於她的忠告,他只當成了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冒出去了。
回到太醫院,慕容遠神色慌張的把梁如言叫到了一邊,小心翼翼的道。
「你又惹什麼事了,院令不高興了一下午。你快去看看」
梁如言清楚的記得,自己下午只是沒聽張大人的話,只是拿了一本太醫院的書,張大人也不用跟自己置氣吧,正想著,梁如言躡手躡腳的走到張大人面前,希望得到張大人的諒解,可是誰知張大人的一句話讓梁如言頓時跌落了萬丈深淵。
「你醫治的芸貴人和她腹中的孩子今天雙雙殞命」
芸貴人是楊廣最疼愛的妃子,一路伴隨楊廣從王爺到皇上的位置,風風雨雨坎坎坷坷,楊廣一直沒有立太子,就是希望等到芸貴人的孩子出生之後把他立為太子。
可是多次努力,芸貴人的肚子就是不爭氣,很多年都沒有為楊廣生下一兒半女,就算楊廣打算放棄的時候,梁如言主動承擔起了這個重擔,他向楊廣打包票一定可以讓他抱傷太子。
經過梁如言的潛心研究和用藥調理,芸貴人終於懷上了龍種,可誰知三個月後芸貴人和她沒出世的孩子雙雙殞命。
「這……這不可能,張大人你也知道我,一向用藥很准,不可能出這麼大錯」
雖然事實已經發生,可是梁如言並不願意相信這就是真的,張大人知道梁如言雖然平時玩世不恭,但是說起治病的手段,真的一絲不苟,雖然出了這麼大事,張大人也不願相信是因為梁如言的疏忽才造成這麼大的的失誤,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你不相信。
聽著張大人的嘆息,梁如言企圖尋找證據為自己辯解:「張大人,太醫院的用藥記錄可清清楚楚寫著我的方子,那總該不會錯吧!」
張大人皺起眉頭,嚴肅的道:「就是你的用藥記錄,給芸貴人安胎的方子上面多了一味麝香,才成為你害死芸貴人的重要證據,現在用藥記錄已經交給陛下了,不多時陛下就會派廷尉來抓你,你還是想想怎麼跟皇上交代吧!」
這是有人想存心害自己,一定是楊妃,沒錯,肯定是她,梁如言這樣想著便不自覺的想要去找楊妃還自己一個清白,可是太醫院的門已經被侍衛把守住了,他出不去了。
死到臨頭,梁如言現在滿腦子都是蘇錦娘,不知道她現在過不好不好,有沒有睡覺,有沒有吃飯,有沒有想自己,他什麼都不知道,他責怪自己沒能保護好她,他責怪自己太衝動,他捶胸頓足不為自己,只為曾經許下的承諾,無法兌現,他熱淚縱橫不是恐懼死亡,而是牽了她的手卻沒有和她到白頭。
遠處的慕容遠躲在一旁偷偷看著梁如言,此刻他心中無比愧疚,兩個時辰前……
梁如言給連美人送葯的途中碰到楊妃,對楊妃一頓冷嘲熱諷后揚長而去,楊妃看著他的背影只有無奈的長嘆。
「知道娘娘惜才,可是太醫院也不是只有他一個太醫」
楊妃順著聲音尋去,看到慕容遠從一旁走出對自己這樣說,楊妃冷笑道:「以慕容大人之才,比起梁如言怎麼樣」
慕容遠揚起高傲的頭顱,輕蔑的看著梁如言的背影,好勝之心陡然而起,他不屑的道:「區區鄉野郎中,只是一步登天,不足掛齒」
楊妃看著他壯志滿滿的樣子突然心生一計,何不讓兩個人相爭,自己好從中看看兩個人的實力做出對比,在向贏得那方拋出橄欖枝。
楊妃試探道:「如果大人幫本宮除去梁如言,我定在陛下面前保舉大人在張大人卸甲歸田之後讓你出任院令一職,不知大人願意否」
慕容遠想了想覺得這筆買賣也挺划算,自己本來事太醫院院令的不二人選,可是自從梁如言來了,一切就全變了,張大人的讚許和楊廣的欣賞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他感覺到了無比的失落。
聽到楊妃和自己的交易,慕容遠滿口答應,以來自己可以坐上院令的位置,二來少了梁如言這個勁敵,院令這個位置,自己也能穩坐泰山了。
「下官該如何為娘娘效命」
楊妃拿出一塊麝香遞給慕容遠:「本宮查了梁如言的用藥記錄,他在給芸貴人安胎,你可以把這位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梁如言調製的葯里,讓芸貴人滑胎,就可以要了梁如言的命」
慕容遠拿過麝香,楊妃又交到了他一些事,向楊妃告退後,他轉身回到了太醫院,路上不知怎的,心思突然沉重了起來,就在這時迎面撞上來一個宮女,她倒在慕容遠面前,慕容遠將她扶起,宮女神色慌張的道過謝后就匆忙的離開了,看著她慌張的樣子。慕容遠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摸口袋,楊妃給的麝香不見了,慕容遠這才意識到是剛才那個宮女撞了一下自己偷走了麝香,他剛想去追,可是那個宮女已經沒了蹤影,後來就發生了芸貴人滑胎這件事……
要知道麝香在宮裡是禁物,用多了會讓人身體不適,所以麝香皇宮中不常見,當慕容遠知道梁如言因為這件事要被問罪的時候,慕容遠無比自責,因為說起來他也算是讓梁如言蒙上不白之冤的人,可是他又不甘心,他不想兩個勢均力敵的人就這樣倒下了一個,他還沒和梁如言斗過癮。
惺惺相惜,慕容遠向梁如言交代了一切,他以為梁如言會在廷尉面前檢具自己,還自己一個清白,可是當廷尉宣讀詔書並把他帶走時,梁如言一句話不說,也閉口不提自己的事,慕容遠突然覺得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太胸襟狹隘了。
當梁如言被廷尉帶走的那一刻,慕容遠發誓一定要還梁如言一個清白,就算不為他,也要為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