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鬼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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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看」有些牽強,因為這東西根本沒有眼睛,只是兩個黑洞洞的眼眶「注視」我。
它的頭與身子的比例非常不協調,就跟侏儒差不多。
我腦子嗡的一聲,頭皮一陣發麻。
這是個什麼玩意?我在心裡自言自語,卻不敢輕舉妄動。
我努力搜索腦子裡面所有見過的、聽說過的東西,最後認為和爺爺講過的鬼嬰很像。刀疤看到的孩子,想必就是它。
我一咕嚕站了起來,燈光一閃,鬼嬰就不見了。我第一反應便是四處尋找,只見鬼嬰徑直跑向了內殿。
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趕緊跟上去,也顧不得這東西有多危險,心裡盤算著這一切有可能都是鬼嬰搞的鬼。
鬼嬰的速度奇快,我吃奶的勁都用上了卻還是追不上。過了幾個拐角,我連餓帶累的,速度越來越慢。
不過我發現鬼嬰一直與我保持同樣的速度,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好像故意在等我,又好像是在指引著我去什麼地方。
於是我慢慢的往前走,一是想仔細看清鬼嬰,二是觀察附近的情況。
但是鬼嬰好像知道我的心思,故意提高速度離我遠遠的,我只好加快腳步追上去。
突然鬼嬰停了下來,我被這突然的停頓嚇了一跳。說真的我追過來完全是腦子一熱,卻沒有想過停下來之後應該怎麼辦。
鬼嬰回頭看看我,然後往地上一蹲就消失了。
我快步跑過去,才發現這裡是一條死路。正前方是一堵牆,四周也沒有出路。真不明白這古墓里建這麼一條死胡同有什麼用。
鬼嬰把我帶到這裡是想幹什麼,這裡什麼都沒有。
我敲了敲牆壁,沉悶的聲音說明這堵牆至少有半米以上的厚度,想將牆鑿穿那是不可能的。記得鬼嬰是蹲下之後消失,於是我也蹲下來看看牆根處有沒有什麼貓膩。
果然,我在牆根處找到了一個洞口,直徑也就半米左右。裡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我探頭進去,一股屍臭迎面撲來。我將頭縮回來,怕空氣有毒,連忙找到一些包紮用的紗布。情況緊急,我只能用紗布做了一個簡易的口罩,希望能有些作用。
然後將背包取下來捆在腳脖子上,躬身鑽進洞口。
洞口很窄,而且非常粗糙,一看就是在緊急情況下挖的。這麼窄的洞口必須用力往裡擠才能進去,我被粗糙的牆壁拉出好幾條血口。
洞有可能是之前修建這座古墓的工匠逃生時留下的,很短,也就只有四五米。
爬出洞口,在我的左邊地上扔著一把生鏽的短刀,造型很奇特,前頭帶有鷹鼻鉤。雖然生鏽,卻能看的出當年的鋒利。
我將短刀放回地上,觀察整個墓室。
墓室不大,正中間停放著一具棺材,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屏風上所畫第二具。
我慢慢走過去,心裡默默祈禱裡面千萬別有什麼殭屍之類的。
棺材蓋上的七寸陰陽丁已經被起開了,這口棺材被人打開過,屍臭也正是從裡面發出。我打開棺材蓋,臭味更濃了。
我把沉重的棺材蓋推下去,裡面是一具幾乎腐爛殆盡的屍體。看穿著竟然是清朝的裝束,清朝特有的長辮子保存依然完好,想必是留下白眼標記的前輩。
我探身仔細的觀察,屍體和服飾高度腐爛,裸露出大片大片的白骨。
骨頭有多處的骨折,右腿最為嚴重,從膝蓋以下全部粉碎。不知道這位前輩生前經歷了怎樣的惡戰。
不過一路走來並沒有發現野獸或者殭屍。如果只是螞蝗,也不至於造成這麼嚴重的骨傷。
我不禁看向棺材後面的石門,莫非把這位前輩傷這麼重的主就在門的後面?
如果是猛獸還好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估計早死了。但如果是千年的粽子,就不好說了。
牆角的洞口可能是這位前輩挖的,等洞挖開了,自己也大限將近,索性湊這口棺材了此殘生,倒也隨性。
棺材里除了屍體就只有一些風化成灰的陪葬壽衣。整個墓室空空如也,連鬼嬰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把棺材蓋重新蓋好,鞠了三個躬。希望這位前輩能夠保佑保佑。
我走到石門旁,門框有些許的裂痕,足以說明之前受過嚴重的撞擊。
門是往外開的,沒有智商的野獸或殭屍只知道用蠻力撞擊。是石門救了前輩一命,確切的說只是多活了一段時間。
我用力把石門推開,一股腥味撲鼻而來,我立馬提高了警惕。
前面是一條悠長的甬道,我的手電筒光只能照射到四五米遠,所以前面的只能看到一片漆黑。這條甬道的地面由於潮濕而變得光滑乾淨,封閉的時間太長使本身就難聞的腥味更加讓人噁心。
我把槍的保險打開,一步步往前走。地上有些許的亮光一閃而過,我撿起來一看,是動物的鱗片,足有巴掌的兩倍大。不過看腐蝕程度,最起碼也得在百年以上。
我將鱗片隨手扔掉,剛一回頭,看到兩個燈籠大小的火光在不遠處向我這邊飄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更加濃重的腥味。
我暗道一聲「壞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可能是重傷那位前輩的主,這貨竟然還活著、光眼睛就這麼大,我這幾斤剔骨肉還不夠它塞牙縫的。
我用嘴叼著手電筒,舉槍瞄準燈籠一樣的眼睛。以我們之間的距離,要想轉身回到墓室根本就不可能。但我還是慢慢的後退,希望這東西能一時疏忽。
我的僥倖心理明顯被識破,剛往後退了兩步,兩個燈籠高高躍起,像離弦的箭一樣朝我衝過來,我們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不少,這時我看清楚了,是一條黑色巨蟒。
我心說「他娘的,這哪是蛇,這就是一條黑龍。」
我趕緊扣動扳機,邊開槍邊向後退。雖然不能對黑蟒造成傷害,最起碼減慢了黑蟒的速度。
離墓室還有一段距離,我發現了一件要命的事情,子彈只剩下幾顆了。
照這樣下去我必死無疑。黑蟒的速度又加快了,我回頭來了兩個點射,效果並不明顯。
黑蟒的鱗甲太厚,子彈根本打不動,唯一的弱點也就只有眼睛了。但是這貨的移動速度太快,慌亂之下我根本就打不中。
看著黑蟒離我越來越近,我一咬牙,拼一把。
我瞄準黑蟒的眼睛,在黑蟒離我只有不到十米處開槍,正中黑蟒眼睛。
黑蟒一聲嘶鳴,顯得非常憤怒。雖然這一槍傷到了黑蟒,但同時也激怒了它。
我本來想趁黑蟒受傷停頓的空隙逃到墓室,但是黑蟒短暫的嘶鳴之後,速度比剛才更快的朝我衝過來。
眼看血盆大口就要到我面前,我意識到今天我必死無疑。
突然黑蟒後面響起的激烈的槍聲,聽到槍聲,我意識到還有希望。於是我盡量向後跳躍,身體整個躺在地上。後背和屁股摔的生疼,但最起碼撿回一條命。
槍聲更加緊密了,我聽到對面常書的聲音:「找地方躲起來……」
自從來到這閻王溝,這是我聽過好聽的聲音了。由於槍聲太大,斷斷續續的也沒聽太清楚,但是確定是常書的聲音無疑,而且不止一個人。
黑蟒被密集的子彈擊中,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卻把它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它的身軀幾乎佔盡了整個通道,只能從自己的身體上掉頭。
這樣一來,我在它的這一邊,所有的子彈都被黑蟒擋住了。
而我只能乖乖的呆在這裡,如果我要從兩側衝到他們那邊去,那麼擋子彈的就是我了。況且兩邊的空隙太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黑蟒擠在中間。
我在這邊心急如焚,想幫忙,卻沒辦法靠近。就在這時,我的燈徹底滅了。
此時的黑蟒已經掉過頭,向常書他們衝過去。他們面對黑蟒雷霆似得的衝擊也是無可奈何,他們也沒想到這畜生竟然這麼棘手,只能邊打邊退。
我看他們的燈光越來越遠,於是想趕緊追上去。可是我剛要抬腳,腳好像被什麼絆住了,直接來了個狗啃屎。
我揉揉摔疼的胳膊,回頭一看,竟然是泛著微弱綠光的鬼嬰。
鬼嬰抱著我的小腿,咧著嘴沖我笑,血色的大嘴裡只有稀疏的幾顆尖牙,只是笑卻沒有一點聲音。
我趕緊抽腿想把它踢開,可是鬼嬰的重量出奇的重,並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樣是個鬼魂。而是有實體,起碼得有個一百多斤。
鬼嬰邊笑邊往上爬,表情猶如定格一般毫無變化。眼看他們越退越遠,鬼嬰也已經爬到了我的腰部。我使勁想翻身起來,卻用不上力氣。
「你娘的,給臉不要臉。」
我握緊匕首,用盡全身的力氣朝鬼嬰揮去。匕首砍到鬼嬰臉上猶如砍在的石頭上,震的我的虎口發麻。不過卻在鬼嬰的臉上留下了一條巴掌長的傷口。
鬼嬰一聲慘叫,跟貓被踩到尾巴的叫聲一樣讓人悚然。
我身上頓時輕鬆不少,顧不得看鬼嬰傷勢如何,一咕嚕爬起來就朝常書他們的方向跑去。我不敢回頭看鬼嬰有沒有追來,只是朝著遠處微弱的燈光拚命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