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 解氣

78.第七十八章 解氣

回到北京的時候,又到了金秋時節,北京最舒服的季節。說起來這是他們過得最舒服的夏天了,都沒怎麼熱過,夏天就結束了。

生活依舊,顧予任回學校去上課,袁淵則繼續寫劇本,好像還跟從前一樣,然而卻又發生了一些變化。

顧予任從威尼斯捧了影帝獎盃回來,娛樂圈和商業圈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年過三十的顧予任有了歲月沉澱的成熟味道,外形又好,幾乎沒有負面新聞,簡直就是一個移動吸金器。他的訪談邀約和廣告約像雪片一樣飛來,各大電視台和品牌商都遞出了橄欖枝,汽車、手錶、西服、飲料、礦泉水等廣告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內褲品牌找他代言,顧予任身上傷痕纍纍,所以這個還是拒絕掉了。

袁淵以前出門從來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除非是和顧予任或者周豐明走在一起才會擔心,結果他現在出門也時不時被人認出來要求合影簽名的。袁淵一般都是趕緊走開,他不喜歡被人行注目禮的感覺。後來乾脆在微博上發了一條聲明:「本人不擅長跟人打交道,生性不愛照相,所以路上遇見我,請務必把我當陌生人,免得我尷尬症發作。謝謝配合!」這條微博一發,袁淵又多了更多的粉絲,因為大家都覺得他挺可愛。

他們回來之後不久,袁淵接到一個大學同學的電話,說是有幾個在國外的同學都回來了,大家決定在北京聚一下,問他來不來參加。同學的原話是:「咱們基本上都到了,就差你了,你現在是我們班混得最好的一個,不來就是瞧不起我們這些屌絲啊。」

袁淵無意拒絕同學的邀請,但是想到王瑞澤可能也會去,便有些疙瘩,他問:「所有人都去嗎?」

同學是個很識趣的人,這幾年袁淵和王瑞澤的抄襲糾紛鬧得不可開交,知道他倆肯定合不來,便說:「我們邀請了所有人,但也有人應該不會來,王瑞澤去香港了。」

袁淵便沒了顧慮:「具體什麼時間?在哪兒?」

同學說:「就這個周六,先在學校碰頭。」

袁淵答應下來:「好,我一定到。」

顧予任聽說他要去參加同學聚會,頗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十周年的時候沒見聚會,這會兒聚什麼,不就是你拿了最佳編劇獎,想跟你套近乎么。你落魄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們拉拔一下你,和王瑞澤打官司的時候也沒見站出來聲援你的。這會兒倒要聚會了。」

袁淵不由得笑了,心說當初你還不照樣落井下石,我跟你都不計較了,跟那些同學計較什麼呀,便說:「趨利避害人之常情。當初也有不少同學幫我,只是幫不上忙而已,你以為個個都跟你一樣這麼土豪?」

顧予任伸手揉揉他的發頂:「你想去就去,誰欺負你回來告訴我,幫你教訓他。」

「行啦,你以為還是小孩子呢。」袁淵推開他的手,「別老是薅毛,都要被你抓得謝頂了。」

顧予任湊過來,捧住他的腦袋看:「我看看,真要謝頂了嗎?沒有的事,頭髮依舊那麼濃密。不過就算是謝頂了,也是我最可愛的師兄。」

袁淵白他一眼:「少在這兒甜言蜜語,我要是真謝頂了,你絕對一轉身就去找小年輕去了。」

顧予任摟著他:「小年輕什麼的我才瞅不上,他們有我師兄這麼才華橫溢嗎?他們有我師兄這麼賢惠溫柔嗎?他們有我師兄這麼體貼入微嗎?等等,師兄,我在你頭上發現了一根白頭髮。」

袁淵說:「上次我也見到了一根,拔掉了。老啦。」

顧予任說:「拔了幹什麼,留著吧,這是歲月的見證,我會陪著師兄一起慢慢到白頭的。」

袁淵將頭靠在顧予任肩上,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容。

聚會那天,顧予任要開車送袁淵去學校。袁淵說:「我自己開車去吧,他們在學校聚會,回頭肯定要到外面去吃飯的,我開車去也方便。」

顧予任說:「我幫你當司機還不行?」

「別鬧。」袁淵說。

顧予任突然認真地說:「你覺得我們倆現在這樣好嗎?」

袁淵愣了一下:「啊?」

顧予任說:「藏著掖著啊,雖然外界都猜得**不離十了,我們還從來沒在公眾面前承認過。要不,乾脆出櫃得了?」

袁淵想了想說:「我覺得這種事還是不用刻意了吧,咱們現在這樣挺好的,不承認,也不否認,熟人朋友都知道,這就足夠了。」

「但還是需要遮遮掩掩,想著就不大爽。」顧予任說。

袁淵笑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活得肆無忌憚的。習慣這種狀態就好,我們這樣已經很好了,我非常滿足。」

顧予任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周六這天,袁淵開車去學校赴同學會,班裡的同學果然差不多都來了,只有兩個人沒到,其中一個就是王瑞澤,還有一個女同學在家坐月子,走不開。雖然很多人畢業后都留在了北京,但是袁淵卻很少和大家聚會,只和其中兩三個關係稍好點的偶爾見過。

畢業十年有餘,當初的小鮮肉都變成了老臘肉,歲月如刀,在彼此的臉上都留下了印痕,再精緻的妝容也掩蓋了不了女生的眼袋和細紋,再逗比的笑容都掩蓋不了男生臉上的肥肉,不論男女,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往橫了長。唯獨只有袁淵,身材依舊保持得跟原來一樣,臉上褪去青澀,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從容和優雅。

所以這人比人氣死人,現在最成功的是他,最年輕帥氣的還是他,大家都抓著袁淵好一頓蹂躪,以泄公憤。袁淵被蹂躪得只能直告饒:「各位兄弟姐妹,饒了我吧,今天我做東行了吧?」被大家這麼一鬧,袁淵感覺又回到了當初的青蔥年少,還是老同學親切啊,雖然平時很少聯繫,見了面還是覺得親切,沒有芥蒂。

一個豪爽的東北女同學說:「那必須是你做東,全班唯一的壕就是你了,不劫富濟貧簡直說不過去。」

大家在學校里緬懷完青春,又去拜訪老師,最後開拔到酒店去**。剛落座不多久,有人推門從外面進來了:「抱歉,有事耽擱了,現在才到。一會兒自罰三杯給大家賠罪。」

袁淵正低頭和一個同學聊天,突然聽見大家都靜了,抬起頭一看,王瑞澤居然來了,他含著笑正朝自己看來,袁淵的臉色就變了,不是說他不來了嗎,怎麼又到了?他不解地看向主持這次聚會的同學,那個同學也看著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們的班主任何老師說:「瑞澤到了,過來坐我這兒。我看你們在聚會,就說怎麼感覺少了個人,原來是王瑞澤沒到,我給他打電話,說是剛從香港回來,就把他也叫來了。這下好了,咱們班這下都到齊了。」

一個女生看了袁淵一眼,說:「何老師,周璧也沒來呢。」

何老師顯然不記得周璧了,被學生提醒了一下,然愣了一下,然後說:「是嗎?是不是成都那個女孩?時間太久了,我都不記得了,你瞧我這記性。」

女同學說:「我是成都的,周璧是西安的。」

何老師被自己學生弄得有些下不來台,頗為尷尬,王瑞澤趕緊說:「何老師年紀大了,帶的學生也多了,肯定是記混了,不過沒關係,我們都記得何老師就好。」其實何老師年紀也不大,比他們大了幾歲而已,她研究生畢業后帶的第一屆學生就是他們,而且一個班還不到20人。不過王瑞澤最討她喜歡是真的。

袁淵頓時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本來以為王瑞澤不來,自己才來的,沒想到他居然中途跑了來,簡直是如鯁在喉,早知道就該聽顧予任的,不來了。

菜上來了,大家碰過杯后,王瑞澤第一個端起酒杯開始挨個給大家敬酒。袁淵冷冷地看著,心想他不會想趁此機會還來給自己敬酒吧。快到他的時候,袁淵離了席,找借口上洗手間去了,然後給顧予任打了個電話:「一會兒給我打電話,把我叫走。」

顧予任說:「怎麼了?聚會不開心?」

袁淵沒好氣地說:「王瑞澤那狗|日的來了,真不要臉,大家都沒叫他,他居然讓我們班主任給他打電話了,我簡直想吐他一臉。」

顧予任說:「好,一會兒就打。你喝酒了沒有,要不我來接你?」

袁淵說:「嗯,你來接我吧。我掛了電話,一分鐘后你給我撥過來。」

袁淵剛回到餐廳,電話就響了起來,袁淵接通,臉色立馬變了:「好,我馬上來。」跟眾人說,「實在抱歉,有點急事,我馬上要離開。你們吃得開心點,我先去買單。」

組織聚會的同學說:「有急事還不趕緊走,結什麼賬,我們還買不起單嗎?快去。」

袁淵看他一眼,點頭:「那實在抱歉了,回頭我再請大家吃飯。」說完匆匆走了。

袁淵一走,大家自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有事是假,不想跟王瑞澤一起吃是真。王瑞澤正在給大家敬酒,見袁淵一走,臉色變了變,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剩下的人也就懶得敬了,對著全桌意思了一下就算完事了。

袁淵離開之後,給組織聚會的同學打了個電話,跟他說晚上他做東,請大家去吃飯,讓他挨個通知同學,不要叫老師和王瑞澤。本來好好的一次聚會,掉了粒老鼠屎進來,叫人倒盡了胃口。

這次聚會過後不久,何老師某天突然給袁淵打電話,說要請他寫個劇本,袁淵說:「何老師,非常抱歉,我現在沒有時間,正在寫別的劇本。」

何老師說:「也不一定非要現在寫,過一段時間都沒有關係的。你抽空給我寫一個就好了。」

袁淵問:「何老師也要做製片人嗎?」

「對呀,有個製片公司邀我合作,盛情難卻,只好接了下來,但是我看了劇本,實在不像樣子,所以想請你重新寫一個。你看能不能看在老師的面子上,幫我這個忙?當然,價錢不是問題,都是市場價。」

袁淵直接問:「請問是哪家製片公司?我跟兩家公司從不合作,一是影晟國際,二是王瑞澤工作室,而且就算是他們投資的電影也不行,這兩個公司就算是給我一個億,我也不會給他們寫劇本。」

何老師顯然沒想到袁淵說得這麼直接,她有些支吾:「不是這兩家。」

袁淵又補充一句:「我也不是光針對這兩家公司,而是針對於王瑞澤和吳成剛這兩個人,跟他們有關的,我是一概不接。我一般都會在合同中聲明,但凡我寫的劇本跟這兩個人有半點關係,我會向對方索要稿酬五倍的賠償,並且以後永不合作。」

何老師斬釘截鐵地說:「你放心,跟他們沒有關係。回頭我再跟你聯繫。」

袁淵知道這個何老師並不做電影,她是從事理論研究的,現在突然冒出來找他寫劇本,又擔任製片人,誰許了她這些好處呢?實在令人懷疑。果然,這之後她並沒有再打電話過來,袁淵自然也不會打電話再去求證,完全是沒有意義的事。

業內基本上都把袁淵當成了搖錢樹,他要求不能和影晟以及王瑞澤工作室合作,自然就不會有人冒這個險去和他們合作。只要能拿到袁淵的劇本,還愁拉不到投資嗎?根本就沒有必要和他們合作。

自打視頻事件之後,影晟與王瑞澤工作室很多藝人都在出走,光顧予任工作室就接收了三個藝人。如今留在那兩家公司的,都是合同未到期,被索要高額違約金的藝人和新人,公司基本上都成了空殼子。

周嘉英迫於壓力,踹了王瑞澤,王瑞澤本來和吳成剛已經分手,如今被這事一鬧,兩人被串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合作倒是緊密了許多。不合作也沒辦法,很多人為了避嫌,都不願意跟他們合作。

袁淵覺得有些解氣,沒想到他們也有這一天,而自己居然也有資本去孤立這兩人的時候,風水輪流轉,終於到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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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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