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備孕計劃
樊離看出蘇曉月有心事,與明宇交換了一下眼神后,明宇識趣地說道:「我去看看爹地什麼時候回來。」樊少明本來在學校陪著蘇曉月的,後來公司有點事,他又回公司去了,故蘇曉月下班后獨自回家。
等到明宇出去玩了,樊離在蘇曉月的身邊坐下,伸手拉起蘇曉月的手,溫聲問著:「曉月,有什麼事可以向媽說說,媽或許能幫到你。」
蘇曉月望向婆婆,想笑一下說自己沒事,卻笑不出來。
「快要舉行婚禮了,要時刻保持著快樂的心情,這樣才能做一個最美麗的新娘子。」
「媽,我不美,就算天天笑著,也變不成最美麗的新娘子。」
樊離笑著:「你沒有聽說過情人眼裡出西施嗎?在少明的眼裡,你就是最美麗的。」
蘇曉月不說話了。
見蘇曉月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樊離繼續說道:「曉月,雖然我們是婆媳,不過我一直把你當成女兒來看待的。母女倆也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你心事重重的,能把心事說出來嗎?明天開學了,你和明宇都要回校,明宇是學習,你是管著那麼大的一間學校,帶著心事回校,會影響你的工作的。告訴媽吧,要是秘密,媽會幫你保密的。」
婆婆的體貼溫和讓蘇曉月不再隱瞞,「媽,那不是秘密。是關於白祁的。」
「白祁?白振宏的小兒子嗎?最近白振宏總帶著小兒子出現在大眾的面前,意圖培養小兒子。他做什麼事了嗎?」
「他上午去學校註冊,後到校董辦公室找我,問起我為什麼恨他們,我把真相告訴他了,他很難過的樣子,後來就跑出了學校,現在也不知道找到了沒有。媽,我恨白家人,哪怕知道白祁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也無法像正常的姐姐那樣對待他,總是怨恨著他們。不管他對我做什麼,我都是覺得虛情假意。其實我知道白祁是無辜的,他被家人保護得很好,很單純,那也不是他的錯,他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可我一想到我遭受到的一切,我就不想看到他。我不知道我把一切告訴了他,是對的還是錯的,我那樣對他,見他痛苦不堪,我竟然沒有快感。」
樊離柔柔地看著她,然後愛憐地把她攬入自己的懷裡,給了她一個溫柔帶著安撫的擁抱,再把她略略地推開,說道:「曉月,這種事情換作任何人也會糾結的。你遭受過的一切,心裡的怨與恨,媽無法勸你放下,不過媽知道你是個明是非的人,不管對待誰,你都是只追究真正的當事人,不會牽扯到無辜。張校董的家人,你不傷害,易校董的家人,你也不牽連,我想對待白祁,你也不會傷害他吧。」
蘇曉月點點頭,「我並不想傷害他,就是無法坦然面對他。」
樊離笑了笑,幽幽地說道:「有時候,時間能沖淡一切。白祁不過十五歲,被保護得太好,心性還是善良的,既然你都知道他是無辜的,那麼你在復仇的時候,就把他排除在你復仇計劃之外吧。他能不能想得通,最後能不能面對一切,就看他的造化了。」
蘇曉月想了想后,再次點頭。
婆媳倆談了談心后,蘇曉月覺得心情好多了。
「蘇曉月,你給我出來,賤人,你給我出來!」
屋外面忽然傳來了尖銳的叫聲。
聽聲音像是周靜芸的。
「媽媽,老巫婆來了。」
明宇從院子里跑了回來,手指指著屋外,對屋裡的蘇曉月說道。
「明宇。」
蘇曉月站起來,帶著薄責叫了明宇一聲,明宇立即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雖然有點不依不撓的,不過在蘇曉月的目光注視下,他還是改了口:「是白太太來了。」
改口后的明宇又在嘀嘀咕咕著:「她就是個老巫婆。」
聽到還真是周靜芸來了,蘇曉月便猜到了周靜芸的來意。
白祁估計還沒有找到吧,所以周靜芸來找她算帳。
這些人還真是好笑,遇到什麼事情都來找她算帳,關她什麼事?白祁自己跑出去的,又不是她把他藏起來的?
就算是她說出的真相,白祁難以承受也是白祁的事。給白祁一點時間,讓他慢慢地地面對。
「曉月,我陪你一起出去。」樊離擔心蘇曉月被周靜芸欺負,要陪著蘇曉月出去。蘇曉月沒有拒絕,婆媳倆便一起走出了主屋。
院子里的兩條狼狗沖著周靜芸狂吠著,把四周圍的人家都驚擾了。
樊離喝住了兩條狼狗,免得它們繼續吵著周圍的人家。
見到蘇曉月出來了,周靜芸怒叫著:「蘇曉月,你把小祁藏到哪裡去了?小祁肯定是被你加害了,你這個賤人,有什麼可以沖著我來,你拿小祁下手算什麼?」
「媽,還是把兩條狼狗放出來吧,瘋狗太吵了。」
面對周靜芸的辱罵,蘇曉月淡淡冷冷的,被白家人罵習慣了,周靜芸以為罵她幾句,她就會生氣地暴跳起來好如他們的願,那是不可能的。
「蘇曉月,你罵我是瘋狗?你才是瘋狗,你全家人都是瘋狗。」
「我可沒點名指姓的,你自己愛對號入座與我無關。周靜芸,你現在好歹還是青雲山莊的當家太太,在上流社會混了幾十年,咋還改不了本性?在這裡大吵大鬧的,像個潑婦哪有一點貴婦人的形象。你老人家不是自認為自己很高貴的嗎?」
貴的嗎?」
蘇曉月對周靜芸亦是冷嘲熱諷。
她走到周靜芸的面前,但並沒有打開門,像周靜芸這樣的瘋狗,她沒必要與周靜芸講禮貌,就讓周靜芸站在別墅門口。
「白祁是自己跑出去的,你們家的走狗看得一清二楚,怎麼,養了那麼多的走狗都找不到一個人嗎?自己找不到人,跑到我這裡來大吵大鬧的,當我這裡是菜市場,任你喧嘩?白祁要是現在還沒有回去,那麼久了,嘖嘖嘖,會發生什麼事呀,我還真不敢去想像。」
白祁現在還沒有找到,蘇曉月心裡是揪了揪,表面上依舊冷若冰霜,開口閉口都是冷嘲熱諷。
蘇曉月的冷嘲熱諷把周靜芸氣得跳腳,真想揪住蘇曉月的頭髮就來一頓毒打,偏偏蘇曉月沒有開門,她進不去,隔著一扇門又能看到蘇曉月那副冷嘲熱諷的樣子,越發氣死周靜芸。
「蘇曉月,如果不是你對小祁說了什麼,小祁怎麼會受到刺激跑出去,如果小祁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
蘇曉月冷笑著:「你不是早就想要我的命了嗎?我對小祁說了什麼?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我只不過是告訴他,他敬重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他的母親又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們敢作還不敢當嗎?還怕他知道?哦,我忘了告訴他,他的媽媽除了他的父親之外還有不少的男人呢,他的大哥大姐與他還不是一個父親所生,是他媽媽背著他父親與你偷情生出來的野種!」
聞言,周靜芸臉色劇變。
蘇曉月竟然知道她的私事!
頓時,周靜芸內心掠過了驚慌,她以為蘇曉月只是拍到她與易董見面的情景,其他一概不知道的,沒想到……蘇曉月連白楓兄妹不是白振宏親生的都知道了,萬一她把這一切告訴白振宏,她怎麼辦?
「蘇曉月,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再污辱我,我撕爛你的嘴!」
周靜芸用更加暴怒的罵聲來掩蓋她內心的不安。
蘇曉月見她暴跳如雷,似笑非笑地問著她:「難道我都說中了?」
周靜芸瞬間冷靜下來。
不,蘇曉月是在試探她的,蘇曉月肯定不知道真相的,就是想試探她,想找機會害死她。她不能中了蘇曉月的陰計。
「蘇曉月,我撕了你的嘴!」周靜芸伸手穿過縷空式的大門,就想揪住蘇曉月,蘇曉月趁機抓住了她伸進來的手,然後低下頭去狠狠地咬她的手背。對周靜芸她是恨不得吃肉喝血的,所以這一咬,她是使著勁兒咬。
「啊!」
周靜芸痛得如同殺豬一般叫了起來。
蘇曉月發狠地一咬再咬,痛得周靜芸拚命地掙扎著,大叫著,還用另一隻手伸進來想抓蘇曉月的頭髮,蘇曉月眼明手快又捉住她另一隻手,鬆開了被她咬傷的那隻手,改而咬這隻還沒有受傷的。
周靜芸的痛叫聲叫得更大聲了。
兩條狼狗又狂吠起來,很希望由它們張嘴咬咬周靜芸,嘗嘗周靜芸的血是什麼滋味的。
蘇曉月鬆口的時候,周靜芸趕緊後退數步,兩隻手都被蘇曉月咬傷了,蘇曉月咬得狠,她的手背鮮血直流,牙印深入肉里,痛得她不停地抖著雙手。
「還想不想撕我的嘴?周靜芸,你是我見過最賤的人,是誰對不起誰?你還敢跑到我這裡來指責我,質問我,憑什麼?你知道白祁為什麼痛苦不堪嗎?就是因為他有你這樣的母親!你有什麼資格恨我,有什麼資格怨我?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質問我?連白振宏那個渣人都沒有資格,你憑什麼?」
「我就是恨你,就是怨你!我恨你媽,怨你媽,恨你們蘇家的每一個人,憑什麼我的男人要娶你媽?不就是因為你們家有錢嗎?我與振宏生活得好好的,你外公外婆偏偏選了振宏做女婿,振宏明明最愛的人是我,還是要娶你媽。我恨,我就是恨!」
周靜芸恨著蘇曉月,是她把對蘇家的怨恨轉移到蘇曉月身上的。
蘇曉月冷笑著:「你最該恨的是你的男人,如果他真的那麼愛你,他就不會被錢財打動而娶我媽,我還希望他永遠不認識我媽,不是他,我媽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你知道真愛是怎樣的嗎?真愛是不被任何事任何物影響的,不管有錢還是沒錢,都一如以往地愛著,絕對不會被錢財左右。白振宏為了榮華富貴選擇了與我媽結婚,證明了他對你並不是真愛。你要恨,就去恨他,恨你自己沒有本事得不到他的真愛!」
周靜芸有半刻的怔忡。
在她的心裡,不管白振宏是出於什麼目的與蘇心潔結婚,都是背叛了她,她為了報復,才會與其他人發生感情,從而生下了白楓兄妹,她因為報復,才會為了達到一些目的與其他男人發生關係,她就是存心給白振宏戴綠帽子的。
蘇曉月的話忽然間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入了她的心臟里,是呀,白振宏如果真的很愛她,怎麼可能為了錢財而背叛她?分明就是他對她不是真愛!
她不該恨蘇心潔,她該恨的是白振宏,該怪的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沒有本事,守不住自己的男人,才會令到男人出軌與蘇心潔結婚。讓她這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從台前轉到幕後,哪怕白振宏後來還是與她結了婚,夫妻間表現得恩恩愛愛的,白振宏也給了她榮華富貴,卻抹不開他曾經犧牲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還有,婚後十
有,婚後十幾年來,白振宏是給了她榮華富貴,但白家名下的產來,白振宏並沒有贈送過給她,一點都沒有,只會在她生日的時候,送點禮物,每個月給她一定數額的零用錢。
她存下來的私房錢都是通過各種手段從白振宏身上挖過來的,並不是白振宏贈與。
這麼說,白振宏其實一直打心裡防著她的呀。
周靜芸的臉色迅速地變白,不知道是看清了事實還是因為雙手的傷痛。
倏地,她轉身就跑,跑回自己的車內,在車內翻找著什麼,找到了后趕緊把自己的雙手包紮起來,然後駕著車帶著一股倉皇。
蘇曉月冷笑地注視著周靜芸倉皇而逃。
白振宏與周靜芸的對質,在她的推波助瀾下,絕對很精彩!
轉身,蘇曉月往回走,見到婆婆正靜靜地看著她,她怔了怔,問著:「媽,怎麼這樣看著我?」
樊離憐惜地說道:「曉月,我希望你用法律懲治了仇人之後,恢復以前的溫和善良,媽實在不喜歡看著剛剛那樣的你。」
蘇曉月愣了愣,半響后,她重重地點著頭。
她也不喜歡那樣的自己,活在仇恨中的人,是得不到快樂的。
「媽,等到他們受到法律的懲罰后,我會走出心裡的陰影,笑對人生的。」
樊離嗯著,憐惜地給了她一個擁抱,「曉月,媽信你。」
蘇曉月感激地回擁一下婆婆。
婆婆的開明及默默中的支持,也是她的動力。
樊少明是與江易夫妻倆一起回來的。
蘇曉月答應了周華昌要幫他營救他的家人,雖然夏瑛早就安排了,怕蘇曉月記掛著,所以夫妻倆便跟著樊少明回來,順便在樊家蹭飯吃。
周華昌是隔半個小時就給蘇曉月打一次電話,心急如焚。
他很怕營救不成功,會害了所有的家人。
可是他既然選擇了相信蘇曉月,又只能等待著。
其實蘇曉月也是在等待。
在等待的時候,蘇曉月還是有點心不在焉
樊少明看在眼裡,猜到她心不在焉的原因,便把她帶上了樓,帶回到房裡。
「少明,怎麼了?有什麼話在樓下不能說?江易和夏瑛都還在樓下,咱們這樣撇下客人就上樓,不太好的。」
樊少明伸手扳住她的雙肩,溫沉地開口:「曉月,望著我。」
蘇曉月抬眸望向他。
「少明?」
「你在擔心白祁嗎?」
蘇曉月搖頭,「我關心他做什麼,他是我什麼人?」
樊少明憐惜地嘆了嘆口氣,把她帶入懷裡,溫柔地摟著,柔聲說道:「媽都告訴我了。白祁被白振宏找到了,不久前找到的,周靜芸還未接到電話而已。他是在西郊的一處墓園裡,是被守墓人無意中發現,被發現的時候發著高燒,已經昏迷不醒,送到醫院裡,這才被白振宏的人尋到。」
蘇曉月又抬眸望著他,想說什麼,終是什麼都不說。
「曉月,不管你做什麼,如何處理的,我都會支持你,理解你的。」
蘇曉月默默地偎在他的懷裡。
見她不想說話,樊少明便一直摟著她,讓她依偎著他。不過當他的大手觸到她的西裝裙子的袋子里好像有什麼東西時,他便好奇地摸了摸,感覺像個小瓶。
「曉月,你帶著什麼東西?」
樊少明略略地推開了蘇曉月,伸手就去掏她袋子里的那個小瓶子。
掏出來一看,還真是個小瓶子,小小的藥瓶子。
「這是什麼?葯?曉月,你為什麼要吃藥?」樊少明看到是個藥瓶子,立即緊張地問著蘇曉月。
蘇曉月看看藥瓶子,又看看他,說道:「你先看看是什麼葯吧。」
樊少明立即看說明書。
看完后,他還是有點不解地望著蘇曉月。
蘇曉月伸手從他的手裡拿過了小藥瓶,解釋著:「這是葉酸片,我在回來的路上買的,順手放進了袋子里。懷孕前一個月就開始服食葉酸片更好一點,所以我就買了一瓶來吃。」
懷孕前?
樊少明愣愣地看著她。
蘇曉月見他還是一副獃頭獃腦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的意思是我開始做備孕計劃。」
備孕一段時間,再開始懷孕,也適合了。
到那個時段,距離她吃避孕藥已經超過了三個月。想懷孕也可以要個寶寶了,當然,半年後再要寶寶更理想。
她是看到自己的復仇快要進入尾聲了,而婆婆傍晚對她說的那些話,更是讓她堅定了備孕計劃。只要渣爹他們受到了法律的懲罰,她便不想再活在仇恨之中,與樊少明好好地過日子,替他生兒育女,過著幸福的生活。
她相信九泉之下的三位血親也希望她能走出陰影,放下仇恨,好好地過她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我就要做爸爸了?」樊少明咧嘴便笑,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蘇曉月好笑地應著:「還沒有那麼快,我現在是做好備孕的工作,到於你什麼時候做爸爸,還真不好說。可能是兩個月之後就能有結果了,也可能要等到明年,甚至更長時間。」
樊少明用力地把她扯回懷裡緊緊地摟著,笑眯眯地說道:「兩個月之後我肯定做爸爸,我要加油,加油,拼了命地加油,就不信我兩個
不信我兩個月後不能做爸爸。」
戳一下他的胸膛,蘇曉月嗔著他:「你別貪歡,我可承受不起你這頭餓狼的撲食。」
樊少明嘿嘿地笑。
笑得蘇曉月有點無地自容的,乾脆把臉全都埋在他的懷抱里。
片刻后,蘇曉月推開了他,說道:「我們下樓去吧。」
樊少明嗯著,拉起她的手,拉著她一起下樓。
樓下的夏瑛見到好友下樓來,站起來笑道:「曉月,不用再等了,一切都結束。」
聞言,蘇曉月甩開了樊少明的手,快步地走到夏瑛的面前,驚喜地問著:「真的嗎?周家人都救出來了?火哥那伙人是否一網打盡?」
夏瑛笑著:「江易剛剛接到了由美的電話,稱周家人都被救出來了,火哥那一伙人除了火哥還帶著幾個人逃走之外,其他的都落入了法網裡。而且警方加大了追捕火哥的力度,想必不用多久,火哥也會落入法網的。曉月,恭喜你!」
周家人被救出來,代表周華昌手裡擁有的英才學校三分之一股份就要轉讓給蘇曉月了,而且周華昌以及張校董他們還會到公安局裡自首,坦誠二十幾年前他們加害過蘇海清的事實,他們是收到了白振宏的好處,在蘇海清的茶水裡下了能誘發哮喘病的葯,使得蘇海清誘發性的哮喘病去世,如同投毒一般,屬於故意殺人罪。雖然事情過去了二十幾年,因為周華昌當年錄下了白振宏收買指使他們下藥的話,可以為證,他們的罪責便逃不了。
三個幫凶一旦投案自首,白振宏這個背後指使人,還能再逍遙法外嗎?
蘇曉月能把三個幫凶送進監獄里,便是值得慶賀的事,所以夏瑛祝福她。
「夏瑛,謝謝!」
蘇曉月感激地與夏瑛相擁,彼此間都心湖澎湃,過去的歲月一點一滴地從兩個人的腦海里掠過。走到今天,她們都很不容易。
……
市中心醫院。
接到蘇曉月的電話通知,得知自己的所有家人都被救出來后,周華昌又是喜又是悲地結束了通話。
「舅舅,怎麼樣了?外婆他們都被救出來了嗎?」還沒有出院的嚴若婷坐在病床上關切地問著。
這幾天舅舅為了家人被劫的事愁白了頭,她也不好過。
她在擔心自己的親人時,也在煩著自己以後的人生。
舅舅說了,一旦蘇曉月幫他們把家人救出來,舅舅就會把英才學校三分之一的股份轉讓給蘇曉月,不要蘇曉月一分錢,還會把家裡所有的東西變賣,換取錢財再支付一筆報酬給蘇曉月的朋友們。等於是傾家蕩產了。
沒有了舅舅這位有錢靠山,嚴若婷可以預見自己以後的生活。她想再爬入豪門的大院子里,更加的沒有希望了。
過去她還可以跟著白桐一起出席各種派對,認識更多的有錢人。現在白家亂得像一鍋粥了,白桐自己也煩得要命,哪裡還會再理睬她?
至於她那個在豪門裡做著少爺的親生兒子……嚴若婷是又氣又恨又無奈。
小傢伙太精明,她根本就利用不了他。
舅舅策劃的這個陰謀,本來是想助她一臂之力,讓她以及其他親人將來也有個依靠,沒想到適得其反,反而讓舅舅擁有的財富一併失去。
這件事情結束后,舅舅還說要去公安局自首,坦誠二十幾年前,他幫助白振宏加害過蘇海清的事。
代表她的舅舅還會坐牢……
嚴若婷想都不敢去想以後的人生會怎麼樣。
周華昌點點頭,「是救出來了。」
嚴若婷嗯著,「那就好。」見到舅舅臉上全是愁容,她問:「舅舅,你真打算一分錢不要,就把你在英才擁有的三分之一股份轉讓給蘇曉月嗎?那樣你將會一無所有的。你在英才投入了那麼多的心血,英才學校能有今天也有你的一份功勞的,憑什麼全都讓給蘇曉月,就因為她是蘇家的後人?」
周華昌苦笑著:「一無所有好過一家人都活著。若婷,舅舅答應了蘇小姐的,股份會轉讓她,以往積下來的財產,也會支付給她的朋友當作報酬。一無所有就一無所有吧,舅舅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的,那些財富本就不屬於舅舅,舅舅霸佔了十幾年,也夠了,該還給蘇小姐。」
頓了頓,他又說道:「辦好轉讓手續后,若婷,你也可以出院了,出院后,你就回去吧,回到你的父母身邊,找一個老實本份的男人嫁了,不要再肖想著豪門裡的公子哥兒,咱們高樊不起,老老實實地過日子,或許清貧,至少活得堂堂正正的,過得心安理得的。舅舅會去自首的,這是舅舅欠蘇家的。」
嚴若婷抿著唇,明顯就是不願意回到父母的身邊找個老實人過著清貧的生活。
但失去了舅舅這個靠山後,她又能如何?
親生兒子又不信任她。
怪得了誰?只能怪她自己。
嚴若婷的表情告訴了周華昌,他這個外甥女對豪門的生活還是萬分的嚮往,他禁不住在床沿上坐下,語重心長地勸著嚴若婷:「若婷,聽舅舅的勸,不要再想著那些了,不屬於你的就是不屬於你的。你想想你追求了多長時間,到頭來你又得到了什麼?趁你現在還年輕,回到我們那個小鎮上去,以你的外在條件,找一個小康家庭的男人過日子,完全不在話下。」
「明宇怎麼辦?」
周華
周華昌苦笑著:「明宇還是樊家的少爺,還是樊少明的兒子呀。他雖然是你生的,可他並不肯認你,你做的事情也傷了孩子的心,更不要說他一直記著你當年把他拋棄。他現在過得很幸福,很快樂,有疼他如命的養父,有視他如親生的養母,你就別再去打擾他的生活了。如果你真的當他是你的兒子,就該拿出你做母親的心意來,做母親的哪一個不是為了兒女好的?你能為明宇做的,就是不要再去打擾他現在的生活,讓他在溫暖的環境里成長。蘇小姐是個愛憎分明的人,我相信她能把明宇調教好的。」
「明明是我生的兒子,卻便宜了蘇曉月。」
嚴若婷忿忿不平地說道。
「是你生的,但你養過了嗎?你以為孩子是玩具,生下來玩的嗎?生下來是要對他負責的,是要撫養他的,是要供書教學的。你除了把他生下來之外,你沒有對他負責過,沒有養,沒有教,你本身就是個不合格的母親。別再出現在明宇的面前,那孩子精明又敏感,你一再的傷害他,做著讓他失望的事,只會讓他徹徹底底地不認你這個親生母親。」
嚴若婷不語,不過表情還是有點忿忿不平。
見她如此,周華昌只能長嘆一聲。
他悔悟了,他的外甥女還在海里掙扎著,不肯回到岸邊。
罷了,每個人的人生結局,都是自己導致的,怨怪不得任何人。他勸過了,外甥女不聽,他也無可奈何。
自床沿上站起來,周華昌淡淡地說道:「若婷,很晚了,早點休息。舅舅到外面去透透氣,抽支煙,以後就沒有這種自由了。」
說完,周華昌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