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邵碧青上了程邇然的汽車,忍不住又開始勸說,翻來覆去還是那幾句話,許流年和程邇然在一起不安好心,跟她當年嫁給許得福一樣的心思。

「我說了,就算流年不安好心,我願意。」程邇然冷冷道,靠邊停車,「下車。」

「邇然,你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恨媽?」邵碧青絕望地看著兒子,不明白,不甘心。

「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未能好好護著流年。」程邇然望著面前的車水馬龍,握方向盤的手攥得很緊。

流年變了很多,當年,如果他媽沒絆住他,他們這時定是兒女繞膝幸福甜蜜,當年自己失約,她肯定出事了,才會不聲不響離開,不知她這五年遭遇了什麼,程邇然不敢想,腦子裡每每閃念過一些猜測,心臟就如被繩索絞住似,疼得無法呼吸。

他不允許誰傷害流年有一絲一毫,哪怕那個人是他母親。

趕了邵碧青下車,程邇然給許流年打電話。

關機,無法接通。

「你拔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拔。」

聽著聽筒里機械的女聲,程邇然苦笑,給陳思怡打電話。

「流年沒跟我在一起,剛才發信息來,說她有事,不陪我逛街了。」陳思怡說,關切地問道:「怎麼啦?你們倆吵架了。」

如果能吵架就好了,流年能把怨氣發泄出來,就不用一個人憋著。

明知道許流年是故意不給他消息,此時應是平安無事,掛了電話后,程邇然還是未能平靜地坐等,又拔了梁凡的電話,吩咐他派人到處尋找,自己也不回公司了,開著車回家找。

意料之中,兩處住宅都不見許流年,梁凡的電話過一會兒就拔了進來,向他彙報,沒找到人。

程邇然開了車窗,任憑寒冷的夜風劈頭蓋臉吹著。

如果能弄出重感冒,最好肺炎什麼的,也許流年就會像小時候那樣,心疼他,徹夜不眠守著他。

「流年,打我罵我都行,求你不要這樣,一聲不響消失。」

他給了她婚姻,她不喜歡他母親,他就跟父母撇清關係,他把財產也給了她,所有能給的都給了,只要能讓她重露笑容,能彌補她的不幸,要他怎麼做都願意。

汽車空間再舒適坐久了也讓人感到逼仄,長久地握著方向盤,左肩膀有些麻,程邇然覺得不舒服,卻不願就這樣回去,寂靜的房子會讓他又體味到那些沒有流年的日子的絕望,就這麼逛下去,哪怕沒找到人,也比在家裡看著牆上自己的影子發獃好。

夜色漸濃,一個人影橫穿過馬路,程邇然恍惚中回神,急忙踩下剎車,卻還是遲了。

人影在車頭前方倒下。

於曉南在許久后還清晰地記得這一夜,初見程邇然時的驚艷。

他的眼睛彷彿磁石,將人牢牢吸住,那樣秀潤明澈的一雙眼,望著她時,淡淡的光華在流轉,於曉南覺得口乾舌燥,直愣愣躺著,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小姐,你怎麼樣?」程邇然關切地問,見倒地的女孩直著眼痴痴傻傻不說話,急忙掏手機打電話叫救護車,等救護車的空當,又拿起女孩掉在地上的手機,翻查到電話簿里名字是媽媽的那個號碼打電話報訊。

***

許峻晚上可勁兒使妖蛾子,許流年喂他吃了飯還沒完,還要幫他洗澡,洗澡時戲水戲個沒完沒了,把許流年潑得周身濕透。

好不容易把兒子從浴缸里抱出來,擦乾身體穿好衣服,許流年剛想拿衣服進浴室洗澡,於嬸慌慌張張沖了進來。

她女兒於曉南出了車禍。

「嚴重嗎?」許流年關切地問道。

於嬸的丈夫很多年前去世了,只有一個女兒,相依為命,她沒見過於嬸女兒,想來,跟於嬸一樣,性格極好的。

「電話是一個男人用我女兒手機打來的,他說我女兒現在直著眼睛不會說話,在等救護車。」於嬸六神無主,搓著手,說:「許小姐,我必須去看看,要不,你和峻峻跟我一起去,我閨女如果沒事,我帶著峻峻回來,如果……」

她女兒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她也沒時間帶許峻了,許流年想了想,點頭應下。

聽說跟媽媽一起去g市,許峻高興得嘴巴都笑咧開了,坐進計程車了,小手還緊攥許流年的手不鬆開,嘴裡嘰嘰呱呱叫嚷著。

「媽媽,以後峻峻一直就跟你在一起了是不是?太棒了!」

沒辦法一直跟兒子在一起的,許流年不敢細看兒子喜笑顏開的笑臉,調開目光望向車窗外暗沉的夜空。

計程車快到g市時,於嬸的電話響了起來。

這回是她女兒打來的,跟她說她沒什麼事,手肘和膝蓋擦破點兒皮,只是受了點驚嚇,

各種儀器都檢查過了,沒受傷,撞她是一個有錢人,見她實誠沒有借事訛詐,還主動給了她兩萬塊作受驚的補償。

好久沒見女兒了,聽說沒事,於嬸也不放心,她還是要看一下女兒才能安心。

讓於嬸帶著兒子在g市住幾天也行,許流年低頭看兒子,許峻興奮了許久睡著了,睡夢裡小手還緊攥著她的手,米分嫩嫩的臉蛋上眉眼時而舒展時而緊皺,帶著惶恐擔憂和抑制不住的快樂。

去看兒子的時候注意一下,小心不要被程邇然發現便可。

熟悉的城市在暗夜裡變得陌生,沒有燈火通明的繁華,高樓大廈在黑暗中沉睡,寂靜無聲,視線從車窗外飄過,許流年身體忽地一僵。

迎面駛來的似乎是程邇然的車。

一閃而過沒看清車牌號,可許流年直覺地感到那就是程邇然的車。

夜裡三點多了,他還在路上轉悠找自己嗎?

有什麼擷住心臟,疼得人失去理智。

「於嬸,你帶峻峻去你閨女那,我先下車了,回頭再電話聯繫。」讓計程車司機靠邊停車,許流年急匆匆掰開兒子攥著自己的小手,下車往回奔。

汽車已開出很遠,像是感應到什麼似忽地停了下來,急速的剎車使得車輪和地面產面劇烈的磨擦,沙啞尖銳的聲音在靜夜裡格外刺耳。

車身還在急剎車的搖晃中,車門就開了,程邇然如一陣旋風衝到許流年面前。

「流年,你沒事吧?」他抓住她手臂,上上下下檢查。

細細算起來,也不過分別了十幾個小時,卻好像過了許久,他的胡茬兒都出來了,淡青色的一圈,硬朗尖銳,雄性味兒十足,許流年見他又往不祥的方向想了,本來想再次往邵碧青身上賴的,不知為何,說出口的卻是輕快的調笑。

「鬍子長這麼快,看來你荷爾蒙分泌太旺盛了,明天得燉鍋清涼祛火的湯給你喝。」

路燈光線暗淡,她的笑容卻極絢爛,程邇然心頭的空虛填滿被一點一點填滿,憂慮悲傷無影無蹤。

張臂將許流年揉進懷裡,程邇然狠狠地吻住月牙半彎起似的嘴唇。

粗暴渴切,一點也不溫柔的吻,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撕咬,鈍鈍的疼,細細的麻,他幾乎要將她嘴唇咬下來。

這是在大街上呢!許流年愣了愣,猛一下用力將他推開。

程邇然倒退了兩步,又衝上前,不屈不撓繼續。

火辣辣的侵擾,許流年著惱,不閃避了,他瘋,她就比他更瘋,他只是吻她,她卻去扒他衣服。

動作行雲流水,狂野熱烈。

夜風吹到肌膚上,程邇然發覺不對,停了啃咬,直愣愣看許流年。

「快點。」許流年催促,仰倒到車頭機蓋上,大眼竄燒著簇火,惡狠狠瞪他。

火是他點的,這會兒若是敢退卻,她絕對活剝他的皮。

她的上衣襟口因仰倒而上翻,腰上那小截肌膚白膩膩像剛擠下的牛奶,軟滑滑流淌,程邇然被眼前美景驚艷得不能言語,呼吸更加急促,半邊身子都麻了不能動彈。

「過來啊!」許流年嬌滴滴喊,身體扭動,光潔的手臂柔若無骨,殺人不見血的風情,程邇然閃了神,急切地撲了上去,哐鐺一聲,車身一陣急劇的搖晃。

……

被橫抱著塞進汽車裡時,許流年迷迷糊糊中想,程邇然這性子還真是十年如一日,正經時悶得緊,騷起來卻驚天地泣鬼神。

...

(紫琅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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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狼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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