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覺醒的姐姐大人

「嘭……」

水管、扳手、以及其他在平時隨處可得的工具，此時正化身為最兇殘的刑具，在商師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痕迹。

鈍器的不斷打擊，讓他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隨處可見的烏青塊，顯示著他身體里的血管已經被破壞地一團糟，甚至一些骨骼交界的關節處，都露出了很明顯的骨摺痕跡。

「嗤！」

西瓜刀、水果刀，各種各樣平時只用在廚房裡的刀具，此時卻將商師的身體當做了廚房裡的食材，彷彿是廚房新手一樣，在他的身體上切割出一條又一條雜亂而毫無美感的線條。

「小師……」看著任人擺布的商師，孟穎原本無神的雙眼，漸漸恢復了神采，「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商師笑了笑，溫柔地說道:「姐姐大人，請安心，很快就會得救了……」

刻意顯得溫柔的聲音，卻在當下的場景里顯得凄厲，四散的鮮血，讓商師看起來彷彿是地獄里經受了各種折磨的厲鬼，讓人感到無邊的恐懼恐懼。

「哈！真搞笑！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說什麼不切實際的大話！既然你還有這份閑心，那我就成全你，讓你接下來再也沒有多餘的空閑去想其他事情！」

「你會感謝我的，感謝大爺我給你無上的愉悅！」而近在咫尺的商師，卻彷彿眼前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依舊溫柔地看著孟穎。

大概是商師的無視再次激怒了葉添龍，他惱羞成怒地一把抓起商師的頭髮，重重地給了他一記膝頂。

「居然敢無視我說話，你這個臭小子！」葉添龍惱怒道。

「嘭！」

「咳咳……」商師沒有慘叫，甚至都沒有發出任何的呻－吟，只是忍不住將嘴中湧出的血液吐了出來。

「不要……」孟穎虛弱地說道。身心俱疲的感覺，讓從小就是豪門貴女、家族寵兒的她完全無法忍受，即使身體遠沒有到達崩潰的狀態，但他依舊提不起什麼太大的力氣。

這種軟綿無力的求饒，根本不會讓處於被內心暴－虐所支配的葉添龍心軟，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心中殘暴的欲－望。

「叫啊！再叫啊！」一邊瘋狂大笑著，一邊赤著精壯的身子不斷地毆打著一聲不吭的商師。

「這麼動人的聲音，再給我多叫一會兒啊……」惡鬼般的表情掛在他臉上，簡直把他整個人都扭曲了一樣。

就在此時，再也無法忍受的孟穎猛地掙脫開旁邊兩名女高中生的挾持，不顧隨時可能洞穿自己身體刺破自己內髒的利刃，用盡自己全部精神和力量叫喊道：「不要啊……」

竭盡全力的悲鳴，彷彿感動了之前不知道在哪裡看戲，高高在上的神秘存在，伴隨著商師的喊叫，突然一陣猶如真神降臨般的威壓突然降下。

龐大而神秘的威能籠罩在所有人身上，除了孟穎之外的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低垂著頭，彷彿在恭迎偉大的君父，真誠而謙卑。

只是與葉添龍他們那滿是驚恐的表情不同，商師臉上卻滿是幸福的喜悅。

「太好了……」商師那張沾滿鮮血的嘴唇輕輕地說道，「終於，不會再是孤身一人了……」

對於死裡逃生的慶幸，卻遠遠比不上在被人看作是怪物的恐懼中逃離出來的狂喜。

他雖然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在這突如其來的大災變中得到了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力量，但是他卻並不僅僅是為此而高興。

至少這些天的大多數時候，他是帶著孤獨而恐懼的心情，獨自一人在空無一人的公寓里度過漫長夜晚的。

本就超出人類認知的能力，再加上這個能力在使用時表現出來的異常性，都讓商師感到不快，雖然每一次戰鬥的時候都是千鈞一髮，但他卻依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不管是再怎麼怪異的人類，都將他視作更加怪異的存在。

每天晚上停下鍛煉的他，即使再怎麼疲憊也會忍不住去想，自己現在還到底算不算是人類。

雖然總是想著遇到異能者該怎麼辦，但實際上他是想要遇到和自己一樣的同類的。

然而現在孟穎的表現告訴他，他絕不是孤身一人的怪異，至少現在已經有一個同類了！

然而好景不長，孟穎的能力並沒有持續太久。

可能是第一次覺醒還不夠熟練的緣故，這猶如神威的壓力只是持續了一小會兒，最多也就是三四秒的樣子，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了。

不過這短暫的時間空隙，已經足夠商師做出必要的調整，重新做好戰鬥準備了。

彷彿是突然重力加倍的奇異景象，和出現時一樣突然地消失了，在葉添龍他們還沉浸在剛才猶如天罰般恐怖中時，商師已經完成了變形，彷彿一隻直立行走的獵豹一樣，商師用那雙鋒利的手爪飛快地撕扯著周圍所有敵人的身體。

大腦、喉嚨、心臟和腰腹，人體幾乎所有能夠被稱之為弱點的地方，都在此時商師的攻擊範圍之內，鮮血幾乎籠罩了整片空間，讓這裡染成了滲人的紅色。

當商師最後一掌，將被嚇傻了的兩名女高中生打得腦漿迸裂之後，這地獄里的交響曲才終於停止了下來。

而這整場音樂盛會的指揮家，也同時停下了編織了這場盛宴的雙手，緩緩地走到癱倒在地上的孟穎身邊。

屈膝，單膝跪地，伸出沾滿鮮血的雙手，想要伸向倒在地上的孟穎。

但不知為何，中途遲疑了會兒，掙扎中帶著些恐懼的盯了會兒紅色的手，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這才帶著微微的顫抖，將輕盈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

被全身幾乎都被鮮血染紅的商師抱起的孟穎，眼角帶著晶瑩的淚珠，深深的淚痕讓商師看著心痛。

嗓音的沙啞，似乎是責怪，似乎是喜悅地對商師說道：「詩詩，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為什麼，要這麼奮不顧身的來救我……」

說完這句話后，彷彿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與精神，緩緩的閉上眼睛，倒在了商師的懷裡。

看著呼吸變得平穩而悠長的孟穎，商師輕輕地撫著他的臉，拭去淚珠，輕輕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只是……身體擅自地動了起來……」

彷彿是聽到了滿意的答案一樣，孟穎的嘴角輕輕勾起一絲安心的弧度。

「我們該回家了……」即使知道孟穎不會回答他，他還是這麼說道。

「而且，我又被您救了呢，姐姐大人……」

然後就這麼抱起了衣衫襤褸的孟穎，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這座早已是廢墟一片的圖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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