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線索
霍得華隨梁金眼走下樓來，梁金眼拉開鐵門，站在門外的人同梁金眼打了一聲招呼后就走進門來，霍得華仔細的觀察著這個人的樣貌，只見他幾乎是光頭，臉黃面重，眼神很尖銳，方形臉，這個人的身後還跟著另一個人，那人最明顯的特徵就是嘴唇中間有個刀疤，眼神很兇，就像隨時要吃掉人一樣，兩個人都三十歲左右，身材壯實。
他們進來后不屑的瞟了一眼霍得華后就朝櫃檯後面走去了，霍得華倒不生氣，只是很疑惑，好歹自己也是個經理，他們用得著這麼冷冰冰的嗎？梁金眼對這種事早都習慣了，拍拍霍得華的肩膀擠出個意會的笑容來，示意他算了，霍得華知道梁金眼誤會了，連忙堆下笑來也拍拍梁金眼的肩膀。
梁金眼和霍得華跟著這兩個人來到櫃檯後面，從來沒進過櫃檯的霍得華這才看見櫃檯下面整齊的擺滿了十個大號的行李箱，他正好奇這些行李箱裡面有什麼的時候這兩個人都一一打開來檢查。
他們先打開的那個行李箱里居然裝滿了上百部手機，這些都是新舊不一，品牌不一的臟品。
光頭男隨便抓起一部手機看了看，確定成色各方面都可以就放回去把箱子關起來了。
他們繼續打開了第二個行李箱，裡面全部是皮包，有錢包，有手提包，有挎肩包，總之是玲琅滿目堆滿了箱子，之後這兩個人又一一打開了後面的數十個行李箱，每個箱子里都裝著一類的物品，而這些東西全部都是臟品。
檢查無誤之後光頭男從牛仔褲的屁包里摸出了一張收據遞給霍得華，這是專門需要經理簽字的憑證，這兩個人雖然臉色不好看，察言觀色的能力卻是有的，就那麼一會光頭男就如此肯定霍得華便是經理就能印證這一點。
霍得華接過這份收據仔細的看了一下，詭異的是上面竟然有一個鋼印，而這個鋼印竟然是一隻貝殼的形狀，除此之外鋼印旁邊還有一個用黑碳素筆寫上的大寫『拾』，他皺起了眉頭，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正要抬頭問梁金眼的時候他卻先發話了：「這個鋼印就是區域經理的專章，說明來提貨的人沒問題，至於旁邊的這個『拾』字的意思是十個行李箱的意思。」
霍得華隨著梁金眼的解釋瞟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心算一遍確實不多也不少。
梁金眼道：「現在你只要把自己的公章蓋在上面就可以了，表示他們已經從這裡取走貨物了。」
公章？霍得華的眼珠子轉動起來，馬上就想起吳媚兒確實給過他一個公章，當時還逼霍得華掛在鑰匙上隨身帶，霍得華馬上從帶扣上取下鑰匙來找到那枚如子彈般形狀的公章，隨即拿著這枚公章望了一眼旁邊的梁金眼，梁金眼一眼便認出了這就是公章，肯定的朝霍得華點點頭，霍得華確定公章無誤后拔開保護蓋印在了這張收條上。
一個繁體的『當』字鮮紅的蓋在了那枚貝殼鋼印的旁邊，沒等霍得華遞迴給光頭他就不耐煩的扯了回去，隨即又裝回了屁包里，接著和那個嘴唇中間有刀疤的男人拎起行李箱就往外走了。
他們一人拎兩個箱子，不過三趟就把這些行李箱運出去了，霍得華和梁金眼走到門外來看，這兩個人開的是一輛高檔的皮卡車，那些行李箱就被堆在皮卡車後面可以關閉的車廂里。
這兩個人從進門到離開都沒和他們說過一句話，直到這兩個人駕車離去後梁金眼突然開口道：「他們的老闆是區域經理，級別比我們高些所以橫些，別往心裡去，這兩個人掙得沒我們多。」
霍得華擠出笑容道：「我又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這種事以前經歷多了，沒事。」
霍得華回到家裡洗了個澡，而後穿著睡衣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拿過茶几上的手機悠閑的撥通了石濤的電話。
電話接通后霍得華道：「你們要的線索來了。」
石濤道：「你為什麼要用手機給我打電話？」
霍得華道：「方便啊？」
電話那頭的石濤沉默了，早都跟霍得華說過和他聯繫必須是公用電話，這傢伙真是太不嚴謹了。
石濤道：「你這樣很危險的你知道不？有什麼事明天老地方見面說吧。」
霍得華道：「能現在就說清楚的事為什麼要明天啊？我很安全沒事的。」
石濤道：「你在哪裡給我打的電話？」
霍得華道：「家裡啊？」
電話那頭的石濤差點沒被他肺都氣炸了，連忙道：「到處都是監視你的人，你在那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霍得華樂呵呵的笑出來說：「我說你在擔心什麼呢，那些人早都撤走了，現在我是他們的骨幹，是他們的一份子了，誰整天沒事盯著自己人啊。」
霍得華說話的同時瞟了一眼對面樓層的窗戶，那套原先用來監視他的房子現在已經租給別人了，對面那一家人正樂呵呵的在過日子呢。
電話那頭的石濤反應過來了，霍得華這是在逗他呢，一時真是又想氣又想笑，道：「就算是這樣，你這麼招搖的和我聯繫也太囂張了吧？我看電話也別打了，乾脆我買點鴨脖啤酒過來咱們兩兄弟邊喝邊說？」
霍得華道：「那敢情好啊，正好我剛洗完澡肚子里空勞勞的，來唄！」
電話那頭的石濤無奈的笑了，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講究的卧底，憋住笑道：「我說你啊這是進入狀態了，頭腦發熱不要命了，安全起見我還是不來坐了，但是我會給你買好鴨脖啤酒叫外賣送過去，至於新情況你給我發條簡訊吧，老這麼在電話里和你說話我心慌，得，就這樣了，掛了啊。」
石濤掛斷電話后霍得華拿起手機就給他編寫了今天晚上有人過來收貨的事，並把這兩個人的外貌特徵和詳細收貨過程以及車牌號碼全部編成簡訊文字給石濤發了過去。
石濤手裡拎著一沓灌裝啤酒站在夜市上的鴨脖店門口排隊，這裡燈火輝煌人頭涌動，他應著手機的鈴音摸出手機來讀了一遍霍得華髮過來的簡訊，隨即給他回了一個字：「刪」。
專案組通透明亮的辦公室里坐著十幾個成員，外號老油條的秦德雲，智商頗高的女刑警周艷，最年輕的網警李求還有石濤等一眾人都位列其中。
局長王國慶站在台上問：「大半個月過去了，說說你們各自工作的情況吧。」
老油條道：「道上資深的竊賊確實知道有那麼一個組織在，但是他寧願被我抓到看守所去也不願意透露什麼消息出來。」
王國慶道：「你抓了嗎？」
老油條道：「我不僅抓了，還讓裡面的夥計給了他點顏色看，可這人卻說你們頂多要我半條命，那些人會要我一條命。」
王國慶道：「你只會用暴力解決問題嗎？總有能擊垮這類人的東西，例如感情。」
老油條道：「你的意思是我要成為他的伴侶才行嗎？」
王國慶急了，提高音量道：「老子說的是讓你從他的家人入手！」
老油條明白的點點頭，王國慶不屑的撇了他一眼又對周艷問道：「查過金氏集團的外圍了嗎？有什麼發現？」
周艷道：「金氏的生意乍看起來是沒問題的，他們不僅有各種合法的手續，連同他們合作的公司資質也要求的非常嚴格，我通過各種渠道都沒有找到他們存在貓膩的地方，但是我有一種感覺，金氏存在兩套賬本，一套是白的，一套是黑的，這個得查看他們的財務狀況才能確定。」
王國慶道：「感覺？你憑感覺出來的推測說給我聽？你不知道警察最忌諱推測嗎？萬一我請省長給出讓我們搜查金氏的搜查令來你找不到你所謂的賬本怎麼辦？你是要讓我連退休金都免了嗎？我要的是實打實的證據你明白嗎？」
周艷被訓得臉都紅了，低頭回道：「是，我知道了，我再去查，以後只說實打實的案情不做推測。」
王國慶道：「推測不是不可以，但是得分階段，我們目前唯一能前進的方向就是實打實的證據，如果那條線沒有找到可以讓我們必須跟進的線索，那麼那條線就離斷掉不遠了，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周艷點點頭道：「明白，我會去發掘出讓我們值得跟進的線索出來。」
王國慶把眼睛撇向石濤，面露鐵色道：「石濤，其他人沒有找到值得跟進的線索是因為外圍調查本來就困難，這就如同隔靴搔癢得花時間才能捅破這層皮，可你那個卧底大爺總不能沒有線索吧？他天天都跟這幫人混在一塊不能沒有線索吧？要是你敢跟我說他還沒有發現值得跟進的線索我就親自衝到哪間當鋪去把他抓了回來結案。」
石濤知道局長這是在說氣話，滿臉堆下笑來道：「局長，他要是都弄不出情報來別說您去抓他了，我這就先把他給嘣了，話說回來，最近確實有一條線，他昨天晚上跟我彙報的，這個經典當鋪不是每天都要收臟品嗎？時間到了就會有人來把這些臟品運走，至於運到哪去霍得華不知道具體的地址，但是他知道這些人都是他從未蒙面上級區域經理派來的。」
王國慶鐵青著臉沉思片刻道：「只要跟蹤運貨車就知道他們的流程了，也許還能發現倉庫老巢什麼的，從今天起，各種都放下手中的活，晚上之前你們一起給我制定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跟蹤方案來，咱就順藤摸瓜看看這組織到底是個什麼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