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相見

陸心明與凌飛在林中展開激烈的搏鬥。萬戶的刺刃攻擊準確而有效，動作力道十足、虎虎生威，兩人你來我往，在林中颳起一陣旋風。

其實有時候，等待會產生思考，而思考又會滋生緊張。

陸心明這次戰鬥來的太突然，上一秒還在想著平衡落地的事，下一秒就打起來了。至於對手是強是弱、結果是輸是贏、最後是死是活，這些東西想都沒想。所以現在陸心明完全是本能的按新兵訓練時的心態在格鬥，沒有太多包袱的他，標標準准、完完全全的就把格鬥動作淋漓盡致的發揮出來。正是這種良好的狀態，他居然在與凌飛的對抗中佔了上風，右手上的刺刃，反握成拳，正握成錐，把對方表面劃出一道道痕迹，上面一些附屬裝備毀壞殆盡。

凌飛則是暗暗叫苦，一邊拆招一邊尋機反擊，可沒想到對方那破爛的機甲居然骨架強硬，反擊未見太大效果，反倒讓自己吃了不少苦頭。

凌飛的戰鬥水平其實是高過陸心明不少的，但他幾番連續作戰，體力減弱，而且不敢戀戰，自己孤軍奮戰，對方可是有後援的。再加上陸心明的機甲強硬、自己惦記妹妹等因素，凌飛這個老兵此刻只能被啥也不想、啥也不顧的陸心明打得有些不堪。

「要死也不是現在，得先找到妹妹」

凌飛咬了一下舌尖，集中精神，尋找反擊機會。

陸心明此刻眼神異常平靜，沒有緊張，也沒有興奮，每次操作都準確而流暢，堪比工廠里的流水線一樣標準。忽然間他感覺對手攻勢有些變化：側身動作多於正身動作，格檔多於攻擊。

「在尋找反攻機會嗎我送你一個」

萬戶直臂握刃刺向對方，凌飛感覺這一刺雖然迅猛，但缺少變化，攻擊線路一清二楚，感覺是個機會，於是機甲向後一退，避過刀鋒，同時趁對方舊力已盡，新力未成，抓住了萬戶的手腕。

陸心明正中下懷，萬戶右拳一松，刺刃落下，左手前伸，在下方接住了刺刃，完成了一次漂亮的騰手。緊接著，左手持刃斜上撩起，劃開對方機甲頭部強化玻璃罩，達到最高處后又順勢向下猛揮，直刺已裸露在外的視覺成像感應器，精確的刺破裡面的攝像儀。一氣呵成完成這些動作后，萬戶棄刃脫身，飛快隱蔽到一處巨石後面。

失去了成像系統，凌飛在操作艙里變成了「瞎子」，急忙旋轉機甲，同時將身上所有武器一齊開火，最大範圍的進行盲射，以防止對手再次靠近，凌飛覺得如此大面積的火力，最起碼也會迫退敵人，給自己爭取點時間。可他沒想到的是，陸心明早已計算好他會有這個反應，此刻已躲在巨石後面並準備著下一次的攻擊了。

陸心明躲過凌飛的盲射，心裡默默計時四五秒鐘，估計著對方重型火力已射完，便騰身躍起，貼身上前，以最快的速度將凌飛機甲上的鑲嵌式武器砸毀，然後一邊在他四周快速移動，一邊掄起巨拳猛烈攻擊。無數鐵拳彷彿構成了一個鐵桶，將凌飛牢牢困在裡面，不停將機甲上重要的設備和功能摧毀，一些擊落或掀掉的配件、包括部分外甲，被甩出鐵桶外，四處散落。

凌飛感到絕望了，看不見對方，怎麼努力也枉然，早知道這種結果，貼身搏鬥時就把重型火力全射出去，還能來個同歸於盡，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在萬戶持續的攻擊下，凌飛的機甲終於被打殘了，當陀螺穩定儀也被破壞后，巨大的鋼鐵身軀終於倒了下去，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爽過癮痛快」

陸心明在操作艙內低聲吼了幾聲，痛快宣洩著自己第一次勝利后的喜悅，這確實是一次精彩的勝利。不過陸心明很快就冷靜下來，暗叫一聲糟糕，自己不是準備幫對方的嗎怎麼把對方打殘了戰鬥來得太突然，把詐敗的事就這麼給忘了裡面的人沒事吧

陸心明急忙放大視窗比例，以便更清晰的看清地上的機甲。

已殘破的機甲倒在地上，從內部傳來幾聲悶響，操作艙閘門打開，從裡面爬出一個人跳到地上。

「咦，好年輕，也是黃種人」

陸心明好奇的觀察著對手，只見那人從身上掏出一把手槍，對準自己的機甲頭部開了一槍。

陸心明有些苦笑，防護頭部的強化納米玻璃比視窗玻璃硬度還強，自己剛才也只是把它劃開，才能攻擊裡面配件，一般的輕型火力根本無法奈何它，何況一把普通手槍。萬戶反手從後面取出三輪機炮，槍口移向那個機甲兵面前，以示對方投降。可對方根本視機炮如無物，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繼續扣動著手槍板機，進行著無謂的射擊，一顆顆子彈連續撞向萬戶，無畏而堅定。

陸心明有些愣愣的看著對方開火，感覺這些子彈好像擊中了他精神上的某些東西。

子彈終於打完了，對方把手槍用力向萬戶身上扔去，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抹汗，好像很累的樣子。整個過程一直把那把可以把他直接粉碎的機炮當成個擺設，陸心明覺得自己舉著武器的樣子好尷尬。

「哎這人也不給點面子」

陸心明打開了視窗前護甲，讓對方能看到自己。果然，對方聽到動靜抬起了頭。

「咦，好年輕，也是黃種人」

凌飛看到對方也發出一聲感嘆，還以為自己是敗在一個老兵之手呢。

陸心明在視窗後面打著手勢，意思很明顯，讓凌飛快逃，自己不會傷害他。

凌飛疑惑的看著對方沒有動，心裡感到奇怪，這是怎麼了

陸心明想了一想，爬出操作艙，站在機甲上，對著下面大喊：「兄弟，別緊張，我下來咱們再談。」

為了讓對方放心，陸心明拔出手槍遠遠的扔掉，然後順著機甲跳到地上，慢慢向對方靠近，臉上努力做出一付輕鬆與微笑的樣子。

凌飛笑了，像看到一件有意思的事兒，事實上他也看到了，陸心明的表情哭不是哭、笑不是笑，想故作鎮靜卻又緊張不已，整個臉上一付奇怪的表情。這一笑，倒讓凌飛對陸心明產生了一絲好感：這是一個不會做作的人。

兩人慢慢走近，在對方面前停下了腳步，相對而望。

「人類新兵」

「是的，剛才得罪了。」

「以後不要輕易把槍丟掉，別太坦誠了，不是所有人都吃這套，特別是戰場上的敵人。」

「那你呢，為什麼相信我」

「你怎麼知道我相信你就不怕我現在把你打倒，把自己的晶元插入你的機甲里，然後逃走」

陸心明有些緊張的回頭望了一下萬戶，又看了看對方。

「你給我上了一課，以後我會注意，但我還是感覺你不會這樣做」

「你為什麼要放我走，是地下抵抗組織的人嗯，不像，太實在了，會暴露」

「嘿你怎麼把我說的一無是處，我可是打敗了你，還是要放你走的恩人，有這樣說話的嗎」

「哈哈不好意思。」

不知為什麼，凌飛忽然對這個同齡人沒有了防備，他向對方伸出了手。

「凌飛夜鶯先遣隊，第二主攻手」

「陸心明坎城防衛軍，第一新兵蛋子」

兩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笑聲響起，陸心明此刻心情已經自然多了，他和凌飛一起坐在了兩塊石頭上。

「你逃吧，我是執政府軍隊的士兵，可我也是一個人類，不想跟自己同胞相互殘殺。」

「謝謝你，不過我要先找妹妹，你有辦法讓我們兩個人逃走嗎」

「讓我想想吧你真的相信我會放你走」

「相信之前我見過很多像你這樣的人，很多人類都是不甘心當傀儡的，也正是有太多你這樣的人幫助，我們先遣隊你們叫游擊隊，才能在梅爾人統治的地球上堅持這麼長時間。而且，我的機甲已經被你打殘了，你沒有必要再對我用什麼陰謀」

「要不這樣，按你剛才說的來，你坐我的機甲逃走，我就說我被打暈了」

「外圍已經被步兵和炮兵封鎖了，通不過去，否則我們早就用這招了。」

「拿我當人質吧，我挺重要的」

「算了吧，別以為潛入者真的同情人類，都是騙人的，那是為了統治需要。你信不信我要是拿你當人質走出去，他們會更在意我的死活，而不是你的你們對付我們這幾個人，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你說咱倆誰更重要」

陸心明想起老周的話，覺得凌飛的話有道理。

兩人沉默了半天，想不出什麼特別好的辦法。確實，為了這幾個游擊隊員，梅爾人做了充分的準備，勢在必得。

凌飛嘆了口氣，拿出根煙，遞給陸心明一根，後者搖搖頭。凌飛一個人點著了火，猛吸了兩口，說道：「你把我押送到梅爾人那去吧」

陸心明望著他，知道還有下文。

「你我都知道，我是逃不掉的，被你抓住總比被別人抓住好。只有被他們俘虜，我才有機會見到隊友還有妹妹。我估計你們的人會找到她，萬一反正只有在你們那裡才有消息。讓我抽完這根煙，咱們就走吧」

陸心明想了一陣子，默默的點了點頭

防衛軍臨時基地是一個沒有火情的開闊區域，除了唐火的機甲隊伍，還有一隊上來增援的步兵和機車，他們是負責清理戰場的。

唐火對於陸心明能帶回一個俘虜感到驚訝，他看著陸心明破爛的機甲，明白這個人類是憑著苦鬥而不是運氣獲得的戰果。

凌飛見到了托德和其它三名隊友，托德情緒沒有太多沮喪和失望，這一切都是預料之中的事，只是有點擔憂的樣子。看到凌飛，托德苦笑一聲，在衛兵的看守下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凌飛忍著淚水點了點頭。其它隊友也走到兩人身邊，大家珍惜的相互擁抱著，他們都沒想到能再次活著聚在一起。

見到凌飛，大家都默契的沒有提到那個可愛的女孩兒，凌飛心裡被疼痛包圍著，一進到敵區沒見到妹妹后，他就死了心了。

一隊步兵正準備將五個人押到機車裡，忽然，一陣槍聲從遠處傳來，接著又有一枚火箭射向天空。所有人都望向遠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是那名最後的游擊隊員，加上他，正好是情報上六個人的數目。」

唐火的大叫聲讓托德等五個人感到驚喜，非常有可能是凌遙。

唐火命令隊伍結束休整，向前方繼續前進，想到托德他們有可能在勸降中起些作用，便讓步兵將他們押到機車裡一齊帶上。

隊伍經過一翻跋涉，來到槍響處，原來正是陸心明「地眼」掃描到的那輛廢棄的後勤機甲，這是台中等型號的「袋鼠」原生機甲，後面的車廂打開著，一些武器和彈藥散落著，廂體伸出兩個四關節的維修臂，其中一個維修手臂舉著一把輕型火箭筒，剛才他們看到的火箭應該就是從這裡發射出來的。

陸心明掃描四周沒有看到戰鬥機甲，他感到有些奇怪，對方應該就是凌飛所說的妹妹了，可為什麼她要暴露目標。

想要見哥哥故意被抓直接過去投降不就得了嗎

想要繼續戰鬥聽凌飛說她不是個負責補給維修的駕駛員嗎

唐火此時也有些疑惑，他正要下令警戒，一個瘦弱的身影從機甲後面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個不知什麼功能的感應器終端。

「妹妹」

「遙遙小凌」

托德、凌飛他們在車窗邊驚喜的喊到。

「哥你們都在嗎」

凌遙高聲問道，向他們不停的擺手，林間的風吹落她臉上的淚珠。

看到只有凌遙一個人，而且沒有什麼威脅，唐火和大部分人離開機甲，和地面上的步兵押著托德等人向凌遙走去。

「站住，否則你們會後悔的我我手裡有武器」

凌遙努力做出狠狠的樣子，手裡舉起那個感應器。

唐火這些人都是久經殺場的老兵了，只簡單看了一眼就明白對方不過是個稚嫩的小女孩，估計連人都沒殺過，一點兒兵味都沒有。

唐火猥瑣的笑道：「小美女，好厲害啊，就一個人嗎不如到大爺這來，大爺的武器也很厲害，保證不會讓你後悔的。」

「哈哈」

周圍的人一頓肆虐的大笑，陸心明有些臉紅，自己和朋友在私下也說過這種調侃的玩笑話，可大庭廣眾下對著一個女孩他感覺唐火有些過分，擔心的望著凌遙：這是一個漂亮的女孩，不是很驚艷，但是很清秀，一身連體戰鬥服穿在身上明顯有些大，她溫柔的形象與後面機車、武器、野火的背景結合在一起，更顯出她的柔弱。

看著眾人大笑，凌遙有些不知所措，緊張的後退兩步。唐火他們見狀，像圍堵一隻獵物似的，笑嘻嘻地又前進了幾步。

「別過來，否則我們同歸於盡」

凌遙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再後退，揚起手中感應器。

「噢小妞，怎麼個意思啊別緊張，過來，叔叔抱哈哈」

「哈哈隊長，抱完了讓我們也疼疼小妹妹哈哈」

「畜牲小凌快走」托德大罵，向凌遙喊到。

凌遙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平時都被隊友關心，甚至是寵著。她用帶點兒哭腔的聲音喊道：

「你你們別上來，我只要只要按下這個按鈕，後面機甲車的動力系統微型核聚變反應堆就會引爆，我們我們誰也跑不了，同歸於盡好了」

唐火他們先是一愣，然後又爆發出一陣大笑。

陸心明跟著乾笑了幾下。

托德、凌飛他們則有些尷尬。

唐火忽然覺得很開心，人類要都像這個小妞一樣好耍弄該多好啊，他故意裝作很害怕的樣子說：「呀，嚇死我了小妹妹，你不要這樣，我好怕死，不如你說說條件，放我們一馬。」

凌遙眼中露出驚喜，以為自己的計劃成功了，連忙說道：「放了我們，讓我們走吧給我們一個重要的人質嗯，就是你吧，你好像是他們的長官行、行嗎」

唐火他們已經笑彎了腰，流出了眼淚，唐火邊笑邊四處看，最後眼神定格在陸心明身上，便招手把他叫到身邊。

「去，再給你個功勞，把這小妞帶回來，就你像個小白臉，和這個小妞倒也般配，哈哈」

「是，隊長」陸心明臉紅的應道。

陸心明摸了摸腰間手槍，想了一想沒有拿出來，直接向對面的凌遙走去。

「你你別過來，我要按了雖然小，但這些核力量會讓我們全死死的，你別過來，求求你了」

陸心明小心的靠近一步步後退的凌遙，生怕嚇著她。凌遙已經退到機車前，背靠車廂，沒有了後路，手中還顫抖的舉著感應器。

陸心明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對她說道：「投降吧，他們要活口，不會把你怎麼樣。你的辦法沒用，估計除了你沒人信的。」

「為為什麼」

「快過來吧，大小姐。說了你也不懂，引發核爆炸不是那簡單的，條件很複雜，你拿槍向核彈上開火都沒事。快過來吧，你哥他們在等著呢」

「你不是騙我吧，我聽說有的人手裡拿著個引爆器一按就行了」

「那是騙人的，再說那是核導彈，機甲動力系統只是核反應堆，安全度極高，機甲變成灰它都沒事，萬一出了事故也就是核泄漏，也引發不了核爆，否則誰敢拿武器攻擊機甲啊過來吧，別讓我為難好不好」

「你沒騙我你要是騙我，我就我就引爆，我們我們都會同歸於盡的」

陸心明此刻頭都快大了，他感覺凌遙比她哥哥還難纏，不由動了火氣，提高聲音說道：「你到底過不過來再不過來我要動手了」

「妹妹，過來吧，我們沒事，大家在一起呢」凌飛在遠方著急的喊到。

凌遙終於放棄了自己的把戲，想到雖然救不了大家，但能死在一起也好，便扔掉那個隨便找來的感應器，向陸心明走去。

道路難行，陸心明想拉著凌遙的手，手伸到一半時猶豫了一下，改拉著對方的衣袖，紅著臉往回走，對面唐火他們仍舊大笑不已，像看一出稚嫩的少兒節目。

返回的路上，陸心明一個不留意，撲通一聲膝蓋著地，險些跌倒。凌遙幾乎條件反射的上前扶起陸心明，本能的問道：「你沒事吧摔壞了嗎用不用找醫生我幫你看看吧」

陸心明先是哭笑不得，心道：「拜託，我們是敵人好不好，是你死我活的對頭好不好，你都小命不保了，還有心思關心敵人」

繼而陸心明感覺心中一暖：「真是個善良的女孩哎，怎麼能當兵呢」

凌遙一被押到機車上，托德他們便上前擁住她，凌飛更是緊緊抱著她，低聲責怪道：「傻瓜」

隊員吉姆笑道：「咱們遙遙也真是的，光給咱們帶來歡樂就得了，怎麼把敵人也弄得笑聲一片的」

「就是就是還有那個上前拉你的年輕人，像哄孩子一樣哄你哈哈」

「瘋狗你再胡說我就我就生氣了」

「遙遙，別生氣，誰讓他叫瘋狗呢，就會胡亂咬人。我也看見你倆了，哪像哄孩子嘛，一點都不像，咱遙遙當時對人家可是很氣憤呢」

「嗯，風眼哥。還是你說的對」

「就是嗎，我風眼觀察可細了，你倆就像鬥氣的小夫妻，哪像哄孩子哈哈」

大家一頓笑鬧，忘了身處險境，托德看著直盯盯望著自己的遙遙，也跟著開心的笑了，眼中儘是暖意。

陸心明聽到機車裡傳來的笑聲，忽然感到一種孤單，那是一種精神上的孤單，離開父母和傑克少校來到軍營，除了老周，還有誰能讓自己沒有任何掩飾的說笑自己內心深處的那個想法與這個格格不入的世界，有誰會理解呢

夕陽西下，與四處的煙火融為一體，根本看不出輪廓，陸心明感覺和自己的心裡一樣，總那麼不清不楚，總那麼模模糊糊。

幾架空中滅火飛機從天際出現，要進行戰場清理了。一天，又要結束了。

明天太陽還會升起的，瀰漫的煙火總有散盡的那一天，太陽總會在風清雲淡那天懸於天空，光芒萬丈。陸心明心裡忽然湧出一陣豪情，大踏步的跟上了回城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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