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愛情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陣沉默。

姚倩轉過頭，朝著遠處望了望，從口袋中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上，深吸了一口。

「你抽煙嗎？」姚倩問道。

「偶爾抽幾根，但是沒有癮。」林澤看著姚倩夾煙的細長手指，回答說。

「也就是說，對煙並不排斥嘍，你身上有帶煙嗎？」姚倩一邊吐著煙圈一邊道。

「沒有。」林澤把衣服上的口袋翻出來給姚倩看，口袋裡除了一張皺巴巴的一元錢紙幣外，什麼都沒有，惹得姚倩一陣輕笑。

「別笑了行不？體諒一下我們這些窮diao絲的感受好不好？」林澤有些不好意思。

「喏，給你。」姚倩扔了一根煙給林澤。

林澤接住看了看，手裡的煙比平常抽的長一些，但是卻要細很多。

「這就是女式煙么？我還沒抽過呢。」林澤說著，把手伸向姚倩。

「幹嘛？」姚倩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

「火啊！難道你想讓我用眼睛把它點著？它又不是美女，我對它放不出來電！」林澤這句話，又把姚倩給逗樂了。

姚倩把打火機扔給林澤：「你說話真搞笑。」

「你這是誇讚我呢，還是貶低我？」林澤也點上煙，輕輕吸了一口。

「當然是誇讚！」姚倩捋了捋耳朵旁邊的頭髮，樣子很是可愛，林澤看得有些發愣。

「怎麼了你？幹嘛盯著我看？」姚倩說道。

「看你好漂亮，想要對你放電！」林澤一臉調戲的表情。

「那隨便你啊，反正今晚我是你的！」姚倩雙目含情，緩緩走向林澤，同時慢慢把外衣給脫掉，露出裡面性感的黑色內衣。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澤趕忙向後退。

「你這是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哈哈！」姚倩捂著嘴笑了笑，重新把外衣穿上。

「不是沒膽，只是我……」

「只是什麼？」

「只是我覺得不能那樣做！」

「暈……」姚倩吸完的煙頭扔進垃圾桶，吐出這麼一個字。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迂腐，很俗不可耐？」

「不，我不這麼認為，反倒我覺得，你是一個好男生，如果上了我，便把你給弄髒了。」姚倩的表情很認真。

林澤無言以對，口才很好的他此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兩人又是一陣無言，姚倩再次點起一支煙。

「你有女朋友嗎？」再一次滅掉手中的煙頭，姚倩問林澤。

「還沒有，沒人能看上我，嘿嘿。」林澤自嘲道。

「那你為什麼還對我這麼排斥？和我做，並不會對不起誰吧？」

「我……我是怕對以後的女朋友不好交代。」林澤撓了撓頭，說。

「噗……」姚倩直接笑噴了出來，但是很快表情又變得十分嚴肅，「以後誰要是做了你女朋友，肯定會很幸福。」

「可惜現在的好男人沒有妹子要啊，她們都喜歡壞的。」林澤有些無奈，他長得並不醜，身高也還算可以，家裡雖然不是特別有錢，但是也不至於窮得叮噹響。初中高中那幾年，他也追過幾個女生，可是沒有一個女生願意給他一個機會，至今他都沒有享受過談戀愛的感覺，姚倩的那句話雖然是在誇他，可他卻覺得那是對他*裸的嘲笑。

「不會啊，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至少能給我安全感。」

「那你做我女朋友啊！」林澤用調戲的口吻說。

姚倩愣了愣：「呵呵，我配不上你。」

「沒什麼配的上配不上，只能說是我們倆不合適。」林澤笑道。

姚倩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你有男朋友嗎？」林澤問。

「你覺得我做這個的，會有男人喜歡嗎？」姚倩有些無語。

「也不一定啊，我一個兄弟以前的一個女朋友就是做這個的。」林澤說的是張言，這是今天在來紅燈區的路上，那幾個兄弟告訴林澤的。兩人就談了一個多月便吹了。

「那也只是*上的需求，絕不是真愛。」姚倩有些不屑一顧道。

「那你以前總談過戀愛吧？你長這麼漂亮，以前不做這個的時候，肯定有很多男人追。」

「以前是談過，就愛過一個男人，那時候好傻。」姚倩輕輕點了點頭。

「有什麼傻的？好歹是談過戀愛的人，我還不知道傳說中美好的愛情是什麼滋味呢！」林澤一臉嚮往的樣子。

「美好的愛情？！呵呵……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玩意，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這麼說？你因為愛情吃過苦嗎？」

「何止是吃苦！」姚倩提起外衣的袖子，把右手伸到林澤的眼前。

姚倩右手手腕大動脈處，一道傷痕觸目驚心，大約有三四厘米長，幾乎橫跨了整個手腕。之前林澤一直很緊張，且眼睛只顧著看姚倩身體上那些重要的部位，並沒有留意到姚倩手腕上的傷痕。

「你曾經自殺過？」林澤有些驚訝。

「嗯，不過沒死成，這是廢話，如果死成了，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裡了。」姚倩笑了笑，說道。

「為了你以前的男朋友？」

「嗯。」

「到底怎麼回事？他到底怎麼傷害的你，讓你連命都不想要了？」林澤的好奇心徹底被激起來了。

「還能怎麼傷害，背著我有別的女人了唄！」姚倩頓了頓，眼睛里突然有了淚花，「可是我到底哪裡不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要背著我去搞別的女人？我對他那麼好，把一切都給了他，剛剛十七歲就為他流了兩個孩子，為什麼他還要背叛我？」

說到最後幾句，姚倩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得稀里嘩啦。

「你……你別哭了行嗎？」林澤最受不了女生在他面前哭，只要女生的眼淚一掉下來，他就立即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可能是這件傷心事已經過去了很久，也可能是姚倩控制情緒的能力很強，很快姚倩便停止了哭泣，重新給了林澤一個很勉強的笑容。

「所以，你做小姐，也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原因？你要報復他？」林澤問道。

「對，他不是以玩弄女孩的感情為樂嗎？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他玩弄過的女孩不過是一個下賤的ji女而已！沒什麼好驕傲的！」

林澤頓時無言，以前他只是聽說過有些女孩被男朋友玩弄過之後，去做小姐來報復男友，那時候他還有些不相信，認為沒有女孩會這麼傻，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已經達到報復他的目的了，可是這樣做你真的快樂嗎？」林澤竟然有些心疼眼前的女孩。

姚倩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怎麼可能快樂？！每天面對的那些男人都忍不住想吐，可是卻要任由他們在自己的身上肆意亂來，那種滋味你覺得會好過嗎？」

「那你是真的很傻，為了那樣一個男人，這麼做值得嗎？你難道就沒有後悔過？」

「嗯，那時候確實很傻，只想著要讓自己墮落，來達到報復那個畜生的目的，並沒有考慮那麼多。我現在也知道，那樣做不值得，對不起愛我的親人，對不起關心我的朋友，更對不起我自己。」

「那你就趕快離開這裡啊，去找一份正常的工作，停止這種萎靡的生活。」

「哪有那麼容易？」姚倩輕笑，「當時因為那件事，我輟學回家，這幾年又一直在這種地方混，什麼東西都不會，什麼都幹不了。而且這個行當，進來容易，想要再出去卻很難，劉哥是不會同意我不幹的。」

林澤再次無言以對，他第一次感覺到他是多麼廢，他很想幫助姚倩，可是卻沒有能力去做任何事。

「對不起哦，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把以前這些噁心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把你這純潔的小孩子都帶壞了。」

「第一，我不是小孩子，第二，我也不純潔，只是有自己的底線而已，至於你為什麼會把你的事情說給我聽，可能是因為我是一個好孩子吧，哈哈，我是標準的好孩子。」林澤的臉皮厚的毛病又犯了。

「嗯，如果當年我遇到的是你，而不是他，該多好……」姚倩有些神傷。

「時光無法倒流，有些事情確實是註定的，我們沒有任何辦法去改變，我們能做的，就是吸取以前的教訓，不要再重蹈年少無知時的覆轍，好好把以後的日子過下去。」林澤是一個喜歡向前看的人，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無論有多麼大的遺憾，也回不去了，只能一笑而過。

「呵，我的未來在何方？我根本看不到……」

「不管怎麼樣，先跳出這一行再說，事在人為，就算再艱難，只要你儘力去做，就一定做得到。」林澤難得露出一副認真的表情。

姚倩沒說話，但是在心裡已經答應了林澤。

兩人又閑聊了一些其他東西，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不早了，該睡覺了。」林澤走進房間，從床上抱起一床被，扔在地上。

「你幹嘛？」姚倩有些不解。

「你睡床上，我睡地下。」林澤一邊把被鋪整齊一邊說。

「不行，你這樣會生病的，你也給我到床上去睡！」姚倩想要把林澤手裡的被子奪過去。

林澤一把抱起姚倩，將姚倩扔在床上，然後幫姚倩蓋上被，說道：「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和你睡在一張床上，我肯定會忍不住要……你懂的。」

「放心，我身體好，一晚上而已，不會有事。」林澤順手又拿起一個枕頭扔在地上，關掉燈，脫掉衣服鑽進被窩裡。

姚倩也沒有再反駁，在被窩裡將外套脫掉，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