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猜測
齊氏那邊的事情徐昭並不知道,因著很快就要搬進宮裡頭,第二天上午,徐昭回了一趟徐宅。
周氏見著自家閨女回來,臉上的喜色怎麼掩也掩飾不住,看著跟在徐昭身後的丫鬟手中提著的東西,嘴裡只說道:「府里什麼都有,還帶什麼東西。」
徐昭笑了笑:「是之前宮裡頭賞下的人蔘、鹿茸,還有些血燕,都是補身子的,娘親和爹爹吃著,身子也能好些。」
徐昭說完這話,才又說道:「聽說,嫂嫂又有了身子,吃的用的自該格外精細些。這些,嫂嫂正好用得上。」
徐昭正說著,就聽著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有小丫鬟進來通傳。
「太太,大奶奶來給太太請安了。」
周氏一聽,臉上就露出笑意來,叫人將孟氏領進來。
孟氏身著一身湖綠色綉著海棠花的褙子,下頭是深藍色的杭綢裙子,臉色紅潤,眉目帶笑,看起來精神格外的好。
「媳婦給母親請安。」
孟氏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請安道。
周氏坐在軟榻上,看著她,臉上露出笑意來:「快起來吧。」
孟氏起身後,見著坐在那裡的徐昭,剛想福身請安,就被徐昭開口攔住了。
「都是自家人,嫂嫂就不必顧慮那些規矩了,叫人看著也生分。」徐昭說著,有些俏皮道:「再說,哥哥知道我叫嫂嫂受累,也該罵我了。」
徐昭的話音剛落,周氏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這丫頭,專會挑你哥哥說事兒,看你哥哥知道了不罰你。」周氏說著,轉頭吩咐孟氏坐了下來。
「我聽說,欽天監將日子選在了十五。」等孟氏坐下,周氏就對著徐昭道。
徐昭點了點頭,說道:「這些日子江嬤嬤和下頭的人忙活,都收拾妥當了。」
周氏聽了,點了點頭,才拉著徐昭的手,有些不舍道:「這一進宮,往後可就不能由著性子,想什麼時候回來就回來了。」
看出自家娘親臉上的不舍,徐昭心裡也是一陣難受。
不等她開口安慰,周氏臉色就恢復了正常,笑著道:「只要你過的好,娘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孟氏坐在那裡,聽著周氏這話,也插嘴道:「可不是,太子殿下最看重娘娘,母親就不必操心了。再說,即便是日後進了宮,母親一年裡也是能進幾次宮看望娘娘的。」
說這話的時候,孟氏心中不是不羨慕。自然,她也真心替徐昭高興。
小姑子成了太子妃,若無差錯,日後也能入主鳳鸞宮,成了那皇後娘娘。
不說自家夫君,就是她的遠哥兒,日後也得這個小姑子庇護。
若說剛進府的時候她還覺著夫君太寵著徐昭這個妹妹,可徐昭幫了她那麼多,成了太子妃也從未在她面前擺過架子,她心裡若再有芥蒂就不配當徐家的媳婦了。
孟氏向來是個會說話的,果然,她的話音剛落,周氏就笑道:「可不是這話,雖說不能時常進宮,可也總比後宮里那些個妃嬪,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面要好。」
孟氏只坐了一會兒,就說是怕遠哥兒哭鬧,就起身退下了。
不得不說,孟氏是個會做人的。她過來,是禮節,可若是一直坐著不走,難免會叫人覺著沒有眼色。
畢竟,太子妃本就不常回來,這一趟回來,肯定是有好些話要和周氏說的。
有些話,並不適合她這個當嫂嫂的聽。
周氏看著孟氏離開,才轉頭對著徐昭道:「前些日子宋家將徽丫頭抬了平妻,這事情你可知道?」
徐昭聽了,點了點頭,才將那日王氏和徐徽去肅王府的事情說了出來。
周氏聽完,臉色變了變,不免有些感慨:「這世事難料,即便是親姐妹,也有反目成仇的時候,更別說,你和徽丫頭只是堂姐妹了。她當初存了算計的心,如今再找上門來,不開口提些往事,你哪裡會鬆口。」
「人都是這樣,真真假假摻雜起來,才容易入了耳中。」周氏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不過這樣的事情,可一不可二,也省的日後叫她心大了,發到讓自己堵心。」
周氏不說徐昭也知道這個道理,聽了這話,只點了點頭,拿起手中的茶盞喝了起來。
中午陪著自家娘親用完午膳,徐昭才回了肅王府。
才剛坐下,就有丫鬟回稟,說是齊氏早起就有些不舒服,這會兒卻是發了燒,人都燒糊塗了。
徐昭聽了,心中有些詫異,昨個兒她瞧著齊氏還好端端的,怎麼只過了一天,就病成這樣了。
徐昭叫人將那丫鬟領了進來,她認得,這丫鬟名叫青鴿,自打齊氏進府,她就一直在齊氏跟前伺候。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病了?」徐昭看了她一眼,開口問道。
青鴿聽她這樣問,忙回稟道:「回娘娘的話,我家主子昨個兒嫌屋裡太熱,叫奴婢扶著在院子里散步,多半是著了風寒。今早奴婢瞧著主子有些咳嗽,想替主子告罪,叫主子多睡一會兒,可主子卻是攔住了奴婢,說是府里最近事情多,不想再叫娘娘煩心了。」
「誰能想到,上午主子就發熱了,這會兒是愈發厲害了,奴婢才斗膽來回稟娘娘。」青鴿說著,眼中滿滿都是不安。
「既然病了,就叫大夫進府診脈,開幾服藥,這兩日就不必過來請安了。」徐昭看了她一眼,隨口吩咐道。
「奴婢替主子謝娘娘恩典。」青鴿磕了個頭,才站起身來,轉身退了下去。
「這好端端的,人怎麼就病了?」齊氏身子骨向來不錯,自打進府,連小病小痛都沒過。
「興許是穆氏進府,她心裡膈應,這些日子殿下又甚少去她那裡,齊氏哪裡能不著急。」聽著自家娘娘自言自語,連翹開口道。
才剛說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接著說道:「又或者,是她故意將自己弄病了,想用這種手段來爭寵。」
之前的穆側妃,可不就做過這樣的事情。可事實告訴她,殿下可不是對誰都憐香惜玉的。
做出這種事來,只會叫惹得殿下厭惡。
想到此處,連翹又覺著是自己多心了。那齊氏不是個愚笨的,多半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這樣看來,她倒是真病了。
只一會兒功夫,就有人請了大夫進來診脈。
徐昭對著連翹吩咐道:「你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是。」連翹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下去。
長樂院
連翹進去的時候,門口的小丫鬟見著忙過來福了福身子,她是太子妃最看重的,在王府里,體面比尋常的姨娘還要多。
那小丫鬟掀起帘子,等連翹先進去,才跟著走了進去。
大夫是杏林堂坐診的,五十多歲,進肅王府也不是頭一回。
連翹見著他診完脈,又開了幾副方子,才上前問道:「大夫,姨娘可有大礙?」
那大夫一聽這姨娘兩個字,當即就明白過來連翹的身份,恭敬地道:「姨娘是著了風寒,心氣鬱結才發熱,等吃幾服藥,捂捂汗,就能好了。」
連翹聽了,謝過大夫,隨著大夫從屋裡出來。
等出了長樂院,那大夫才開口道:「老夫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您請說。」
「老夫診脈,姨娘雖是著了風寒,可更多是驚嚇所致,身子虛弱才叫寒氣侵體,以至於高燒不退。」
那大夫的話音剛落,連翹眼中就閃過一抹異樣。
「有勞大夫。」連翹點了點頭,開口道。
連翹從長樂院一回來,就將那大夫所說的話回稟了自家娘娘。
徐昭聽了,心中不是沒有疑惑。
驚嚇所致,何種事情能將齊氏嚇成這樣?
以她對齊氏的了解,她並非那種膽小怕事之人。
徐昭琢磨了好一會兒,心中湧起一個猜測來。
之前,韓子煜查出齊氏是當年皇上株殺寧氏滿門時的漏網之魚,是被皇后俞氏所救,又給了她這樣一個身份。
如今想來,似乎也只有這件事情能叫齊氏驚懼至此。
徐昭想著,對著連翹道:「這幾日,派人盯著長樂院。」
「娘娘想知道什麼,不如將那青鴿叫來問問,那丫鬟奴婢瞧著是個膽小怕事的,指定娘娘一冷下臉來,她就什麼都說了。」
連翹在王府多年,看人的眼光格外的准,那青鴿看著雖是個老實本分,又肯盡心儘力的,這種人沒有野心,所以也做不出什麼背主忘恩的事情來。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種人,若是遇到威脅,為了自己的性命,是什麼都能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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