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吸血鬼論壇（一）

一大杯的鮮血，帶給穆潔的是吃了三天速食麵都帶不來的飽腹感，似乎靠著這一杯血的能量，她就可以像熊一樣冬眠了。

穆潔用純凈水漱了口，走出廚房，發現蘇燁還在原地站著，似乎沒有發現她來了，有些局促地擺弄著左手，為了不讓手紙粘在傷口上，蘇燁將它拿下來捏在右手裡，腕上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但白色的皮膚襯得血色更加觸目驚心。

但穆潔本就性情薄涼，現在受魔性的影響，更是對這些東西視而不見，她既決定讓出自己的部分領域，便直接了當道：「我可以讓你住在這裡，但你必須在我需要的時候隨時提供血液。」

蘇燁皺了皺眉頭：「小姐，我接收您的條件，但提供的血液不能超過我的身體限度。」

他猜測穆潔可能是想靠賣血從他這裡多賺一份錢，男子本就是女子的附庸，像他這樣用錢買來的更是男受尊重，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但他不會說破，二十年的人生經歷告訴他，女人的自尊心還是少挑戰為妙。這也並不是對他有多大傷害的條件，他只當是定時獻血好了。

「可以。」穆潔點了點頭，「另外，沒事的時候，我希望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是。」蘇燁低頭應道。這句話是真正讓他安心，他自知長相醜陋，穆潔怕是不會對他有多少感覺，但正因為沒感覺，他作為她名義上的丈夫，被當作洩慾的工具就更加理所當然了。

現在有了穆潔的這句話在，以後的日子，只要他盡量減少存在感，他的妻主可能不久就會把他遺忘了。

「回去拿了行李再來吧。」穆潔抬了抬眼皮，聲音清冷。她其實有點困了，吃飽后自然產生的困頓感。

蘇燁的臉微微紅了一下，穆潔看起來確實很不想繼續理他，他覺得有些尷尬，扶了扶肩上的小布包，道：「行李都已經拿來了，我能現在就入住么？」

穆潔明明是漫不經心的態度，但敏銳的感官使得她還是注意到了男人的神情和動作，所謂的行李，就是這麼一個小布包么？應該只裝了一套夏天的換洗衣物吧，只不過這些都不在她該管的範疇內。

她點頭答應，又跟等在外面的女人辦好了交接手續，就領著蘇燁去了房子邊上的一個小屋子。

這是一個雜物間，因為處在陰暗處，即使打開矮小的門，房間內還是很灰暗，撲面而來的還有長期的陰濕的霉味。屋子裡著亂七八糟的破舊東西，幾乎佔了大半個屋子，放眼望去，卻是沒有幾件東西能用，僅有的幾件傢具不是缺了腳就是斷成兩三瓣。

穆潔皺了皺眉頭，她把男人領到這裡來，主要還是因為這座小房子是獨立的，平時男人進進出出也不會影響到她，只跟多了一戶鄰居一樣。

但現在這個樣子，明顯是住不了人的，只是讓男人住進她的房子里？穆潔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蘇燁跟在穆潔身後，看見屋子的狀況也不覺得多驚訝。這個雜物間比他以前住的房子好多了，只要將東西好好清理一下，仔細打掃灰塵和霉苔，只要屋子乾淨了，就能舒舒服服住下去。

他看著穆潔手裡的房間鑰匙，一邊想著她為什麼還不出去，一邊又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要飯的，巴巴等著別人的施捨。

抬起頭才發現穆潔皺著眉頭，這是他從見到這位名義上的妻主之後她露出的唯一的表情，怕是心裡已經很不愉悅。

女人最是善變，即使現在已經留下他，但蘇燁知道自己隨時有被趕出去的危險，不想讓前面的努力都白費，他揣著小心說道：「您放心，這些東西我都會整理好。另外，如果您需要，家裡以後的清潔工作都可以交給我。」

看穆潔表情沒有一絲改變，又生硬地加了一句拍馬屁的話：「您租給我這樣好的房子，我會心懷感激的。」

穆潔不糾結了。現在可不是她不講人道，而是這男人自己說了好的。她一甩手將門鑰匙扔給男人接住，只道聲：「不用。」便轉身出了門。

蘇燁知道穆潔是徹底不想看見自己，否則世間哪有幾個女人是願意自己做家務的。不過他並不在意，他珍而重之地將小小的鑰匙收起來，心裡覺得高興，這許多波折，終於還是讓他挺過來。

他手腳勤快，放下包袱翻找出一個能盛水的桶，到門口的水龍頭接了水，捲起袖子就打掃起來。

且不說蘇燁如何開始了他的新生活。這邊穆潔把擺在桌子上的證件一攏，也沒有興趣細看，塞進客廳的電視櫃下層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她重新坐回電腦前，慎重地在搜索框里輸入吸血鬼三個字，按下回車鍵。

立刻，一大堆的信息鋪滿了屏幕。穆潔大致瀏覽下去，卻發現都是關於吸血鬼的傳說，或是影視作品動漫的消息，並沒有一條消息準確敘述吸血鬼是存在的，這些傳說中也充滿了女尊色彩。

吸血鬼大多是女子，男子被咬過之後倖存下來，也只能淪為最低等的血仆。

穆潔看著有些失望，這些消息多太籠統了，而且滿是人類的幻想，對她現在的狀態絲毫沒有幫助。

她又把把滑鼠往下滑，依舊都是這樣的消息，就在她百無聊賴想要關掉頁面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一個吸血鬼論壇，吸引住她的，是論壇名字傍邊一個極小的圖案。

圖案很小，一般人極難注意到，第一眼看，是一片紅底上一堆錯綜複雜的黑線，穆潔湊近了仔細觀察，才看出黑色的線條描繪出來的，竟是一個個玄妙的圖騰。

穆潔沒有猶豫，點了進去，立刻跳出一個全紅的頁面，中間一個長著獠牙的黑衣小丑猖狂地跳來跳去，牙齒和嘴唇上還沾著未擦去的血跡。

除卻囂張的小丑，頁面上沒有任何驗證信息和輸入框，穆潔以為是個無聊的惡作劇，直接點了返回首頁，電腦卻是沒有絲毫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