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年齡成迷

第2章 年齡成迷

?空腹吃油膩的東西,就算是神仙都救不了顧響的腸胃。

上吐下瀉一陣子,他虛脫的待在一家醫館里治病,大夫看了他幾眼,一陣稀奇。

只見顧響摘下了頭上的斗篷,露出的面容一片慘淡。本來還算幽深有神的雙眸變得眼眶下凹,面頰削瘦,皮膚更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病態蒼白,若不是這個時代沒有普及毒品,顧響這模樣妥妥是癮君子。

年齡偏長的大夫慈祥的摸了摸鬍子,說道:「這位公子,你的身體只是虛弱,但是底子很好,只需要休息幾天,再喝上幾服藥,哦,還有期間不能再沾葷腥了。」

顧響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然後大夫的毛筆唰唰的寫上藥方,葯童連忙拿好墨水未乾的藥方,在徵得同意后幫忙去抓藥了。醫館里此刻較為冷清,顧響看見唯一的葯童離開后,眼睛微閃,想起了自己目前最迫切想知道的問題。

古代的中醫應該都會摸骨吧?

他不求知道能活多少歲,但求提前知道一下已經活了多少歲。

當身上的銀子嘩啦啦的花出去一部分后,顧響踏出醫館,眼睛還是不太適應外面的陽光。除了刺痛之外,心底油然而生一種重獲新生的勞改犯的滋味。

倘若大夫的話沒有錯,他就不是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古董,而是一個真正表裡如一的二十多歲的青年。那麼這樣一來,他之前就犯下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扣除進入十絕關的十三年,再天資卓絕的人也不可能在十歲左右就達到閉死關的地步!

顧響掂量著手上的錢袋子,感慨道:「除非妖孽轉世吧。」

把煩惱的事情拋之腦後,他轉身往酒樓茶館的方向走去,最近著實過了一把出名的癮,不接著機會好好聽一聽說書先生的誇獎,他都不好意思這麼快離開塞北了。

茶樓里。

身體還沒康復,他隨便點了一碗熱茶,斗篷放在一旁,坐在包廂的位置豎起耳朵聽了起來。台上,一身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拍桌,面紅耳赤的講起了發生在塞北的武林大事,什麼十絕關,什麼戰神圖錄,聞所未聞的事情聽得其他人津津有味。

普通人根本不理解武道的事情,提及破碎虛空就直接聯想成道士的成仙,甚至還有人說十三年不娶妻生子,在個荒郊野外的地方閉關完全是吃飽了撐著,有福不會享受。

顧響沒有任何怒氣,手指漫不經心的撥弄著茶葉,直到外面某些人起鬨的質疑聲越來越強烈,就像是達到某種臨界點,外面的熱鬧氣氛突然化作死寂,鴉雀無聲。緊接著有人顫抖的喊了出來,「西方魔教的人?」

顧響的眼皮子跳了跳。

有人來了,還是沖著他來的。顧響在穿越后敏銳了百倍的神經發出警報,立刻推開窗戶,朝外面一躍,踏著房檐離去。

在他吃了一回霸王餐后,二樓包廂的門被推開。

枯瘦如竹的一個老者走進來,手指沾了沾桌子上的茶水,溫度還殘留在上面。他渾濁的目光閃過銳利,對身後的同伴說道:「如教主所料,他走了。」

門后,另一個西方魔教的護法說道:「教主要請的人,還沒有誰請不到。」

顧響被盯上了。

甚至心生不妙的再去了一趟醫館時,就發現那個老大夫已經不在,連帶著給他抓藥的葯童也是如此。顧響心中暗罵,鬼相信他們是回鄉看望親人了,這種橋段暗示的不就是『他們已經出事』了嗎。

沒有折返回客棧,他問了問路,買了一輛馬車打算儘快離開這片地界。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盯上他的是兩批人馬,銷毀了醫館里的痕迹的又是另外一個人。替師傅追蹤那個神秘宗師的下落,宮九接到消息時還有些難以置信,從十絕關里出來的大宗師才二十多歲?江湖中出現過這麼驚才絕艷之輩嗎?

他難道從娘胎里就開始練武嗎!

向來自負的宮九破天荒的心情複雜起來,琢磨著最近練劍不能鬆懈了,自己天賦再高,總有比自己天賦更可怕的人存在。

宮九的手摩挲著腰間的長劍,漫不經心的對屬下吩咐道,「處理乾淨了嗎?」從無名島上帶來的人在陰影里悶聲道:「是的,九公子。」

宮九揮了揮手,讓他趕緊滾走。

明白少島主總是陰晴不定的性格,被派來輔助宮九尋找大宗師下落的人鬆了口氣,剛轉過身,他的心口一涼,瞳仁驚恐的看向身後。宮九直接一劍貫穿了他的心臟,充滿遺憾的口氣說道:「我發現還是這樣才算處理乾淨。」

房間里倒下一具死屍,其他看守在旁的人習慣性的前來為主子收拾。

宮九的五感十分靈敏,血液的味道讓他的身體略微躁動,便不耐煩的走了出去,對服侍自己的屬下說道:「記得處理乾淨,不要讓王府的侍衛發現。」

推開屋子的門之後,他又是那個偷偷溜出來看熱鬧的王府世子。

聽到這句命令,處理死屍的人在宮九沒看到的時候打了個寒顫。即使陪同著九公子許久,他們還是無法得到宮九的信賴,彷彿這個出生尊貴的主子從來都不信任任何人。他忽然想起了沙曼小姐對九公子的諷刺:「他是條毒蛇,是只狐狸,是個魔鬼。」

可是就算是毒蛇,也有致命的七寸,狐狸也有著掉進陷阱的時候。

而魔鬼,都是子虛烏有的東西。

另一邊,顧響的馬車在開往出城的小路前停了下來,馬兒不安的發出嘶鳴,想走又不敢走的原地刨著地面。他掀開車帘子,就像是當初他在十絕關外見到的一樣,那個看上去比起人更像幽靈的身影站在盡頭處。

他看了玉羅剎的形象半天,愣是沒看出對方是怎麼製造霧氣。不過有異域血統就算了,為什麼獨獨留出一雙泛碧色的眼睛在霧氣外面,簡直瘮的慌!

「閣下總是躲著本座,本座心想是不是派那些傢伙太沒誠意了,所以親自前來一趟,希望閣下不要再拒絕了。」

玉羅剎的聲音極其飄忽,男女莫測,幽若鬼魅。要不是顧響親眼看到他的身形,感應到他的氣勢,還真不確定眼前在被霧氣籠罩的人是活著的。

顧響心底撇了撇嘴,裝神弄鬼。

能把自己的形象捂得如此嚴實,除了陸小鳳傳奇里的玉羅剎還真無他人。

「不用繞彎子,有事直說。」

「我想要閣下成為西方魔教的客卿。」

顧響願意乾淨利落的說話,玉羅剎也就隨了他,笑吟吟得比不笑時詭譎三分,「我想閣下避世十三年,對如今的江湖武林都不甚了解,何不如加入一方勢力,有取之不盡的錢財和人力使喚,走到哪裡、幹什麼事都方便許多。」

這絕對是戳中心窩子的話。

顧響心酸的想起自己剛出十絕關的狼狽,衣服都是死人的,身上還不知道有多久沒洗過澡,錢也是拿死人身上的配飾去典當,這才換來看大夫和住宿的銀兩。

玉羅剎見他沒反駁自己的話,心中一定。

「閣下不在乎錢財,但寶物蒙塵,未免讓人不甚哀哉。」說完話,他從袖子里拿出了從典當鋪里得到的東西,一塊有著數百年歷史的無暇玉佩。它本該價值連/城,卻被顧響急著用來換取銀子,隨意的典當出去了。

在典當鋪的人心中,這就是個敗家的二世祖,不過站在玉羅剎的角度來看,事情就不一樣了。明明應該缺錢,顧響在塞北的一舉一動都顯得遊刃有餘,彷彿不在乎這個江湖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不在乎朝代是否更替。

玉羅剎扣心自問,自己能否放下整個西方魔教,放下所有牽挂的事物。

他辦不到。

所以越發想要了解破碎虛空前的心境,渴望達到這種地步。也許再過一個十三年,他會前往十絕關,就像是無數抵達這一步的人一樣,做出一個選擇和了斷。

注視著等待自己回答的玉羅剎,顧響面上沉靜,坐在馬車裡安然不動,心底飛快的掙紮起來。同意,就面臨著和玉羅剎探討武學的情況,不同意,就失去了在古代混吃混喝還不用掏錢的方法。

貌似玉羅剎還有尊他為前輩的意思……偶爾誤人子弟一下應該沒事吧?

最後,顧響採用拖字訣,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我需要考慮一下,畢竟我不打算和江湖牽扯過深,這裡的一切都對我毫無意義。」

玉羅剎欣然同意,「假如有什麼需求,可以找人通知我,我就在西域。」他不僅歸還玉佩,還把一份西方魔教的信物給了顧響。持有信物,顧響可以在西方魔教的勢力範圍內得到最好的待遇,比教內長老還要好上一層。

玉羅剎走後,顧響這幾日莫名感覺到的壓力消散開來。

冷汗從背後溢出,心弦顫動。

然而他無法放鬆下來,發現了最明顯的問題——玉羅剎貌似比他強,萬一以後得知了真相,豈不是想把他給宰了?

心好累,早知道最開始就不裝逼了,現在全武林都認為他是大宗師。

顧響一頭撞到車廂上,哀怨起來。

...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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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一朝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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