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軌跡為誰偏移
看到山頂一道黃光直衝雲霄,硬生生的將厚重的烏雲劈成兩半,暮落澤暗想不好,拿著以防萬一的急救箱,向山頂奔去。
「嘿,你站住,不能上去。」一個黑影從林中走出攔住暮落澤的路。
暮落澤抬頭,趁著皎潔的月光,才看清來人的樣子。
一頭金黃的頭髮披著朦朧的月色,狹長的丹鳳眼下面掛著兩條卧蠶,身材高挑,渾身上下透出一種習武之人的氣勢。
「為什麼不讓我上山?」暮落澤疑惑不解。
「怎麼講呢?反正你不能上山。」來人也撓撓頭,好像在想如何講述這個實時。難道跟對方講這山頂有妖!我的腦子誒~花弄影無奈的搖搖頭。
「不行,我朋友在上面,我必須上去。」暮落澤不理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花弄影,繞過他向山頂走去。
「我說你這人怎麼不聽呢!這山上有妖,妖怪你懂嗎?」花弄影急了,看到暮落澤一臉震驚看著他,還以為對方不相信自己的話,又手舞足蹈的介紹,「我可不是騙你,剛剛我聞到了妖氣,額,妖氣就是那個妖怪的氣息,你應該看過電視劇吧,跟裡面形容的差不多。還有,你也看到剛才山頂的金光了吧?我懷疑與妖怪有關…」
暮落澤不再理眼前這個人的演講式的發言,拿著急救箱,快步向山頂走去。
「我說你這人怎麼不聽好人言呢!這山上真的有妖!」花弄影急忙追上。
暮落澤頭也不回的答道:「我知道。」
現在輪到花弄影震驚了。看到暮落澤急急忙忙向山頂走去,自己也不再多說,跟在他後面。
暮落澤一心想著鹿塵不要出事才好,畢竟現在他法力全失,並且沒辦法掩蓋身上濃濃的妖氣。在妖怪的世界里,也流行弱肉強食的道理,更何況鹿塵是半妖,其散發的妖氣對於周邊妖怪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本來每個月鹿塵會換一個地點熬過月圓之夜,但這個月,鹿塵卻沒有去找。他知道,是因為夜冥。
上次在舊宅超度時鹿塵就說發現有人跟蹤,但是對方沒有惡意也沒放在心上。再後來夜冥出現以及那次去除巨蛛,一切都漸漸進入了另一條軌道。本來一個月只當一次賞金獵人的鹿塵居然連收兩回妖,從來不喜歡外人進家門的鹿塵卻可以讓夜冥進出自如;從來不喜聚會,只會死宅的鹿塵居然破天荒的喝醉…一切,都是因為夜冥。
走到山頂,暮落澤被眼前的一片狼藉著實嚇了一跳。
小木屋的原本模樣已經不復存在,只留下殘缺的半塊牆壁,木屋四周躺著毫無生氣的狼妖屍群,鮮血引著地皮慢慢向四周流去,染紅了周圍的花花草草。月光下,夜冥靜靜的躺在地上,鮮血浸透了白色的襯衫。跪坐在夜冥身邊的鹿塵已經原形畢露,血紅的瞳孔死死的盯著地上的人兒,長長地獠牙已經不能收回,就這樣死死的扣在下唇。
「鹿爺…」暮落澤輕輕的呼喚著鹿塵的名字。花弄影再次睜大了雙眼。
鹿塵如夢初醒般抬起頭,「落落。」鹿塵無神的答應。忽然,鹿塵激動的叫著,「落落,落落快來,落落!」
暮落澤知道鹿塵是在叫他趕緊醫治夜冥,可是眼前的他此時好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難以從口中說出,暮落澤不再猶豫,抓起夜冥的手把脈。心裡知道了大概,小心的看著夜冥的傷口,三條血痕還在冒著鮮血,深可見骨。
看到眉頭深鎖的暮落澤,鹿塵拉起他的手,「落落,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暮落澤看了眼鹿塵,微笑道:「放心吧。」
打開急救箱,暮落澤拿出一張符紙,念著咒語,符紙慢慢在手上畫成一堆白色粉末。將這粉末塗抹於夜冥背部,按壓兩秒后,粉末盡全部吸收。暮落澤又拿出一卷紗布,將傷口包好,然後再從箱里拿出一顆藥丸,讓其服下。
看到鹿塵嘴角殘留的血液,暮落澤又拿出一顆給他,「鹿爺,這是回凝丹,對於內傷和恢復元神很有效。」
「不,不,留著給夜冥,我沒事。」鹿塵搖搖頭。
「我這還有,況且他剛剛吞下一顆,短時間內不能再次服用,有爆血管的危險。」
鹿塵聽后才拿過暮落澤手裡的藥丸一口吞下。
「你、你是墨家?」愣了半天的花弄影終於開口。
「對,幫我把他扛到車裡去。」暮落澤吩咐道,扶起鹿塵,走下山去。眼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花弄影還沒有理清思緒就已經被暮落澤招呼下去。
天,終於亮了。
「卞白絕,我說你怎麼這麼無精打采啊!難得請你喝東西,老心不在焉!」夜無痕咬著吸管,端著奶茶看著對面的出神的卞白絕。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兩天心裡總是不安,感覺有不詳的預感。」卞白絕一隻手托著腮幫,另一隻手拿著吸管不停地攪拌著奶茶。
「你又不是女人拿來的第六感,還不詳的預感?我說你別自己嚇自己了,還是因為那個拿美金的人沒還你錢?再或者你要回家相親?」夜無痕眯著月牙似的雙眼打趣道。
「那個人有名字的,叫百里莫…」卞白絕瞪了一眼夜無痕,扭頭看向窗外。
卞白絕話沒說完,夜無痕就嗆了一口奶茶,「你說誰?」夜無痕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百里莫,怎麼了,你認識?」卞白絕好奇的睜大了眼。
「額,其實我不太熟啦,但是跟我哥是好朋友哦。」
「跟你哥是好朋友?」卞白絕拖長了尾音。
「是啊,應該算很好很好的朋友吧。『知己'聽過吧?對,就是知己。」夜無痕繼續咬著吸管,沒看到卞白絕微微眯起的雙眼。
「帶我認識認識你哥吧。」我倒想看看百里莫的知己是一位怎樣的傢伙,卞白絕微微捏緊了奶茶,一絲莫名的情緒慢慢從心底升起,只是卞白絕自己也沒有發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