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因為你是我愛的人他不是
「卞白絕,你冷靜一點,這一切都是陰陽家搞得鬼,你可不能被他們利用!」鹿塵在心裡暗道不好,南宮家早就覬覦百里莫的法術,所以設了這麼一個局,百里莫若不能為他們所用,那就毀滅他!
他們之所以上演剛剛那一場戲碼,目的只為他們互相殘殺,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力。
「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他殺害了我的家人,我的族人!」卞白絕冷笑著,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自己居然還能這麼冷靜的說出話來。
「瞧瞧他們,居然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來了,真壞!」女人嬌嗔道,「小弟弟,你說呢,這些人該不該殺?」懷寧將手放在卞白絕的肩上,身子慢慢貼近對方,紅唇慢慢靠近卞白絕的耳朵,溫柔的將口中的氣息噴到對方的耳蝸上。
「卞白絕,離那女人遠一點,她會催眠術。」夜冥看到女人靠近卞白絕時,明亮的眸子微微發光,分別是在催眠他。
催眠術雖然不是夜冥的強項,但是也略懂一二。對方可以用語言,用眼神挑起**控著的情緒,將他們的悲傷,憤怒擴大,從而達到目的!
「小弟弟,你看,他們真壞。去殺了他們,為你的父母報仇!為你的族人報仇!去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女人繞道卞白絕身後,對著卞白絕一遍又一遍說道。
「白白,你若當真取我性命,我絕不還手。」百里莫看著卞白絕低著頭,無助的像個小孩子,心不由一抽一抽的疼。
你知道嗎,白白,當我率領南宮家一行人去攻打魔族時我是多麼的不願意,但是他們拿著我弟弟百里九歌的性命要挾我,我不得不從。
我沒有打算滅你的族人,我只是、單純的想要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那個名叫霧盾的五彩石。可是南宮家的人太心狠手辣,在我與洞內戰神苦戰拿五彩石時,他們居然四處施毒,等到全部人失去反抗能力之後並且用一把火將魔族燒了。
當時為了奪取五彩石和戰神大戰時身負重傷,勉強逃離了戰神的鉗制,我根本沒有能力去阻止他們!我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情地大火吞噬著魔界的一花一木,一磚一瓦,我卻什麼也做不了。我看到那些在大火中哀嚎的魔界子民可我卻無能為力,我被他們托著離開了魔界。
在後來,我拿著五彩石回去復命時,我沒有料想到金家三少南宮邪居然在我的茶里放毒,那毒無色無味,我根本沒有察覺,我也沒有發現對方居然會殺我滅口,只因為我沒有答應他們為南宮家效命。
還記得嗎,是你救了我。當我看到你使出與你父親一模一樣的法術『霊空滅』時,我就已經預料到會有今天的結局,只是,我沒想過他來的這麼快。還記得為什麼我當時醒來就問你是不是魔族中人嗎?傻小子,我不是因為你是魔族而討厭你,而是,我對不起你......
這些話在心裡講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喉嚨里就是發不出一點聲音,有什麼東西正密密麻麻的堵在胸口,讓人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他們說人死了會少去二十一千克的靈魂,那麼,就算我今天魂飛魄散,那二十一克也是我愛你的方式!
卞白絕木訥的朝著百里莫的方向慢慢舉起了右手,無形中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百里莫托起,讓他浮在半空中。
百里莫感覺到自己身上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緊緊包圍,越裹越緊,好像要將他撕得粉碎。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我只是希望你記得,曾經有一個傻小子好愛你,他愛你拉著他的衣袖撒嬌,他愛著你靠在他的肩膀上熟睡,他愛著你不吃苦瓜嘟著嘴委屈的模樣,他愛著你的一切。以後你的歲月裡面沒有了我,你一定不能選擇哭泣,那樣,我便會不舍離去。
「可惡!」看到百里莫不還手心甘情願死在卞白絕手上的模樣,鹿塵左手往空氣中一抓,周邊的氣流形成了一把把利劍,朝卞白絕飛去。
「呦,小哥,你的對手可不是他哦。」懷寧拿出一張符紙,輕念咒語,符紙急劇變大,成了一人形盾牌,擋住了鹿塵的攻擊。
「老女人,你給我起開!」鹿塵的眼睛已經變成是嗜血的紅色,好像夜空中的血月鑲嵌在他眸子里,帶著嗜血的狂妄!
「居然敢說老娘是老女人!找死!」懷寧終於收起了那虛偽的淑女的一面,煙熏的眼睛迸射出蛇蠍的目光,好像要將鹿塵生吞活剝一般。
「鹿塵,她會催眠術,我來對付。」夜冥快一步站在鹿塵前面,「你要保護好暮落澤他們。」
本就單薄的力量現在正一片一片被削弱,如若還不想到一個好辦法,那麼,將會全軍覆沒。
鹿塵在暮落澤周圍設了一層結界,「你好好獃在這,哪兒也別去。」暮落澤點點頭,他清楚的知道現在的局勢對自己是多麼的不利,而現在最重要的也就是保護好自己,不能成為他們的負擔。
「好一個兄弟情深!寧兒,叫那小子把百里莫殺了。」南宮邪對著月光伸出修長的手指,盡情的欣賞月光下暗紅涌動的瑪瑙戒指。
「好,那就先收拾一個。」懷寧看著卞白絕,眼神微微泛光,「卞白絕,他是殺害你族人的兇手,他無情地殺害了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你的族人,他殺人如麻,你要為那些無辜的子民報仇!快,快殺了他!快,殺了他!殺了他!」
卞白絕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沒有焦距,似乎是不經意間的一甩手,百里莫便重重摔向幾米開外的柱子上,一股鮮血從嘴角緩緩流下,喉嚨裡面充滿了血的味道。
「卞白絕,你給我清醒一點。殺害你家人的是南宮家,不是百里莫!」夜冥左手提氣,用氣幻化成一把把利劍,劍劍指向卞白絕,如果再不出手阻止,事情就會走向不可控制的一面,「如果你還是聽這老女人的話,冥頑不化,別怪我不客氣。」
「別一口一個老女人,你們這群臭小子!卞白絕,殺了他,殺光他們所有人!快殺光他們。」懷寧終於失去耐心,近乎癲狂。以往被催眠的人都會乖乖聽自己的話,但是,這次有點不一樣。
「白白,能死在你手裡,我無怨無悔。」百里莫對著卞白絕莞爾一笑,閉上了雙眼。
當卞白絕看到百里莫閉眼前眼角落下的那一滴淚時,心裡某個地方像有一團烈火,深深燃燒著自己的心靈,為什麼,自己的心還會這麼痛?剛剛還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徹底死去,不在有任何感覺,可是如今,為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讓我感到心痛?你為什麼這麼狠。
「快殺了他!殺了他!」
耳邊傳來懷寧近乎驚叫的聲音。
「吵死了,老太婆!」卞白絕抬頭,眼神裡面滿是如冰寒意,雙眸也再次染上了生機。
「怎麼回事?他怎麼沒有被催眠?」南宮邪略帶怒意的看著懷寧,卻發現懷寧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站著。
懷寧兩隻腳所站的地方,長出了鋒利且尖銳的荊棘,這些荊棘從她的腳上,沿著她的身體,最終在胸口處破膛而出,綻放在夜空下,暴露在空氣中的荊棘還沾有溫熱的鮮血,一滴一滴拍打在地面上,好像死神的鐘聲響起。看得人不得不倒吸一口涼氣。
沒想到這個瘦瘦弱弱的小男生髮起狠來竟是這般毒辣!人們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卻發現死神的腳步再一次降臨。
一瞬間,南宮家帶來的上百號人馬紛紛死於卞白絕的法術中,鮮血從他們的胸口噴薄而出,彙集到地面上越積越多,整片土地到最後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的味道。四周的尖叫聲、哀嚎聲、掙扎聲尖銳物穿透胸膛聲交織成一片,好像在譜寫死亡的樂章。
「白白,不要,夠了,夠了。」百里莫撐起身子,困難的挪步到卞白絕身邊,他緊緊抱住卞白絕,頭深深埋在他的脖頸里,像是乞求,又像是在平復那顆受傷的心靈。
「不夠,還不夠,我要他們血債血償!」卞白絕的眼底纏繞著濃濃的殺意,殺,他要殺光所有人,自己的懦弱不能先殺了百里莫,但是,至少先讓南宮家的人陪葬。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怎樣對付我都沒有關係。但是,求求你,住手吧。」百里莫心疼的看著眼前的人那不斷劇烈起伏的胸膛,他可以感覺到對方正在顫抖,他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身子泛著冰冷,他知道他現在很傷心,很生氣,但是,一切的罪責都應該是南宮家來承擔,其他人只是無辜的傀儡。
「他們殺人如麻你為什麼還替他們求情,他們該死!」
「因為你是我所愛的人他不是!......我不要你也變成一個隨意殺人的大魔頭。」百里莫再次將眼前的人緊緊抱入懷中。
卞白絕終於停下了進攻,趴在百里莫的胸口,任憑眼淚濕透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