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她笑，我兒子已有五歲

那天，金融系主任宋洋忘不了，蕭瀟明明只有24歲，但眉眼間的聰慧和淡然卻讓人不容小覷，她跟他們說話，字裡行間恰到好處，若是沒有經歷過世事，很難如此氣定神閑。

宋洋又怎知道，蕭瀟IQ得分為180，通常140以上者稱為天才，全世界智商最高的人，IQ得分228。蕭瀟從小就對數字特別敏感，加上記憶力驚人，她在8歲之前就已經自學完了小學課程，若不是沈國舜要把她培養成沈氏的接班人，她早就跳級讀書進了國內重點大學少年班。

當她的同齡人還在遊樂園，動物園盡情遊玩的時候，蕭瀟就開始擔任期貨操盤手，10歲暴賺時，賬戶上的數字只怕她的一些同齡人都不會讀，後來暴虧時，沈國舜不僅沒有責備她，反而呵呵大笑，從商之人，哪有一帆風順？不摔幾個跟頭，不會長記性。

當同齡本科生還在學習理論知識時，殊不知蕭瀟早已在沈國舜的教導下摸清了商業套路，跟著一個老狐狸成長，蕭瀟寫幾篇言辭辛辣，見解獨到的專業論文本不算什麼，但宋洋不知蕭瀟身份，自是覺得很驚奇。

但他很快就驚奇不了了，張昱晟問了蕭瀟一個問題，問完后，他聽了差點當場吐血。

張昱晟問，「就憑你的簡歷，可以任意選擇國外比如華爾街那些世界級頂級金融機構，就算你回到星海市，拿著這簡歷，你也可以進入星海市大集團的高層，可你為什麼要來做代教？」

蕭瀟倒是很誠實，「人情債。」

宋洋忍住吐血的衝動，問蕭瀟，「你覺得我會為了你的人情債而冒險？」蕭瀟有才，是不錯，但作為系主任，他擔心蕭瀟太年輕漂亮，震懾不住課堂上的那些毛頭小子，因為有時候，他這個資深系主任拿那些桀驁不馴的學生也沒辦法。

「金融本身就是一種冒險，身為金融系主任連這種冒險精神就沒有？」蕭瀟說完，又問，「還是宋主任根本不相信我的能力？」

宋洋額頭想冒汗了，剛覺得今天有幸見到「蕭瀟」本人，不曾想這個本人竟這麼狂妄。

張昱晟想了想，說，「你在英國的那所著名大學一年時間就取得了碩士學位，兩年就取得博士學位，而且還能寫出那樣的論文，已經很出色，我們很看好你，但你太年輕，我們擔心學生上課時候不專心。」

「我是比那些學生大不了幾歲，但在課堂上，我相信我的專業知識，我的獨到見解，我的一些經商理念，還有我的能力，一定會震懾住那些學生。」

宋洋能說什麼，他真是太佩服這個小姑娘了，她說話的時候，那語氣，那神態，那氣場，就像一個巨大的磁場，吸引著他們目光和注意力。

那天下午，張昱晟看見蕭瀟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簡約白金戒指，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結婚了？」

蕭瀟看著兒子給她挑選的戒指，笑了，「我兒子已有五歲。」那一笑宛如幽山清泉，明媚靜好。

她避重就輕，沒有回答她是否結婚，只說她有兒子了。

過不了幾天，沈微瀾就要回到星海市，她不可能把他藏著掖著，她不希望別人在她和兒子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所以回國之前，她和姚飛，還有沈微瀾達成共識，扮成一家人，所以就有了戒指這個道具。

離開院長辦公室的時候，張昱晟送了她四個字，「靜候佳音。」

……

從星海大學校園裡出來，蕭瀟坐上一輛公交車，她心裡清楚，自從7月29號那天出其不意出現在沈氏會議室，接下來的幾天，她的一舉一動除了被鍾皓寒派人盯著，更被沈家人盯著。

她猜對了。

那天她去星海大學的消息很快反饋到沈氏某些高層人的耳里。

「兩次參加高考，都是名落孫山，如今的她只有高中學歷，如果她痴心妄想要做沈氏下一任的繼承人，無非就是要想方設法弄一個學位，卻不知，二十四歲的她想要爬起來，黃瓜菜都涼了。」

「要不要我去打聽一下她去學校的目的？」

「不用。」晾她一個孤掌難鳴的丫頭也翻不出什麼大浪。

之後，蕭瀟又去了幾處樓盤，看了幾套精裝房，回到酒店，已是黃昏時間段，她見手機電量不多，先回了一趟入住房間，把手機充上電，就下樓用餐去了。

是在附近用的餐，天色已暗，周遭一片寂靜，她吃面的時候，偶爾會望著窗外，此刻的星海市正是繁華升起時，各大廣場的LED顯示屏會有五花八門的金融信息紛沓而至，娛樂場所的談笑聲更是會漂浮在夜色上空。

她在這裡生活了18年，再次回來，滿城人煙，但對她來說，卻是一座冰冷無比的城。

面沒吃完，結賬走人。回到房間，她先去查看了一下手機，好幾通未接來電：姚飛、兒子、羅晉……

還有一個「沈董」，那天在西餐廳吃飯，沈之歆要她的手機號碼，她沒理由不給。

蕭瀟去了一趟洗手間，再出來，開始給這幾人打電話。

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姚飛的，姚飛就她下午去見張昱晟院長淺聊數句，問她，「看房了嗎？」

「看了，我考慮到微瀾九月份要上小學，看了幾處離學校近一些的樓盤。」

頓了頓，姚飛遲疑道，「我跟你說，聽說最近幾年國內入學的競爭特別激烈，特別是小學，絕大多數的家長都被『不能輸在起跑線上』這句話給洗腦了，所以他們千方百計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進重點小學，那你有沒有想過微瀾準備去哪所小學？」

「星大附屬小學。」到時候，她在星海大學任教的話，把兒子放在附屬小學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姚飛也贊同。

蕭瀟剛掛下電話，聽見有人按門鈴，看見沈之歆，她並不意外。

沈之歆進來后，將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這是公司這些年10%的紅利，我之前忘了給你，密碼是你生日。」不是忘了給，她只是想利用給卡的機會來看看蕭瀟，捫心自問，她知道自己這些年虧待了大女兒。

「謝謝。」蕭瀟沒有拒絕，那錢本來就是屬於她的，為什麼要自命清高不要呢？

朋友之間說謝謝，那是感激，母女之間說謝謝，那是淡漠疏離。

「鍾皓寒有沒有來找過你？」問這話時，沈之歆頗為猶豫，擔心蕭瀟會反唇相譏，但蕭瀟的舉動和話語卻出乎她的意料，她指著牆壁某一處，「那天，他拿著刀，站在那裡。」

蕭瀟之所以告訴沈之歆，是想知道六年前她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