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pater4睡不著

蔡珏顯然沒有料到格魯睡覺會打呼嚕這件事。

蔡珏捏了捏格魯的鼻子，大叔翻了個身繼續愉快地跟周公談心。

蔡珏鑽到床的另一頭睡，不行。堵著耳朵，也不行。再用被子蒙住腦袋，不僅不行，還把自己捂得喘不上氣。

蔡珏折騰了半夜終於受不了了，扛著被子枕頭打算去客廳睡。

現代社會雖然科技得到迅速發展，但是日常生活，人們還是喜歡保持地球時代的現代文明狀態。所以蔡珏站在卧室燈的開關下犯難了。

蔡珏可著勁兒地掂起腳伸直胳膊，竟然……夠不著？！

有格魯大叔震天的鼾聲做背景音樂，蔡珏倒也不是那麼怕黑，鎮定地試著夠了三次，並沒有什麼效果。

蔡珏告訴自己要鎮定，不能讓身高拉低智商。他借著從窗子里透過來的微弱月光，環顧四周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可以借力的東西，最後目光停留在了被自己丟在腳邊的枕頭上。

枕頭是蔡珏自帶的，他認舊，別人家的枕頭躺上他睡不著。這個抱枕是蔡珏的最愛，三歲的生日時蔡侑給訂做的，長一米的等身抱枕，上面印著蔡珏最喜歡的動漫角色賓西兔的人形版，美少年穿著睡衣露著長腿和鎖骨，神情嬌羞，而且睡衣還能掀起來。

當時這禮物是蔡珏管蔡侑要的，拿到后蔡珏挺樂呵的，小屁孩不懂只覺得好看，看那個能掀開的睡衣也覺得特別好玩。但是蔡侑卻因為這個被白恪胖揍了一頓。

「喲，蔡侑博士，原來你喜歡這個型啊？怎麼？自己娶不來想從小教育兒子，未來給你娶個這樣的兒媳婦你好過眼癮嗯？」蔡珏還記得當時他爹地就那麼雙手抱胸鳳眼一挑，他爸就立馬跪下叫老婆了。

後來蔡侑還老跟他叨叨，「兒砸你可害苦了爸爸我了，你倒是樂呵了，可你爸我整整損失了三個月的性福生活，你不想要小弟弟也不能這樣啊！」

剛重生有點不習慣，看啥都能想前因後果的回憶半天。蔡珏搖了搖腦袋，把到處撒歡兒的思維收回來，然後抄起地上的枕頭，抓住一端，瞄準開關，大力甩了過去。

瞬間光亮驅散黑暗——燈開了。蔡珏回頭看了看床上的格魯，大叔又翻了個身，沒醒。

沒打擾到大叔睡覺蔡珏就放心了。格魯住在一樓，打開門，卧室里的光可以照亮點客廳，方便蔡珏去開客廳的燈。

客廳里有小板凳，蔡珏踩著小板凳一下子就打開了開關。

燈亮的瞬間，蔡珏還擺了個造型，說了句「要有光」。說完就撲通一聲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半夜沈年覺得口渴，醒了想下樓找點水喝。樓梯下到一半，被突然亮起來的燈刺的睜不開眼。待他適應環境再朝樓下看，剛好看到蔡珏聰凳子上摔下來。

沈年趕緊跑過去。

蔡珏摔到了膝蓋，他不敢出聲怕打擾別人睡覺，只好咬著嘴唇，小臉皺成了大包子，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兒。

「怎麼了這是，摔哪了？」沈年把蔡珏抱到沙發上神色緊張地問。

蔡珏指了指膝蓋，沈年把他褲子挽起來，果然，小膝蓋摔紅了。

沈年從茶几下面抽出醫藥箱，取來罐葯給蔡珏抹上。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什麼，這葯一抹上，蔡珏就覺得膝蓋不是那麼疼了，也不咬嘴唇了，就是金豆豆已經掉下來沒法收回去。

「還疼么？」沈年問。

蔡珏搖搖頭。

沈年順手把落在地上的被子和枕頭撿起來。蔡珏沒關卧室門，格魯大叔的鼾聲也成為了客廳場景的bgm。沈年差不多知道大半夜的，蔡珏到底想幹什麼。

「我抱你上去睡吧。」沈年說。

「我睡沙發上就好。」蔡珏聽見沈年的提議，向邊上挪了挪。

沈年：「睡沙發上會掉下去的。」

蔡珏：「沒事我有被子，裹著不怕。」

「被子這麼薄，摔著頭怎麼辦，」沈年說著就把蔡珏抱了起來，「跟我上去睡。」

蔡珏想掙扎，但是沈年這六歲的小身板力氣卻異常大。

「我要帶我的枕頭。」蔡珏放棄掙扎被沈年抱回屋，剛被放到床上他就跟沈年說，「沒有我的枕頭我睡不著，枕頭還在下面。」

「你躺著，我給你拿。」沈年說著又下樓去。

蔡珏剛才走的時候就想起來他的枕頭了，憋到現在才說，是存心折騰沈年。

沈年知道小傢伙故意想鬧他，但也沒覺得有什麼，反正順便下樓把水喝了。

沈年回來時，一手拿著枕頭，一手拿著條熱毛巾。

沈年把枕頭遞給蔡珏，順勢用毛巾給他擦了臉。蔡珏剛哭過，眼淚乾在臉上怪難受的，也樂得讓沈年伺候。

擦完臉，整個人都清爽了，雖然蔡珏不想跟沈年接觸，但是人嘛，在哪都不能虧待自己不是，既然已經成了定局，當然怎麼舒服怎麼來了，所以蔡珏把枕頭往床上一放，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準備睡覺。

沈年皺了皺眉頭，「你睡裡面，我睡外面。」

「不，」蔡珏閉著眼睛嘟囔，「小孩兒尿多，我懶的爬，這上廁所方便。」

「不行，你掉下去怎麼辦。」沈年很嚴肅的說，「你要是懶的起來，就尿床上，沒事我給你換床單。」

上輩子，整個宇宙都知道沈年將軍的脾氣倔，學術界一致認為，沈年的倔脾氣是後天形成的，跟他的生活環境有關。但是現在，蔡珏只想糊死那群「磚家」——性格這玩意兒，明明是天生的好么！

到底，蔡珏還是沒拗過沈年，抱著枕頭滾到裡面睡去了。

大晚上這麼一折騰，蔡珏一點睡意都沒了，他把枕頭從脖子下面抽出來抱在懷裡，蔡珏挪了挪身子，一直刻意保持著背對沈年的姿勢讓他有點不舒服。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背後突然傳來沈年得聲音讓蔡珏嚇了一跳。

「啊？」蔡珏下意識翻身過去，便對上沈年的眼睛。

無論孩童時代還是成人之後，沈年的眼睛一直很亮，像墜在天上最亮的星子，上輩子蔡珏愛煞了這樣一雙眼睛。

「我覺得你不喜歡我，」沈年側身看著蔡珏，「我原來以為你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陌生人，但是今天你見了格魯之後，我覺得你只是不喜歡我。」

「所以你，」沈年淺淺地皺了下眉頭，「為什麼不喜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