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老爺子心深似海
「唉——我就和你說了吧!藍茉那孩子本來都要和靈均結婚了,這你也是知道的!可現在慧中回來了,咱們唐家也是有名望的人家,總得給人家一個交待嘛!所以,我就叫靈均送一套房子給她。一個小公寓而已,又不是多值錢!另外,我又叫你大嫂另外轉給了她兩百萬,就當對她的補償!」
唐斐年聽了,心裡完全明白了。他悠悠道:「看來大哥和大嫂,待藍茉當真是好!可你們想過慧中的感受沒?她流落在外這兩年,又吃了多少苦?」
「斐年,你不懂,你到底還未成家。我們也有我們的苦衷!慧中老實,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的!」唐茂年說得很篤定。
「所以,大哥最後欺負的還是老實人了?」唐斐年反問一句。
「斐年,你怎麼了?這是我的家事,你不過是他們的小叔,你最好不要過問。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回頭,我就給靈均打電話!那些賬冊,你還是派人送給裕豐!」唐茂年還想延續從前的老樣子。靈均的事,從來都是他自己一人說了算。別人要插手,得經過他同意。
「大哥,恐怕你要失望了。」
「你是什麼意思?」唐茂年見唐斐年刀槍不入,心裡又急又煩。
「很簡單,即便大哥你補上了錢,我還是要繼續查下去。裕豐的賬太亂了。我不但要查,幾年前的也要一併查。」
「你——」唐茂年聽了,熱血上涌,不禁撫住胸口道:「你當真要這樣做?」
「不錯。這是我的原則。這點,想必大哥心裡應該很清楚。」
「好,算你狠。不過,你不要忘了,你頭頂上,還有老爺子!」唐茂年沒有辦法了,只得將老爺子搬出來。
「你確定爸爸知道了,不會更加生氣?」
「不錯,爸爸會生氣,但爸爸也愛面子。這事情捅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在外人看來,唐靈均是唐家唯一的繼承人,這唐家的繼承人要是有個什麼差錯,外界會怎麼看我們?唐氏的股東,公司的客戶會怎樣看我們?斐年,這些你想過沒有?」
唐斐年聽了,果然就默了默。這些,其實他也想過。但靈均也該得一個教訓。
「大哥,我行我的,你做你的。如果因此被老爺子責怪,我也不後悔。」唐斐年回答得非常淡定。
「好,好。」唐茂年見斐年決心已定,知道自己怎樣都不能勸動他了,他也不想多說了,『咚』地一聲,他就將電話狠狠地撂下了。
唐斐年不以為意,放下電話,繼續工作。又過了一個小時,發現慧中還沒有回來。唐斐年不禁想打個電話問問。他站起來,向窗外眺望一會。窗外竟然下了細密的雨。
虞城靠海臨江,這到了梅雨季節,總是下著連綿不斷的細雨。雨雖不大,但很稠。斐年猛然想起來,慧中走時,並沒有帶傘。
他想了想,反正下午的事,也處理的差不多了。不如,趁此去給慧中送傘,或者乾脆就接她回來?
他試著給慧中打了個電話。
「慧中,你在哪兒?」
「小叔,我還在辦事呢!」
「什麼時候辦好?」
「我也不知道。今天下午人多,我都排著隊呢。估計,估計還要等一個小時呢!」中秀看著自己前面的十來個人,不禁嘆了口氣。
「嗯,好。慧中,一個小時后,我來接你。」
「小叔——」秀中聽了,剛就要說不用。但她懊惱地發現,手機電量不住,已經無可奈何地關機了。
剛在十分鐘前,茵媛恰好給她打了電話。電話里,茵媛告訴她:今天她沒有上班,只是在家休息。
秀中聽了,自然以為奇,就問為什麼?
茵媛就帶點痛苦地告訴她:「蓮花大廈整樓停電。」
秀中聽了,就道:「歇一歇也是好的,這些天,你一直忙得和陀螺一樣。這樣下去,你早晚會生病。」
茵媛就笑:「沒事,我身體好著呢!我剛才接到老太太的電話了。」
「是嗎?老太太電話里都說了什麼?」
「老太太也太神秘了,她給我打的,竟然是公用的電話。她告訴我,還要兩個月,她才能下岩山。也就是說,咱們要見她,恐怕要到夏天了。」
「夏天就夏天吧,只要老太太高興就行。」
「是呀。算來咱們都是受過老太太的恩惠的。老太太年紀大了,孤身一人真的也不容易。如果修行參禪真的能使她開心的話,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錯。不過,老太太越不出來,我就越想她。雖然她是古怪了一些,但待我們都是極好的。」一想起趙至鳳老太太,秀中的心裡還是十分感慨。
「親愛的,你現在在哪兒?還在那位英俊的迷人的總經理身邊辦事嗎?」茵媛又猛地來了這麼一句。
「呵呵——茵媛,我不在公司,我在外面呢!我在虞城行政管理中心辦事呢!」秀中看著外面的雨,忽然就問:「茵媛,既然你沒事,不如過來接我怎樣?我的車送去保養了,我坐公車來的。你來接我,將我送到汽修廠,等我去拿車,怎樣?」
茵媛一聽,滿口應承。「行呀。我什麼時候來接你?」
「還要等一個小時呢,一個小時后,你再來。」秀中囑咐。
茵媛聽了,就點了點頭,掛了電話。
手機關機了,一時聯繫不上小叔,秀中左看右看的,只想問人借個手機。她的前後,站了好幾個女人呢。無奈,問了幾次,總無一人願借她手機。
秀中心想:等茵媛來了,自己就借茵媛的手機,再給他打電話好了。
外面的雨,不想就越下越大,初時還細密,後來就變成滂沱的大雨了。排了四十分鐘的隊,終於輪到慧中了。她以最快的速度,一一辦理完流程。她將文件袋放進包里,大步就朝一樓的大廳走。
看著外面嘩嘩的大雨,為方便茵媛看見自己,她便規規矩矩地坐在大廳的第一排椅子上等。又過了十來分鐘,她忽然看見一樓大廳的旋轉門外,快步走來一個男人。
男人高大帥氣,極有風度,他穿著咖啡色的風衣,手裡拿著把雨傘,一雙眼睛在大廳四處搜尋。剛才下了車,他給慧中連著撥打了好幾個電話,但電話無一例外地都提示: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意識到慧中的手機,應該是沒電了。
秀中抬起眼睛,一下意識到面前那個身穿修長風衣的男子,就是小叔唐斐年!
她的心裡,又是訝異又是激動。她站了起來,訥訥喊了一聲:「小叔!」唐斐年聽了,循著聲音,立刻就看到她了。他大步走上前去。
「慧中!」唐斐年說著,一把將手裡的雨傘遞到了秀的手裡。「走吧!」
「小叔,我手機停機了,其實我想說,您不必來接我的。我已經打電話給茵媛了,一會她會來接我的!」
秀中的眼睛里,洋溢著滿滿的感動。
「走吧!」
唐斐年的手裡就一把傘。他停車地方離行政管理中心也有點遠,差不多是路邊了。他將傘給了慧中,出了旋轉門,自己可就要淋雨了。
秀中打著傘,便對唐斐年道:「小叔,你也躲一躲吧!」他知道小叔為避嫌,不想和自己撐一把傘,其實這又何必?
唐斐年聽了,就轉身道:「不用。這雨也不大。」
「這還不大?梅雨天氣下這樣的雨,已經很罕見了!今年虞城也不知怎麼回事,這要麼不下雨,要麼就下得很大!」秀中啰哩啰嗦的,只是想分散自己對唐斐年的注意力。
「慧中!你自己打就好了。」唐斐年只淡淡一笑。
「不行,這樣大的雨,小叔你淋了雨,會感冒的!」秀中急了,看著唐斐年的背上已被雨水打濕了一大片。她忍不下去了,趕緊就舉著傘,去遮擋唐斐年前頭的風雨。
唐斐年見了,知道自己再躲避,只怕慧中也會淋雨。他便道:「好。」慧中的個子當然沒有他高,這樣高舉著傘也吃力。在走下石階時,唐斐年便順勢接過雨傘,輕聲說道:「我來打吧!」
二人走到路邊,共撐一把傘,在經過的路人眼中,自然是一對毋庸置疑的般配親密的情侶。唐斐年進了車,收了雨傘。沈秀中趕緊坐在他副駕駛室的位置上。因此擔心茵媛趕過來會撲個空。秀中便對他道:「小叔,你將手機借給我用用。」
唐斐年便將手機遞了給她。秀中便給茵媛撥了電話:「茵媛呀——」
「哦,秀中,是你呀——」電話里,傳來茵媛低沉而又飄渺的聲音。
「茵媛,你不用來接我了。如果你已經出發了,就趕緊回去吧。我小叔來接我了。」秀中說出了緣由。
「哦,是嗎?那好。反正我現在還在家裡。」茵媛持續低沉的聲音。
秀中聽出了茵媛的不對勁。她便問:「茵媛,你怎麼啦?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你是不是感冒了?」
茵媛就緩緩道:「沒有,我很好。秀中,你還有事嗎?」
「沒有了。我手機沒電了,擔心你找不到我,就問我小叔借了手機,和你說一下。」
「哦,我知道你拿的是唐斐年的手機。」
「是嗎?對對,你和我小叔聘請的會計師,你的手機里存了他的號碼的。茵媛,如果沒事的話,我先掛了。有什麼,咱們晚上再聊。」
電話那頭聽了,一言不發地就掛了電話。秀中見茵媛收線了,還是覺得她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她不知道,就在離唐斐年的的車五十米遠,一輛二手的紅色帕薩特,靜靜地停在路邊的一棵大梧桐樹下。那輛車的主人,就是茵媛。原來,茵媛擔心秀中等得焦急,已經提前二十分鐘出發了。
她剛要下車,就看見前方路邊,緩緩走來一個穿咖啡色風衣氣度不凡的男人。男人走得很快,他的手裡拿了把雨傘。這個男人,茵媛當然是認得的。他是唐斐年。
她見了他,本想下車打聲招呼的。但見他迅速朝行政管理中心的台階走去,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也就沒有下車。
又過了十分鐘,她果然看見唐斐年狀態親密地和秀**撐一把傘,慢慢下了台階,在雨中緩緩地走著。他們不知在說些什麼,但誰都看得出,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再正常不過的情侶。
茵媛的車窗是開著的,大雨漏進車裡,打在她臉上,眼睛上。她忽然想哭。她不信他們之間沒有曖昧的情愫!沈秀中,你到底有沒有騙我?
茵媛心底湧起的波瀾,沈秀中一無所知。
她撥了撥被雨淋了一邊的長發,將手機還給了唐斐年,說道:「小叔,裕豐的賬,查的怎樣?」
唐斐年聽了,並不正面回答。他一邊開車,一邊告訴她:「我大哥回來了。」言下之意,事情不是這樣簡單了。
「小叔你的意思是——我公公知道了,一定會阻擾你?」秀中也不禁擔心了。
「這在我的意料之中。」唐斐年邊說,邊皺著眉頭。
「如果,如果我公公一心要與你為難呢,那小叔打算就此放棄嗎?」秀中的心裡更是緊張起來。
唐斐年聽了,就深深看了她幾眼,慢慢說道:「慧中,你很關心?」
「我,我當然關心呀!畢竟裕豐也是唐氏的一份子呀!」沈慧中掩飾了一下,言不由衷說道。
對她這樣的回答,唐斐年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也不揭破,只是緩緩道:「這一次,我或許會妥協。」說完,他就深深嘆了口氣。如果大哥大嫂再這樣肆意包庇下去,總有一天,靈均會毀了的!
「妥協?小叔的意思是——」秀中只想知道更多。
「我大哥也是真急了。情急之下,他將老爺子搬了出來。今晚,如果不出意外,老爺子會召集全家人訓話。」
「是嗎?」沈秀中試探問,「小叔,那你能猜得出,老爺子會怎麼處理?」
唐斐年聽了,就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不知道。老爺子心深似海。但我,當真是為了靈均好。」
沈秀中聽了,只能沉默。如果唐老爺子果然為此偏袒靈均的話,那麼與她的計劃自然更不利了。她只能這樣道:「小叔,不管怎樣,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唐斐年聽了,便幽幽看著她,半響問道:「慧中,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靈均」
「小叔,我不想談這個話題。其實,我心裡的想法,你該知道的。」她目光深幽地看著斐年。
唐斐年也就一嘆,說道:「你們之間,難道就沒有化解的法子嗎?」
「沒有。」秀中回答得很乾脆。
「既然如此,慧中,我真心希望你能在唐家全身而退。」這是唐斐年的肺腑之言。
秀中聽了,只是淡淡搖頭道:「小叔,我不能了。我既然進了唐家了,就不會半途而退。」
「慧中,你何必這樣執著呢?」
「小叔,你不用問了。我還是那句話,以後你總是會知道。」
唐斐年將秀中載著往4s店方向駛去。秀中取了車,也就和唐斐年繼續返回公司。又過兩個小時,也就到了下班時間了。
唐斐年看著秀中整理著辦公桌,還是上前囑咐她道:「慧中,今天晚上無論老爺子說什麼,我都希望你不要多開口。」
「小叔的意思是——」
「你聽我的就是了。」
六點過後,唐老爺子果然將全家人都叫他大廳里吃晚飯。
飯桌上,唐老爺子一直黑著臉。誰也不先開口。唐老爺子喝完了最後一口湯,靠在椅背上,慢慢悠悠地率先開了口。
「斐年呀,爸爸想和你說說話。」唐斐年一聽,像已經有所準備一樣,取過餐巾輕輕擦了擦嘴,淡淡道:「爸爸,你想說什麼?我洗耳恭聽。」
一旁的唐茂年見了這個情景,面色不禁得意一笑。今天下午,他已經率先對老爺子告了狀。他將靈均公司的賬目不清之類的話,一帶而過。相反,對著老爺子只是一個勁地說斐年氣量如何如何狹窄,如何如何為難靈均的工作。說到最後,提及唐氏的名譽一事,老爺子更是沉著個臉。
「爸爸,斐年這樣做,拿家裡人開起刀來,不但公司的那些元老們疑惑,更叫商界的其他同行們笑話呀!斐年這樣做有意思嗎?不是我存心要偏袒我的兒子,實在是靈均行事太過偏激了!他一點都沒有考慮到這樣做的後果!這真要叫外人知道了,我們唐家還有什麼臉面?」
唐茂年知道老爺子愛面子的性子的,說到最後,只是搬出『唐家』這個必勝法寶。
唐老爺子聽了,看了他幾眼,見他喋喋不休的,就對他道:「行了,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你走吧。」
「那爸爸你的意思是——」唐茂年見老爺子態度折衷,心裡還是不放心。
「你只管下去。這件事我會出面的。」這便是老爺子的態度了。
唐茂年見了,便知道不能多問了。他便規規矩矩地道:「爸爸,我這並非告斐年的狀,實在我心裡有氣。如果言語上過激了,還請爸爸原諒。」
唐老爺子就道:「斐年,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句話的意思,我想你該懂。」
「爸爸,我當然懂。」唐斐年說著,身子微微前傾。
一邊的慧中見了,心想:小叔果然猜的不錯,老爺子果然什麼都知道了。不過,她也好奇:老爺子究竟是個什麼態度?是偏袒靈均一方呢,還是會支持小叔繼續查下去?
她的眼睛,不禁朝著唐斐年看去。對老爺子的質問,唐斐年一臉的淡然。似乎老爺子說什麼,他都能雲淡風輕地擋過去。
「斐年,你真的懂嗎?」唐老爺子將這個『懂』字拖得悠長。
「水清會無魚,但我身為唐氏的總經理,更不想看到有渾水摸魚的事發生。」唐斐年的眼睛,沉沉和老爺子對上。
老爺子的目光灼灼,他繼續道:「斐年,經商如做人。這一點,你可明白?」
「我明白。」
「你既然明白,就該將些不利於唐氏的事情,以大化小,最好就此遮掩下去。我們唐氏在虞城聲名赫赫,這些年,外界有羨慕的,但嫉妒之人,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也大有人在。凡事不宜衝動行事,這顧了前,還得要顧后。」老爺子循循勸誘。
唐斐年就道:「爸爸,譬如一棵大樹已經病入膏肓了,治病打蟲已經來不及,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將此樹推倒,澆水灌溉,等它重新生長。如果一棵樹已經朽空了,還要花人力物力,維持這表面的風光幹什麼?爸爸,這就是我的看法。」唐斐年以樹來比喻,目的已是再明顯不過了。
馬淑芳難得地聽懂了唐斐年的話,她冷冷地哼了一聲,諷刺斐年:「斐年,你說這些什麼意思呀?難道咱們靈均生病了嗎?還什麼表面風光?就好像咱們靈均犯了多大錯兒一樣!你好,你是完人,你是聖人,我就不信你就沒有錯!你只是靈均的小叔,就算靈均有什麼,也輪不到你來教訓,真是的!」
唐老爺子最煩的就是馬淑芳開口。「淑芳,如果你不想聽,現在就可以走。」老爺子叼著煙斗,警告她。
馬淑芳還不確定老爺子的態度,哪裡就想走?她別別仄仄地看著茂年,就對著老爺子,低聲道:「爸爸,我只是心疼靈均嘛!難道靈均不是您唯一的親孫子?」
唐老爺子聽了,並不理睬她。「斐年,爸爸的話,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爸爸。我能理解您的話,但我依然會保持我的初衷。」唐斐年還是堅持。沈慧中聽了,不禁要給他豎大拇指。
唐老爺子見兒子不肯退步,眉頭微微一皺道:「斐年,吃完了飯,你來下聽風軒。」
「好。」唐斐年看出老爺子眼中有一絲別樣的神色,忽然就不多說了。
這席間的氣氛就有些壓抑。唐茂年看著一言不敢發的兒子,心裡嘆了口氣,就問老爺子:「那,爸爸你的意思是?」
唐老爺子口裡吐了個煙圈,冷冷對他道:「念在你已經將款項補上,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唐茂年一聽,心裡不禁大大舒了口氣。此事,總算是過去了。他看著斐年,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靈均,怎麼像個啞巴一樣,還不快謝謝爺爺!」
馬淑芳見了,便也附和老公,對靈均道:「怎麼不和你爺爺說話?你也是在幫你呀!」
唐靈均只得站了起來,對唐治元道:「謝謝爺爺!」
唐老爺子見了,忽然就喝道:「你不用站起來,坐下!」
唐靈均一聽,不知以為何事,訥訥地不敢坐下。唐老爺子就冷哼一聲道:「唐靈均,你越來越不像話了!你老老實實對我說,那一百萬你花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我——」唐靈均自小就懼唐治元,聽了他一聲厲喝,口裡就結巴起來。
沈秀中見唐靈均那不禁嚇的窘迫樣兒,再想起他平時吆五喝六的,眼裡更是鄙夷了。
「你小子最好和我實話,如果有一句謊話,我立刻叫你滾出去!」
唐靈均心裡拿不定老爺子知道了多少。但心裡猜測,如果老爺子真知道的話,那這告狀的人,一定就是沈慧中。
想到此,他不禁恨恨地看了秀中一眼。秀中接收到了,她只是清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詞。
「爺爺,這一百萬,的確是我個人的一項開支。」唐靈均還想狡猾地先試探一番。
唐老爺子一聽,不禁火冒三丈。「靈均,我希望你說實話!我雖然年紀大了,但你不要把爺爺當傻子!」
唐靈均聽了,手就有點抖。爺爺到底知不知道呢?正在猶豫間,老爺子見他遲遲不招,已然按捺不住性子了。他沉沉一嘆,對他道:「你不說,我來幫你說!」
唐茂年和馬淑芳一聽,彼此對視了一眼,卻誰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開口。
「靈均,你小子做事,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啊?你告訴爺爺,藍茉是誰?」
唐靈均一聽,知道爺爺連名字都打聽出來了,這不是沈慧中乾的,還能是誰?她厭惡自己,真的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嗎
現在不是他思考的時候,他只是悶悶道:「爺爺,你既然都知道了,既然慧中什麼都告訴你了,你又何必再問我呢?」
「放肆!除了慧中,我就沒有別的地方知道嗎?你也太小看了你爺爺!你小子瞞著我,竟然和那個叫藍茉的女人同居了整整兩年多!那一百萬,是你為她買的房子吧?」唐老爺子說著,不禁又看了茂年和馬淑芳。「你們也幫著他瞞?我想在虞城,區區一百萬也算不得什麼。想必你們私下裡,也給了她不少錢的吧?」
唐茂年一聽,就皺著眉頭道:「爸爸,沒有。我們沒有。」
「哼!你騙得了誰?這算是怎麼回事?一個有家室的男人,夜不歸宿,天天和情人鬼混在一起。你有想過你的妻子嗎?你有在乎咱們唐家的名譽嗎?」唐老爺子越說越氣。
馬淑芳見老爺子喋喋不休地罵兒子,真的想為兒子辯解一下。她大著膽子說道:「爸爸,那不是有原因的嘛?慧中兩年前出了事故,我們不都以為她,以為她死了的嘛!這男人不能沒老婆呀,靈均還年輕,再找一個女人,也沒有什麼錯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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