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你根本配不起他
彼時,盛夏從醫院回到家裡,哭得正難受,電話鈴聲便響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王珏,便按了接通鍵,說:「喂?」
「哭了?」王珏問。
盛夏剛剛那樣撕心裂肺地哭過,嗓子都是啞的,還帶著濃濃的鼻音,王珏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只是有些意外。
盛夏也便沒有掩飾,咬著唇應:「嗯。」
空間彷彿靜默了兩秒,王珏才又問:「因為顏玦?」
兩人的感情本來就很深,再加上這段時日的相依為命,王珏可以說是最了解她的人了,盛夏一直堅強,也唯有在顏玦的問題上才會脆弱。
盛夏沒說話,卻已經等同於默認。
王珏很想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怕這一問她剛剛控制好的情緒會再次崩潰,於是說:「盛夏,難過就回來吧,我給你訂機票。」
顏玦的問題盛夏也從未瞞過她,所以她知道那是個死結,除非顏家能自救,否則根本不可能解。
怪只怪盛夏太善良。
可話說回來,盛夏身上如果沒有這份善良和義氣,自己此時又在哪裡呢?想當初她幾乎是被全世界都唾棄,就只剩下她。所以哪怕全世界都說她傻,她也什麼都不能說。只能在她這樣傷心難過的時候,就如她當初陪自己那般來陪她。
有人在身邊總是好一些的不是嗎?
「好。」盛夏想也沒想便同意。
眼裡仍然有淚,可情緒已經慢慢控制住,她現在確實很想很想逃離這個地方。回來時明明以為自己可以,也心存僥倖地以為他不會在,畢竟E市才是他的家,可是看到顏玦時她才清楚地意識到還是太高估了她自己。
掛斷電話之後,她便開始著手收拾行李,回來時的計劃本來就是兩天,所以帶回來的東西不多,那邊也有她日常的衣服,很快就收拾好了,然後拿了證件出門。
大年初一的晚上年味正濃,城市的上空不時冒出五彩的煙火。王珏將訂好的航班信息發過來,她看了眼時間尚早,車子開過廣場時便不自覺地慢慢停了下來。
廣場上聚集著賀年的人群,大家或鬧或叫著打雪仗,看起來真是難得放縱和快樂。自己眼前也不自覺地閃過去年過年的情景,去年沒有下雪,那時林果實和林果然比現在還小,剛剛走穩路而已。她一左一右牽著他們的小手,給兩人頭上都戴著羊角的帽子,嫩嫩的小臉被凍的通紅,可是看到天空中綻放的煙花時,還是會興奮地拍手。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機的鈴聲在車廂內響起,她看到是顏玦的電話號碼,有些意外地怔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他應該醒了。
醒了,她便安心了。
唇角勾起一絲弧度,卻始終沒有接聽電話,就那樣任它一直響著,然後中斷,再響起……
開始時還感覺伴著那嗡嗡的震動聲,胸口絞痛的無以復加,可是隨著時間流逝,好像也會漸漸變得麻木。其實不是已經不痛,只是自欺地告訴自己不痛而已,不然又能怎麼辦?
當手機的鈴聲徹底停歇時,廣場上的人群漸漸散去,她看時間終於差不多,車子便離開廣場朝機場的方向開去。她一直催眠自己之前做的很好,只要不再見面,不給彼此機會,一切便都會很平靜。
三年,不是也那麼過來了嗎?
這樣的日子裡,就連機場高速都沒有幾個車影。她寶藍色的跑車在寂靜的路上行駛著,只是沒多久就被後面一輛超過來的黑色的車輛截停。
吱!
剎車的聲音在暗夜中響起,盛夏幾乎是嚇了一跳。目光透過擋風玻璃,看到停在前面的那輛車的車門被打開,然後司機從車上下來繞到後車座拉開了門。
首先一隻踩著高跟鞋的腳落地,然後才看到韓茜從裡面走下來。盛夏握緊方向盤,看著她手裡挽著包,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其實她多想就這樣開車撞過去,然而理智卻告訴她撞過去並不能解決問題。
這時韓茜已經走到她的車邊,並伸手敲了敲她的車窗。
盛夏窗子降下半格,兩個女人便在暗夜中這樣相望。相比起盛夏,韓茜笑得優雅從容,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她甚至繞到車頭,打開盛夏副駕的車門直接坐了進去,說:「我們談談。」
「下車。」盛夏卻冷聲斥道。
「難道你不想知道顏少昨晚為什麼生著病也要去找你?」韓茜卻無視她渾身的冷意問。
盛夏聞言握緊方向盤。
為什麼?
如果僅是因為思念成災,那麼久都忍了,並不在乎這一朝一夕,而且他打電話問自己在哪的時候,她清楚地記得那聲音里的急切,並充滿擔憂。
無疑,韓茜這話觸動了她的神經。
盛夏心裡權衡過後,便將引擎重新發動,車子繼續往前開,韓茜的車子則一直跟在後面,到了下一個路口下高速,然後找了家營業的店,兩人終於坐下來。
「說吧。」盛夏說,雖然知道她不會那樣好心。
「急什麼,不先來杯喝的?我請。」韓茜卻說,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盛夏抬腕看了眼時間,冷聲提醒:「再拖下去,顏玦只怕要找到這裡了,我想韓小姐並不想看到我們見面吧?」
雖然這一字一句同樣都在扎著自己的心,可是比起那樣,她更願意看到韓茜也不痛快。
韓茜聞
快。
韓茜聞言果然微微皺起眉頭,不過她也並不完全傻,知道自己手裡握的王牌是什麼,所以強調道:「你知道,我和顏少的婚事已經不容改變。」
若非如此,她盛夏又何必退讓?
「挑重點說。」盛夏卻道。
韓茜看著她,知道她們之間勝負已分,所以口舌之爭其實並沒有什麼意思,便直道:「顏少之所以那天去山上找你,是因為得知我哥那天也調了人……」
調了人這三個字彷彿有些意味深長,盛夏那麼聰明一定聽得懂,她抬頭看了盛夏一眼,果然看到她沉下去的眼眸,並罵道:「卑鄙。」所以那天顏玦是真的擔心自己的安危,才會那樣冒冒失失地跑到山上來?
韓茜一點都不反駁,接著又道:「沒錯,就是沖你去的,不過只是為了試探。」
「試探?」盛夏問,其實已經預感到這是韓茜今天找自己的原因。
「顏家與韓家聯姻的利害關係,相信你應該十分清楚了吧?他既放不下你,就不會甘心與我在一起,這讓我家裡怎麼放心?」韓茜說。
「你家可以再卑鄙一點。」盛夏罵,從他們對王珏做出那樣的事開始,早就已經恨之入骨。
韓茜聳肩,說:「你可以罵得更難聽一點,我無所謂。」此時此刻她看上去那樣光鮮亮麗,容顏姣好,誰會想到這張面容下令人作嘔的嘴臉。
韓茜現在已經不介意被盛夏看到,所以接著又說:「我長話短說,盛夏,你既然做了選擇,何不幹脆一點?」
什麼叫乾脆一點?
她們逼她與顏玦分手,現在是恨他們分得不夠徹底,應該老死不相往來?
會不會欺人太甚?
韓茜感覺到盛夏眼裡的冰冷,她也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扮演這樣的角色,卻還是懇求說:「盛夏,你就讓他徹底死心好嗎?」唯有這樣她和顏玦才能重新開始,唯有這樣她的家裡才放心。
盛夏看著她笑了,自嘲又諷刺:「你臉皮可以更厚一點。」
她好歹也是一個出身良好的大小姐,居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韓茜卻並不覺得,她說:「你知道,這樣的拉據戰時間拖得越久,其實對顏家越不利,最後撕破臉的後果便是顏家的轟然倒蹋……」而那不是她要的結果,她要的只是嫁顏玦而已,所以這是她在夾縫中找到的唯一出路。
趁著上面沒有改主意,她們家也沒有改主意。
「顏家倒了跟我有什麼關係?」盛夏問,像是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
「因為你在乎。」韓茜卻看得比她還要分明。
她知道她一定會同意,所以今天將話說明白便起身準備離開。
「韓茜!」盛夏卻喊住她。
她腳步微頓看向她,卻見她並沒有看向自己,只是給了她一個側臉,啟唇:「這一切,我遲早都會還給你的。」
遲早?
她沒有良好的出身,就連盛家都沒有保住,何談還?彼時的韓茜對於這句話其實從心裡都不屑一顧,只當她是挫敗后無力才放的狠話。
盛夏坐在二樓的位置,看著她踩著高跟鞋離開,然後上了一直停在路邊的那輛車,一直目送它消失在霓虹絢爛中。店裡鐘錶上顯示的時間已經錯過了航班,她才拿出手機很平靜地給王珏撥了個電話,說:「王珏啊,再給我重新訂一張機票吧。」
盛夏這天在這個位置坐了很久,開車再抵達機場時,正好與一輛120急救車擦肩而過,彼時她卻並沒有在意,並不知道那輛車裡載著她心心念念的人。
只是在櫃檯取了票,然後過安檢,登上王珏給她訂的航班,經過轉機才回到G市。原本四個小時的飛行,楞是折騰了十多個小時之久。
王珏親自開車過來接的她,彼時G市的機場也分外冷清,兩人見面只給彼此一個緊緊的擁抱,一切都已經在無言中。盛夏到家后整個人更是感覺已經疲到極致,裹著被子便睡了個昏天暗地。
自然,高潔也打過電話過來,她老實告訴母親自己已經回了G市。也許是嗓音里的低落讓高潔預感到什麼,她什麼也沒問便掛了電話。
剩下的春節假期,王珏陪她過。
兩人白天一起工作,晚上回到共同租住的公寓里喝著紅酒、看窗外的煙花,看起來好像分外寂寞,卻也難得安寧。還好七天很快過去了,大家又重新開始將熱情投入工作。
開機那天的晚宴,各個投資商、主演、導演、編劇等紛紛到場,更有媒體跟隨。盛夏那天特意精心裝扮了一番,用王珏的話說,做為女主角自然應該蓋住所有人的光芒。
王珏的品味一向無可挑剔,盛夏其實自己都沒怎麼花心思,一切都是她做主。所以僅是著了一襲香檳色的包臀短裙亮相,化了個精緻的妝,便已經驚艷了所有人的目光。
誰讓她有這樣的本錢。
「盛夏,傅宜喬來了,我們去迎一下。」彼時她正在與人寒暄,王珏走過來在她耳邊提醒。
「失陪。」盛夏對眾人說著,一邊端著酒隨王珏往門口的方向走。
表面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腦子裡卻不由想起她偷偷去做那份鑒定。想到傅晨光與盛名峻的關係,彼時她再見這個人意義已經不同。
「傅先生。」王珏率先打了招呼,見盛夏有點呆楞,忍不住戳了她一下
戳了她一下。
盛夏回神,對他不好意思地笑著。
「盛夏小姐今天格外光彩照人。」傅宜喬依然是那樣一派儒雅的模樣。
盛夏目光落在他臉上,依舊是記憶中那張臉,除了看著年長那麼一兩歲的樣子,可是感覺為什麼這樣不同?
這時肩頭被人搭上,接著蘇梵的聲音便由耳邊傳來:「那是自然。」然後厚臉皮地問:「傅先生不覺得我們看起來很配?」他這樣倒像是在宣布主權。
傅宜喬聞言依舊在笑,是那種看起來極有涵養卻是雷打不動的笑容,巧妙地回答:「蘇先生和盛夏是這部劇的男女主角,如果看起來不般配的話,那這劇豈不是瞎了?」
蘇梵的嘴皮子已經夠利了,他卻毫不遜色。
「也是,看上部劇的反應就知道了,我很自信。」蘇梵故意在他面前表現的與盛夏親昵似的,然後低頭對盛夏說:「我最近可是收到了很多祝福呢。」
他總是三無不時地開這種曖昧的玩笑,盛夏都已經習慣了,反正說再多也是沒用,便只能當玩笑,眾工作人員也已經見怪不怪。只有媒體依舊會樂此不疲地追問:「盛夏小姐,你什麼時候收了我們蘇男神?」
「咱們到裡面去談吧?」她也只能假裝沒聽見,領著兩個投資人往裡走。
古藍是導演,王珏和盛夏是老闆,蘇梵是男主角飾演者又兼具投資人身份,傅宜喬也是投資人,這些人聚在一起便是一桌子,倒也不用累得其它主演過來局促。
盛夏最近其實一直都有點不舒服,晚宴也注意著並沒有喝太多的酒,卻覺得胃部越來越不適。終於忍不住中途離席去了趟洗手間,趴在盥洗台上一陣嘔吐。
真的是太難受了,只差連苦膽都快嘔出來了。
「沒事吧?」隨著男人的聲音由耳邊響起,她側目便看到傅宜喬。
聚會已經到了中途,大家也都放開了,唯有他除了袖子挽到了手肘處,仍然一絲不苟的樣子。
「不漱下口嗎?」傅宜喬再次出言提醒,盛夏才注意到他手裡拿了一杯水。
「謝謝。」盛夏接過後漱了口,感覺也好了一點。再看鏡子里的自己,與他相比真是顯得有些狼狽。
「不舒服可以不喝的,你也是老闆不是嗎?」傅宜喬說,這話里聽著平淡,卻透出關心的味道。
盛夏看著鏡子里的他,掀唇正想問什麼,一道男音便插進來:「呦,這麼巧?你們都在這裡?」
蘇梵再次閃亮亮地出現,且目光好奇地在兩人之間掃過。其實他就是專程找盛夏的來,這伎倆太過明顯,且也不怕被拆穿。
兩人對望一眼,傅宜喬眼裡彷彿是對一個幼稚孩子的縱容,而盛夏則將到嘴的話又咽下去。顯然洗手間外也並不是個聊天的好地方,於是三人先後回到席間。
盛夏坐到王珏邊上,她悄聲問:「沒事吧?」
盛夏搖頭。
這天盛夏心裡雖有疑問,卻並沒有機會問出口。其實若是從前的盛名峻,她大可以拿著DNA報告直接衝到他家裡去,那天她從研究所出來就有股那樣的衝動,可是她沒有。
總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新劇開拍后,一切都變得忙碌起來。
盛夏也不可能只拍戲,王珏作為曾經的經紀人,目前仍然兼具這個身份,將她的檔期排的滿滿的。參加綜藝節目,拍廣告等等,總之作為明星就是要拚命刷臉。
不知是不是因為與蘇梵掛勾的緣故,上部劇播出之後,這火的速度之快也讓人有些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不過娛樂圈本來就是這樣,人要火起來怎麼都擋不住。
這天王珏更是利用職權,硬是讓古藍給她空出兩天檔期來拍廣告,到場時所有工作人員都已經就位,而她在保鏢、助理的護送下進入專屬化妝間。
同樣是紅,卻彷彿已經與幾個月前完全不同。
廣告拍攝時人員不夠,她手上的飲料瓶子掉到地上,那導演一邊安撫她一邊轉頭喊:「那個叫沈什麼的,趕緊再兩瓶過來。」
這時一個穿著廣告模特衣服的人走過來,遞給她一瓶水,盛夏看到她倒是楞了一下。
沈瑩!
不說當年的她也算紅極一時,就是說起兩人的私人恩怨,也沒料到會在這樣的情景下相遇。
沈瑩倒是不意外,如今盛夏那可是紅透了半邊天的人物,今天她在這裡拍廣告誰不知道?她早有心理準備,所以將水遞給她便走了。
「這人好奇怪。」助理回化妝間幫她拿東西,回來正看到這一幕,不由說。
盛夏看著手上的飲料瓶卻是一時感觸良多,三年前她只是個酒店的餐飲部經理,沒想到三年後會從事與沈瑩一樣的職業,果真是時過境遷。
這只是初見,沒想到一個月後再次相遇。
那天是她拍戲以來好不容易得的空閑,王珏卻催著她出門,是因為之前兩人看好一個劇本,導演正好有空,於是約了在某餐廳見。
正好王珏也要出門,於是兩人一起下了樓。一輛火紅張揚的跑車便開過來,車窗降下,果然露出蘇梵的臉。
王珏抬腕看了眼時間,吹了聲口哨,說:「時間剛剛好。」
盛夏卻有點頭疼,問:「你讓他來的?」她覺得王珏應該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自告奮勇。」王珏
勇。」王珏拍拍她的肩,然後湊在她耳邊低聲說:「那導演出了名的色鬼,我總要放心才行。」
自己沒有時間,那就只能勞煩蘇梵。
當然,他樂意之極。
盛夏沒有辦法,只得坐蘇梵的車過去,兩人在侍者的引領下走到日式的包廂外。隨著門被拉開,便見沈瑩正偎在那導演的懷裡,這一幕讓人分外尷尬。
「盛夏來了。」導演招呼著,手從沈瑩身上收回來,兩人坐好。
「王導你好。」盛夏也只能假裝沒有看到,與蘇梵一起脫鞋走進來。
那位導演看到蘇梵時有些意外,然後笑起來:「看來外面傳聞果然沒錯,兩位果然是一對。」
男人的眼神太過放肆,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否認,只怕她會吃虧,盛夏只能模稜兩可地笑了笑。
酒菜上來,席間也都是談一些劇本有關的東西,說真的劇本是真不錯,只是這導演有點讓人反胃。
盛夏去了一趟洗手間,在盥洗台洗手的時候聽到腳步聲,抬眼便看到跟過來的沈瑩。
四目透過鏡面相望,彼此都有道不盡的恩怨情仇。
「看我這樣,你現在是不是覺得特別解恨?」沈瑩問。
當年她也算是紅極一時,出演的哪部電視不是主角?如今卻連跑龍套都要這樣費勁,看在仇敵眼中豈不爽哉?
其實盛夏還真沒那麼想,轉眼她在這個圈子裡也已經混了快兩年,什麼樣的事又沒見過?只是不幸的是她們曾經是仇敵關係,如今沈瑩處於劣勢被她撞見才會覺得不舒服,畢竟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這她都可以理解。
所以盛夏沒有回答轉身就走,是因為明白無論她說什麼,沈瑩都會以為她在看她笑話。
「等等。」沈瑩卻截住她,大有不依不饒的意思。
沈瑩也看著她,而她看著沈瑩,說:「沈瑩,都過去了。」
過去的事她不計較,是因為沈瑩原本也沒有從她身上佔到多少便宜。而且她如今混成這樣,她打擊報復更沒什麼意思。只是她不是聖人,做到的只能是這樣而已。
「過去?三年前的一切對你來說是什麼?它毀了我,毀了杜若。」沈瑩卻彷彿依舊憤憤不平。
其實最不平的應該是盛夏,可是如今在她看來爭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只淡淡道:「我並沒有對不起你們任何人。」相反,她們到底做了多少對不起她的事,她們都應該心裡清楚,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那麼顏少呢?你是不是也覺得沒有絲毫對不起他?」沈瑩問。
提起顏玦,她眼裡還都是射向她的尖刺。
盛夏不說話,是因為她覺得這是她與顏玦的事,並不想拿來與別人評論。
「聽說他最終放棄了你,馬上就要和那個韓家小姐訂婚了,其實也好,你根本配不起他。」沈瑩冷哼。
不得不說這話落在盛夏心裡依舊不舒服,可是她繼續往前走,配與不配不是沈瑩說了算。
沈瑩對於她的無動於衷卻表現出明顯的不滿,終於伸手扯住她的手臂,說:「我說了嗎?當年他為了你的犯罪證據與杜若周旋,你可真給他露臉,居然扣了那麼大個綠帽子給她。」
儘管那份犯罪證據是假的,可是顏玦的心意是真的。
「什麼意思?」盛夏只覺得心頭一震,直覺有什麼自己不並不知道的事。
沈瑩看著她的模樣,得意地道:「你果然不知道。」
她要不要告訴她呢?反正顏玦就要與韓茜訂婚了,這個事實再也改變不了。就告訴她讓她去後悔好了,悔到腸子都青了,想想就覺得特別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