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21|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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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兩腳連環踢,將人踹倒在地,樊希還想進一步上前,這時,身後傳來子彈上膛的聲音。隨即,一個堅硬的東西抵在她的後腦勺上,是一把槍。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低沉的聲音,聽起來令人不那麼舒服。

被槍頂住,樊希乖乖停下動作,雙手向上,做了個投降的動作。

背後的人繼續命令,「現在轉過身來。」

她照做。

眼前的人也穿著美軍制服,一雙眼睛銳如刀鋒,他緊盯著她,雙手扣槍,擺出一個標準的射擊動作。

她只看了他一眼,便將雙手放下了。

於是他又道,「雙手抱頭,不許動。」

樊希向前一步,索性將額頭貼在槍口,有恃無恐地冷笑,「這裡是德軍基地,你敢?」

那人一怔。

手指仍然扣在扳機上,彷彿隨時都會射擊,兩人劍拔弩張,各不退讓。

見這邊掐了起來,馬克哪還有心思燒烤,扔下叉子,飛奔過來打圓場。他按下美國大兵的槍,道,「誤會,誤會。都是一家人。」

樊希啐,「誰和美國佬一家。」

美國大兵收起槍,彎腰將自己的同伴拉起來,目光掃過樊希,道,「這事我要上報。」

馬克打哈哈,「不用了吧。」

他指著樊希,「讓她道歉。」

她哼了聲,「怕你受不起。」

馬克頭痛了,低聲道,「道個歉,息事寧人,乖。」

樊希嘴角一揚,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向那大兵道,「好啊,我接受你們的道歉。」

馬克撐住額頭,覺得自己完全hold不住這情況,「我是讓你和他們道歉。」

樊希雙手抱胸,根本不打算退步,這禍端本來就是他們先挑起的。

見她無動於衷,馬克只好替她將那三個字說出口。

那大兵哼了聲,扶起隊友走了,但從他的臉色可以看出,這事沒完。

「fancy,你闖禍了。」

樊希根本不受他驚嚇,「馬克,我以為你是個男人,原來是個軟柿子。」

馬克使勁瞪了一眼,「武力是瞄準敵人,不是同伴。」

樊希似笑非笑,「對哦,美國人拯救了你的家園,是你們的救世主。」

「fancy」馬克滿臉的懊悔,「我他媽就不該教你搏擊。」

樊希笑得更歡暢,「放心,你不教我,他們也不是我的對手。這樣心裡是不是好過點?」

馬克張口結舌,一個近兩米的人,居然被她弄得全然的無助。

這個女人真是厲害。

司令部里,內森和保爾在制定作戰計劃,尼爾斯也在,作為參謀。

「康都以北是沙西丹和斯科扎爾兩座大城市,加起來大概有五六萬人口,是向北通往昆都士的要道。據我們情報人員探來的消息,雙城市之間有一個塔利班的蝸居點,必須拔除。」

內森的意思很簡單,就是直接讓部隊開進,直搗黃龍一舉殲滅。

但,保爾卻持有保留意見,「我們對這兩個城市完全不熟悉,貿然推進,恐怕會傷亡慘重。」

內森卻不以為然,「這就是戰爭,我們的士兵去過伊拉克,都是活躍在前線的勇士,可不是軟柿子。」

北約國在阿富汗一向是作為軍事協助,並不是主戰鬥力,而他這麼說,無疑是在暗諷他們縮頭縮尾的沒用,保爾作為一軍之將,聽了肯定不舒服,他忍不住皺起眉,反駁,

「我們重視每一個士兵的生命安全,隨便下令,只是讓人白白去送死。」

內森面部表情一僵,「你的意思是我枉顧我們士兵的生命?」

保爾哼了一聲。

內森心裡也不痛快,目光一轉,落到尼爾斯身上,「你怎麼說?」

尼爾斯道,「不費一兵一卒,同樣可以一網打盡。」

保爾挑眉,語氣中不無嘲諷,「哦?等他們自己送上門么?」

他這麼說只是想諷刺一下尼爾斯,沒想到他卻點頭,「是的,這一招叫引蛇出洞。」

「什麼意思?」

「設個計,將他們引出來,然後再一舉殲滅。」

「怎麼設計?」內森。

「你有辦法?」保爾。

兩人異口同聲。

尼爾斯胸有成竹地點頭。

內森道,「說來聽聽。」

尼爾斯不答反問,「你們小時候用篩子捉過麻雀嗎?」

兩人依然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

內森道,「有什麼話直說行嗎?」

聽他這麼說,尼爾斯也不做比喻了,直截了當地說,「你知道,塔利班缺乏資源和武器。我們將一輛裝滿汽油的卡車停在兩村之間,偽裝成交通事故,車裡囤積一些武器作為誘餌,放出消息引塔利班前來偷盜。等他們出現后,立即炸毀貨車。」

內森眼一亮,「這倒是個一網打盡的妙計。」

保爾沒那麼樂觀,「那要是來的是村民,怎麼辦?」

「這很簡單,同時出動兩輛,其中一輛放滿食物,以紅十字名義發送,引開居民。」

內森打了個響指,「就這麼辦。」

保爾看了眼尼爾斯,什麼也沒說,沉默不是因為苟同,而是找不到話反駁。內森繼續研究地圖,圈選事故發生地,屋裡一時沉寂。

安靜了一會兒,外面有人敲門,內森隨口說了句進來。

來的是剛才那個用槍指著樊希的美國大兵,叫艾倫.戈爾伯,身居隊長一職。

內森問,「什麼事?」

艾倫走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內森一挑眉,「兩個大男人還打不過她一個?」

艾倫沒說話,但神情陰沉。

內森又問,「誰先動手的?」

「她。」

「你確定?」

艾倫點頭,「我看見了。」

於是,內森轉頭望向保爾,「看起來,我們的人發生了一些摩擦。」

保爾莫名其妙,「什麼摩擦?」

內森使了個眼色,艾倫便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無非就是樊希動手當眾修理了他的兩個手下。

尼爾斯低頭看地圖,臉上不動聲色,卻把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在耳朵里。

不等他說完,保爾的眉峰已經皺成一團,道,「怎麼回事?又是這個女人。」

內森饒有興趣,「怎麼」

「她是亞洲的某個女明星,我看她還有點影響力,才將她留在這裡。但這女人不是讓人省心的料,一路上就沒少生事端。」

內森驚訝,「這種地方還有女明星?」

保爾煩躁地揮手,「作秀來的。」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事?」

「擾亂部隊紀律,這次一定要嚴懲。」

內森揚了揚眉,還沒開口,這時,一直沉默的尼爾斯突然插嘴,「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她不會貿然動手。」

保爾斜眼瞥他,哼了聲,「你倒是了解她。」

尼爾斯不卑不亢,充滿自信,「我了解基地里的每一個人。」

這是實話,基地里任何一個人的名字體重身高背景,他都能隨口報出來。

保爾還沒說啥,內森就道,「我相信。」

保爾沒話說。

艾倫看了眼尼爾斯,能讓內森這麼服氣的,他是第一個。

這趟渾水尼爾斯可以不涉足,但他還是忍不住插手了。這個女人對他來說,已經不是無所謂的路人甲,潛意識裡,他開始護著她,情不自禁。

內森要靠尼爾斯制定方案,不想為了小事得罪他,便打了個圓場,「大家都有錯。各退一步,罰他們去洗車,這事就一筆抹過。」

尼爾斯聽了,臉色一沉。

見狀,內森揚眉道,「怎麼,這個懲罰太重」

尼爾斯搖頭,「不是。」

不是太重,只是害怕一波未平,又要掀起另一波風浪。

但其他人沒有他這遠見,保爾板著臉,「這算什麼懲罰?」

內森道,「既然不是太重,那就讓他們去執行吧。」

樊希在操場上抽煙,夕陽的餘輝灑在她身上,鍍出一層金光。她的長發逆風飛揚,看上去,整個人狂野不羈。

尼爾斯沒有猶豫,大步走了過去。

目光一轉,她看到他,主動打了個招呼。這裡所有人,她都是愛搭不理,只有他是例外。

他回了一聲,「嗨。」

樊希甩了下頭髮,開門見山,「告狀了?」

他沒多說,只是嗯了一聲,目光在她臉上鎖定。

樊希抽了一口煙,道,「是他們先挑釁,我沒錯。」

尼爾斯道,「我知道。」

只有三個字,卻包含了許多暗意在裡頭,最先一條,信任。

樊希微微一怔,抬頭看向他,一雙綠眼,不似往常的冷淡疏遠,竟然帶著一絲溫柔。這讓她想起了車裡的那一夜,溫暖的懷抱,沉穩的心跳,星光下的男人靜默寡言。

兩人對視良久,沉浸在另一個世界,他們彼此糾纏。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一把拽到無人的地方,雙手撐在她兩邊的牆壁上,低頭將嘴唇壓了下來。

她被困在他與牆壁之間,他的吻火熱激烈,狠狠蹂.躪她的唇瓣,不作掩飾毫不含糊。彼此間沒有語言,但她知道,她在他的心裡了,從此以後,即便不在一起,自己的影子也會一直存在。

香煙燒到了盡頭,燙痛了她的指尖,她扔了煙頭,雙手環住他的肩頸,竭盡回應。

風一吹,煙頭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揚起最後的煙火。

驚鴻一瞥后,太陽下山了,兩人陷在陰影中,看不清彼此。

性格陰暗的人都喜歡黑暗,因為可以隱藏自己,縱情地為所欲為。樊希伸出一隻手,貼著他的腹部,一路向下,摸到隆起的地方,輕輕地來回撫摸。

黑暗中,耳邊傳來他的抽氣聲。

理智真的可以戰勝**么?她不信。

她將嘴唇貼在他的耳邊,道,「晚上,我來找你,好不好?」

他張著嘴,卻失了聲,不好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笑了,在夜色中微笑,將他的自控力玩弄於鼓掌,不無得意。雙手抵在他的肩膀上,稍微拉出一點距離,道,「說吧,你們打算怎麼處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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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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