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他是我靳哥
離開了刑部停屍間,姬夏陌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如夢閣,或是因為白日,也或是因為如夢閣剛剛死了人,如夢閣沒了晚上的喧鬧與紙醉金迷。輕紗漫舞,紅窗緊閉,紙燈在風中左右搖擺,唰唰作響,倒讓人有感覺到有些涼意。
姬夏陌揚揚下巴,示意青木去敲門。
急促的敲門聲惹來過往人群的側目,姬夏陌搖晃著手中麒麟銀簪上的如意穗,不著痕迹的瞄著四周,往靳無極身邊蹭了蹭,手指壓著鼻子,故作無意道「靳哥,你武功高,瞅著點四周。」
靳無極看了眼幾乎快要趴到自己身上的姬夏陌,淡漠的往一旁挪了一步。姬夏陌眼中一閃,故意一個踉蹌就要朝地上倒去,靳無極黑眸一緊,伸出一隻手穩穩的將姬夏陌拖住。
「呵呵……我就知道靳哥捨不得我摔著。」姬夏陌抬頭,咧嘴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
「……」靳無極
「誰啊!誰啊!」暴躁的聲音從如夢閣內傳來,隨後,門被打開了一條縫,一個穿著下人服飾的人露出了一個頭,上上下下打量著青木。
「幹什麼的!如夢閣白日不開張。」下人說著,便要把門關上。
「等等!」青木伸手阻住,掏出一面令牌。「我們是丞相府的,前來詢問雪梅一事。」
「丞相府?」下人臉上一變,小聲嘀咕。「不過就是死了一個姑娘,怎麼連丞相都驚動了。」
「幾位爺,這邊請。」心中琢磨著,下人臉上揚起了恭維討好的笑,打開門列開了身子。
姬夏陌幾人進入,樓閣之內寂靜無人,看起來格外的冷清。
「幾位爺,您先在此等候,我這便去喚老闆娘。」
姬夏陌抬頭打量著樓閣之內,心中不知琢磨著些什麼。
「公子為何不去牢內詢問一下秦公子?或許能在其中尋些線索?」青木疑聲詢問。
「問他?他能說什麼小爺我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來。」姬夏陌輕嗤著收回目光。曾經在電視上書中看到,鬼魂乃是人亡后所呈現出來的一眾虛無形態,因鬼魂身上死氣過重,所以無法生存在白日陽光之下。
可是殷粟告訴他,鬼魂其實並不懼怕陽光,只是白日生氣過重,鬼魂本是死物,遊盪在白日會讓他們感覺非常的不舒服,所以絕大多數鬼魂白日里都會找一個地方藏起來,然後等晚上再出來。
剛剛姬夏陌掃了一圈,沒有找到一個鬼魂,看來只有等到晚上再來,雪梅是在如夢閣里死去的,他的魂魄或許依舊還停留在這裡。
「姬公子,今日大駕我小小如夢閣,不知是私事?還是公事呢?」玉娘輕搖青玉團扇,擺著腰肢走了過來,一顰一笑,萬種風情。
「玉娘已知,又何必明知故問。」姬夏陌往靳無極身邊靠了靠,躲開了玉娘靠過來的嬌軀,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樣笑道。
「私事不好使,那咱就是公事。至於是多項選擇題,還是單項選擇題,那還不是全憑玉娘的心意?」
玉娘臉上的笑僵了僵,隨即團扇掩面,嬌聲媚笑。
「姬公子說的哪裡話,玉娘就是一青樓風塵女子,在公子面前又怎敢事事隨著自個的心?公子有事但說無妨。」
「不瞞玉娘,我與刑部大人打了個賭,三日之內必破雪梅一案,那也就是說,如今雪梅一案,由我全權處理。所以我今日前來,就是想向玉娘詢問一下雪梅的事情。」
「雪梅是我如夢閣的姑娘,她出了事玉娘心中也不好受,想想這麼一個好姑娘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了,我這心裡頭……」玉娘說著就要垂淚。
姬夏陌一笑「玉娘放心,只要有我在,定會還雪梅一個公道,所以還請玉娘將雪梅的事情,事無巨細,詳細告知。」
「這個自然,姬公子,裡面請。」玉娘輕拭著眼角,側開了身子。
「來人,備茶。」
接下來,在玉娘的口中姬夏陌得知,雪梅本是城南王木匠的獨女,母親死得早,整個家裡,就全靠雪梅每日綉點絹子叫賣,換來一些錢貼補家用。可是父親又是一個賭鬼,每天在外輸了錢便喝得醉熊熊的。回了家,對雪梅非打即罵。
前不久,雪梅的父親突然突發暴病,夜裡便去了。雪梅的父親剛死沒兩天,劉家衣鋪的夫妻二人便尋上了門,說是王木匠在死前向他們借了兩百白銀,如今要雪梅來還。
可是雪梅哪來的錢,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就連雪梅父親的屍體還用草席裹著沒錢下葬,她又有哪裡的錢還債。於是,劉家夫妻二人便強逼著雪梅,將她賣進了如夢閣。
「玉娘,不知可不可以帶我去雪梅被殺的房間看一下?」喝下杯中的熱茶,姬夏陌心中唏噓了一下故事的狗血,開口詢問。
「自然可以。」玉娘輕笑。
姬夏陌起身,跟隨玉娘上了二樓,來到了一個緊閉的房門前。
「姬公子,這裡便是雪梅的房間。」玉娘側開身子示意道。「玉娘身為女人,見不得血氣屍氣,就不跟隨公子進入了。」
「有勞。」姬夏陌頷首一笑,剛想要推門,卻被靳無極按住肩膀。靳無極上前兩步,以握劍的手推開姬夏陌,先行進入了房間。姬夏陌微微一怔,眼底劃過一抹怔忪。
「公子的這個奴才還真是忠心耿耿呢。」玉娘勾唇笑道。
「他不是奴才,是我靳哥。」姬夏陌咧嘴一笑,也不理會玉娘的怔然,抬腳進了屋裡。
靳無極微微側目,深邃晦暗的眸底劃過一抹淺淺的異色,轉瞬即逝,快到讓人幾乎以為是錯覺。
姬夏陌進入房間,打量著四周。梨木雕花圓桌,旁置四方圓凳。往裡走,便是一方綉著滿池荷花的屏風,穿過屏風,簾垂四面,床上是半掩的素青床帳,上紋花草魚蟲。
床旁靠窗處有一方桌,上立一銅鏡,置放著女兒家的胭脂水粉,木梳珠釵。以此不難看出,這房內的主人,必是一位嫻靜淡雅的女子。
「公子,發現什麼了嗎?」見姬夏陌眉頭皺起,青木詢問。
「嘖,不對勁啊!太乾淨了。」姬夏陌不自覺的將手指放到了嘴巴里,磨著指甲低喃道。
「雪梅是被人勒死在房中,這個房間隔壁兩邊都有人住,只要雪梅稍微掙扎那麼一下。」姬夏陌走到梳妝台前,拿起一盒胭脂,鬆手掉在了地上,清脆的響動在安靜的房間內顯得格外的清晰。
「誰啊!大白天的吵什麼!」帶著睡意的聲音從隔壁傳來,姬夏陌聳了聳肩。
「瞧見沒。」
「這說明雪梅已有死心。」青木驚道。
「沒錯。」姬夏陌把玩著手中的銀簪,輕輕摩擦著下巴。「可是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她竟一心想要求死?」
「難道是因為被賣到了青樓?因不敢被辱,所以……」
「你蠢啊。」姬夏陌踢了一腳過去。「她要是不樂意,早在進情樓之前就死了,又怎麼會站在那裡讓人像拍賣貨物一樣去拍賣!」
「這是什麼。」一旁的靳無極突然開口。
姬夏陌回頭,只見靳無極正站在窗邊,手裡拿著一塊指甲大小的桃核。
姬夏陌上前,伸手接過靳無極手中的東西,在手中翻看。
「公子,這東西在街上有很多人來賣,是一種把玩的小玩意,想來應是雪梅買來玩耍用的。」一旁的青木看了一眼姬夏陌手中的東西,開口道。
「你在哪裡撿到的。」
「這裡。」靳無極伸手指向銅鏡背後梳妝台的間隙里。
姬夏陌摩擦著手中的桃核,看著銅鏡后的間隙,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走吧。」良久,姬夏陌將桃核收起,轉身朝外走去。
「姬公子看完了?」看著姬夏陌走了出來,玉娘靠在樓欄上,搖著團扇笑道。
「今日就多謝玉娘了。」姬夏陌頷首。
「若姬公子能夠偵破此案,令雪梅沉冤得雪,玉娘還要多謝姬公子。」
「應該的。」咧嘴一笑,格外的欠扁。
「不知公子可有查到些什麼?」
「已經有了些頭緒了,三日,我必還雪梅一個公正。」姬夏陌一個媚眼送去,轉身離開。
「玉娘今日叨擾了,不必多送。」
看著姬夏陌離去的背影,玉娘原本靠在樓欄上的身子慢慢站起,團扇離開了帶笑的臉,眼中一片薄涼。
「公子,接下來我們去哪?」
姬夏陌抬頭眯著眼看了下已經開始漸暗的天,弔兒郎當的出了個口哨。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打道回府!!」
「不查案子了?」
「在查清案子之前我先別餓死了!」姬夏陌冷哼。「回家!」
「是!」
「靳~~哥~~!!!」膩歪的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撒嬌,一臉賤兮兮的朝著面無表情的靳無極貼了過去。
「忙了一天了,累不累?渴不渴?人家瘦弱的肩膀給你靠好不好?」
「……」靳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