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十五
之後小狐狸便往自己從小長大的狐丘山去了封信就跟著曲九朝走了,她想她一定要像她一直羨慕崇拜的十四姐一樣,尋找這世間最美好、最真摯的愛情,她想她跟著曲九朝一定會幸福的!
接到了小狐狸來信的狐丘山中人,個個憂心忡忡,看著那因所託非人早已被打回了原形的十四娘阿芫,紛紛嘆了口氣,希望清歌遇見到並不是個負心薄情郎,不像阿芫的那位郎君,在阿芫的幫助下考中了狀元,然後為了尚公主叫來了修道人士,將阿芫困在了那鍛妖陣下,歷練了七七四十九日,最後成了這沒靈智的小狐狸模樣,又要重頭開始,這輩子怕是都沒法再修回原來的功力了!唉……
正被所以狐丘山中人擔憂的小狐狸此時卻是快活極了,她跟著曲九朝去過柔情似水的江南,到過落日孤煙直的大漠,見識過都城的繁華奢靡,也感受過田園的自然風光。
她只感覺這幾個月來的生活甚至比她前半輩子都過得痛快精彩,而最關鍵的是她身邊有曲九朝陪著,不管是高興還是悲傷對方都一直站在她身邊,只要她一轉眼就能看見,原來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是這樣一種感覺,原來只要待在他身邊就會不由自主地笑出來,真好……她真的太幸福了……
雖然曲九朝每月十五前後都要消失一段時間,但剩餘時間都是陪在自己身邊的,兩人幾乎走遍了大陸的各個角落,見識過許許多多的風景,司清歌原以為她的一輩子都要這麼幸福下去了!
可惜到底天不從人願,一個臭道士出現在了他們周圍,不停念著仙妖殊途,他們是沒有好結果的,被司清歌打得鼻青臉腫仍是毫不悔改,一心一意地要他兩人分開,否則定會遭受天譴。
天譴不天譴的司清歌從來都不在乎,只要能一直和曲九朝在一起,她甚至認為自己明天就灰飛煙滅也沒有任何事情!
可她不在意,曲九朝卻是在意的。他是妖,清歌是仙,在外人看來,他是兩人之中最大的阻礙,是個不識相厚臉皮的存在。
因著那個臭道士的不停慫恿勸阻,漸漸的,曲九朝離司清歌越來越遠,甚至到了最後主動提出分開的地步。
司清歌怎麼會願意呢?她正沉浸在愛情中無法自拔,要她離開曲九朝就跟要她的命一般,於是她主動要求曲九朝修仙,成為和她一樣的存在,那樣就不存在隔閡了不是嗎?
可卻被曲九朝斷然拒絕了,他不願成仙,他討厭仙族,因為他的父母親人都是死在了仙族的手中,他怎麼能背棄他們成為仙族呢?那樣他就跟親手殺了他的父母親族有什麼不同?
曲九朝的拒絕讓司清歌頓生痛苦之意,後來她又想曲九朝成不了仙,難道她不能墮妖嗎?到時候做一對快樂的妖族也是很不錯的不是嗎?
可墮妖具體要怎麼墮,缺乏這方面知識的司清歌完全不明白,最後還是詢問曲九朝才明了,不管如何她身上的那塊仙骨都不能留了,因為只要有那塊仙骨的存在,她就永遠也成不了妖!
於是她便在對方的幫助下生生剜去了那塊仙骨,之後因為她是狐族,便從曲九朝那裡偷聽到,還需要白狐一族的聖物,不然墮妖九死一生。
於是她心懷愧疚地又回了狐丘山,從祖地里將聖物盜了出來,只是她沒想到她剛盜走了狐丘山的聖物,那裡的防禦陣法便瞬間失了作用,那些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狐丘山的小夥伴、爺爺奶奶們通通被聞風而來的虎妖、蛇妖等吞噬了個一乾二淨,連一個元神都沒能留下。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司清歌痛不欲生,她,是她,都是她害死了狐丘山的所有人,這件事已經成了她的心魔,她早已到了崩潰的邊緣,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回去尋了曲九朝,想要告訴他,他們兩人終於可以在一起了,而另一頭從司清歌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的曲九朝卻並沒有安慰她,而是——
「真噁心,司清歌,你真噁心,就像那些仙族一樣虛偽而做作,你明明知道盜走聖物會給狐丘山帶來滅頂之災,但你還是做了,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變得這麼可怕而陌生,你走吧,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這句話徹底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司清歌再也承受不住了,甚至都不需要外力的推動,便立刻心魔纏身,墮了妖……
畫面中的故事到此結束,白薇收回自己的目光,心湖久久都無法平靜,然後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那人事不省的曲九朝。
渣男啊!真渣啊!騙走了小姑娘的骨頭和她狐妖一族的聖物不說,轉頭還向她施壓,成功地逼著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墮了妖,自己轉頭就拿著她的那些東西去成仙、討好自己未來的老婆去了,真不是一般的渣,簡直就是渣男中的戰鬥機,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關鍵他之後在遇見自己的時候,非但沒有絲毫愧疚與不好意思,反而還在鄙視她,她都快醉了好嗎?這人的臉皮難道是城牆做的嗎?怎麼會厚到這種地步……
隨後白薇抬起頭來看向那黑衣男人,臉上的嘲諷更甚了,「這種渣滓你到底那隻眼看出我和他生死相許了,明明就是我死他生好嗎?這種人你也要成全他和我,你這不是誠心要我這條命嗎?多看一眼我都覺得噁心,真成全了,只怕我也噁心死了!你想要我的命,不過一句話的事情,何必非要選擇這麼膈應人的方式?」
聽完了這段話,那人卻是有些奇怪地望了白薇一眼,眼中掠過深思,「你之前不過是失了記憶,難道連感情也失去了嗎?你到底是不是司清歌?真正的司清歌,一旦記起和曲九朝的事情,即便嘴上說著怨恨,眼中也該是滿含情意的,可你不是,你到底是誰?」
聽見他這一句話,白薇的心頭悚然一驚,這麼多個世界,還是第一個人因為她說了兩句話就道出她不是原主的實情來。
可儘管在驚訝,白薇的面上也沒有絲毫波動,反而有些啞然失笑道,「呵,難道我看上去就這麼賤骨頭嗎?要知道我最賤的那根骨頭已經被人取走送給某個賤人了,我……」
話還沒說完,白薇的左臉突然被人隔空猛地扇了一巴掌。
叫她立刻止住了話頭,抬頭恨恨地望向來人。
「下次再口無遮攔,就不只是扇一巴掌的事情了,你那張俏臉我看也不用要了,你知道的,我有那個本事!」黑衣男人的眼中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怒火,低沉的嗓音滿含威脅。
白薇捂住左臉,仍舊恨恨地瞪著他,心下卻是一片瞭然,那根骨頭十有八九是被曲九朝送給了司白薇,因為她就是在自己墮妖的那日上了仙界,而這黑衣男人百分之百與司白薇有關,甚至還是戀慕者與被戀慕者的關係,雖然被打了一巴掌,但既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又得了這麼重要的信息,白薇覺得還是值得的,這男人看上去那麼冷靜睿智沒想到一碰見司白薇的事情就會自亂陣腳,完全失了分寸!
呵,可真是真愛!
可為什麼這人本領這麼高強,連曲九朝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卻不從曲九朝的手中奪走司白薇呢?難道僅僅因為那所謂的天魔,還是……等下,她心中突然冒出某種可能,心下滿是不可置信……
白薇眼中的怨恨對他沒有絲毫作用,他的眼中突然掠過一絲嘲笑,「不管你對他是愛也好,是恨也好,甚至你是不是司清歌都好,今日都必須給我在這洞內成全好事,不然……」
白薇都快要被他氣笑了,還有人有這愛好,就喜歡強制別人成全好事,那他是不是還要在一旁圍觀,學習經驗啊!
神經病!純神經病啊!
然後白薇就見對方上前兩步,一把捏住了曲九朝的下巴,將一顆粉紅色的藥丸塞進了他的嘴中。
一見那騷包的顏色,白薇就知道那藥丸的功效絕對不會多純潔,於是一直細細看著曲九朝的變化。
另一頭,那人輕笑了一聲,然後著重看了白薇一眼,「好好享受!」便大笑著走了出去。
更像神經病了,白薇在心裡這麼咒道。
眼看著那人走後,曲九朝便緩緩蘇醒了過來,睜開眼的時候眼中甚至還有過一絲的迷茫,隨即便立刻恢復冷靜睿智的狀態,在看見白薇之後,那副冷靜則轉變為嫌惡與審視。
「司清歌?這裡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裡?」曲九朝寒聲問道。
白薇卻只當做什麼都沒聽到一般,畢竟她回到這裡,絕對絕對又是受了這賤人的連累,再說他又看不起她,她幹嘛要和他說話?
見白薇沒有理睬他,曲九朝的眼中十分明顯地閃過一絲惱怒,「司清歌……你……」
他剛站起身來,便感覺一股異樣的感覺從他的體內升騰而起,他太熟悉這種感覺了,立刻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向坐在另一頭的白薇,「你……你給我下藥?司清歌……」
白薇根本就不在意他的這種耳聾眼瞎,不停地腳下撿起石頭塞進自己的衣袖當中,甚至都不看對方一眼。
「你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離間我和白薇的感情?司清歌……你簡直讓我噁心……」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塊拳頭大的石子朝著他的腦門就飛了過來,是司清歌,她還學會砸人了?
曲九朝簡直不敢相信,把他擄到這裡來,下了葯,還敢動手砸他,真是反了天了……
體內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也不知道是什麼葯,連他都快剋制不住了,司清歌先丟到一旁,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要緊。
曲九朝咬著牙轉頭就往外衝去,卻沒想和之前的白薇一樣直接就砸到了一張薄薄的膜上,直接就被彈了回來,白薇立馬給他讓了位子,好讓對方一頭砸向那石壁。
被這麼一撞,曲九朝體內的腰力就更加澎湃了,白薇冷靜地看著對方的變化,已經曲九朝連眼神都變了,立馬起身往另一頭跑去。
然後站定,從衣袖裡掏出石頭就對準對方的肚臍底下三寸位置,開始砸了起來,準備直接就廢了對方的作案工具。
洞內慘叫聲不絕於耳,白薇也越砸越歡,等那黑衣人將君無期和司白薇引來的時候,曲九朝早已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進氣多出氣少了……
而一看見君無期,白薇立馬可憐巴巴地扔掉了手上的石頭,朝他沖了過去。
「君哥哥……」甜膩膩地喊了他一聲。
「曲哥哥,你怎麼樣了?嗚嗚,曲哥哥……」司白薇立馬抱起了曲九朝,抬起頭恨恨地看向白薇。
白薇立馬攤手,「跟我沒關係啊,他被人下藥了,我不砸他,現在他可就不能娶你了哦!現在應該還來得及,快幫幫他,不然很可能真廢了……」
一聽白薇這麼說,就連君無期都感覺自己下/身驀地一涼。
然後就被白薇拉了出去,洞內一片春/光。
隱在暗中觀察著事情發展的黑衣人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來……
司清歌!
他咬牙切齒地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