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這裡,崔嬈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謝潯,我是喜歡你的,我一直都喜歡你,從我七歲起便喜歡你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呀
還未等她跑到近前,便看見原本圍成一個圓圈的人群散了一個豁口,有幾個軍士將受傷之人放在木板上,抬了出來。
崔嬈腳下一收,下意識地便向那人面上瞧去。
許是疼痛,那人雖然面容痛苦,神情扭曲,但崔嬈一眼便認出,那人不是謝潯,而是安陽公主之子楊沂。
崔嬈見此情形,長長出了一口氣,腿一軟,只差沒有栽倒在地。
幸好,不是他
幸好,昨晚他對自己的詛咒沒有靈。
眼淚從她眼中溢了出來,她趕緊背過身去,將眼淚擦乾,又呆了片刻,估摸自己臉上哭過的痕迹不那麼明顯,她才轉過身,準備往回走。
剛轉過身,一抬眼,便看見一個人騎在馬上站在自己面前,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看到他,她呆了呆。突然,心莫名一慌,像是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人抓住一般,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看她一臉局促的模樣,他嘴唇輕輕翹起,有微微的笑意從他唇邊溢出。
知道他在笑話自己,她咬了咬唇,瞪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往前走去。
見她快走到他自己身前,他一下從便馬上躍了下來。
她心微微一跳,低著頭,故作鎮靜地往他身邊走去。
當她走到身前,他問道:「你以為是我摔下馬嗎」
她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抬起頭,獃獃看著他。
「傻瓜。」他望著她,輕輕笑了起來,「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便摔下來。」
她面色一紅,卻沒說話。
「眼睛下面怎麼是青的」他蹙起眉頭,「沒睡好」
「搽了粉也看得出」她一愣。
他哧哧笑了起來:「搽粉哈哈,我說你今天臉上怎麼像糊了層麵粉,原來是搽了粉。」他用手指了指她的眼下,笑問,「你搽粉是為了遮這個」
她的臉被他笑得一陣紅,一陣白,瞪著他埋怨道:「還不是怪你昨晚跑來鬧那麼一場,害得我一夜未睡。」
他一怔,隨即眉尖揚了揚,含笑道:「可我昨晚睡得很好呀,一覺便到大天亮。」
聽到這裡,崔嬈氣得牙根都在癢。
壞人昨天跑到她帳子里,將她的心擾亂,害她睡不著,自己回去倒呼呼大睡
想到這裡,她恨恨瞪了他一眼。
「我相信,我今晚肯定會睡得更好的。」他對著她揚了揚眉。
「為什麼」她綳著臉看著他。
「阿嬈,我很高興。」他突然收起嬉笑的表情,正顏看著她,半晌,輕聲道,「你如此在乎我,我,真的很高興。」
他的聲音就像山上的清泉一般甘冽,直潤到她的心脾。
他的話語,像蜜糖一般甜美,直沁入她的心田。
這一刻,她只覺得,呼吸到的氣息,似乎有一種清香的味道。
她低下頭,避開他的眼,唇邊卻有隱隱的笑意溢出。
他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她,心,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謐。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這一刻,他已經知道她的心意了。
正在此時,有寺人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各位公子貴女,該上車的上車,該上馬的上馬,出發了」
「阿嬈,快回去吧。」他柔聲說道,「要出發了。」
「嗯。」她應了一聲,正準備離開。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抬起頭來望著他,眼中有一絲擔憂的神色,「你,你今日可否不再騎馬了」
他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不騎馬我如何走跟你一起坐馬車可你的馬車裡不是還有一個人嗎還能容下我」
她咬了咬唇,卻沒說話。剛才楊沂的事嚇著她了,她真不想他今日再騎馬。她心裡有些害怕,害怕他會有事。
看她這模樣,他笑了笑,問道:「阿嬈,你坐在車廂的左邊還是右邊」
「右邊。」她抬起頭,不解地望著他。
她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何意。
他微笑道:「那我騎著馬走在你馬車的右前方,你只要想看我,隨時掀起帷簾便可看見我。」說到這裡,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樣,你該放心了吧」
聽他這麼一說,她只覺得自己的臉燒得發燙:「誰說我不放心你我才不想看見你呢」說罷便不再理他,飛快地往自己的馬車跑去。
謝潯轉過身來,看著她的背影,唇邊笑意盎然。
崔嬈一口氣跑回馬車,有些輕喘。
蔡靜蘊忙拿了水囊給她,輕輕為她拍著背,說道:「阿嬈,你怎麼跑這麼快瞧,累著自己了吧」
「我,我擔心會是大哥。」崔嬈喝了一口水,望著蔡靜蘊勉強笑了笑,「所以便跑得有些急。」
聽崔嬈這麼一說,蔡靜蘊笑了起來:「你擔心你大哥,怎麼不先問問我呢我一聽說出事後,便出去看了,見你大哥好端端地騎在馬上,我才回了車上來的。」
崔嬈一聽,眼睛一亮,笑道:「靜蘊姐姐還挺關心我大哥呢。」
蔡靜蘊面色微微一紅,小聲地說道:「這一路來,多虧你們兄妹照顧我,我自然也應該關心你們的。」
「靜蘊姐姐說得是。」崔嬈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我們應該互相照顧的。」
聽到崔嬈話中有話,蔡靜蘊頗有些不自然地將臉轉過一邊。
不一會兒,馬車又轔轔走起。
歇了一會兒,崔嬈終於不喘了。她想起先前謝潯跟自己說的話,心裡一動。
她慢慢將身子傾到窗邊,輕輕掀起帷簾,果然有一個高挑的身影正騎著馬,走到馬車的右前方。
他真的跟過來了。她心裡一陣莫名的歡喜。
她就這麼看著他,眼睛也不捨得眨。
這一世,她終於明明白白知道,他心裡其實也喜歡她的,而不再是她的一廂情願。
這感覺真好。
可上一世他明明不喜歡我呀難道這一世的謝潯,與上一世的謝潯不是同一個人
她望著他,百思不得其解。
許是感覺到她的目光,他突然轉過頭來,向著她的方向望過來。她一驚,趕緊將帷簾放了下來,將身子縮了回去。
她的這些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他嘴角輕輕一撇,拉了拉馬,走慢幾步,與車廂並排而行。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車窗的帷簾又被人掀了起來。
崔嬈剛探頭望出來,正好與他含笑的雙眸撞上。
她一愣,趕緊把帷簾又放了下來,再不敢去掀了。
雙頰,滾燙。
不過,雖然不去看他,但聽著他的馬蹄聲一直伴在自己耳畔,心中也有莫名的心安。
晚上,春蒐的車隊駐紮在雙龍驛。
由於白日趕路,大家都只是吃了些乾糧,到了掌燈時分,皇帝自然又召了大家一起到接客廳用食。
瘐嘉汲取教訓,這回早早地便趕了過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步也不敢離開。
崔嬈到的時候,看他一臉安在自得的模樣,會心一笑。
她真想上前告訴瘐嘉,燕王世子再不會搶他的座位了。想必他如今正在懊惱著,一開始認錯了人,找錯了目標。而現在崔妙已定親,他這下再無機會了。
謝潯還是與自家三個兄妹一起到的接官廳,沒有趙斐搗亂,他也坐在自己原本的座位上。
剛一坐下來,他便將目光鎖在崔嬈身上。
崔嬈被他這樣看著,頗有些不自在,便低下頭,躲避他那火辣辣的目光。
心中暗道,自從昨晚兩人將事情說開,這廝倒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趙斐來得比較晚,除了皇帝外,人幾乎都到齊了。他自覺地坐在皇帝的左下方。
他抬起眼,向斜下方望去。看見崔嬈,他神情微微一怔。
她低著頭,面上有淡淡的紅暈,嘴角卻在淡淡的笑意。那小女子的嬌羞模樣,讓人看了,禁不住心裡怦然一動。
昨晚他想了一個晚上,今日又考慮了一個白日。確實,他一開始是認定的崔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才故意接近她,可這段時間兩人的相處,他覺得這個女子卻是真的走進自己的心底。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牽動著他的心。而崔妙,說實話,他現在都快忘記她長得什麼模樣了。
想到這裡,他自嘲地笑了笑。就算是崔妙救了自己又怎麼樣大不了她成親的時候,自己送一筆厚重的賀禮便是而且,他相信,如果當日出現在九雲山的是崔嬈,以她那連受傷的鴻雁都要救下的性子,同樣會救自己的。
正在這時,他看見崔嬈將頭抬了起來,往自己這邊望來。
他趕緊對著她扯了個微笑。
她唇邊浮出一個嬌羞的笑容。
他心中一喜。
可仔細一看,她的目光似乎不在自己身上。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與她含笑對視的,是謝潯。
他的心一下便黯了下來。
謝潯這廝,居然趁虛而入了
、第56章
昨晚因為想著處理趙斐的事,崔嬈在席上就沒怎麼吃東西,今日白日又吃了一天乾糧。如今見了這麼多美味佳肴,崔嬈覺得自己肚子倒真是很餓了,便也就大快朵頤起來。
待到她吃飽喝足,抬起頭來,卻看見謝潯看著自己,使勁眨了眨眼。
她怔了怔,隨即便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讓自己先離席回營帳去,他再溜出來找自己。
想到這裡,她有些猶豫。她和謝潯,無名無分,這樣在自己帳中私會,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妥。
她索性便裝作沒看見,將臉轉開,避開他的目光。
謝潯一看崔嬈裝傻充愣,呆了呆。等了半晌,也不見她將頭轉過來看自己,心頭一梗,便端起茶杯,狠狠地飲了一口,然後重重地將杯子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崔嬈沒看過來,倒把旁邊謝滄嚇了一跳,轉過臉來看著他,問道:「三郎,你怎麼了」
謝潯幽怨地看了崔嬈一眼,轉過臉對著謝滄訕訕笑道:「無事。」
「無事」謝滄悶悶道,「那你先前是手滑了」
謝潯臉一僵,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崔嬈其實一直偷偷地在注意他,看他坐如針氈的模樣,心底終究一軟。反正他也偷偷摸到自己營帳里來過,有了一次,再有第二次,也沒多大分別吧算了,便遂了他的願吧
於是,她拿起綉帕擦了擦嘴,對著蔡靜蘊說道:「靜蘊姐姐,你慢慢吃。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帳歇息了。」
她故意將聲音放得清亮,便是想讓謝潯也聽見。
果然,謝潯一聽到她這麼說,眼睛一亮,背一下便挺直起來。
蔡靜蘊一聽崔嬈這麼說,忙放下手中的竹箸,抬頭笑道:「阿嬈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累了。那我們便一起回去吧,也好有個伴。」
崔嬈一呆,訝然道:「靜蘊姐姐,你,你也要回去了你吃飽了你不再吃點東西了」
「我飽了」蔡靜蘊笑了笑,「這連著坐了兩天的車,著實有些疲倦了,我也想早些回去歇息。」
崔嬈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那好,我們便一起回去吧」說罷,她轉過臉,同情地看了看謝潯。
果然,此時謝潯臉黑黑的,一看便知他心情很不爽快。
她心頭暗笑。
這樣也算是蔡靜蘊為自己解了圍吧。不然,自己還真不知是想他來好,還是不想他來好。
崔嬈便與蔡靜蘊慢慢起了身,悄悄向廳外走去。
為了安慰謝潯那顆受傷的心,崔嬈在出門那一瞬,特意轉過頭來,對他綻了一個燦如春花般的笑容。
看見她這般,他的面色總算微霽,回了她一個不甘不願的微笑。
兩人之間這些小動作,全被趙斐收進眼底。
此時,他心裡無比懊惱啊自己就一天沒去看著崔嬈,便被謝潯那廝得手了。
他氣得直咬牙不行,我明天便去扳回來
洗漱完后,崔嬈躺在床上,想到離開接官大廳前謝潯那被貓抓心般的表情,唇角的笑意怎麼也收不住。
他那般不爽快,只是為了想要與自己單獨在一起呆一會兒。說明他心裡還是在意自己呀
想到這裡,崔嬈只聽到自己的心「怦」的一聲,像花一般綻了開來。
這一晚,崔嬈一夜好夢。
次日清晨,崔嬈是在睡夢中被提香叫醒的。
她睜開眼,張開雙臂,美美的撐了一個懶腰,才慢慢起了身。
提香給崔嬈梳頭的時候,看著銅鏡中她那容光煥發的面孔,笑道:「看來姑娘是適應在外面睡覺了。」
「怎麼」她抬頭看著鏡中的提香。
「今日起床,姑娘眼下乾乾淨淨了,想是昨晚睡得好吧」提香笑道。
崔嬈看著昨日眼下的青黑已消失不見,笑了笑,說道:「這兩日坐車累了,昨晚倒頭便睡,也不覺得不適應了。」
「這便好。」提香淡笑著應道,手麻利地在崔嬈的頭上挽著髮髻。
待梳妝完畢,崔嬈就著水吃了半塊麵餅,然後便與蔡靜蘊一起離開營帳去外面坐車。
剛走出營地,她便聽見一個久違的熱情之聲從背後響了起來:「崔姑娘」
是趙斐的聲音。
崔嬈頭皮一陣發麻。
怎麼回事自己不是暗示了救他的人是崔妙,為何他還來糾纏自己
可人家再怎麼說,也是燕王世子,她又不能裝作沒聽到,只好轉過身來,對著趙斐淡然一笑:「世子,早啊。」
「真是好巧呀」趙斐一臉燦爛地走上前來,說道,「大清早一出門就遇到崔姑娘了,正好,我們一起出去呀」
崔嬈不好推辭,只好點頭笑道:「好。」
蔡靜蘊早看出趙斐對崔嬈有意,見此情景,便想先開溜,對著崔嬈說道:「阿嬈,你和世子慢慢過來,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趙斐一聽,對蔡靜蘊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崔嬈一聽,趕緊一把將蔡靜蘊抓住:「靜蘊姐姐,急啥你能有什麼急事啊我們一起走吧,多個人說話熱鬧些嘛。」說罷她眼光一轉,望著趙斐,笑道,「世子,我說的對不對呀」
趙斐哪敢說不對,打了個哈哈,對著崔靜蘊笑道:「崔姑娘說的甚為有理蔡姑娘,我們還是一起走吧」
見此情景,蔡靜蘊只好笑了笑,也不再提單獨離開之事,便與崔嬈、趙斐一起往車隊走去。
一路走來,崔嬈埋頭走路不說話,那蔡靜蘊更是個悶葫蘆,趙斐便覺得氣氛有些冷。
又走了幾步,他便轉過臉,對著崔嬈笑說道:「昨日陛下甚感無聊,一直讓我在玉輅上陪他下棋呢。」說完便自顧自「呵呵」地笑了幾聲。
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崔嬈愣了一下。
趙斐這是在向自己解釋,他昨日為什麼沒有出現嗎
她笑了笑,應了一聲:「哦。」也就再沒說話。
趙斐看崔嬈不接話,又說道:「對了,昨日我與陛下下棋時,聽陛下說,這回春蒐要分隊比試,哪個隊得的獵物多,陛下有重賞」說到這裡,他望著崔嬈笑了笑,說道,「崔姑娘,到時我們一個隊啊你跟著我,一定能贏的」
崔嬈笑了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阿嬈,你大哥倒來得早。」蔡靜蘊突然笑道,「咦,謝三公子也在呢」
崔嬈聽到謝潯也在,一下便抬起頭望過去。
趙斐見她如此在意謝潯,心又被貓狠狠一抓。
謝潯與崔植兩人正牽著馬,站在崔嬈與蔡靜蘊所乘的馬車前,似乎在說著什麼話。
崔嬈不好叫謝潯,便對著崔植大喊道:「大哥」然後揮了揮手。
果然,謝潯聽到她的聲音,一下便將頭轉了過來,面上還未來得及完全綻開的笑容,在看見趙斐的那一瞬,便收了回去。隨即,他眉鋒微鎖,目光也變得清冷起來。
想到那天夜裡,他要自己親口答應不再與趙斐拉拉扯扯之事,崔嬈瞬間便感覺有些心虛。又想了想,自己與趙斐只是順路來找春蒐車隊而已,沒有拉拉扯扯啊於是,她看謝潯的目光又坦然了些。
走到近前,幾人相互行禮招呼。
趙斐看見謝潯,笑了笑,問道:「謝三公子,你過來,是與崔大公子有話要說」
謝潯淡然笑了笑,應道:「哦,沒什麼,只是隨意說說春蒐之事。」目光一轉,看著崔嬈,眼中似有問詢之意。
崔嬈避開他的目光,望著崔植說道:「我們路上遇到世子,便一起過來了。」
崔植點了點頭,笑道:「時候不早了,你與蔡姑娘快上車吧,一會兒便要出發了。」
「好。」崔嬈點了點頭,見張引將趙斐的坐騎牽了過來,便對著他說道,「世子,我們上車了,你也回去吧」
「無妨,我就在這兒,與崔兄一起說說話也好。」趙斐嘿嘿笑道。
聞言,崔嬈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世子隨意。」然後便與蔡靜蘊一起上了馬車。
謝潯見崔嬈居然上車前只與趙斐說話,而對自己不理不睬,臉一下便青了。
見謝潯這表情,趙斐知道他心裡醋罈子翻了,心裡一歡喜,想著自己趁熱再燒一把火,便對著崔植笑道:「我先前與崔姑娘也在說春蒐之事。這回不是要分隊比試獵物嗎我請崔姑娘比試之時跟我一個隊,她答應我了。嘿嘿。」說到這裡,趙斐一臉得意之色。
謝潯一聽,心頭一悶。不是讓她不許再和趙斐拉拉扯扯嗎怎麼還答應與他一隊晚上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她才是。
「謝三郎,你要不要也與我們一隊」趙斐抬頭望著謝潯,唇邊一絲笑意。
謝潯看著趙斐,覺得他那抹笑似有挑釁之意,隨即冷冷一笑,說道:「是不是要一隊,不是還要先比試嗎」
「好」趙斐也不示弱,微微一笑,話中有話道:「那我們便在圍場上分高低」
「好」說著謝潯向崔植與趙斐拱了拱手,「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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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