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魂魄都不見了。直到郎中來看過你,說你並無大礙,只是悲傷過度,又多日沒休息好,加之你原本身子就弱,這才累極昏倒的。只要讓你多休息,很快便無事了。聽了郎中的話,我三哥才回過神來。」
「是嗎」崔嬈怔了怔。
「我騙你作甚」謝絡說道,「當時,桓夫人、江安侯、袁夫人他們都在場,全都被你嚇得半死」
原來,在自己重生之前,是這般暈倒的。
前世死的時候有謝潯在身邊,這一世重生的時候,他也在身邊,看來與他真是有緣。只是前世的遭遇已經說明了,她與他之間,只是孽緣罷了。
好在自己看穿了一切,不會再為他動心了。
想到這裡,崔嬈苦澀一笑:「看來,昨日我讓大家擔心了。」
「沒事。」謝絡親熱地拉著崔嬈的手,笑道:「看來,那郎中說的沒錯,你真的無甚大礙。看你如今身子大好了,我很是歡喜呢」
「謝謝阿絡如此挂念於我。」崔嬈說道。
「謝什麼我們可是金蘭之交呢」謝絡沖著崔嬈眨了眨眼,一臉的微笑。
崔嬈沒有再說話,只是笑著望著她。
「阿嬈,你快過來,給大家道個別吧」崔植對著崔嬈叫道。
「是」崔嬈一聽崔植這麼說,也不好再推辭,便拉了謝絡等人,一起走過來。
一走到眾人跟前,她便行禮問安。
眾人皆回了禮。
雙方這才起身,又說起話來。
「二姑娘的身子可大好了」謝滄笑著問道。
想到先前謝絡對自己那番話,如今謝滄又這樣問,想必昨日自己在謝潯面前失態暈倒之時,他也在場,崔嬈臉微微一紅,略帶羞怯地說道:「謝謝二公子挂念,我已無礙了。」
「這便好。」謝滄呵呵笑了笑,「昨日從崔府歸來后,我三三妹可一直都擔心你呢」
聞言,崔嬈心底一暖,回臉看著謝絡笑了笑:「我與阿絡是金蘭之交嘛,她自然擔心我的。」
謝絡微笑著拉過崔嬈的手,說道:「你呀,還是別讓我擔心得好。到了清河,可要好好養養身子。」
「我會的。」崔嬈點頭應道。
大家在一起,又說了會兒話,看時辰不早了,崔植便叫著崔嬈上車,準備趕路。
看侍從拉了崔植的馬過來,少年們便都圍到崔植面前相送。崔嬈又與謝絡、桓萱等幾個姑娘道了別,這才轉身,準備回馬車上去。
沒走兩步,便聽見身後有個少年的聲音響起:「崔二姑娘。」
聽到這聲音,崔嬈身子微微一僵。
這是謝潯的聲音。
崔嬈頓了一下,這才回過身,行了一禮,輕聲說道:「三公子有禮,不知三公子還有何事」
謝潯回了一禮,淡笑著問道:「昨日二姑娘因悲傷過度而暈厥,謝潯只想提醒一下二姑娘,先人已逝,還望二姑娘莫要太過悲傷,若再傷了自己的身子,便不好了。」
崔嬈淺笑回道:「昨日之事,崔嬈多有失禮,讓三公子見笑,還請三公子諒解如今崔嬈已然無恙,有勞三公子掛心。以後,崔嬈必不會再讓三公子難為」
聽到崔嬈如此禮貌疏離的回話,謝潯怔了一下。
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了崔嬈對自己,確實與往常不一般了。可昨日她還是見到自己,便像牛皮糖一般貼上來的崔氏阿嬈,怎麼過了一夜,便變得陌生了
正在謝潯尋思之時,崔嬈又說道:「嬈還要趕路,如果三公子無他事,便先告辭了。」
謝潯只好微笑著拱了拱手,「那潯祝二姑娘一切順利,萬事順心。」說著他行了一禮,便轉過身走了回去。
崔嬈見他一回去,桓萱、袁雯櫻、張伶薇等人便立即圍攏上去,爭先恐後地與他搭著話。想必自己以前也是這般的吧
想到這裡,崔嬈心底一嘆謝潯此人,只可惜了這些女子對他的那番情意。然後轉過身去,上了馬車。
聽到崔植在外面說了幾句臨別之言,馬車這才轔轔走起。
隨著馬車的行進,在帷簾地跳動間,崔嬈看見馬車經過了前來送別的一行人的車前,謝潯挺拔的身姿特別顯眼。
崔嬈只覺得心中有些莫名的煩悶,皺了皺眉,用手按下帷簾,將車外的事物都牢牢關在了外面。
三年的時間,足以讓自己與他們的世界隔絕。
三年後再回來,一切便與前世都不一樣了。其中最大的不同便是,謝潯,我不會再喜歡你。
崔植護送著桓氏母子三人的馬車,一路向北,往崔氏家族的老家清河郡而去。
江安侯一支雖然自崔嬈祖父一輩便離開了清河,定居建安城,但每逢族中大事,也會回清河,且身故去之後,也是回清河下葬、守孝。因此,與留在清河的崔氏族人並未疏遠。
崔嬈一家回了清河后,族中也派有專人負責安排,將桓氏母子三人安頓到了崔鏡的堂兄崔韌家中居住。
崔植在崔鏡下葬后,又陪著桓氏母子在清河住了半月,看崔韌一家對母子三人照顧有加,自己也無事再擔心,這才離開清河回了建安,向父親復命。
在清河,桓氏母子的生活一切由族中安排,也無甚煩心之事。
遠離建安的塵囂,崔嬈的日子倒也過得平靜。
桓氏與族裡的婦人平日在一起拜拜佛、綉繡花什麼的,而崔櫛也得到與族裡其他子弟一起到附近的書院上學。
崔氏家族的女子也要上學,族裡專門請了夫子來教女子念書。崔嬈也與大家一起到女子學堂上上學,閑時還與族中的女孩子們到山上采采野果,下河摸摸魚。
這與建安完全不同的生活,讓她覺得新鮮而歡樂,身子也比前世好了不少。
日子便這麼一天天慢慢流逝了。轉眼桓氏母子三人在清河呆了已經兩年多了,很快守孝期便滿了。
兩年多的歲月,崔嬈已經長成了一位風姿綽約的少女,再加上她絕美的容貌,不知不覺間,她便成了清河郡遠近聞名的美人。
桓氏覺得,女子聲名太盛,終究算不得好事。不過想到很快崔嬈便會離開清河回建安,而京中名媛貴女眾多,自家女兒未必再如此出眾,桓氏倒也就不那麼擔心了。
這日,桓氏與崔嬈來到崔韌的妻子吳氏院中品茗閑聊之時,吳氏無意提起九雲山天恩寺的善航法師外出雲遊歸來,七月十五,他會在天恩寺主持今年的盂蘭法會,濟度六道苦難,報謝父母長養慈愛之恩。
「這善航法師可是得道高僧,由他親自主持這法會,可是難得的盛事。可惜我是去不了。」說到這裡,吳氏不無遺憾。
「為何」桓氏訝然問道,「過中元節不是七月十四嗎,第二日才是盂蘭法會的,二嫂完全可以去啊。」
吳氏笑了笑,說道:「雖然兩者錯開了一天,但此去天恩寺,路上便得耽擱一天。因此,要去這法會,七月十四日一大早便出門。再說了,今年族裡的中元節由我們這一房三家操辦,那幾日我必是忙得暈頭轉向,如何能抽得空出去」
聽到吳氏提起善航法師,坐在旁邊的崔嬈心裡一動。
在前世,崔嬈便聽過這善航法師的大名。她若沒記錯的話,明年善航法師便會圓寂歸天。
前世善航法師圓寂后,弟子茶毗其遺體后,得舍利上千顆,在當時極為轟動。如果這一世善航法師還是於明年西去的話,算起來,這應該是他圓寂前所主持的最後一次盂蘭法會了。
於是,崔嬈在心裡便暗暗下了決心。她要去這法會,為爹爹祈福,盡自己最後一份孝心。
、第四章
與桓氏從吳氏的院子回來的路上,崔嬈便給母親提起了這樁事,讓母親帶著自己一起去天恩寺參加這盂蘭法會。
聽崔嬈這般說,桓氏面色有些為難:「阿嬈,你剛剛也聽二嬸娘說了,如果要去參加這法會,便不能留在家裡,參加族裡中元節的祭祀儀式了。」
聞言,崔嬈撇了撇嘴,說道:「女子又沒有資格上祠堂。娘和女兒反正也參加不了這祭祀儀式的,還不如去天恩寺參加這盂蘭法會呢。」
「可你弟弟是你爹爹唯一的兒子,他要去祠堂的啊」桓氏苦口婆心地說道,「再說了,我們在你叔叔家住了這麼久,他們對我們一家怎麼樣,你也看在眼裡。到了那幾天,他們為了準備中元節的祭祀儀式,必定異常繁忙,娘總應該去搭把手,幫幫他們吧」
「那這麼說來,便去不成這法會了」崔嬈的表情很是失望。
「我們以後有機會再去吧」桓氏柔聲勸道。
「可我們都快離開清河了就算明年善航法師再辦法會,我們遠在建安,也去不了啊」崔嬈有些著急。
更何況,明年善航法師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根本沒有下一次了。
「建安城也有高僧的。」桓氏安慰道。
「嗯。」崔嬈無奈地點了點頭,可似乎心裡還是不甘心,又想了想,然後又對著桓氏小心翼翼地說道,「娘,要不你和阿櫛在家裡準備族裡祭祀之事,女兒一人去天恩寺,可好」
聞言,桓氏一愣,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你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獨自出門,這怎麼行」
「如何不行」崔嬈不服氣地說道,「以前在建安時,女兒在廟宇之中就見過無長輩相陪的女子。」
「在建安的廟宇上香,一天便可來回。此去天恩寺,一來一回卻要三四日,你讓娘如何放心你」桓氏說道。
「娘有什麼不放心的」崔嬈對著母親勸說道,「還有幾月,女兒就及笄了,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了。」
「不行」桓氏仍然搖著頭。
「娘」崔嬈拉著母親的衣袖,撒嬌道,「你便讓女兒去這一回吧女兒真的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的。」
「阿嬈,你從未獨自出過門,娘親不放心」桓氏嘆氣道。
在桓氏的心裡,崔嬈還是那個在自己羽翼之下的孩子。可在崔嬈心裡,自己已經是嫁過人,死過一回的人了。這一次的重生,讓她對鬼神之說更是深信不疑,她相信,這由去世后化身為舍利子的善航法師主持的盂蘭法會,定能讓父親的靈魂得以安息,所以,這一趟,她必須要走。
想到這裡,崔嬈又對著母親勸道:「可女兒不能一輩子跟在母親身邊啊女兒長大了,總要出嫁,總要離開家,到那時,女兒還有誰可以依靠不如母親現在便讓女兒自己出門,多歷練些」
「什麼出嫁」桓氏聽到崔嬈的話,眉頭一皺,對著女兒嗔道,「小小年紀,說這些也不害臊」
「難道女兒不出嫁」崔嬈對著母親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上一世,自己十七歲便嫁去了燕地。算起來,在母親身邊也呆不了多久了。
「可哪有姑娘家,像你這般說話的」桓氏瞪了女兒一眼。
「娘親,女兒說的可都是實話,你就讓女兒學著自己照顧自己吧」崔嬈拉著桓氏的衣袖,繼續央求道,「這善航大師是世間少有的得道高僧,女兒想去這法會,只是想為爹爹祈福,也不枉爹爹生前對女兒疼愛一番。」說到這裡,崔嬈眼睛一紅,便哽咽起來。
經歷過生離死別,崔嬈知道,家人對自己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桓氏與崔鏡少年夫妻,相知相伴十幾年,感情極深。看到女兒提起丈夫,她心中也是一酸。想到以前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時光,更是忍不住淚水漣漣。
「娘若是實在擔心女兒,派個得力的人護送女兒前去便是」崔嬈又說道,「再說了,崔家在清河乃是世族大家,誰人不敬重我們。我馬車上有崔氏族徽,想必無人會對女兒無禮的。」
桓氏低著頭,似在思忖著什麼,並未說話。
見母親的神色間似有鬆動之色,崔嬈便趁熱打鐵道:「娘,你就可憐可憐女兒對爹爹的一番孝心吧讓女兒去參加這法會,為爹爹祈福吧。女兒這一世,別無所求,只願家人能夠平安多福」說罷,她用衣袖捂住眼,偷偷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見此情形,桓氏終於心一軟,深深嘆了一口氣,點頭說道:「如此,娘便同意你去天恩寺。不過,你不可在外貪玩好耍,務必快去快回」
見桓氏終於應了自己,崔嬈又驚又喜,擦乾眼淚,一把抱住母親,大叫道:「謝謝娘女兒這就去準備」說著便鬆開母親跑了開去。
桓氏看著女兒雀躍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是啊,女兒就快及笄了,也到了快議親的時候了,能學著自立一些,其實也好。
七月十四一早,桓氏與崔韌夫婦親自將女兒送出了門。
陪崔嬈前去天恩寺的,有丫鬟翠晴,和車夫宋錄。
宋錄三十多歲,原是崔家護院。因少時在武當山學過武,崔韌便叫他駕車護送崔嬈前去九雲山,途中若是有事,憑他一身本事,還能保護崔嬈。
桓氏原本還要找兩個人陪著崔嬈前去,但被吳氏勸住了。
吳氏告訴桓氏,清河一帶甚為天平,貴女前去天恩寺祈福,也是平常之事。再加上這一路前去,走的也是官道,三四日便回來,不用為此大費周章。而且,這去天恩寺參加盂蘭法會去的人本就多,帶的人多了,反而引人注目。
桓氏想想也對,這才只叫了翠晴陪崔嬈一起去。
活了兩世,除了前世臨死前逃命那一回,崔嬈這般獨自出門,倒真的是頭一遭。
她帶著翠晴,一邊走,一邊欣賞沿途的美景,倒也愜意。
在宋錄的催促下,天黑之前,主僕三人終於到了九雲山下的永平鎮。
崔嬈找了間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客棧,便安頓了下來。
崔嬈與翠晴住在一間客房裡。這房間一看便是為主僕二人準備的,一里一外兩張床。崔嬈住在了裡面,翠晴在外間伺候著她。
宋錄便與其他的車把式們,住在大通鋪上。
駕了一天車累了,車把式們也聚在一起說說奇聞異事,擺擺渾笑話,倒也是熱鬧。
這客棧里人來人往,看來這去參加善航法師主持的盂蘭盆會的人,著實不少。
崔嬈見人多嘴雜,怕沾染上是非,便讓翠晴去叫了點吃食回房,隨意用了點,歇了會兒,便早早上了床。
天恩寺在九雲山的半山腰上,只能步行上山。
大清早,主僕三人在客棧簡單用了點早食,宋錄便將崔嬈和翠晴護送到了天恩寺門前,這才下山回了客棧,待盂蘭法會結束后,他便駕著馬車到山門處來接崔嬈。
宋錄離開后,崔嬈與翠晴便進了天恩寺。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人潮洶湧,熱鬧非凡。
見法會還未開始,崔嬈帶著翠晴便往寺內走去。
在大殿前的院場中,僧人與居士們正在擺著盂蘭盆,盆內裝有飯食百味五果,用於供奉先人們。
見崔嬈與翠晴走了進來,一個小沙彌走上前來,行了一禮,問道:「請問施主可是來參加法會的」
崔嬈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現在法會還未開始,請施主隨小僧到後殿稍事休息。」小沙彌道。
「好,有勞小師傅引路。」崔嬈微笑道。
「施主這邊請」小沙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便轉身向前走去。
崔嬈與翠晴緊隨其後。
走到後院一殿前,小沙彌回身一禮,說道:「施主請進這裡面的都是女施主,男施主在另一殿內,施主不必拘禮」
「謝小師傅」崔嬈微笑著回了一禮。
「小僧先回去了,施主若有事,可找殿前值守的師兄。」小沙彌有些年少,可能少有與崔嬈這般漂亮的少女說話,神情間有些羞澀。
「好。」崔嬈點了點頭。
目送小沙彌離開后,翠晴便扶著崔嬈向殿內走去。
一進到殿里,她見殿內已經坐了不少人了。
看見崔嬈進來,殿中不少都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她。不少人還與同伴竊竊私語著什麼。從她們的目光看,崔嬈知道,她們說的是自己。
因為人多,天又熱,顯得有些悶。加之不喜歡被人如此觀看,她便向大殿的後方走去。
突然,她看見大殿後邊的窗下坐了一個人,似乎有些眼熟。
她定了定心神,仔細瞧了瞧。
只見此人膚白唇紅,眉目清秀,坐在窗下,那低眉順眼的模樣,一如前世
她覺得自己的心,陡然跳了一下,身體便有些發僵。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世她丈夫趙斐的妾室,那個讓她守了三年活寡的女人,林雁歸。
、第五章
林雁歸原是燕王妃家的一門遠房親戚,雖也算得上,小富之家,但畢竟不是士族豪門身份便低了許多。
她與趙斐從小到大,雖然也見過好幾面,但兩人之間原本也無甚情意。直到後來趙斐有一次外出,被人暗害遇險,正好被林雁歸所救,並悉心照顧他。
這樣一來,兩個年輕人,在一起相處久了,便自然而然地生了情,且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
但燕王為皇室近支,皇帝認為只有王、謝、崔、桓之類的高門大家女子,才有資格做燕王世子妃,而林家顯然不在其列。所以燕王只能為趙斐另覓姻緣,這一瞧,便瞧上了崔嬈,這才有了崔嬈北嫁之事。
但趙斐心中只有林雁歸一人,對娶崔嬈極不情願,新婚之夜便睡在椅榻之上,沒有碰崔嬈一下。次日一早離開崔嬈所居的小院后,便再未回來。
三個月後,趙斐便納了林雁歸為妾,從此更是連看也不曾多看崔嬈一眼。
林雁歸門第雖不高,便也是燕王妃的親戚,人又溫柔和順,很得燕王妃歡心。所以,她對兒子的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自己折騰。
燕王自然更不管兒子這些閨房之事,加之林雁歸進府一年,便為趙斐誕下長子晟郎。燕王有了孫子,看那林雁歸更是順眼,更懶得理崔嬈這個明媒正娶的兒媳婦了。所以,崔嬈嫁到燕王府三年,便是守了三年的活寡,做了三年的隱形人。
想到自己前世在燕王府過得如此艱難,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眼前這林雁歸,崔嬈看向她的眼神,便自然帶上了一些憤恨之情。
好在,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