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了閃,應該閉得不太緊。看來,這應該是他蘇醒的前兆了。
她轉過身,對著車外的宋錄問道:「老宋,我們還有多久才到白湖鎮」
「還有兩三里路便到了。」宋錄回答道。
崔嬈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現在便走,你讓馬跑快些,我們爭取早點到。」
「是,姑娘。」宋錄應道。
翠晴聽了崔嬈的話,忙出了車廂,與宋錄一起,先將清河崔氏的族徽遮了起來,然後才趕馬上路。
隨著馬兒跑快了些,車廂也愈發地顛簸。
許是天熱,車廂內又有些悶,崔嬈看見趙斐的額頭已經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她一驚,怕他又發起熱來,趕緊用手往他額頭上一摸。
還好,沒有發熱。
崔嬈長出了一口氣,便從袖中取出一張綉帕,為他將額上的汗珠拭去。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便聽見宋錄的聲音從車廂外傳了進來:「姑娘,我們已經到了白湖鎮了,不知下面該去往何處」
這麼快便到了,崔嬈一聽,忙說道:「在這鎮的東邊,有一家林家書坊,我們要去的,便是去那裡。」
「是,姑娘。」宋錄這便提了韁繩,駕著馬車往鎮子里駛去。
這白湖鎮不大,宋錄途中問了問路,很快便找到了鎮東的林記書坊。
崔嬈讓宋錄將車停在林家附近一偏僻之處,便叫翠晴去找林雁歸。她怕林雁歸不肯來,還摘了趙斐腰間的玉佩,拿給翠晴作為憑證。
因為白湖鎮離九雲山只有二十來里地,聽完法會,林雁歸當天便回了家。
這才起了床沒多久,便聽見有丫鬟稟報說,有一個大戶人家的侍女模樣的人求見。
大戶人家的侍女,卻又沒有報名號,感覺好像有些奇怪。
林雁歸心裡雖然有些納悶,但又怕無意中得罪了貴人,還是叫丫鬟將那侍女傳了進來。
翠晴一出現,林雁最便認出她正是自己在天恩寺遇到的,那位對自己似乎有著敵意的美貌女子的丫鬟。
她的丫鬟為何會來見自己
還未等她開口,便看見翠晴對自己行了一禮:「林姑娘,我家姑娘現在正等在外面。她有些話想與姑娘說,想請姑娘出去見一面。」
林雁歸一怔:「我與你家姑娘並不認識,她為何要見我」
「林姑娘去了便知。」翠晴微笑著說道。
在天恩寺,崔嬈眼中對她那掩飾不住的敵意,讓她現在想起,心中還是覺得堵得慌。於是,她對著翠晴搖了搖頭,說道:「我一會兒還有事,可能抽不出身來見你家姑娘,還請你回去稟報一聲,便說雁歸失禮了,請姑娘恕罪。」
見林雁歸不肯出去,翠晴笑了笑,然後從懷裡摸出臨行前崔嬈給她的玉佩,遞給林雁歸,說道:「請林姑娘先看看這個,再決定要不要出去見我家姑娘。」
林雁歸滿懷狐疑地接過玉佩,仔細瞧了瞧。
這是一枚龍紋玉佩,龍為四爪龍,上面還有一個篆書的「斐」字。
林雁歸一看,心中便震驚不已。
她認出了,這玉佩是趙斐的。
可趙斐的玉佩,為何會在那女子的手中
難道那女子邀自己相見,是與趙斐有關
想到這裡,她猛地抬起頭,望著翠晴,質問道:「這玉佩,你從哪裡拿到的」
「這玉佩是我家姑娘給的,她說,若是林姑娘不願相見,便將這玉佩給姑娘看看。」翠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林姑娘若是有疑問,還請當面與我家姑娘說。」
原來,那女子早有準備。難怪那女子看自己的眼神透著敵意,難道是因為她也喜歡燕王世子
可既然她拿了世子的玉佩來邀自己相見,她也不能不理。於是,她咬了咬唇,對著翠晴點頭道:「好,我現在便去。」
崔嬈正坐在車廂里等著翠晴歸來,看趙斐額頭上又有細汗沁出,便走上前,傾下身子,用手中的綉帕為他擦著汗。還未將汗擦完,便聽見翠晴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姑娘,林姑娘來了。」
崔嬈一聽,忙放下手中的綉帕,轉過身,掀簾走了下去。
雖然崔嬈蒙著臉,但林雁歸從她的身姿上,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她。
林雁歸緩緩上前,行了一禮:「姑娘,雁歸這廂有禮了。雁歸與姑娘並不認識,不知姑娘叫我出來,所為何事」
崔嬈見她手中捏著趙斐的玉佩,知道她定是認出玉佩才肯出來見自己的,遂笑了笑,說道:「既然不認識,林姑娘為何肯走這一趟呢」
林雁歸面色微微一變,咬了咬唇,然後揚起手中的玉佩,問道:「敢問姑娘,你為何會有燕王世子的玉佩」
「這玉佩啊,我是從他身上扯下來的啊」崔嬈淡笑道。
聞言,林雁歸面色大變。自己以前與世子見過幾面,可都只是遠遠相望,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而這女子,居然可以從世子身上扯下玉佩,想到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
於是,她忍不住大聲問道:「你,你與世子是什麼關係他,他如今人在哪裡」
「我與他無任何關係。」崔嬈側過身,指了指馬車的車廂,說道:「至於他的人嘛,就在這裡面。」
林雁歸怔了怔,隨即快步上前,來到馬車跟前,一把將帷簾掀起來,果然看見趙斐躺在車中,一動也不動。
她心裡一驚,猛地轉過頭來,對著崔嬈質問道:「你,你對世子做了什麼」
崔嬈皺了皺眉,冷冷說道:「我能對他做什麼」
見崔嬈板著臉,口氣生硬,林雁歸心中一怯。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面對崔嬈,總是有些心虛。可趙斐的情況,又讓她不得不面對崔嬈。
她望著崔嬈,冷聲問道:「那,那世子為何昏睡不醒」
崔嬈抬眼瞥了一眼趙斐,慢聲說道:「昨日從天恩寺下山,在路上遇見他,當時他便受了傷,一直昏迷不醒。我便將他帶了回來,想到你與他是有親戚關係,便將他送了來。」
林雁歸一怔,又問道:「姑娘如何得知我與世子有親戚關係」
崔嬈被林雁歸問得一愣。
自己知道她是燕王妃的遠親,乃是因為前世自己嫁給了趙斐。但這一世,自己與這兩人根本不認識啊,難怪林雁歸見自己知道她與趙斐之間的關係,會覺得奇怪。
她抬頭望著林雁歸笑了笑,含糊說道:「我是聽人說的。」
聽人說的林雁歸更是一頭霧水。自家雖與燕王妃是遠親,但知道這事的人並不多。而且,這姑娘自己又不認識,她是聽誰人說的
、第十章
崔嬈不想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便對著林雁歸說道:「林姑娘,現在我便將世子交與你,希望你好生照顧他。昨夜我已經找郎中替他看過了,他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如今也退了熱,身體應該沒有大礙了。只要按時服藥,細心照料,他很快便會痊癒的。」
「他傷在何處」林雁歸想起趙斐受傷之事,心中一疼,趕緊問道,「為何到現在還未醒」
「他傷在肩上,沒傷到要害,應該也快要醒了。」崔嬈淡笑著說道,「所以,為了讓他知道是你救的他,你要趕緊將他帶回家去,讓他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你。」
聽到崔嬈這麼說,林雁歸一愣。她明明救了世子,為何讓世子以為是自己救的他難道自己想錯了,她並不喜歡世子
崔嬈看著林雁歸一臉詫異的神色,卻未向她多作解釋,只說道:「待世子醒后,你不要跟他提起我。你就跟他說,是你從九雲山下山之時,在途中路看到受傷的他,將他救了回來的。」
「姑娘,你為何要如此做」林雁歸不解地問道,「為何不讓世子知道,是姑娘你救了他。」
「我與他乃萍水相逢,以後,恐怕也不會再相見。」崔嬈望著林雁歸,淡笑著說道,「既然這樣,知與不知,也無甚意義。不這,對林姑娘來說,是誰救了趙斐,意義便大不一樣了。」說罷,崔嬈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聽了崔嬈的話,林雁歸微微動容,卻未說話。
崔嬈笑道:「林姑娘只管照我說的去做,必不會錯的。」看林雁歸還是獃獃地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著自己,崔嬈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便轉過身對著宋錄說道,「老宋,替林姑娘將世子扶回林府。」
「是。」宋錄應了一聲,便躥上馬車,將趙斐背了下來。
崔嬈回過身,看見林雁歸痴痴地望著趙斐,便笑著說道:「林姑娘,還請叫人引一下路。」
「哦。」林雁歸這才將眼睛從趙斐身上收了回來,對著淡菊說道:「淡菊,你給這大叔帶一下路。」
「是。」淡菊便走到前邊,為宋錄引著路。
宋錄則背著趙斐,緊跟在淡菊身後。
林雁歸看著趙斐昏睡的模樣,心裡無比擔憂,不由自主地跟著宋錄的腳步,往前走去。
這時,崔嬈出聲叫住她:「林姑娘」
林雁歸聞聲停步,,然後回過身來,對著崔嬈問道:「姑娘,可是還有什麼事」
「還有些東西,要交給林姑娘。」說完,崔嬈轉過臉,對著翠晴說道:「將未用完的葯,連同藥方一起拿給林姑娘。」
「是。」翠晴趕緊從馬車上將幾包葯拿了下來,又從自己懷裡摸出一張紙箋,一起遞給林雁歸,「林姑娘,這是抓好的葯。葯若服完了,可按這張方子抓藥。」
林雁歸伸手將藥包與藥方接了過來,對著崔嬈行了一禮:「多謝姑娘。」頓了頓,她有些猶豫地問道:「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名諱,雁歸也好知道恩人是誰」
「不用了。」崔嬈淡淡一笑,「我想,我們以後也應該不會再相見了。」
「既然這樣,雁歸也不為難姑娘,只願姑娘此生平安喜樂」林雁歸說道。
崔嬈眉眼一彎,笑著說道:「多謝你的吉言。」
心中卻暗暗說道,只要我崔嬈此生嫁人,不再遇到你和趙斐這樣的,應該便會平安喜樂吧。
說話間,宋錄卻走了回來,對著崔嬈說道:「姑娘,我們可以返程了嗎」
「人送到了」崔嬈面色有些驚訝。
她沒想到宋錄這麼快便回來了。
「小人走到門邊,遇到林家的下人,便將人交給他們了。」宋錄回答道。
「那我們這便走吧。」崔嬈點頭說道,「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得快些才能在天黑前趕回去。」
說完她轉過身,望著林雁歸,露在紗巾外的兩隻眼睛,含著淡淡的笑意,「林姑娘,我們這便離開了。你好好照顧世子吧,必定能夠心想事成,如願以償的。」
林雁歸聞言,臉上一紅,低聲回道:「多謝姑娘美意。」
崔嬈笑了笑,也不再看林雁歸,轉過身,扶著翠晴上了馬車。
宋錄坐在車頭,拉了拉韁繩,將馬頭調了過來。然後,一揚鞭,馬兒拉著馬車,便朝著來時的路而疾馳而去。
林雁歸獃獃地看著馬車越行越遠,最後終於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中。心中卻疑惑不已。
這位姑娘,到底是什麼來歷
她為何如此奇怪
她明明很不喜歡自己,為何她救了世子后,卻又將世子送到林家,讓自己對世子說,是自己救了他
她這麼做,到底有何目的
正在林雁歸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坐在馬車裡的崔嬈,心裡卻是一片清明。
終於將受傷的趙斐交給了林雁歸。
這樣一來,所以的軌跡,應該與前世一樣了吧
趙斐還是會在林府養傷之時,愛上林雁歸。然後,兩人便會像前世一般,成為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痴情男女。
只是這一世,不知道哪個倒霉蛋會嫁給趙斐做世子妃,重蹈自己前世的復轍。不管怎麼樣,自己反正不會去淌這一灘渾水了。
想到這裡,崔嬈覺得自己此時心情極好。
趙斐到了林家,林家上上下下皆被驚動。
林家經營著印書坊,也算是小富之家。但商賈之人,畢竟地位低了些。而趙斐是燕王世子,當今皇帝嫡親的堂弟,身份自然顯貴無比。
林家平時想攀上燕王府,卻苦於無門。如今趙斐的到來,如同天下掉了個餡餅一般。所以,林家對趙斐的到來,極其重視,一面精心照料著他,一面派人給燕王府報信。
林父看趙斐肩上的傷勢頗重,且一直昏迷不醒,怕他出了什麼閃失,無法給燕王交代,便請了鎮上德高望重的黎老郎中來給趙斐瞧瞧。
黎老郎中來了后,給趙斐把了脈,又看了看他肩膀的傷勢,這才對林父說道:「之前已經有郎中替這位公子診治過了,他恢復情況很好,現在已無大礙。」
林父一聽,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他又讓林雁歸將崔嬈給的藥方拿出來,遞給黎老郎中:「請老郎中看看,這方子可能用」
黎老郎中瞥了一眼,點了點頭,慢聲說道:「這方子正是對症這公子身上之傷的,林老爺只管讓這公子按時服藥便是。相信用不了多久,公子便會好的。」
林父大喜,眉開眼笑道:「老郎中醫藥真是高明,多謝老郎中了。」說完便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塞到黎老郎中的手裡。
哪知黎老郎中卻不接受,將銀子塞回林父手中,說道:「林老爺,還請將銀子收回去。這公子的傷病,之前已經有郎中看過了,方子也是前面的郎中開的,老朽並未做事,不能受這銀子。」
「老郎中跑這一趟,也該有些辛苦費嘛。」林父訕笑又要將銀子遞過去。
「無妨。」黎老郎中擺了擺手,淡淡說道,「不過老朽想跟林老爺說一句,既然請了前面的郎中,便要相信人家。犯不著他剛走,便又請一個郎中來看他是否看對診,這對前面那郎中是極不尊重的。」
聞言,林父一愣,拿著銀子的手,便定在了半空中。
黎老郎中便拱了拱手,說道:「既然已經無事了,老朽便先告辭了」說完也不再理林父,便往屋外走去。
林父呆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明白過來,原來,黎老郎中是覺得自己找他來看診,是不相信前面看診的郎中,認為自己不尊重那郎中,這才生了氣。
這老頭兒,脾氣真怪。想到這裡,林父心中也有幾分不快。
看父親有些動氣,林雁歸趕忙岔開話,對著林父說道:「爹爹,既然老郎中也說世子的傷情無大礙,爹爹也就不必擔心了。」
「嗯。」林父點了點頭,「看來送世子過來那女子,並沒有騙你。」
「爹爹說的是。」林雁歸淺笑著應道,「她若是要害我,也不必讓我跟世子說,是我救了世子。」
「她真讓你跟世子說,是你救了世子」林父又問道。
林雁歸點頭應道:「是的。」
「既然如此,那世子醒來之後,你便如此跟他說。」林父說道。
「啊」林雁歸抬起頭,似乎有些吃驚,「爹爹,你真要女兒這樣說嗎這,不好吧」
「有甚不好」林父不以為然,「那可是燕王世子,當今皇帝嫡親的堂弟,若是你救了他,我們林家便攀上燕王府這根高枝了。」
聽了父親的話,林雁歸怔了怔,然後低下頭,卻未說話。
、第十一章
林父見林雁歸低頭不語,又說道:「雁歸,爹爹知道你一向傾慕於世子。但你想想,像我們這樣的商賈之家,又是小門小戶的,如何配得上那燕王府可這回世子若以為是你救的他,你便成為他的救命恩人,身份便大不一樣了。」
說到這裡,林父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語重心長地說道:「雁歸,你可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啊。這對我們林家來說,也是極其重要的。況且,你若是真能嫁給世子,也償了你平生的心愿」
聽到父親說得如此直白,林雁歸一下紅了臉,對著父親又嬌又羞地叫道:「爹爹」
林父看見女兒這般模樣,哈哈笑了起來:「雁歸害羞了啊好,爹爹不說了,你快去世子房裡陪著他吧。世子現在隨時可能醒來,那姑娘說得對,最好讓世子一醒來,第一個看見的人便是你。這樣一來,他必定對你心懷感激,說不定便對你情根深種了。」
「爹爹,你還說」林雁歸一臉窘羞地跺了跺腳。
「好,不說了這回真不說了」林父忙住了口,打著哈哈便出了門。
林雁歸見父親走遠了,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她定了定神,讓自己被父親說得紛亂的心情平復下來,這才往趙斐的房間走去。
林雁歸剛走到門邊,便看見淡菊從屋裡匆匆跑出來。因為跑得太急,一個不留神,正好撞上她。
她一把扶住門框,將身子穩住,瞪著淡菊,嗔怪地叫道:「淡菊,你跑這麼急幹什麼」
淡菊定晴一看,眼前之人正是自家姑娘,急忙用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衣袖,大叫道:「姑娘你來得正好世子,他,他好像要醒了」
聞言,林雁歸一怔。
趙斐這便要醒了
林雁歸有些不敢相信,趕緊問道:「世子真的要醒了」
「是啊」淡菊一臉的驚喜,「奴婢看見世子的眼珠子在眼睛里動得厲害,嘴唇也在動,覺得他應該是要醒了,便跑來找姑娘了。」
「好那我進去看看」林雁歸急忙抬腳進了門,跑到趙斐的床邊。
果然,那趙斐雖然閉著眼,但明顯看到他的眼珠子在眼皮下面轉動著,嘴唇也一張一合,似乎想要說話。
林雁歸心裡一喜,趕緊俯下身來,對著趙斐輕聲問道:「世子,你想說什麼嗎」
聽到她的話,趙斐身子微微震了震,然後眼珠子便停住不動了,嘴唇也重新合了起來。
見此情形,林雁歸一愣。
怎麼回事他不是要醒了嗎怎麼又昏睡過去了
正在林雁歸發愣之時,趙斐的眼睛突然「倏」地一下,睜了開來。
林雁歸不防趙斐突然睜開了眼,愣了一下。半晌才回過神來,驚喜地叫道:「世子,你終於醒了。」
許是昏迷太久了,趙斐睜開眼后,被屋裡那明亮的光線刺得有些眼花,只看見自己面前有一個娟秀的人影,卻看不清楚模樣。
他半眯
...
(天津)